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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節

  而我準備這些東西的原因,也正是蘇小姐提醒了我。
  她告訴我,小孩子喜歡的就是吃喝玩樂。但從她的話中,我感悟到了另外一樣東西,那樣東西就是好奇,小孩子的好奇感。
  凡是小孩子,看到某一樣東西都會有新奇感。即便怨靈是極怨之靈,可它還沒成為怨靈之時,也僅僅是一個未曾出世就被墮下來的小孩子。也一定和其他小孩子一樣,看到一樣從沒有見過的東西,也會產生好奇。
  藉著這些東西,引起他的興趣。我就可以在怨靈回來的引它現形,再把他降服。
  而在此之前,我必須還得用到另外一樣東西。就是怨靈生前的物品,也就是我讓張隊長送來的那口鍋。用來招那怨靈的魂!
  雖然我料定那怨靈一定會回來復仇,可畢竟這樣乾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那女鬼的事情還等著我去處理呢,若是時間拖延得太久,等那女鬼變成了凶靈就來不及了。
  所以,現在我的時間是爭分奪秒,刻不容緩。
  而用招魂法,最好就是以死者生前的一樣物品做媒介,最好的是能有死者的生辰八字。一來,提高引魂的可能性,二來,也不會招錯別家的鬼魂。
  但怨靈生前是哪家的小孩,這一點,連警察也沒有查到,更別說我了。唯有讓張隊長拿來生前煮怨靈的那一口鍋,畢竟那也算怨靈接觸過的物品,作為招魂的媒介。
  我讓蘇小姐和小張先行離開,並且吩咐她們晚上的時候一定不能到這旅館中來,以免影響了我作法。
  到了晚上8點的時候,我便擺開法壇,行那招魂之術。
  當初在謝才東家中的時候,我便準備用這招魂術來替金龍引魂,只不過魂還沒引,真兇就已經付出了水面。
  亦想不到,今天我還會有機會把這招魂術用上。
  首先,我擺下法壇,把兩根陰魂燭點燃,這引魂燭可不是一般的蠟燭,混合了赤硝和桃木粉,有安魂引魄的作用。
  接著我再向祖師爺禱告一番,於法壇前的兩盤撒上引路米,點上兩個大白燈籠為怨靈照路。撒過冥錢,讓陰間的鬼差和附近的遊魂都暫時給我讓路,讓我順順利利的把怨靈的冤魂招回來。
  做完一切之後,我再次回到法壇前,步踏天罡北斗,口誦引魂咒語「老君傳牌令,金剛兩面排,千里拘魂症,速歸本性來,魂兮歸來……」誦到最後一句,我手中桃木劍鋒一轉,含起一口楊枝幹露,噗的一聲往水煮怨靈的那口鍋噴去。
  由於我不知道怨靈的生辰八字和姓名,所以也無法行那草人扶乩法。也只能在鍋上畫了一張引鬼符,以鍋為媒介,希望能夠把這怨靈招回來。
  「引鬼符」是「陰符」的一種,用屬陰的材料描畫,有引魂鉤魄的作用。最後一聲「敕」令把這引鬼符點燃。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把追魂鈴掛放在旅館的門頂,再把一樓的大門關上。
  走上了二樓,怨靈冤死的房間,204房。把房間裡的音樂盒開著,再擺放好木馬,布袋熊這些東西。
  坐在床上,口誦金剛經,靜觀其變。
  時辰一個一個的過去,我已經在房間中等了4個小時,從9點,等到了凌晨一點。可樓下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追魂鈴也沒有預警。我不禁暗暗詫異,難道是我的招魂法術失靈了,沒道理呀!
  就在我揣測不安的時候,樓下的追魂鈴突然之間鈴聲大作。臉色一變,我知道怨靈終於來了。
  我迅速地從床上躍下,來到一根柱子前,拿出隱身袍,口誦藏身咒。藏在了這房柱之下。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整個房間只有音樂盒的聲音在叮咚叮咚的響著。我藏身於房柱之下,手裡拉緊了柱子下面的一根繩子,那是我先前就佈置好的機關。
  只要怨靈一現身,我便拉動繩子,把寫好的符布都放下來。讓怨靈作那牢籠困鳥,無處可逃。
  可是樓下的追魂鈴都響了這麼久,為什麼還不見怨靈現身?難道出了什麼岔子不成?
