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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節

  在1988年,暴雨能將塔克拉瑪干沙漠的一條10多米寬的小河溝硬是沖擴成1000米,這種程度光想一想就可怕了。我雙眼模糊,臉上儘是水花,想要喊大家別分散,但一張口就有黃沙水灌進嘴裡。
  正當我急得不知所措時,卻發現有東西在撞我的後背,我以為是其他五人中的誰,於是吃力地轉身。不想因為鬆開了駱駝,卻被大水迅速沖遠,脫離了隊伍。可我剛才轉身時,抓住了撞我的東西,當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時,我嚇了一跳:沙漠裡怎麼會有這玩意兒,該不會在做夢吧?
卷四《月泉九眼》 07.羊皮筏子
  在到內蒙古的阿拉善右旗前,我們曾在蘭州玩了一天,試乘了羊皮筏子。剛才有東西撞了我,我回身抓住時,竟發現手裡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羊皮筏子。在沙漠裡遇到暴雨就已經很稀奇了,沒想到又發現了羊皮筏子,莫非剛才的暴雨把我們衝到了黃河邊上了。
  羊皮筏子俗稱「排子」,唐代以前就有了,那時的名字叫「革囊」,但蘭州的羊皮筏子是從清代時才興起的。羊皮筏子由十多個氣鼓鼓的山羊皮囊組成,每張皮囊都沒有縫,且充滿空氣。小的羊皮筏子有十多個皮囊,最大的有六百多個。除了載人,還能載物,每天都能在黃河看見羊皮筏子往返兩岸。
  不管我有沒有被衝到黃河,只要羊皮筏子能讓躲過一劫,就算被衝到莫斯科都成。我咬緊牙關,奮力趴上了羊皮筏子,全身終於脫離了黃沙洪水。羊皮筏子很穩,在黃沙水裡漂著,一點兒都沒有搖晃的感覺。我不斷地抹掉臉上的雨水,狂喊大家在哪裡,這裡有羊皮筏子,快到這邊來啊。
  可我喊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有人回應了,我沒聽見,還是沒人聽見我的聲音。天空黑雲壓頂,我匍匐在羊皮筏子上,總覺得一站直身子,就能摸到黑雲。雨太大了,我根本弄不清身處何處,也不知道羊皮筏子漂到哪裡了。我心中正覺沮喪,羊皮筏子就停頓了一會兒,接著一個人影就爬上了羊皮筏子。
  我剛想看看是誰上來了,搓了搓眼睛,張嘴要問你是誰,可當我湊近一瞧,馬上嚇得喊深吸一口冷氣。我操你奶奶的,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隻沙漠之狼。這頭狼逃難逃到羊皮筏子也就罷了,我願意分你一個地方,都是生命嘛,誰都不能歧視誰。但它一爬上來,馬上就齜牙咧嘴,想把我活生生地吞進肚子裡。
  我先發制人,一腳把沙狼踢入水裡,它可能沒料到有人敢這麼做,所以半點兒反應都沒有。沙狼掉進黃沙水裡後,就沒有動靜了,我不敢掉以輕心,一直警惕地注意四周,可雨很大,甚至無法看清周圍的環境。沙漠裡的雨根本不是透明,或者白色的,而是黃黑色的,可能與剛才的沙暴混合在一起了。
  大漠裡不應該有羊皮筏子,哪個探險家有那麼神經,不到別處乘羊皮筏子,要到沙漠裡渡河。我百思不解,這東西應該是近代之物,若是古時留下的,羊皮囊肯定早就破了。石油勘探隊沒人帶這東西,所以也不會是他們留下的,他們要找石油,帶上羊皮筏子能有什麼作用。
  朦朧中,我發現水面有幾個影子,我拚命地想划水過去看看,但根本划不動,一直在黃沙水裡隨波流動。不一會兒,又經過了幾個黑影,我以為那是人,沒想到又是幾隻沙狼。想來這一帶是沙狼活動的範圍,因為這一帶人跡稀少,它們被陳葉鵬獵殺,只能躲到艱苦的地域苟延殘喘。人類有時太過於自我,只想自己霸佔所有,卻忘了自己並不是造物主,而是大自然中的一份子。
  我很想拉幾隻沙狼上來,但又擔心它們會吃了我,東郭先生的故事又不是白念的。大雨持續了很久,我甚至產生了錯覺,似乎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這場永遠下不完的暴雨。當天空終於露出了一點魚肚白,我才將緊繃的神經鬆開,沙漠裡難得一見的暴雨終於要到盡頭了。
