第48節

　　大壯在手心噴了口唾沫：「沒問題，他娘的，開夜總會的沒幾個好鳥，不是販賣毒品，就是拐賣少女，都是該千刀刮的！這會兒老子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水月清有些擔心道：「你們還是要慎重，這不是在墓裡，萬一弄出人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大壯無所謂道：「自從幹上倒斗這一行，就已經注定要當亡命之徒了，就算現在抓住，估計十年八載的也出不來。再添幾條人命也無所謂了。」
　　水月清無奈地笑道：「我怎麼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才意識到？晚啦！」大壯一臉壞笑地說到。
　　幾人說話的時候，車子很快出了市區，果然有一條不算太寬的道路朝西北方向延伸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不遠處的黑夜中。可剛一上道四人就傻眼了，這省道修得也太他媽差勁了，坑坑窪窪和鄉間土道一般！
　　「大家坐好！」我喊了一句，隨即也將車速降到了四五十邁，但即便如此，四人還是被顛得頭昏腦脹，胃裡面一陣翻江倒海！幾乎是眨眼的工夫，四輛車子便衝到了近前，離我們也就是四五十米！但即便在這種坐都坐不住的路上，他們竟然還在「砰！砰！」地開槍！
　　不管打中打不中的，水月清和大壯也在不斷地回擊，但兩人顯然只是為了告訴對方這車上還有拿著槍的活人，連頭都不回的只是對著後面放！突然兩聲脆響，緊接就是劃拉一聲，嚇得大壯和水月清一聲驚呼，後車窗被打爛了！
　　「我操！這幫龜孫子，玩真的呀！」大壯罵了一聲，隨即趴在後座上開火了。
　　不過，也幸好這路面不好，才讓對方沒辦法瞄準輪胎，設想一下，在這人煙稀少只能遠遠看到城市燈火的地方，如果輪胎被打爆了，而且路況還如此糟糕，就算帕傑羅再怎麼霸氣，也指定牛逼不起來了！
　　「坐穩了！」眼看著對方開著轎車都能放到四五十邁，媽的真是老虎不發威猴子稱霸王。我腳下油門一踩，車子「嗡」的一聲躥了出去，幾秒的功夫便提到了八十邁！
　　大壯在後面一聲大叫：「我操，老錢你開這麼猛幹嘛，差點把我從後車窗甩出去！」
　　「你就將就一下吧，要是被他們打中車胎，不用甩你都得自己出去！」我一邊喊一邊像坐轎一般開著車，因為踩著油門的腳也在不斷跟著顫動，所以車子往前一拱一拱的。
　　就在此刻越野車的霸氣終於顯露了出來，後面四輛車為了跟上我們，只好將車速提高。但跑了沒多遠，其中一輛車便趴在地上不動了，另外三輛也是越跟越遠。
　　四輛車在這種三級殘廢的道路上狂飆了將近兩公里才看到正常的路面，一上路大壯便拍著我的座椅叫道：「老錢，停停停！」
　　「怎麼了？」我以為出了什麼事，急忙將車剎住。
　　「媽的，咱們在前面當了這麼長時間的活靶子，這回該讓老子爽爽了！」大壯給槍上滿子彈，隨即瞄準後方離我們還有一二百米遠的三輛車。水月清一看，不禁也來了興致，學著大壯做起來。
　　待後面車離我們還有不到百米遠時，倆人便瘋狂地開火了，還沒等對方開槍反擊，突然「轟」的一聲劇烈爆炸響，前面那輛車竟然爆了！水月清啊的一聲，大壯哎呦叫道：「我操，這麼猛烈！爆，爆，爆了！？」
　　水月清臉色也變了：「咱們走吧，可能得有人死了。」
　　我也管不了大壯同不同意了，急忙掛檔朝前方跑去，說實話，我確實有些害怕了，萬一搞出人命來，那可就永遠成了條子的目標，整不好就得槍斃。相比於古墓的恐怖，此刻我倒是覺得法律更讓人害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可不想一輩子東躲西藏的過日子。
　　「大壯，還是千萬不要出人命啊！這不是在墓裡，咱們的樣貌那些夜總會的人可都看到了，你就不怕成為全國通緝犯嗎？」我越想越沒底，越想越害怕。
第十六章 恐怖賣部
　　「通緝就通緝唄，有什麼大不了的，或許還沒等見到警察，就死在斗裡了！」大壯嘴還是很硬，但明顯可以感覺從心底也有些害怕了。不過，我聽了他這話突然感到十分不舒服，總覺得我們這次出師太不利了，還沒進斗就遇到這樁子破事。
　　自從上車張月鹿一直沒說話，直到此刻才喃喃地嘟囔了句：「通緝犯。」
　　看他不想多說，三人也沒多問，主要現在也沒心思關心別人的過去。車子沿著省道穿過一片河流密佈的地區，緊接就是柴達木盆地西部的戈壁沙漠。一路過去，將近三百公里的路程，用了差不多四個小時，看到的車超不過十輛。
