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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節

  風君子:「六十年的雨水沖刷,在加上植被的生長,你看不出來很正常。但是你看這一片山谷間似乎有一個斷斷續續的狹長的平緩地形,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至於熟土,就是人工土層,別說是六十年,就算是六千年也能看出來,當然了,你這種外行就不行了。」
  蕭正容:「這一片都是熟土,我們要找的究竟是什麼位置?」
  風君子:「你們還記得黑龍井的傳說嗎?我有一個預感,我們要找的是一個類似於井口的東西,而這個井口很可能被封在土堆下面。」說著話風君子走向了一個不太起眼的土丘,簡單清除了一下雜草,用洛陽鏟試探了幾下。看了看泥芯又說道:「這個大土包是很久以前人工堆起來的,在深山間出現這麼一個人工土包,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地方是一座大型墳墓,二是下面可能埋著東西。」
  常武有點擔心的說:「那我們會不會挖到別人的墳墓?」
  蕭正容:「是不是墳墓,挖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風君子:「不著急,現把下面的情況探清楚再說。」
  蕭正容攔住了風君子:「你小心點,這裡要真是軍事設施,萬一有地雷怎麼辦?」
  風君子:「如果真有地雷的話,六十年也該失效了吧。」
  蕭正容:「那可說不定,很有可能會引爆的。我這裡帶了個金屬探測器,先試試地表的情況再說。」
  蕭正容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線圈樣的東西,接上金屬長桿,再連上隨身的電池盒,小心翼翼的在土丘表面探測了一番。滴滴的聲音始終不緊不慢的響著,沒有什麼意外發現。蕭正容沖風君子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蕭正容小心翼翼的樣子也讓風君子感到緊張。他在背包裡拿出了幾節像魚桿一樣的東西,連在一起接成了幾米的長桿,將洛陽鏟裝在最頂端,身體盡量遠離這個土丘一點一點的打著探洞。這是一項相當乏味而且枯燥的工作,常武和蕭正容都遠遠的找了一塊樹蔭休息,只有風君子一個人機械的工作著。
  太陽漸漸的西去,風君子沿著這個土丘的一周打了疏密不等的幾十個探洞,每個都有兩米多深,有直有斜。三點多鐘的時候,他終於擦了擦臉上的汗,收桿休息。另外兩人見他停了下來,都好奇的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下面兩米多深的地方,有一個圓台形狀的東西,直徑在一米到兩米之間,上面好像被一塊石板蓋住了,看來我的感覺沒錯,很像一個井口。」
  蕭正容:「那我們把它挖開吧。」
  常武:「時間不早了,說幹就幹吧。」說著從背包裡拿出兩把軍工鏟,遞給了蕭正容一把。
  這兩個人都是干體力活的好手,你一鏟我一鏟很快就把這個土丘就給削平了。到下午五、六點鐘的時候,隨著地表的土丘被挖開,蕭正容手中的軍工鏟突然發出叮的一聲,一塊青石板的表面露了出來。
  「下面果然有一塊石板,風君子你看怎麼辦?」
  風君子:「高手就是高手,過去打仗也是這麼挖戰壕的吧?這麼大一堆土,要我三天也挖不開呀。現在天快黑了,反正地方也找到了,明天再來吧。」
  次日三人又來到了這個地方,都帶足了裝備。常武的東西最沉,有兩個頭盔式的礦燈,還有一盞拍攝用的強光照明燈以及電池盒,這恐怕是托林真真搞來的東西。此外常武還帶了一堆電流表和電阻計,以及夾子、小刀、導線一類,風君子笑他好像是來拆彈的。而蕭正容帶來了全套的登山用繩索及裝具。三人中只有風君子的背包不沉,但是他卻提了一柄長劍,劍穗上還繫著一塊玉珮。風君子有一種感覺,如果雅子想再見到風之行或者桃木健雄的話,今天恐怕是最後的機會,為什麼他會這麼想,自己也說不出來。
  土丘很快被移平,一塊扁平的大石露了出來,石頭的表面坑坑窪窪,似乎是天然的山石。常武有點傻眼,對風君子說道:「你的水平恐怕還不如盜墓賊,這下面哪有什麼井台,這塊石頭恐怕不是你說的石板。」
  風君子也感到奇怪:「這是熟土沒錯,這塊石頭恐怕是偽裝,不會有人莫名其妙在荒山野嶺堆這麼一個土堆的。你想想看,如果有人無意間挖開了這個土丘,發現下面是山石,恐怕不會再挖了。」
  蕭正容說道:「是不是偽裝,移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常武:「不知道下面是什麼,僅僅這塊石頭恐怕就有兩千多斤,怎麼移,我們難道還要搞一輛吊車來嗎?」
  蕭正容看了看這塊大石,搓著手說道:「你們倆站遠點,我來試試。」常武還要說話,卻被風君子拉到了一邊。只見蕭正容在大石旁站穩了馬步,微微弓身雙手下探扶住了石頭的邊緣。他在那裡調整著呼吸,半天一動不動,雙手好像長在了石頭上。遠遠旁觀的兩人正等的不耐煩,只看見蕭正容突然雙手向外一分,那塊大石頭無聲無息的就從地上掀起,翻了個身又摔在了挖開的土堆上,而蕭正容的雙腳也陷進了土裡,直沒到腳踝。他的臉色微紅,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看看人家!同樣是練武的,你可差遠了!」風君子拍了拍常武的肩膀,接著向蕭正容說道:「這麼無聲無息的就搞定了?我還以為你要繫上紅腰帶,再拉開幾個架式,最後還要大喝一聲……」
