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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不過燕風說不清自己希不希望出現這種結果,因為他可不想讓這位母親傷心。
  「乾脆我明說了吧,我看您有這個承受能力。」燕風直率地對宋父說:「最近我們那兒出現了一些案子,據推測和當年原水市中醫學院的學生失蹤案有關,所以我們需要您配合調查,以證明宋健是否已經去世了。」
  「孩子都死了,還調查個什麼勁兒?」
  「假如宋健是被人害死的,您不想把兇手繩之以法嗎?」燕風道:「我不能還給您一個兒子,但我能還宋健一個公道!」
  看著燕風真誠的眼睛,宋父猶豫了一下後答應了,之後燕風囑咐道:「你夫人感覺到的那個人有可能是真的,我是說,那個人不是宋健,但有點關聯,所以請您和伯母別把我們來過的事透露出去,這樣有可能打草驚蛇。」
  「他是兇手嗎?」宋父一聽,有點激動。看他的樣子不是忘記了兒子的死,也不是對調查無動於衷,只不過他是男人,所以在承受喪子之痛的同時,還要安慰老婆,保護這個家。
  「定案之前不能確定,但這是個關鍵人物。」
  「好,我幫你注意,如果他再出現,我會抓住他。」宋父道:「不過他以前常出現的,可最近兩、三個月不知道為什麼不來了,別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吧?」
  兩、三個月?這不正是當時出現第一具錯位屍身的時間嗎?是巧合還是故意?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而把這件陳年舊事抖落了出來嗎?是什麼原因促使整件事浮出水面的呢?
  不過無論如何,這證明他們偵破的方向是對的,當年被換了頭的人都因為放不下自己的家人而徘徊,他們不是幽靈,但似乎比幽靈還見不得人。就算換了頭,也不是不能見人啊,就算前後差距巨大,在父母面前有什麼好隱瞞的,為什麼所有的人都隱藏了起來呢?
  「還有--」宋父猶豫了一下:「我其實看到過我家宋健的臉,不過身材卻不像,矮太多了,一條腿還是瘸的。當時我以為我也和宋健的媽媽一樣,憶子成狂了呢!」宋父苦笑一下。
  果然是頭腦和心靈都會因為各自的牽掛來接近自己想見的人。燕風想。那麼,也會有兩個人出現在另一對父母的身邊嗎?如果有個戴眼鏡的人頭按在了宋健的身上,那個人就很可能是呂持,因為他是失蹤的四個人中唯一戴眼鏡的。
  這麼想著,燕風拿出了呂持的照片給宋父辨認,宋父當場就認了出來。
第十九章 第三次目擊
  燕風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呂持家和石勝利家調查情況,這兩家的父母不像宋健的父母那樣敏感,因此不肯定是不是見過與自家兒子的臉或者身體極度相像的人,但是兩位母親都強烈地感覺過被人跟蹤或者偷窺,呂持的孿生妹妹甚至在一段時間內屢做噩夢,夢到哥哥身首異處,遠處見是哥哥的背影,近一看卻是別人的臉。
  孿生子女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雖然這不算直接的證據,但燕風至少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十年前的失蹤案並沒有造成這些人的死亡,他們只是被換了頭,以一副怪異的面貌,偷偷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這樣一來,誰為他們換的頭、為什麼要這樣做、怎麼做到的這一點,就成了一個巨大的謎語,而且因為最近此類謀殺案的增多,這些十年前未死的人,現在倒有了真正的生命危險。
  燕風急於知道烏拉有沒有再出現過,這邊的調查一結束,他就連夜趕回了景縣,才一進入進景縣的「保護證人屋」範圍,就見大量警車停在小院的外面,立即明白這裡又出事了。
  「這回又是什麼?」他疲憊地問。
  「一模一樣的身首異處案,仍然是頭和身份屬兩人,也仍然是被程玲瓏小姐發現的。」古龍的眉頭皺得死緊,「這樣算來,被殺的人是成倍的增長。」
  燕風沒說話,總覺得這裡面有點讓他繞不過彎來的問題,可一時也想不明白,只問道:「她嚇壞了吧?」
  「應該說她們嚇壞了。當時被『鬼』嚇的還有容大法醫。」古龍顯得有些生氣,「這真可恨,兇手把屍體擺到了我們的證人保護屋,這是明顯的挑釁,而且一個和屍體打了一輩子交道的法醫竟然給嚇到了,簡直是笑話。」
  「人呢?」
  「都帶回局裡了,現在正勘驗現場。」
  「屍體呢?」
  古龍抬了抬下巴,燕風見兩名警察正把屍體抬出來。兩名警察中有一名年紀較輕,他抬的是屍體的腿,看樣子嚇壞了,臉比屍體上的白單子都白,似乎就要暈倒了。
  「這回可鍛煉了新人了。」
  「別廢話!」
  「你別急。」燕風拍拍老友的肩膀,「景縣雖然治安良好,可這天底下沒有一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我知道你壓力大,但是相信我,這案子就要水落石出了,我有預感。如果你連這樣的怪案大案都破得了,歹徒們會聞風喪膽,景縣的治安只有更好。」
