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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曲岑仕喊道:「景叔。」
  那老者回過頭來,透過眼鏡看著曲岑仕,然後笑道:「蒸餾水來了?後面那是……」
  「小胖,我兄弟。小時候你不也見過嗎?」曲岑仕走近了他,看著他放在那上面正在做的活。那是一個骨灰盒的雕刻,看著景叔那雙粗糙的老手,做起這些細緻活來,也絕對能跟人家店裡賣的比了。
  「哦,就那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啊。現在一點也不胖了啊。」
  小胖就跟著陪著笑。
  曲岑仕還惦記著一會要回去接天絲呢。天絲頭上那水晶還不確定是不是個不定時炸彈,讓他不去管天絲也不可能。他就直接說道:「景叔,我們想看看就昨天凌晨死的那個女死者的屍體。我在調查個案子,想要點資料。」
  景叔猶豫了一下,推推眼鏡才說道:「晨晨不是在前面嗎?」
  「沒有你的話,我不敢跟他說啊,景叔。」
  景叔緩緩吐了口氣,起身帶著他們往前面走去。他走路的時候,明顯的一邊高一邊低了。他邊說道:「晨晨那孩子啊,也不比你們大幾歲。他是心裡過不去那坎,總覺得是他害我腿瘸,害我討不到老婆的。他就變成了那脾氣了。蒸餾水啊,你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適你晨哥的女人,給他介紹一個。我三天兩頭給他放假,他都不出去玩,整天就躲在停屍房裡面。他都三十了,難道還真娶個女屍?」
  曲岑仕陪著笑:「說不定女屍也有漂亮的呢。」
  「啊呸!你是小說看多了吧?受那金子大媽的影響了?你不是警察嗎?給你這個任務,幫人民群眾解決這個困難。」
  曲岑仕張張嘴,本想說他已經不是警察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看著那不遠處正站在停屍房門旁練習著手勢的晨哥,覺得晨哥其實也挺可憐的。五弊三缺啊!
  景叔讓晨哥打開了停屍房,在跨進停屍房門的時候,曲岑仕注意了門前,那壓在地面上的紅線。他也是第一次進這個停屍房。以前來玩也不會真的到停屍房來玩啊。還是當了警察之後,聽那些前輩說的。停屍房的門口都有一道紅線,進出門的時候要注意,不要把紅線踢了。
  曲岑仕還特意給小胖打了手勢讓他注意那根紅線。雖然那線已經不紅了,發黑,但是還是能看得出來,曾經它就是一根紅線。
  他們說明了,他們要找的就是前幾天凌晨死亡的,家屬因為找不到屍體上的一串佛珠而沒有下葬的屍體。
  晨哥精通業務啊,連想都不用想的,直接拉開了一旁的冰櫃,抱出了一具屍體。
  晨哥忙碌的時候,曲岑仕也就隨手拉開了離身旁最近的一個冰櫃。挺沉的,心裡還想著是不是有屍體呢。冰櫃拉開了,裡面沒有屍體,只是有著幾個塑料袋,看著裡面的東西形狀,不難想到那是冰凍的肉啊,蝦子啊什麼的。
  他又馬上把櫃子關了起來,真佩服在殯儀館工作的人。省著自己家冰箱的錢,拿肉來這裡冰凍了。只是拿回家煮好了,估計曲岑仕也吃不下去。
  這個不只曲岑仕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小胖也看到了。小胖就沒有這麼吃驚,低頭在曲岑仕的耳邊說道:「我跟我爸他們去參加過一次野外訓練,生老鼠我吃過。這個放這裡,要吃的時候,終究還是要煮熟的。」
  「你少噁心我!」曲岑仕沒好氣地說著。晨哥那邊已經把屍體打開了,露出了女屍的全身來。
  大家湊了過去,景叔就說道:「剛送來的時候,說是停屍,不下葬,我就疑惑了。後來說是什麼佛珠丟了,要等警察給個交代。我看沒這麼簡單吧。這個女屍沒有魂,就算給她超度,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景叔,除了沒有魂,你還能看出什麼嗎?我們這裡,已經有好幾起這樣的案子了。都是死者猝死,心臟驟停,然後等警察來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手腕上的佛珠,或者是頭上的水晶會消失。我現在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我想通過這屍體知道更多的事情。」
第二十三章 生日的秘密
  景叔為難了,看著屍體,皺著眉,好一會才說道:「要是能找到魂,倒還能用問米的方法問問。現在魂都沒有讓法醫來看,說不定比我們看得到的信息還多。」
