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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節

  其實,到了這一步,我所聽到的內容完全是屬於獵奇。但我更關心的是秦歸的下落,他走進了撒旦之門,那倒底是一個什麼地方呢?
  正當我要繼續詢問默克爾神父的時候,忽然間傳來了一個嘶吼聲。這嘶吼聲近乎於猛獸之聲,有像惡鬼的嚎叫,屋子裡所有的人都聽見了。大伙戰戰慄栗,都被嚇到了。
  難道是屍體?亦或是鬼物?
  「這是什麼聲音?忒嚇人了。」福田聽著斷斷續續的嘶吼聲,心有餘悸的問道。
  「這是惡魔的聲音。別怕,我的孩子。上帝將會庇佑你們的心靈。」默克爾神父做起了禱告,他盡量安撫著眾人的心情。
  「神父,教堂裡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人?」葛偉江發現了端倪。
  「沒錯,我關押了一個異教徒。這也是我來到此處的初衷。」神父長長歎了口氣,說道。他並不想隱瞞什麼。
  「異教徒?」我們同時問道。
  「我告訴過你們這裡曾有過戰爭,而我感受到了上帝的號召。所以我帶著藥箱、食物以及天父的教義來到這個地方,我想盡量幫助那些因戰爭而受傷的人。後來,戰爭結束了,但沒幾天後在教堂避難的那些人也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默克爾開始敘說起自己的往事。他的語速很慢,可能事情已過去太久,需要他好好的回憶。
  「消失了?難道神父你當時沒有察覺嗎?」葛偉江問道。這件事情就像考古一樣,讓他充滿興趣。
  「那時候我正當盛年,耳朵要比現在靈敏的許多。所以我當然會有察覺。」默克爾神父又說道:「他們都進了撒旦之門,成了被魔鬼奴役的異教徒。」
第四章 異教徒
  「由於撒旦之門的存在,我就一直留在了這個教堂中。我要阻止惡魔的入侵,我每天都祈禱萬能的上帝能夠賜予我戰勝邪惡的力量。後來大概過了二三十年,從門那邊出來了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的裝束打扮和那位孩子有些相似。」默克爾說著拿手指了指烏拉。
  「我?」烏拉有些驚慌。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了他,那是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對,他的樣子很驚慌,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他受了傷,有槍傷也有燒傷,而且傷的還不輕。但即使如此,他竟然還背來一個人。那人金髮碧眼,是個白膚色的男人,很明顯他是歐洲大陸的人。」默克爾點點頭,接著說道:「這人一隻處於昏迷狀態,臉色蒼白的就如同一張白紙。上帝是仁慈的,作為他最真誠的子民,我要盡我所能救活這兩個人。由於我當時帶來的藥品都還齊全,所以能救得了他們。其中一個人甦醒的比較早,他在修養了幾天之後,就要匆匆離去。他告訴我說,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另一人,也就是那個歐洲人卻一直昏迷不醒,但他已經漸漸有了血色。可誰又知道,到了圓月的那個晚上,他竟突然睜開了眼,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獸。我看見他雙眼充盈著血絲,嘴上長出猙獰的獠牙,臉上寒如冰霜,全然不像一個人類……」
  他回憶到這個節骨眼上,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臉色差了許多,顯然是因為害怕才引起的。
  「上帝啊,那種怪相只有把靈魂出賣給撒旦的異教徒才會有的。」神父說完,開始不停的禱告。他嘴裡唸唸有詞,像是在吟唱著什麼經文。
  「神父,你把那個異教徒關在了哪裡?」葛偉江問道。他似乎有一個膽大的想法。
  「地下室。」神父回答道。
  「那好,勞煩你帶路。我要去見見這個異教徒。」葛偉江語出驚人。
  「你是認真的嗎?」神父問道。他猶豫的眼神一直望著葛偉江。
  「當然,神父。我向上帝起誓。」我正色說道。
  「那好吧,你隨我來吧。」默克爾說著,走上前帶路。