  「別和我說寬心話了,先進去看看吧。幸好你回來了,我正要連發十二道聖旨,招你回來呢!」古龍推了燕風一把。
  燕風走近保護屋內,見多名警察正在忙碌著。就在中間被當做客廳的房間裡,有明顯的打鬥痕跡,沙發和電視櫃全翻倒了,茶几處有一大攤濃稠的血,磁磚地上有一對血手印和腳印,還有一條不規則的長長血跡從門口一直拖到了對面的窗邊,似乎是什麼東西滾動時造成的。
  他心裡一陣奇怪,前幾回找到屍體,連血都控乾淨了,脖子上切口處的肉全是粉紅髮白的,這一回為什麼會帶有血跡呢,他奇怪的是,這個血是頭的血還是身子上的血呢?不同的腦袋和身體安裝在一起,人類照樣能活已經是奇跡了,假如血型不一樣還能生存就更奇特了。
  但願不是什麼瘋狂科學家在進行人體器官移植實驗就好。
  「當時發生了什麼?」他觀察過現場後,走出來問古龍。這些日子來,他這個樂觀善良的老朋友都被折磨得憔悴了。
  「我還沒問呢,你回來的剛剛好。」古龍眉頭仍然緊鎖,「話說回來,這太巧合了,似乎你也有殺人嫌疑,反正作案的時間你有,作案的手段你也具備。」古龍終於回過點神,開了句玩笑。
  「我們現在還是先去詢問一下情況,如果實在逮不到兇手,你再栽贓給我好了。」
  ※※※
  燕風一露面,兩個女人同時從椅子上跳起來,想撲進他懷裡,不過容怡比較熱烈,不僅搶到了玲瓏的前面,還差點撞了玲瓏一個跟頭。
  在眾人的目光中,容怡摟著燕風的腰哇哇大哭,鬧得燕風尷尬之極,兩隻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只能舉在半空中。不過由於抱得過分的緊,燕風感覺到容怡豐滿的胸部相當貨真價實,不是什麼塑體內衣硬給擠出來的。
  他連向古龍使眼色,可這個被連環殺人案弄得焦頭爛額的傢伙這會兒卻幸災樂禍地看著,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再看看周圍的幾個刑警,每個人都低頭整理手頭的東西,平時從沒這麼忙過,而他們長在後腦上的隱形眼睛卻無時無刻觀看著這「感人」的一幕。
  他試圖輕拍容怡的肩膀,安慰她幾句,可此時卻感到容醫生的手在他的後背摸來摸去,最後色情的落到了他的屁股上,立即不客氣地推開她道:「不要怕,警察會保護你的,古龍正要問你話呢。」說著快步離開容怡的魔爪可以接近的範圍,走到了玲瓏面前。
  「你跟我來,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他把玲瓏帶到古龍的辦公室中,讓門外的古龍對付繼續哭泣的容怡。
  「都告訴我,不要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他讓她坐在沙發上,自己則坐在茶几上,挨得她近些。
  一看到她,他就覺得內心很平靜,很踏實。她不是特別漂亮的女人,也不是那種柔順得讓人很有保護欲的,但是她長得很舒服,五官柔和,是那種很得人緣的長相,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他就對她很有好感,雖然他不承認這好感中有些異樣情懷。
  「我覺得,我可能是兇手。」玲瓏的第一句話就嚇了燕風一跳。
  「怎麼這麼說?」
  「不可能這麼巧合的,每次都讓我發現屍體,每次都是我被這些死去的人纏。冤有頭、債有主,如果不是我,他們為什麼總要找我的麻煩?或者,容醫生說的對,也許是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什麼也說不定。別說時間上不對,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說的好,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你也不要下定論,我是警察,該由我來找出真相。」燕風搔搔頭,不太會解釋這種靈異現象,「有的人在一段時間內會運氣差,或者意志不太堅定。或者就是巧合,這就叫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假如真的是我呢?不然,你把我關在一個鐵籠子裡,如果在這段時間還發生命案,就證明不是我。」
  把她放到鐵籠子裡?可是她這一臉純潔無辜的羔羊模樣,想想那場景都讓人心疼了,他怎麼做的出?
  「不能亂講話,我們可是法制社會,講人權的,殺人犯還具備應有的權利呢,何況你這樣的善良女孩子?」燕風扯開這個話題,「你這麼說,可是妖魔化我們人民警察的形象,要打屁股。」話才說出來,燕風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話太曖昧了,他怎麼能口無遮攔,於是連忙掩飾道:「先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我都問了三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