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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我看外面想要出事,急忙走了出去:「這位先生,請問您——」
  「把赤丹交出來!」那人不等我說完,幾步挪了過來,速度很快,我甚至都沒看清怎麼過來的。那人抓住我的衣領,劈頭蓋臉的就來了這一句。
  大壯一聲大吼:「我操!沒看到壯爺在這兒!」說著,揮拳朝那人太陽穴打去。開始時,那人並未動,眼見著拳頭將至,卻突然後仰右手成指朝大壯腋窩猛然點去!就聽大壯哎呦一聲,胳膊緊縮在胸口,疼的直咬牙:「萬歲,毀了,你這傢伙會點穴大法!」
  「什,什麼赤丹?我沒聽說過!你——啊——」根本不給我狡辯的機會,右拳直接擊在了我的腹部,疼的我這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說——」這人似乎沒有多少耐性,說這話時雖然一直低著頭,但完全可以聽出現在的口氣是火山爆發前的那段沉默。
  「柴昱,柴昱搶走了!」我極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生怕激怒這廝。
  大壯也在一邊幫腔道:「是啊,那東西一開始就沒在我們手上,最後也是柴昱和另一個傢伙將赤丹帶走的!」
  「柴昱?他在哪兒!」那廝低吼道。
  我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或許有一個人知道。」
  「誰?」
  「吳老二!」
  「他又在哪兒?」
  「不,不,不知道。」
  我這話音剛落,便感覺小腹又挨了猛然一擊,緊接眼前一陣發黑,耳邊隱約傳來那人的話:「今後手別那麼賤,勿亂拿別人的東西!」說完轉身朝門口走去,臨出門的時候又回頭囑咐了一句:「三天內給我查出吳老二或者柴昱的下落,我會想辦法證實你說的話!」
  可就在那人轉頭的一剎那,我從高大的牛仔帽下看到了那人的模樣,丹鳳眼,臥蠶眉,高鼻樑,尤其是額頭上的美人角。一瞬間,幾乎讓我徹底冰寒如入冰窟一般,站在原地愣了好久,那種恐懼和難以置信幾乎讓我窒息。一直等到那人的身影離開,大壯扇了我好幾巴掌這才腦袋發木的清醒些。
  「我靠!你沒事吧,我看他沒打到你腦袋啊,怎麼變傻了?要不要去醫院?」大壯拍著我的臉關切的問道。
  我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心口極其堵得慌。此刻唯一能讓我訴說的只有水月清,我幾乎一路扶著牆壁到了電腦桌前,打開大壯的QQ雙擊開我的頭像,不停的在對話框中輸入『上線上線』,也不知道輸入了多久,反正對話框裡已經滿是這倆字。
  「錢龍!你他娘的到底怎麼了,那傢伙是幹什麼的?」大壯使勁搖了搖我的肩膀,怒吼道。
  「你吼什麼!那是個死人!!是死人,你知道嗎!那是個死人,死了好幾百年了!!」這一瞬間,我似乎知道該怎麼表達淤堵在心頭的感覺了,喊完之後,大壯也愣住了,傻布拉吉的看著我:「死,死,死人!?我操,這怎麼回事?!」
  「我要知道怎麼回事,還是這幅吊樣的嗎?不過,我還得找水月清確認一下,這事事關重大。」我一邊吼著一邊不停給水月清那邊發信息,終於,在不知道我發了多久的時候,那邊神奇的傳來了一句話:怎麼了?
  看到她的回話,我激動的差點跳起來,當即在鍵盤上打出一行字:稍等,給你傳一份視頻。
  說完,我急忙從電腦中將店舖攝像頭的視頻調了出來,干古玩這行的,店裡沒真貨還好,一旦有了真貨,那可是比什麼金店還要值錢,所以,幾乎每個店舖無論大小都安裝有攝像頭。
  這段視頻的時間很短,也不大,很快就傳了過去。隨後我又在對話框中輸入了一句話:注意打我的那個人,看看他是誰?
  兩三分鐘的視頻,那邊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鐘後對話框中才傳來幾行字:「是古塔二層的那個蒙古兵俑!怎麼可能,他怎麼出現在你店裡!?而且,而且還是活的?!」
  錢龍:不知道,我現在腦子很亂,難道那三個少了的兵俑都是自己走開的?!都活了?
  過了很久水月清才回復道:錢龍,我有些害怕了。你相信死人能復活嗎?我絕對不信。我覺得這人只是一個被控制的行屍走肉!錢龍,你一定要小心,他可能會非常殘忍,也要守護好你父親。
  錢龍:這我知道,就不用你擔心了。
第四章 卸嶺力士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到水月清關心父親的話語,除了感激外竟然還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我急忙岔開話題:他一上來就跟我要赤丹,確定我這裡沒有後他讓我三天內查出吳老二或者柴昱的下落,可我一點頭緒都沒有,還說要證實我說的話,不知道他要用什麼辦法證實。
  水月清:我知道他要用什麼辦法證實,當時拿赤丹的是咱們兩個人,那具坐著的兵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也是咱們兩個。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很快會來找我!
