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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節

  咕嚕咕嚕……
  便在這時,我們頭頂的上空忽然間盤桓著一隻貓頭鷹。這貓頭鷹的突然出現,竟讓我們幾人嚇了一跳。
  「該死的東西!」李狗兒脾氣差到了極點,他說著抓起一塊石頭,用力向上空砸了過去。
  貓頭鷹的身姿十分靈巧,輕而易舉的避開了石頭。石頭落空,最終化成一道弧線墜落在了遠處。
  「這……」老叔子凝視了好一會兒,不禁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他的動容,似乎讓我想到了某件事情。
  「冥王府的信使!」秦歸脫口而出,帶著喜悅的心情。
  「什麼意思?」狗娃子仍舊不明白,用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問道。
  「我想我們可以參加本屆群英會了。」我笑了笑,向貓頭鷹伸出了友善之手。這隻貓頭鷹十分通靈性,它又咕嚕咕嚕叫了幾聲,便將爪子上抓的一份信函丟到了我的手裡。我牢牢抓住信函,然後遞交給了老叔子。
  老叔子仔細審視了一番,然後點頭說道:「不錯,這正是冥王府的信函。和二十年前的一模一樣,看來我們真能參加群英會了。」
  「老叔子,快打開看看。」狗娃子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致餘杭王家陰店掌櫃王大成,特邀您和您的團隊前往泰山參加年底的群英會,請勿失約。冥王府書。」老叔子拆開信函,大聲念了起來。
  「太好了!俺能參加群英會了。」李狗兒聽了,蹦達起來,大聲歡呼著。
  對此,我和秦歸則是要表現得鎮定許多。秦歸沉吟了一番後,對我說道:「現在距離年底還有十來天的功夫,我看我們還是先回餘杭,等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再去泰山赴會也不遲。」
  「秦醫生說得對,此番大會是我們王家陰店大展身手的時候,絕對不能草率。」我贊同了秦歸的意見。
第五卷 群英會(中)
第一章 秦歸的身世
  走出十萬大山之後,我們並沒有在附近的小鎮上有過多的逗留。只是稍加休息了一晚,待到第二日一早便急急趕路。因為時間已到了春運的高峰,我們在車站沒有買到直達杭州的車票。所以只能輾轉兩地,多搭乘了一班汽車才回到餘杭。不過,那已是一個禮拜以後的事情了。在一個禮拜的返程途中,我們除了商量了一些有關於群英會的事宜外,更多的是提到了秦歸的家事。此時,秦歸也樂意將自己的家事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們。
  秦歸的父親名叫秦真,是天師教的俗家弟子。天師教乃是道門正宗,相傳當年對抗嘗羌王之時,全憑著天師教的一眾高手,這才使得局勢逆轉。當時的天師教可謂是人才鼎盛,但後來隨著歲月的更迭,道門敗落,逐漸淡出了舞台。但是,這世間上還有一個天師教的弟子存在,就會謹記祖訓,封印好嘗羌王的九個身體。
  我們說到嘗羌王的時候,我曾打岔問過秦歸,既然當時天師教的高手已經拿下嘗羌王,為什麼不將他一舉殲滅,以絕後患。秦歸說,這嘗羌王的修為實在太過厲害,已經超脫了肉體凡胎,即便是天師教的那些高手用盡了極端厲害的藏術也不能將他的九個身體全部摧毀。所以,只能用封印的手段來阻止嘗羌王的再次復甦。但是後來隨著天師教的日漸衰落,那九個身體也就被外人奪了去。從此,變得沒有任何音訊。等到秦真那一代的時候,他只知道其中有一個身體被藏匿在司徒家大寨之中。於是,他不辭艱辛深入十萬大山之中,為的就是去守護嘗羌王的一個身體。也正是如此,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司徒家的小姐,並與其情意相投最終結為了夫妻。又過了幾年,便生下了秦歸。
