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老馬之所以在那石道中突然消失，從這一點上分析也就有答案了。
　　那石道可能並沒有這種沙塵存在，也沒有像是地下苗寨最後的環境迷霧，但這並不妨礙石道內有著其他一些類似的東西。
　　老馬他們在探索其中一個方向的時候失蹤，而後我們過去的時候沒有發現一點蹤跡，這很可能就是那一段石道發生了什麼變化，將老馬他們帶到了另一個地方。而在老馬那邊發生改變的同時，我們幾人站的位置卻沒有出現改變。
　　我沒有去詢問那石道裡具體有著什麼類似的機關，反正這一類的機關看著區別很大，但原理都是差不多，我不理解這沙塵怎麼出現的，就算聽了老馬的描述，也絕對不可能猜出石道那裡的變化是怎麼出現的。
　　真正讓我不解的是，老馬他們一行人的失蹤，到底是無意間碰到了石道內部的變化，還是老馬為了擺脫我們故意弄出來的手段？
　　可惜的是這個問題老馬絕對不會回答我的，我就是問了也是白問。於是我沒有再糾結剛才的問題，而是在思考著現在能不能相信老馬。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老馬很可能也是一些事情的知情者，我從他這裡還是有可能得知一些事情的，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也很樂於給我解釋，這樣說起來的確算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可問題是老馬這人處處透著詭異，總給我一種不安的感覺。
　　我倒不怕他騙我，反正我也沒指望他給我的答案就一定是真的。就好像陳奇、尹雪兩人一樣，他們說的話當時聽起來都跟真的一樣，可誰知道裡面有沒有什麼我沒注意到的假話。
　　我想要聽的，只不過是另一種說法而已。真正尋找真相的過程，還需要我自己綜合幾個人的說法，自行推敲才行。
　　我真正擔心的是，要是老馬想要對我不利，那我豈不是死定了？剛才說話的時候我就觀察過周圍了，正如我想的那樣，老馬將我拖移了十幾米，導致沙塵結束之後，我所在的位置和剛才已經完全不同了。
　　雖然還是在沙道裡面，可顯然和我剛才站的位置出入很大。不論是尹雪還是趙迪等人全都已經看不到蹤影了，現在在我周圍的，就只有老馬一個人。
　　這他要是想跟我動手，我可不認為我這一身嫩肉能夠比得上他一身肌肉。
　　猶豫了半天，我最後還是決定問問再說，別的事情等到我問完了再去想辦法。
　　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老馬也沒催我，就是一個人站在那裡不動。等到我終於準備開口的時候，這傢伙卻是搶在我前面開了口。
　　「看來你是已經想好了，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談談了？」老馬笑了笑，緩緩說道：「時間很多，我們可以先從二十年前的那件事談起。」
第三十五章 二十年前的開端
　　「時間很多，我們可以先從二十年前的那件事談起。」
　　老馬這句話一出來，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貨在忽悠我。開什麼玩笑，我自己總共才二十多歲，你跟我談二十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我才多大，也就六七歲的樣子，這傢伙特地把我弄到這裡來，難不成就是為了跟我敘敘舊，說當年小時候我還抱過你之類的鬼話？
　　這一點不管怎麼樣都是不可能的，老馬看上去也不是這麼個無聊的人。只是我聽他這話實在是犯迷糊了，二十年前我小屁孩一個，能有什麼事情跟我車上關係，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這事情還挺重要。
　　就算是老馬，現在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人，二十年前估摸著也就跟我現在差不多年齡，那時候的他能和我個六七歲的孩子扯上什麼關係？
　　你說一個四五十歲的人能夠和一個二十來歲的人成為忘年交我信，可你說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會和一個六七歲的小屁孩是忘年交，那你是哄鬼的吧！
　　我的不解完全掛在了臉上，盯著這老貨看了半天，看他始終沒有再次開口，我才忍不住歎了口氣，無奈道：「你贏了，那我們就先談談吧。嗯……就從二十年前開始說，別告訴我那個時候我跟你就認識。」
　　「那個時候我認識你，不過你肯定是不認識我的。」老馬一聽我願意跟他談，就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跟他靠近一點。
　　我生怕這老傢伙玩什麼花樣，遲遲不敢過去，糾結了半天才往他那裡挪了兩步。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別緊張兮兮的。」老馬原地盤腿坐下，見我還在遲疑，只好是苦笑道：「再說了，我如果真想對付你，剛才那沙塵還在的時候就直接動手了，還需要等到現在？而且以你我現在的差距，你站那裡和站我面前，有很大區別麼？」
　　我聞言臉皮抽了抽，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別說什麼他在沙塵在的時候沒動手，那時候有可能他根本動不了手。
　　不過老馬後一句話倒是說的不錯，以我現在的身手，對上老馬完全沒有勝算。我站在這裡還是站在別的地方，在這狹窄的沙道裡，對於老馬而言似乎沒什麼區別，反正我肯定是跑不掉的。