  雨勢來得快,去得也快,當黑雲全部消失時,太陽還沒有西下。灼熱的光線曬在皮膚上,我覺得辣辣地疼,活像被人抽了幾大鞭子。我焦急地想確定所處的位置,可沙漠一會兒一個樣,就算沒有暴雨和洪水,讓我站在原地一分鐘,也不能知道自己在哪兒。
  烈日把沙漠烤得沸騰起來,無數的水煙從黃沙裡冒起,那場景永遠難忘。我們進沙漠時,小堂妹準備了相機,見了這景象,我第一念頭就是想拍下來,隨後又想起包囊都不見了,還拍個屁。我如同置身於夢中,水份迅速蒸發,沙漠蓄水能力很差,難怪會沒有植被了。在水霧裡,竟然還出現了三道彩虹,要在沙漠裡遇到暴雨,看到彩虹,這恐怕比中大獎的幾率還小。
  欣喜之餘,我慌忙地尋找同伴,心裡企求老天,千萬別把他們全都淹死了。沙漠被沖成了梯田的模樣,我一層層地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趙帥、小堂妹和安叔,但木清香和陳叔卻沒了影子。趙帥和小堂妹情況還好,只不過喝多了黃沙水,現在生不如死,滿嘴都是黃沙。
  安叔情況就糟糕了點兒,雖然是老嚮導了,但身體畢竟比不過年輕人,而到沙漠混飯吃的人,又都不注重練習水性。我給安叔又是人工呼吸,又做心肺復甦,折騰了一會兒他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在安叔不遠處,那兩隻駱駝也在,其中一隻正掙扎著要站起來,但另一隻基本不動了。我心說壞了,那只駱駝肯定沒氣了。安陳叔很愛駱駝,要是世俗允許,我都認為他會跟駱駝結婚了。安叔起身後,都沒有謝我,反而問有沒有看見駱駝。我抬起手指了指,安叔就蹣跚地走過去,當發現駱駝死了一隻,他比孟姜女哭得還慘。
  趙帥恢復以後,發現沙漠裡還有幾灘水,急道:「快找水壺裝些水啊,這兩天我們喝了不少,難得有雨水來了,錯過了就得等幾百年後了。」
  「好,我馬上去找空的壺子。」小堂妹應道,然後去駱駝那裡翻了翻,全然不顧安叔的悲痛。
  現在還沒找到木清香和陳叔,我心急火燎地到處看,擔心他們是不是被埋到黃沙下了。剛才水那麼大,很可能把流沙衝出原有位置,人如果在其中,就會被流沙水吞噬。霧氣散得不差不多了,沙漠一下子就干了,我實在不找不著人,於是就想借小堂妹的望遠鏡瞧瞧。要不然,就算木清香和陳叔沒事,但他們要是被沙狼發現了,也許就被刁走了。
  小堂妹和趙帥在蓄水,她叫我自己去翻她的包,想要什麼隨便拿。沒等我找到望遠鏡,沙漠裡就響起一陣槍聲,嚇得安叔都忘記了哭泣。我聽了槍聲又喜又急,喜的是陳叔總是獵槍不離手,既然聽到槍響,那他肯定還活著;急的是陳叔沒事不會開槍,除非遇到他最恨的沙狼,或者和別人吵架了。
  這時,有一個人走上沙丘的脊背,我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木清香。她雖然泡在水裡那麼久,但依然鎮定自若,只不過站得不直,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可能剛才在水裡受了傷。當木清香發現我在看著她,她就朝身後指了指,似乎在說陳叔就在沙丘之後。
  「安叔,你和趙帥他們先在這裡待著,我過去看看情況。」我說完就跑過了過去。
  洪水退後,我以為沙子會很緊,沒想到居然比原來更鬆軟了,一腳踩下去,就跟踩在淤泥裡似的。奔到了沙丘上,我才發現陳叔正發火地朝幾隻沙狼開槍,嚇得沙狼夾著尾巴逃跑。可惜陳叔槍法太臭,打了幾槍,愣是沒打中一隻沙狼。我怕陳叔殺紅了眼,待會兒把大家也殺了,所以就叫他住手,畢竟沙狼已經逃走了。
  陳叔不聽我勸,又恨恨地打了幾槍,這才肯收手,但嘴裡仍罵著粗話。我懶得理陳叔,於是就去問木清香怎麼了,可馬上發現她的腿被割傷了,褲腿那裡有一道血縫。沙漠裡全是沙子,剛才除了羊皮筏子,並沒有鋒利的東西。我急忙問木清香,是不是我們當中誰不小心傷到她了,她說不清楚,當時情況混亂,可能是駱駝身上的馱袋劃到她的腿了。