  蕭正容打斷了他的話:「運氣發力而已,又不是在天橋上耍把勢。快過來看看這下面的情況吧。」只見大石已經被掀開,朝著地下的那一面露了出來,表面異常的光滑平整——顯然是人工加工的石板。而這塊偽裝的石板移開之後,露出了一個黑沉沉的井口。就在井口不遠觸手可及的井壁位置,嵌著一個碗口大的鐵環,鐵環上連著一條手臂粗細的鐵鏈。銹跡斑斑的鐵鏈垂向井中,不知道有多長。
50、溯源追史尋幽路
  「傳說中的黑龍井!」風君子喃喃道。站在井口邊的蕭正容看見那條鐵鏈,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拉,而旁邊的兩人同時大聲阻止道:「不要碰!」
  蕭正容站起身來:「怎麼了?我看看不行嗎?」
  風君子:「傳說總有傳說的道理,你還記得黑龍井的傳說嗎?據說拉起這條鐵鏈會引出地下咆哮的黑龍,我可不希望看到有什麼怪物鑽出來。」
  常武:「黑龍恐怕不會,最怕這條鐵鏈上連著絆雷,冒然去拉會引爆炸藥,這個洞口就會封死的。」
  三人商量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用繩索攀下去看看情況。等洞口中陳年的濁氣排的差不多了,蕭正容又吊了一根火把試了試井中的空氣沒有太大的異常,這才決定下去。三個人來到井口邊,蕭正容沒什麼反應,常武覺得身上有點發冷緊了緊衣服,但是風君子卻覺得一陣陰森之氣撲面而來,胸腹就像被寒冰刺激一陣發麻,向後倒退幾步才站穩。
  「好重的陰氣,我居然靠近不了,你們倆怎麼沒什麼反應?」風君子驚呼道。
  常武:「地底下濕氣當然重,就你那身子骨,以後好好鍛煉吧。」
  蕭正容:「既然這樣,風君子你就不要下去了,我們兩個人下去,你在外面看住井口和繩子。」
  風君子本來也打算下去看看,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確實不合適,再說也需要有一個人在井口留守,只好同意了這個建議。蕭正容帶來的繩索連起來有三百多米長,三人商量蕭正容在最前面探路,常武跟在他後面保護。不管下面是什麼情況,如果繩索放到盡頭就立刻往回走。
  在大樹上繫好了繩子,蕭正容和常武一前一後攀下了洞口,身影漸漸隱沒在黑暗中,風君子一個人留在地面上,看著兩條繩索不斷的顫動,他的心也跟著顫動。漸漸的繩子沒了動靜,看樣子兩個人已經下到了實地,風君子總算心裡稍安。繩子抖了一下,風君子按照約定的暗號將剛才沒有帶下去的裝備吊了下去,放到快二十米深的地方被接走,看來第一步已經成功了。
  風君子無所事事的坐在不遠處的大樹下,突然就剩了他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嶺間,心裡莫名其妙的不安起來。這時一陣山風吹來,四周的草木發出沙沙的聲音,風君子突然跳起來,向著不遠處喝道:「什麼人?」
  回答他的先是兩聲狗叫,然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風君子嗎?可找到你們了。」隨著聲音袁曉霞牽著一隻大狗叢樹從中鑽了出來。
  「原來是你呀,還有這個黃毛,居然找到這裡來了,差點沒嚇死我!」風君子拍著胸口又坐到了地上。
  袁曉霞能找到這裡並不奇怪,她是常武同事,又是蕭正容的女朋友。前一段時間這兩個人反常的表現別人沒有注意,袁曉霞全都看在眼裡。她猜到這兩個人有可能會來龍王塘,跟著也找來了。本來常武他們在山間開道就留下不少痕跡,做為刑偵大隊技術科的袁曉霞,再加上一條受過訓練的狗,袁曉霞也找到了風君子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
  「蕭正容和常武哪去了?」
  「他們都下去了,我在上面把風。」風君子指了指地上那個黑沉沉的井口。
  袁曉霞看見井口也看見了那條鐵鏈,做為龍王塘的當地人,她本能的想起了那個傳說,不禁驚呼道:「難道這就是黑龍井?他們兩個膽子也太大了。」
  「藝高人膽大,你也不用太擔心,蕭正容是不會有事的。」風君子雖然心裡沒底,可是不忘了安慰袁曉霞。
  「我不擔心蕭正容,他本事大著呢,我擔心我們常隊長。」
  「不要口是心非了,這條黃毛是警犬嗎?看著挺威風的。」
  「不是警犬,不過它的父母可都是警犬出身。它不叫黃毛,叫寶寶,是我爸媽養的狗,今天要不是寶寶,我還不容易找到這裡。」
  「寶寶?長像這麼凶居然叫寶寶!」風君子說著話伸手想去摸寶寶的頭,寶寶似乎不滿意的低吼一聲,嚇的他把手又縮了回去。有袁曉霞陪著守在井口,風君子的心情也安定很多,兩人一起坐在樹下,看著井口有點焦急的等待著。
  按照風君子和蕭正容的約定,第一次下井如果找到路的話最多只走三百米遠。可是這三百米不知道要走多久,過了半個小時以後,風君子終於有點坐不住了。就在這個時候,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出現在他的心中,山間沒有風,可是井口處那種陰森的寒氣似乎突然膨脹開來,直接逼近到坐在遠處的風君子。風君子全身都感到發麻,身邊的袁曉霞也莫名其妙打了個冷戰。這時一直坐在地上的大狗寶寶突然跳了起來,夾著尾巴全身的黃毛似乎都豎著,衝著井口方向一陣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