  就在我心生疑問的時候,突然之間,房門蓬的一聲被砸開。一陣狂風撲面而來,幾乎都把我的隱身袍掀開。狂風中帶著一股腥臭之氣,讓人聞之作嘔。
  我就站在這房柱下,左手拉著繩子的機關,一動也不動。不是不想動,而是我根本就不敢動。因為腥風過後好一會兒,怨靈的身影都還沒顯露出來。
  看來這怨靈經過上次的教訓已經學聰明了。居然知道探聽虛實。
  但這也讓我的心情更加糟糕,因為這預示著怨靈已經衍生了一絲靈智。今日我若不把它消滅在這兒,那麼日後就更難對付。
  而能不能把怨靈的引出來,也就看我準備的那些,所謂小孩子的玩意了。
  突然,桌子上的音樂盒凌空躍起,像是被一個隱形人捧住。
  我暗道一聲:「來了。」
  果然,怨靈的身影就在這時候慢慢地在空中顯露出來,也讓我看清楚了它的模樣。
  這是一個大頭鬼嬰。和別的嬰兒不同,這怨靈全身黑乎乎的,就像黑炭一樣,額頭上還橫七豎八的暴著幾條青筋。兩隻有些水腫的小手,捧著音樂盒好奇的端詳著。
  我心中突然間對這怨靈生出了憐憫之心,畢竟這怨靈前身只是一個可憐的嬰兒。還沒出生就被母親墮了下來。緊接著,又被人拿來活活水煮,練那壯陽邪術。
  他只是一個無辜的嬰兒,作孽的是她的母親,是那些練邪術的該死敗類。是他們,讓怨靈產生了怨氣,死後還不能投胎。
  第一次,我的心中產生了不忍,猶豫著是不是把繩子拉下來。
  就在這時候,情況發生了異變。只見怨靈端詳了一會兒音樂盒,接著便狠狠的把這音樂盒砸碎。
  接著又好奇地端詳了一會兒布袋熊玩偶,結果又是一聲詭異的嚎叫,發狂的把這布袋玩偶咬了一個稀巴爛。
  最後,怨靈騎上了木馬。一邊騎還一邊把木馬的頭,和尾巴都折了下來。一邊玩,一邊詭異的笑著,笑得很開心,彷彿這種虐待玩具的方式就是它的樂趣。
  看著怨靈那發狂的樣子,我心中一陣發寒,那詭異的嚎叫只叫人冷得心扉發顫。好在我沒有用活物來作誘餌,否則又一條生靈的性命活活葬送在怨靈的手中。
  同時,我心中也慢慢地頓悟。不管怨靈生前多麼可憐,死後他已經成了極怨之靈,已經沒有了靈智。只會憑著仇恨在害人,我若是為了他好,就應該把他送入地府超度才對。
  想到這兒,我把心一橫。手一狠,把繩子一拉。畫滿的符咒的黃布從天花板上以東南西北,四方為牢的形式放了下來。
  「嗷,嗷」符光把怨靈照得哇哇大叫,全身黑氣凜然。兩隻眼睛也泛成了血紅色,兩隻發腫的小手長出了綠幽幽的指甲。抓狂的在符陣中四處亂撞。
  這時,我卻沒有從藏身袍中顯露出來,因為怨靈的速度太快了。我必須等它累了,停下來的那一刻。狠狠的把它打一頓,打到虛弱了我再用死玉把他收復,然後我用地火為他超度。
  就這樣,藏身於隱身袍中,我看著那怨靈如同瞎頭蒼蠅般四處亂竄,撞在符陣上又反彈回來,身上的怨氣每撞一次,就會被削弱幾分。
  我暗暗吃驚於怨靈的強大,在這符光的照射下,他不僅能堅持這麼久,還能以自身之力與符陣對抗。
  而符陣在怨靈的衝擊下,北方位的符布居然變得巍巍可及,隨時有轟塌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