  我們正在說話,陳叔就過來問:「哪裡有羊皮筏子,你小子不會眼花了吧,這裡是沙漠,不是黃河。」
  我就知道其他人會這麼說,所以就帶著他們又回頭尋找,當真的看到羊皮筏子後,所有人都愣住了。安叔還在哭他的駱駝,想要找個地方埋了它,我們帶了幾把鏟子,現在正派得上用場。可是,木清香卻對我說,剛才大水過後,有一處地方被沖刷得很厲害,已經露出了一處古跡。
  眾人一聽,全都被吸引了,就連安叔都把駱駝給忘了。那個遺跡就在木清香剛才站著的不遠處,我急著確定她和陳叔的安危,根本沒有注意附近有什麼東西。等我們走過去一看,果真有幾間黃色的土屋,還有一間是純正的黑石屋。這肯定就是牧民口中提到的清兵遺跡,不過我卻不那麼認為,因為那時這裡就是已經沙漠了,清兵又是窮途末路,即使跟著茶王陽赤山到達此處,他們也舉沒有人力財力在沙漠建造屋子了。
  房屋經過多年的風蝕,仍然沒有倒塌,當木清香走進去時,她馬上被石屋裡的情形吸引住了,還說這果然與清兵無關。小堂妹跑得比較快,在幾座屋子後面,她掀開了一個石蓋子,竟然發現了一座深井。要在沙漠裡建屋子很難,要挖井更是難上加難,能挖得出水,還可以稱為沙漠嗎?而且沙漠鬆軟,挖一鏟子,又有沙子落下去,連個坑都很難挖出來,更別提深井了。
  除了木清香,我們都去屋子後面,想要看個究竟。小堂妹沒有說話,那裡的確有一口深井,我好奇地想看看深井裡有沒有水,其他人也跟著低頭俯視時。藉著烈日強光,我們看到了深井之下的景象,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小堂妹也愣住了,嘴上還念了句洋文:「Oh my God!」
卷四《月泉九眼》 08.深井
  木清香還在黑石屋裡,不知道她為什麼對深井不感興趣,反而對空空的黑石屋興趣濃厚。除了木清香,我們全都站在井邊,藉著烈日的光芒,將井底一覽無餘。
  深井是四方體,由黑色的石磚圍成的,似乎有七、八米深。因為井口有黃色石蓋護著,所以黃沙沒有把它埋沒,當小堂妹掀開石蓋,一些沙子才如雨簾似地滑落井底。我們都想看看沙漠裡是否真的能挖出井水,不想卻看到井底有五、六個雪白的瓷罐,罐身上有九朵紅色的小花聚集在一起。
  我和小堂妹都很熟悉這種白瓷罐,祖父在南洋開的茶行叫九露香茶行,每一種茶葉的包裝上都有九朵小茶花圍在一起的圖案。茶行裡還有一種白瓷罐,罐身繪了九朵紅色小花圍在一起的圖案,紅花下面還有九露香三個漢字。九花圖案是一個微雕老人做的模子,圖案很複雜,花中有花,九花合一,就連「九露香」三個字裡都藏有九花圖,從沒人能做出一樣的贗品。
  我從小就聽祖父說,這種茶罐他們是不賣的,裡面裝的茶也很珍貴,只用來贈給交心的朋友們。白瓷罐用材特殊,能夠有效地保護茶葉的香氣,越放越香,因此就算是一個空瓷罐,那都是好東西。小堂妹也很清楚白瓷罐的事情,這種罐子別人想買都買不到,如今在沙漠裡看到,自然大吃一驚。
  路家人之中,除了我父親,再沒有其他人靠近過月泉古城。我望著深井下的白色茶罐,心想父親在1971年時帶著茶罐到沙漠,難道他還要半路煮茶喝。小堂妹一家人都罵我父親是小人,我以前還為此生氣,後來弄清楚他們罵的幾乎都是實話,因此每每遇到與父親有關的話題,我都會將其岔開。
  小堂妹一見九露香茶行的白瓷罐,張嘴就要說我父親當年的惡行,但她又想起在大陸要靠我,趙帥和我又是好兄弟,所以櫻桃小嘴張了老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字。雖然事情已成定局,但我仍心存僥倖,父親也許有特別的原因,所以不得不那麼做。
  安叔早聽說沙漠裡有古跡,不少倒賣文物的販子都為此涉險,來到荒蕪人煙的大漠之中,淘沙倒鬥。因此,一看到井地下的白瓷罐,安叔就以為我們與那些人是一丘之貉。面對安叔的質疑,趙帥和我都急忙否認,仗著有上頭的批示,我們才能矇混過關。陳叔只對狼感興趣,恨不得天天殺幾百狼過過癮,看見白瓷罐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用來裝狼肉,喝狼骨湯。