  聽完秦歸的身世之後,我們幾人無不感到唏噓。心想他的父母親恩愛有加,他本該過著幸福的生活才對,也不知道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會使得他們一家落得家破人亡。當時,我本來想問,但不忍心再次揭起他的傷痛,便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下去。倒是李狗兒這小子,天真爛漫不懂得時務,他見我們幾人都默不吭聲,只有唉聲歎氣,就忍不住問了一聲:「秦醫生,既然你的母親是司徒家的小姐,他們為什麼要將你們一家子趕盡殺絕?」
  秦歸聽罷,身子微微顫動了一番,眼睛已經變得濕潤,顯然是想起了往昔那些悲痛的事情。他哽咽了一陣,然後才緩過狀態來,說道:「事發前的頭一晚,司徒老族長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的孫子司徒大成變成了嘗羌王,於是當場嚇得從床上翻了下來。而在不久之後,就有人來匯報說,司徒大成誤闖地牢禁地,遭到了屍體的攻擊,現在命懸一線,需要族長馬上趕過去。」
  「這司徒老族長的夢還真靈……」李狗兒聽罷,呵呵一笑,他一定是記起了那日司徒大成屍變的情形。
  我怪他多事,便狠狠瞪了他一眼,這使得這小子立馬閉上了嘴巴。
  「那會兒大成的年紀還小,哪裡抵擋得住屍體的攻擊。」秦歸回想起來,也兀自歎了口氣。
  「他小小年紀為什麼會一個人前往地牢那麼危險的地方?」老叔子終於忍不住寂寞,當中插了一句。
  「還不是因為我。」秦歸說道,他語氣中帶著自責,「當時,我們兩人都被旁人拿來做比較。在一次較量中輸給了我之後,便負上了氣,為了證明自己的膽子可以比我大,便在深夜一個人人偷偷溜到了地牢。而且,他去的地方是連我也無法涉足的。」
  「是封印嘗羌王的囚室嗎?」我猜測到了一二。
  「嗯,正是那個地方。」秦歸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當時,這囚室由我的父母親一同看管。但那晚是意外,父親和母親被家臣們請去吃飯了。於是……」
  「於是,司徒大成遭受到了嘗羌王的攻擊。」李狗兒自作聰明的說道。
  「嘗羌王並沒有攻擊他,而是鑽進了他的體內,將他作為了寄生主。」秦歸歎了口氣,又說道:「當時,司徒家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將嘗羌王從他身上逼出來。我父親說,嘗羌王會在大成體內慢慢壯大,與其等他成熟出來危害人間,倒不如現在就將其誅殺了。可是如此一來,也就會要了大成的性命。要知道,大成可是老族長的命根子,無論如何是不會讓他人下手的。」
  他話說到這裡,又頓了頓,過往記憶慢慢的在腦海中甦醒,那些曾經有過的傷痕也就跟著席捲而來。他需要時間平復,於是沉吟了半響後,方才繼續說道:「可是你們不知道我父親也是個倔脾氣,他身為天師教的弟子,當謹記祖訓。當時,他無論如何都是要將還未成熟的嘗羌王給擊殺的。這……這也就惹來了殺生之禍。司徒老族長為了保全自己的孫子,只好犧牲我們一家。他將我們三人抓住,然後投入了蛇窟,這是司徒家懲罰叛徒的手段。那晚,我的父親和母親都被銀蛇活活……」
  回憶起自己父母慘死的情形,秦歸再次落淚,到後來竟抽泣起來。看到他傷心欲絕的樣子,我們幾人都為之動容。此刻,我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雖然也是那麼的不幸,從小離家出走,但至少還有一個完整的家。可是秦歸他卻是無家可歸了。
  「秦醫生,以後我們王家陰店就是你的家。我與你的合同是終身制的。」我拍了拍秦歸的肩膀,試著安慰道。
  秦歸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鎮定下來,回復到了往日波瀾不驚的表情。
  「至於我是被靈尊救了下來,它將我帶離了司徒家。從此,我便落魄江湖,後來到了王家陰店,虧得王掌櫃和老叔子賞識,這才活了下來。」他接著說道。