  「法醫看過了,報告我都看了。猝死,沒有任何的酒精或者藥品的反應。還有,照片上,她的每一顆佛珠兩頭都有一個卍字的符號。」
  「佛珠上有卍字很正常啊。」晨哥說道。
  「不正常的是,同類的佛珠是109顆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曲岑仕已經開始翻著哪屍體,試圖找到一點痕跡了。可是就連法醫都裡裡外外地檢查過了,他還能得到什麼消息呢?想著剛過來的時候,還想著什麼「屍體會說話」,現在看來,還真是小說看多了。現實中哪有那麼牛逼的情節啊。
  景叔沉默了好一會,直到曲岑仕翻看完了屍體,確定沒有任何有用信息之後,景叔才開始說話道:「佛珠這東西我不熟,你去問下你外公吧。他那小店,雖然不做佛珠的生意,但是這方面的事情他應該懂。就算不懂,他也會認識真正懂的人。」
  曲岑仕點點頭,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離開了。在他們準備上車的時候,景叔還用他那瘸腿,快步跳了幾步追上他,壓低著聲音再次說了給晨哥相親的事情。曲岑仕是很嚴肅地答應了,景叔才放他們離開的。
  車子朝著市區駛去,小胖雙手枕在腦後,靠在椅背上,說道:「今天算白跑這麼一趟了。還領回來一個這麼困難的差事。你說我們兩都沒找到能結婚的呢,就要給晨哥先看著。這叫什麼事啊?」
  「你當人家都像你這樣,這麼挑剔啊?」曲岑仕沉默著,緩緩歎了口氣。
  小胖就問道:「有什麼歎氣的。就這個案子,我也聽明白了。死了幾個人,猝死,心臟驟停。都帶著佛珠,之後佛珠都不見。是嗎?而我們現在得到的線索有,第一,佛珠也許跟『晶緣』有關係。第二,佛珠上有萬字符。第三,佛珠有一百零九顆。只是不知道人家消失的那些佛珠是不是一百零九顆了。我說得對不對?」
  「對!小胖同志很有當偵探的潛質。只是這些線索說成立,卻又不成立,太多的疑點,沒有辦法說明事情。今晚去我外公家吃飯。」他說完這句話就再次歎氣了起來。
  小胖拍拍他肩膀:「沒事,我跟你一起去。」
  對於外公一家,曲岑仕是沒什麼好感的。外婆是她媽媽的後媽,帶著一個兒子過來的。他還要叫舅舅呢。只是這個外婆和舅舅都太能算計了。回去一趟他們說的話都好聽過頭了。但是現在卻又不得不回去問問。景叔說得對,外公肯定認識佛珠方面的高手,這樣我們可以瞭解更多的信息了。
  不過在去外公家吃飯之前,他們兩先去接了天絲。
  只是在天絲上車的前幾分鐘,小胖突然壓低著聲音說道:「一會分工合作。你纏住她們兩姐妹,我去數她們店裡其他的佛珠珠子數。如果都是一百零九的話,那麼就肯定有問題。也正好可能證明,我買的那串不是串錯的,而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怎麼樣?」
  沒有等曲岑仕回答,天絲已經上車了。他們兩幾乎是同時展開了笑臉。
  天絲看著坐在前排的小胖,疑惑著問道:「你怎麼還在啊?」
  小胖呵呵笑道:「放心,我過幾天就消失了。你要是真成了柿子的女朋友,以後我絕對不當電燈泡。我就放假回家那麼幾天的,小姐。別看我不順眼啊。」
  他這麼說,讓天絲反而不好意思了。陪著笑道:「我沒這個意思。只是有點奇怪。你不用回家?不用上班嗎?」
  「我現在是放假中。」小胖回答著。
  天絲朝著曲岑仕說道:「喂,柿子,我今天沒事,是不是以後都沒事了啊。這個水晶也許和美美戴的那個不一樣呢。」
  「哦,把你出生年月日時給我吧。」曲岑仕說道。並不是戴上這樣的水晶佛珠就都會死的,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純陰。至少現在看到的那幾個都是這樣的。包括就前幾天死的那個也是。
  天絲愣了一下,就笑道:「要我生日幹嘛?我早上問你的時候,你也沒有說啊。」
  曲岑仕總不能說是看看她是不是純陰的吧。天絲現在成分未定,心防還是不能少的。他說道:「原因就和你早上的原因一樣。還記得吧。」說完,他還從倒車鏡朝後看著她笑了笑。
  小胖插了話:「喂,你們兩說什麼啞謎呢?」
  「情人間的暗號懂嗎?」曲岑仕白了他一眼。
  天絲只是笑著,沒有回答。今天早上她給的原因是,他生日那天上床的。現在他同樣這麼問,同樣的原因。
  直到車子停在了「晶緣」對面的停車位,天絲才說道:「今天早上我問你,你不是沒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