  「願上帝保佑你們。」他每走幾步,都會念叨一句。
  我們對於葛偉江的提議,似乎都沒有任何意見,只是默默的跟在默克爾神父佝僂的背影後面。走廊裡,有沉重的腳步聲,還有忐忑的心跳聲。
  在這個教堂裡有一間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默克爾神父費勁的打開地下室的入口,那是用一面生銹的廢鐵掩蓋的門。
  「跟我來吧,孩子們。」神父點上了蠟燭,然後下了樓梯。
  大伙跟在他的後面,不時的能聽到從底下傳來的嘶吼聲,這個聲音更大,更令人驚悚。如果不知道前情的人,還以為下面是一個圈獸場,圈押著兇猛無比的惡獸。拐轉了一部樓梯之後,就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襲來,這位道足以令人作嘔。
  「這個是什麼味道?」福田用手捂著口鼻,實在忍受不了。
  「邪惡的味道。」默克爾神父說道,他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
  「神父,為什麼不在地下室點幾盞燈,這樣出入就方便了。」葛偉江針對實際情況,給出了一個建議。
  「不是我不點燈,而是不能點燈。」默克爾輕輕歎道。
  「難道是這個『異教徒』他怕光?」我用推測的語氣問道。
  默克爾點頭默認,當他走完最後一部樓梯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下來。那是在一個拐角,拐過彎就應該是關押異教徒的地方。
  「願主保佑。」他莊嚴的禱告了一聲,拐了過去。
  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默克爾手上黯淡的燭光提供了唯一的視線。大伙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鐵籠子,鐵籠子裡頭關著一個人,不用說那就是神父口中的「異教徒」了。那人聽到了腳步聲,便開始躁動起來。一時間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看來他是被神父用鐵鏈給困鎖住了。
  「他就在籠子裡,不過你們不能靠的太近,那樣就會有危險。」神父扭過頭對大伙說道,燭光映襯著他那張蒼老的臉,更像是地獄的符號。
  「神父,我們能點一會兒燈嗎?」葛偉江懇求道:「哪怕就一會兒。」
  他想清楚的看看這位「異教徒」,因為真相已經逼近。
  神父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同意了。這個教堂地處叢林深處,根本就沒有通電,因此所謂的點燈就是把牆壁周圍的蠟燭給點燃。
  「神父,我來幫你。」福田是個有愛心的年輕人,他見神父一盞一盞的去點蠟燭太過費勁,就主動過去幫忙。
  蠟燭分列在兩邊,剛好靠近左右兩堵牆。神父和傑克一人一邊,不一會兒就把蠟燭全部給點了起來。這許多支的蠟燭竟將整個空間照亮,如同白晝一般。
  「此刻頗有身處歐洲古堡的感覺。」葛偉江微微笑道,他雖然從事考古,每每要和陳舊的死物打交道,但他的性格中充滿浪漫。浪漫的男人才是女人最無法拒絕的。
  鐵籠裡的異教徒穿著一件血跡斑斑的白袍,披髮掩面,低垂著頭,半人半鬼的樣子。他的四肢被四條碗口般粗的鐵鏈困鎖著,活動範圍僅限於鐵籠的空間大小。像這樣的處境,放在現在社會就只能有虐待來形容了。
  異教徒見到了燈光,霎時間產生了懼意。他的情緒開始失控,拚命的掙扎著,要從這個牢籠裡逃脫。他的吼聲來自地獄,一直能寒到人的心窩裡。即便這人是被粗大的鐵鏈給鎖住了,但大伙還是心有餘悸,就怕這瘋勁能掙脫禁錮。
  「聽,他好像在講話。」我大叫了一聲。
  「孩子,你別聽撒旦的誘惑。」默克爾驚慌的規勸了一聲,緊接著又開始吟唱起經文。
  他此舉卻是有效,那「異教徒」聽了之後,情緒算是安穩了一點。
  「我是聖母的兒子,你們不該對我們施與酷刑,上天將會給你最嚴厲的懲戒。」布魯斯斷斷續續的說道。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鐵籠裡的異教徒,兩隻耳朵聚精會神的聆聽著。
  「教授,你能聽懂他的語言?」我第一個反應過來,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