  說完秦歸的身世,我們沉寂了一天。彼時,已經坐上了前往杭州的巴士。巴士還要開兩天的路程,說起這兩天來倒也是挺無聊的。所以,沒隔多久我們又聊起天來。但這一回的話題卻是圍繞著那個嘗羌王進行的。而在我們幾人中,對於嘗羌王瞭解最多的莫過於秦歸。因此,他再次成為了敘述者。
  秦歸整理了一下他從父母親口中得知的內容,然後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統統告訴了我們。其實,他所掌握的資料也是十分有限的,但比起我們而言卻已經是驚為天人了。至少,他能把嘗羌王的身世原原本本的道出來。
  原來嘗羌王並不是指單獨的某人,而指的是一個特殊的職位,那便是嘗羌國的首領。據野史記載,秦漢初期,在南疆附近有一個極為神秘的部落,他們以打獵為生,過著原始的生活。後來,一位中原有幾位修道的人由於沒有煉製出長生不老藥而開罪了秦始皇,這便逃到了南疆,又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闖入了嘗羌部落。當時嘗羌部落的首領是個思想開化的人,他沒有聽從族人的意思殺掉那幾名來自中原的修道人,反而是將他供養起來,並以禮待之。由此,使得那幾人在部落中安頓了下來。這使得漢族先進的文明和思想融入到了嘗羌部落之中。從此,這個不起眼的小部落就開始發展壯大起來。只在短短的幾十年內,竟然從一個小部落變成了一個小國。不但築造起了城牆和宮殿,而且還與漢人有了來往和通商。
  能和漢人打交道就更加促進了嘗羌部落的發展,又過了幾十年後,他們已經訓練起了一支小規模的軍隊。當時在位的嘗羌王雖然年紀輕輕,但卻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他兒時曾聽聞過秦始皇的故事,並對此羨慕不已。那時起就已經暗暗發誓,要成為一個像秦始皇一樣的人物,率領大軍,一統天下。
  所以,當他接任嘗羌王這個位置之後,便開始發動了軍事討伐。隨著本國實力的壯大,已具備了吞併附近部落的實力。這樣又過了五、六年的光景,他就已經掃蕩乾淨了周圍的部落。從那時起,嘗羌國已不在是一個小國,強大的足以令其他國家感到畏懼,包括當時世界上最為強悍的帝國——大漢王朝。
  據史料記載,漢景帝時期曾與嘗羌國有過友好的往來。漢朝派出去過使臣,嘗羌國也向漢朝獻過禮。如果要說到真正交惡,那還要追溯到十幾年後的漢武帝時期。說起原因,倒也不是漢武帝主動去打人家,畢竟那會的重心全放在北方匈奴的身上。關於嘗羌國和漢軍的交戰歷史,秦歸也只知道皮毛,可能還沒劉大魯那會說的多。
  「那麼,我們現在見到的擁有幾個身子的嘗羌王是那一任嘗羌王呢?」聽了這許多故事後,我不禁感到有些發懵,已搞不清楚所謂的九身嘗羌王到底是那一任。
  「正是與漢軍交戰時期的那任,他還有個乳名叫做阿藏。」秦歸接著告訴我們道。
第二章 阿藏的故事
  「阿藏……」我聽罷,哈哈大笑起來,「咳咳……」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嗆死了過去。李狗兒見狀,連忙用手輕拍我的後背,並一臉詫異的問道:「大成,你至於笑成這樣嗎?」
  「你不覺『阿藏』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一條狗嗎?」我緩了一口氣,告訴他道。
  「他之所以叫『阿藏』也是有原因的。」秦歸歎了一口氣,對我們說道:「這一任嘗羌王小時候性格有些怪異,他喜愛藏匿東西,而且只要是被他藏起來的東西,你無論費多大勁也是找不出來的。」
  「如果他再調皮點,把自己藏起來,那就好玩了。」我聽罷,嘿嘿一笑,腦海中兀自浮現出一個熊孩子的身影。
  「確實有過那麼一回事。」秦歸望了我一眼,微微笑道:「當時他的父親為治好他這個怪癖,便找來了國內最厲害的巫師。要巫師與他打賭,如果巫師能夠在三天之中找到他所藏匿的東西,那麼他從此以後就必須戒掉這個陋習。」
  「巫師……多半只是個跳大神的,沒有實際的本事。」我啐了一口,隨即想到了神棍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