  我不方便告訴他們,白瓷罐是路家所有,小堂妹與我想的一樣,她也沒亂說話。倒是趙帥埋不住秘密,差點戳穿了白瓷罐的秘密,好不容易我才用清兵遺跡的事情敷衍過去。一開始,安叔不同意我們下井瞧瞧的,但不把白瓷罐撈起,萬一被文物販子盜去,豈不是便宜了他們。趙帥很快地找來事先準備的繩索,我還以為他要蕩下去,可當繫牢繩索的一頭後,他卻叫我下去。
  不用別人說,我早就想下去了,父親把白瓷罐放到深井之下,肯定有其用意,絕不會隨便丟棄。當安叔認真地把繩索繫在我腰間後,他就叫我小心一點兒,千萬別把腦袋摔破了。我頓時有點喜歡安叔了,石油勘探隊把他丟下,當真瞎了他們的狗眼。我摩拳擦掌,正要大顯身手,卻聽陳叔對著深井下疑惑地說:「我怎麼看著這事不大對啊,白瓷罐下面好像還有一個死人。」
  我探頭看了看,深井下果真有一具乾屍,因為被白瓷罐擋住了,所以我們都沒發現。這種事情我已經習慣了,所以聳了聳肩膀,表示井下就算有一萬具乾屍也不打緊。沙漠裡,由於氣候乾燥,因此屍體通常不會腐爛,多半會變成乾屍。我心想可能是當年和父親一起走進沙漠的茶人,那群茶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莫非父親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月泉古城的秘密,於是心狠手辣地將那群茶人一個個地殺死?
  想到這兒,我不寒而慄,父親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難道二十多年的相處,我所看到的都是他的面具嗎。
  在眾人的目光中,我深吸一口氣,緊握繩索,慢慢地滑下井底。可安叔幫我系得太緊了,人一跳入井中,繩子就把我的肚皮勒得火辣辣地疼,屎都差點擠出來了。我不敢抬頭看,因為老有沙子滑落。深井裡很陰涼,不像沙漠表面那麼乾熱,跟開了空調一樣。我輕輕地呼吸著,即便如此,聲音都很清晰。特別是小堂妹和趙帥一個勁地叫我小心,那聲音震耳欲聾,我忍不住仰頭叫他們閉嘴,沙粒就趁機鑽進我的眼睛裡,疼得我眼淚直流。
  過了不久,我的雙腳就踮到了東西,想必已經到達井底了。井底不大,只能容一個人在裡面活動,多一個人就不方便伸展手腳了。我貓著身子端起一個白瓷罐,井下的白瓷罐都是一樣的容積,與燈籠差不多的大小。這麼大規格的瓷罐,九露香茶行是不會隨便贈予的,越大就越說明路家與其關係匪淺。我從未看見祖父拿這種白瓷罐送人,記憶中惟獨路家才有。
  白瓷罐都被火漆封住了,這是藏茶之法,與現在的食物保鮮的原理差不多。藏茶用的容器,以陶器、瓷器為佳,且不能有異味,最好曾煮過米湯水,或用米湯水清洗過容器。我把腰間的繩索鬆開,將井下的六個瓷罐裝進麻袋中,然後就讓趙帥先拉上去。
  當把白瓷罐都弄走後,我才發現井下的那具乾屍身穿鮮紅的衣衫,又黑又長的頭髮紮了一束馬尾。白癡都能看得出來,乾屍肯定是女性,以前的男人誰敢留這麼長的頭髮,無疑活得不耐煩了。我仔細看了看乾屍身上的衣服,竟沒有一處完整,衣衫都破破爛爛,像是被人撕爛了。
  乾屍沒有水份了,很容易被折斷散開,所以不適合用麻袋裝。等他們把繩索又放下來,我就摟著女乾屍,讓他們把我拉上去。費神地繫好繩索後,我剛瞇著眼睛朝上面喊了話,可雙腳卻被人緊緊地抓住了。
  「我操,難道這紅衣女屍認為我要強暴她,所以跑出來嚇人了。」我自嘲道,心裡也佩服自己如此鎮定。
  我疑惑地低頭看了看,深井底下都是陰影,不時地能看到幾個人頭,但應該是趙帥一干人的投影。井下的白瓷罐被我清掉了,乾屍又摟在身上,井底下除了幾撥小沙堆,毛都沒有一根。我的雙腳看不到任何東西抓著,但那感覺很真實,絕不可能是幻覺。可井下又沒有別的東西,抓住我雙腳的東西又看不見,莫非真有鬼。
  都說穿紅衣死去的女人最恐怖,往往能化作厲鬼,害人性命,惟有道行高深的道士和尚才能收服它們。玄異的東西很難說清楚,我只當女鬼誤會了,所以就在心裡說:這位苦命的大姐,我只是想救你出去,沒有要輕薄你的念頭,你就行行好,放了我這個後生小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