　　想到這裡我也安心下來，剛才倒是我想太多了，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老馬不管怎麼說跟我也有過交集，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仇怨，他應該不至於真的對我出手才對。而他如果真要跟我動手，那我也沒辦法抵抗，只能是該怎麼樣怎麼樣。
　　這樣一想我就決定到他跟前去了，往前走了十幾步來到他面前一米開外的位置，學著他的模樣盤腿坐了下來，同時嘴裡說道：「好了，你可以繼續說了。既然二十年前我跟你毛線關係沒有，你提二十年前幹什麼？」
　　老馬搖頭，解釋道：「那時候你小屁孩一個，我當然跟你沒關係。不過你又不是天煞孤星，你老爹跟我可是老熟人。」
　　我一驚：「你認識我老爹？」
　　「你老爹和我年齡一樣大，倒斗這個圈子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大一點，我們當然是認識的。」老馬點頭肯定道：「不過我可不是來跟你敘舊的，我今天另有事情要跟你說。提起你那死鬼老爹，只是因為你老爹跟這事的關係很大罷了。」
　　「行，我不插嘴，你按你的意思說就行了。」我擺擺手，對於什麼我老爹倒是感觸不大，自從聽說趙家都沒了之後，我對於親人的下場已經有心理準備了。而且可能是失憶了的緣故，我對這種情況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濃烈的傷痛感。
　　甚至現在聽到這話之後，我連詢問老馬我老爹叫什麼名字的心情都沒有，在我感覺這樣問無非是徒增傷感罷了，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你老爹和你不同，他沒有你那麼好的倒斗天賦，只是我們這一行裡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老馬目光閃爍，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同時嘴上說道：「我和你老爹還是在一次倒斗的時候認識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一次我們一行七個人，最後就剩下了我們兩個。我和你老爹困在那墓裡三天的時間，就是那三天我們熟絡了起來。」
　　「後來你老爹找到了離開的方法，我們才得以逃出生天。人說患難之交最難得，我和你老爹從那之後關係就不錯，只是可惜，沒過多久他就掛了。」
　　我皺起眉，不明白老馬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難不成是想跟我套近乎？
　　「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讓你心裡不舒服，而是因為我們兩人倖存下來的那次倒斗行動，和後來的事情關係太大了。」老馬莫名歎了口氣，說道：「我們當時雖然困在了墓裡，但的的確確找到了不少好東西。那時候你老爹對其中的一塊玉和令牌非常感興趣，出來之後只要了那兩樣東西，把剩下的大頭都留給了我。」
　　「那次倒斗之後我和你老爹又小聚過幾次，我發現他的狀態一次比一次差，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於是我就問他出了什麼事。」老馬繼續說道：「你老爹說上一次盜出來的東西非常有研究價值，他很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解開一個大秘密，一個關係著趙家先祖，甚至是錢趙宋陳白五大家先祖的秘密。」
　　聽到這裡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什麼秘密？」
　　「不知道，當時我也很奇怪，我們不過是倒了一個比較詭異的斗而已，不知道怎麼就和你們趙家扯上了關係。」老馬搖頭，無奈道：「後來我聽說你老爹似乎研究出什麼結果了，具體是什麼別問我，那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你老爹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趙家發現了這座沙墓，開始對這沙墓進行瘋狂的探索。」老馬看了眼我們周圍，說道：「你老爹也是先期探索中的一員，不過從那以後，你老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當我再次聽到關於他的消息，還是四個月後他的死訊傳來。」
　　「趙家官方的說法是第一批探索這沙墓的成員全部死亡無一生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實的情況。不過趙家對這沙墓的關注程度超乎想像的高，自那之後又派了好幾支探索隊，聽說是做出了很多的犧牲。」
　　「等下，按你說的，趙家探索這個沙墓竟然有二十年這麼久？！」好像聽尹雪說的，趙家也就是近幾年才開始關於沙墓探索的啊。
　　「二十年，也許更久。」老馬瞇起眼睛，繼續說道：「你聽我繼續往下說，你會明白的。」
　　老馬頓了頓，看著我說道：「我剛才說的算是整件事情的開端，不用懷疑，很快就會跟你扯上關係。」
　　「現在已經有關係了。」我聳聳肩，我老爹既然是這件事的發現者，我作為他的兒子，自然是已經有聯繫了。
　　「在你老爹死後，我們這個圈子裡突然就發生了改變。」老馬說道：「原本各自為政的五大家族聯合了起來，組成了你現在所知的錢氏集團。盜墓世家如此規模的聯合，這在盜墓史上根本是沒聽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