　　省道一直將我們帶到青海最西部的老茫崖，從這兒上了315國道。國道沿祁漫塔格山北緣一路往西，在茫崖鎮穿過省界進了新疆。車子沿著省道一直來到若羌，此時已快接近凌晨十二點，原本可以在若羌留宿一晚，明天一早趕路。可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大家還是覺得有些危險，現在的警察系統是全國聯網，想來想去，除了斗裡似乎哪兒都不安全。
　　四人只好連夜北上，趕到塔克拉瑪干沙漠東部的沙漠小鎮阿拉干。因為張月鹿記憶中，塔克拉瑪干發生了較大的變化，時過境遷，根本無法輕易分辨出當年所在的位置。按他的話說，那個時候根本沒有道路通進沙漠，更不可能有阿拉幹這座小鎮。
　　「我看這座小鎮應該安全多了，不如今晚就在這兒找個店休息？」我問道。
　　水月清點點頭道：「也好，還不知道以後多長時間睡不好覺呢。」
　　大壯搖搖頭道：「我看咱們還是在外面將就一夜吧，車裡放著槍支彈藥太危險了，再加上咱們的車在這兒太顯眼，很容易被發現。」
　　「大壯說的對，在這種小鎮，咱們這外來人太顯然眼了。」水月清贊同道：「不如這樣，咱們把車開進沙漠，找個沒有人煙的地方支帳篷吧！」
　　我看了下油表對二人說道：「不行，油不多了，一路過來也沒敢停下加油，必須得去鎮子裡加次油。」
　　「還有很遠，去加油！」張月鹿像死人復活一般說了句。
　　張月鹿都發話了，此事也就沒什麼好商量的。小鎮並不算很大，這個時間點基本已經全部陷入黑暗，只有大街很遠的地方還閃著一點光亮。車子開過去後，不禁讓大伙有些失望，竟然是個小賣部。
　　「靠，這半夜三更的，還開著門賣給誰去啊！」大壯嘟囔了句。
　　水月清道：「不然你們下去問問，哪有加油站吧？」
　　我「嗯」了聲將車停下來，從外面往裡看，只能看到門口處有一個很大的長桌，長桌上方還吊著一些肉。
　　「賣肉的！？」大壯很驚訝的說道，邊說邊和我一塊下去了。
　　倆人剛走到門口，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屋裡靜悄悄的連點聲音都沒有：「有人嗎？」我站在門口喊了句。剛要進去，突然被大壯一把拉住了，有些驚異的指著門上方的牌子。
　　我退後兩步看了眼，這一看不當緊，登時感覺一陣後背發緊：「白事用品！」
　　「我操，沒這麼誇張吧，賣白事的地方也能賣肉？」大壯擦了把汗：「娘的，大半夜的上這種地方來，這他娘的叫什麼事啊！」
　　「別說了，越說越滲得慌！」我緊了緊衣服：「走吧，就是問個路，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倆人一進屋就被裡面擺的紙人紙馬嚇了一跳，牆根處還擺著一摞摞的紙錢。小店並不是很大，五十平米左右。左側還有一扇小門通到裡屋，但裡面沒有任何燈光。我看了看桌上擺的肉，很新鮮的羊肉，就像剛宰了的一樣，肉上還沾有很多沒有凝固的血液，似乎還沒洗乾淨：「大半夜的不能宰羊吧？」
　　「有人嗎？」大壯壯膽一般的喊了句。
　　過了很長時間，裡面才突然「嘩啦」一聲響動，這聲音有點像掀塑料布的動靜。聲音想過不久，裡面慢慢走出來一個有些矮小的老人，背駝得很厲害，邊走邊喘：「要點什麼？」
　　「請問，你們這兒哪有加油站？」我問道。說實話看到這老頭的一瞬間，我心裡就有些發慌。
　　「加油站沒有，我這兒有汽油。」老頭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我們一眼，說完這句隨即轉身朝裡屋走去，似乎早就料到我倆會跟他進去。
　　說實話，走進他那屋裡的一瞬間，我真有一種鑽進墳墓的感覺。小屋大概二十見方，同樣擺滿了紙人，不過這次卻都是童男童女。一張小床就擺在這些童男童女之中，最讓二人感到恐怖的是，這老頭睡覺竟然真是蓋的塑料布！！地上還灑滿了紙錢！！
第十七章 白事店買汽油
　　裡間小屋裡還有一扇小門，估計是通到後院的，倆人跟隨老頭走過小門時，不禁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這還是一間小屋，只不過屋內全是平躺著的紙人，每個紙人都蓋著一塊白色塑料布。窗外的風吹進來，弄的塑料布嘩啦啦作響，真他娘的有一種下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