  錢龍:那你怎麼辦,趕快躲起來吧!這傢伙是冷血動物,下手非常狠辣!
  水月清:我很害怕,但躲就能躲的掉嗎?他能輕易的找到你,也能輕易的找到我,無論躲到哪兒都沒用。看他的來勢,找不到赤丹是不會放過咱們倆的,我想好了,明天我就去上海找你,兩個人總有個商量。
  錢龍:好,你過來吧,時間告訴我,到時去浦東機場接你。
  「你問她你爺爺筆記的事,來之前,得讓她把加籐的事情盡量弄清楚些!」大壯在一邊提醒我道。
  「對對對,他娘的,一緊張把這茬給忘了。唉,我爺爺這簍子可真的捅大了,光一個加籐都夠讓人匪夷所思蛋疼的了,現在又出來一個死了幾百年的蒙古勇士!唉,父親不讓我參與此事,真的是對我的保護啊!」我一邊哀歎著一邊問水月清我爺爺的筆記,以及加籐的事。
  水月清只是簡單的回了兩句:筆記已經拿到,加籐之事尚在調查。
  大壯又點了根煙:「這只是事情的開始,更可怕的還在後頭。唉,在是你們家的事,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老子倒斗僅僅是為了掙點風流錢,可不能為這點錢把命搭進去啊!」
  我明白大壯的意思,雖然不想說但還是說了出來:「大壯,你是個好人。這件事本來和你沒關係,你就別參與進來了,去北京找份好工作,雖然錢來的慢些,但總比這腦袋別褲腰帶上的行當安穩些。」
  大壯嘿嘿一笑:「小看壯爺了不是?這話也只是說給我自己聽的。我這人就好幹這一行,哪刺激就往哪兒鑽。既然這不老人、死而復活的兵俑都出現了,那壯爺我豈能這麼走開,這個熱鬧我真得湊湊。」
  「你就不怕把命搭進去?」我道。
  「危險的才更刺激嘛!彪悍的人生無須解釋!」大壯滿臉輕鬆的笑道。
  我不知道大壯是怎麼如此輕鬆的笑出來的,想到剛才那具兵俑還有加籐,心底就是一股寒意。我相信很多事情都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但即便再不可思議的事情都仍舊在唯物主義範疇內。可這兩個人,我能感覺到的只有恐懼,他們的事情已經超出我的想像和承受範圍。
  「咱們先想想下步怎麼走吧?」我從冰箱拿了罐啤酒,給了大壯一罐:「他娘的,那廝打的我現在還肚子疼呢。吳老二和柴昱到底該怎麼找?」
  大壯撓撓頭,似乎也是感到頗為頭疼:「你還真打算聽他的?吳老二和柴昱可都不是善茬。」
  「不聽他的?咱們能弄的過他嗎?」我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現在這副德行:「我估計,就連柴昱身邊那壯漢都不是這人的對手。話說,這倆人也是他娘的奇葩,怎麼可能有這麼恐怖的力道呢?」
  我話音剛落,大壯猛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盜墓眾多門派中,有一個門派據說其創始人得異人傳授,有令人力大之法,所以這個門派的人多力大無窮,並且通曉武功。叫什麼來著,等等,到嘴邊了,馬上,什麼來著?」
  「卸嶺力士?」我道。
  「啊對!就是卸嶺力士!」大壯雙掌一拍激動道:「他們敬關帝,尊西楚霸王為祖師,據說當年威震九州的呂布也是卸嶺門人。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三十六行,盜墓為王,掘墓倒鬥,卸嶺最強。」
  大壯的這句話我也聽說過,想想倒斗時需要的技術,也確實是這麼回事,沒有哪一行的技術含量能夠趕得上盜墓。奇門八卦、五行術數、風水命脈、天文星象,通陰陽,辨六甲要樣樣精通。但盜墓雖然牛逼,卻沾有一個盜字,到頭來還是被世人所唾棄。
  可細論起來,朝臣天子,士農工商,在那三百六十行裡,從上到下,哪一處沒有喪盡天良,用瞞天手段行奸使詐的賊子?大盜竊國,中盜竊候,成王敗寇,只有最末等的才竊金銀。孰不聞「道不盜,非常盜」,「盜亦有道,盜不力道」之言。真正在綠林結社取利,做分贓聚義勾當的,也向來不乏英雄豪傑,慣作出一些常人難以思量的事業,並非是旁門左道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