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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節

  桃木鈴:「哲學也能法定嗎?難道靈魂現象也可以立法,或者立法規定鬼神存不存在?這不是世俗的規則決定的事情。」
  風君子:「你生活的西方,卻忘記了西方的歷史,在中世紀的歐洲不僅哲學是法定的,甚至宗教與神學也有它的法定地位。現在到這裡有什麼好吃驚的!」
  桃木鈴看著風君子的眼睛,若有所思的問道:「你今天怎麼突然和我談起這個話題來了。看來你真的見到了鬼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靈魂存在呢?能不能讓我也見一見?」
  風君子:「我知道瞞不了你,我確實見鬼了,而且是我主動的。不過你見不到她,因為你看不見也聽不到。」
  桃木鈴:「我有辦法,只要你能和它接觸我就能和它接觸,你能配合我做一個小實驗嗎?」
  風君子趕緊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現在還不是你們見面的時候,到時候再說。」
  ……
  風君子和桃木鈴相處得越來越融洽了,他平時很少能找到人做這樣的交流,甚至有了一種相逢知已的感覺。但是他面對林真真的時候,卻不知道該如何收拾自己的心情。幾天不見,林真真憔悴了許多,似乎變了一個人,不是以往假小子的模樣,連眼神也暗淡閃爍不願與風君子的目光相接。
  風君子與林真真出來見面,見了面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默默的遞給了林真真一疊文件。林真真接過文件夾一頁頁翻看起來。看著看著,她的面色和眼圈都變的潮紅,呼吸也急促起來。不等林真真說話,風君子先開口了:「這些東西都是常武冒險得來的,他怎麼到手的你就不要問了。有可能有人用這些東西威脅過你,但是你現在已經不必再害怕了……你看完了嗎。」
  「我看完了。」林真真的聲音有點暗啞。
  「看完了還給我。」風君子拿過文件,點亮了打火機,文件一頁一頁消失在火光中。
  林真真驚訝的問:「你為什麼要燒掉它?這些都是罪證!」
  風君子面無表情的回答:「這些確實是罪證,是孫衛東他們的罪證,也是你的罪證。常武交給我材料的時候說過一句話『抓住壞人的目地是保護好人,所以我們不能在壞人落網的同時傷害好人,否則就失去了最初的意義。』所以我當著你的面銷毀它。」
  林真真咬著牙說道:「我寧願和這些人一起去死。」
  風君子:「真真,你不要這樣,你沒有錯,不要辜負了常武的一番心意。他身為警察入室行竊已經是犯錯,銷毀罪證是錯上加錯,所以他不能當著你的面這麼做,特意求我來見你。」
  林真真低著頭:「謝謝你。」
  風君子:「不要謝我,要謝就謝常武,我什麼都沒做。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那就是今天的事過去了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不要對你的家人朋友以及任何人包括我和常武在提起這件事情,否則你會害了自己也會連累常武。」
  林真真看著地上的灰燼:「太可惜了,繼續讓這些人逍遙法外。」
  風君子:「也不能這麼想,我的想法和常武是不一樣的,他認為罪證是懲罰壞人的手段,但不知道什麼樣的秘密才是最有威脅的秘密。」
  林真真:「什麼意思?」
  風君子:「根本不存在的秘密才是真正的威脅,現在孫衛東一定在想盡辦法找回這些材料,但是他已經永遠沒有辦法找回來,他會永遠生活在擔驚受怕當中……真真,你還想在報社幹嗎?有沒有想過換一份工作?」
  林真真:「前一段時間有一家雜誌社希望我過去,可是……」
  風君子看著林真真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小聲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那就是孫衛東的辦公室裡不僅僅丟了這幾份文件,而且還丟了其它很多東西,幾乎是所有的東西——文件櫃和辦公桌裡的東西全都不見了,那裡可能是鬧鬼了。鬧鬼的地方還是不要呆了,趕緊離開吧。」
  林真真這才抬起頭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孫衛東辦公桌裡的東西全都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都到哪裡去了?」
  風君子:「當然是真的,可能包上石頭丟到海裡去了……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今後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不要再和任何人和包括我和常武提起。」
  林真真:「常武知不知道孫衛東的辦公桌裡有……一盤錄像?」
  風君子:「常武不知道,不過那盤錄像已經不存在了,連屋裡的電腦硬盤都讓人給拆走了,以後你就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它已經過去了。」
  林真真:「我馬上就回記者站去辦辭職手續。」
  風君子:「常武說今天下午三點半在你們記者站門口等你,幫你收拾東西,現在時間快到了,你該去了,不要讓他等久了。」
  ……
  風君子以為自己處理林真真的事情已經夠快的了,但是他也有疏忽的地方。林真真這麼乾脆的辭職立刻引起了孫衛東的警惕,當天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風君子就聽說了常武受傷的消息。
  事情發生在晚上八點多鐘,行兇者的目標不是常武而是常武身邊的林真真。地點在前往林真真宿舍的路上。那天下午常武陪著林真真一起遞交了辭職申請,簡單的收拾了辦公室裡的東西,並陪她一起吃了晚飯。晚飯後他陪著林真真一起去記者站的宿舍收拾其它的東西。林真真的父母雖然住在濱海,但她是北京戶口,也算外地調到濱海來工作,記者站也給了她一間單身宿舍,林真真經常不回家住在宿舍中。
  常武和林真真是在走過一條偏僻無人的街道時遇襲的。常武雖然不是蕭正容那種武林高手,但是相對普通人也算身手不凡,本來也許可以對付那三個暴徒。但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常武只來得急伸出手臂擋下了砍向林真真的第一刀,隨後才展開反擊,打倒了其中的兩人。另外一人還要動手,常武檔在林真真身前大喝一聲:「再不住手我就開槍了。」常武其實沒有帶槍,但這一聲大喝嚇退了三人。林真真從身後扶住常武,觸手全是鮮血。
  常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他睜開眼睛看到的首先是風君子、林真真的母親、袁曉霞以及刑警隊的同事們,卻沒有看見林真真。看見常武睜開眼睛,坐在床前的風君子開玩笑似的說道:「臭小子,你終於醒了,要知道睡懶覺可不是好習慣。」
  眾人見常武醒了過來,都鬆了一口氣,圍到近前七嘴八舌的問候,袁曉霞湊上前來說道:「常隊長赤手空拳勇鬥劫匪,隊裡已經決定把你的先進事跡寫成材料上報局裡,看樣子這次你的副隊長有希望正式提正了。」
  常武顯然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一邊望著四週一邊問道:「什麼劫匪?林真真呢,她怎麼樣了?」
  一傍的林媽媽柔聲說道:「真真沒事,在隔壁病房休息,你醒了我馬上叫她過來看你。」
  常武:「什麼,她也住在病房,她受傷了嗎?」
  風君子插話道:「傷倒是沒有受傷,不過一下子被醫生抽了500cc鮮血恐怕也要休息休息吧?」
  常武:「500cc鮮血,怎麼回事?」
  風君子:「還不是為了搶救你。其實你小子傷的也不重,都是皮外傷,包紮好了躺兩天就沒事兒了,看樣子學過怎麼擋刀。只是昨天晚上失血過多,送到醫院的時候情況很危急。」
  常武:「那也不用林真真給我輸血啊。現在醫院有制度,都是血站供血禁止現場采血。」
  風君子:「誰知道你小子昨天晚上怎麼那麼走運,血站的司機喝多了,將急診送血的麵包車開到溝裡去了,自己現在還在住院呢。要等血站再找人派車送血你恐怕已經沒命了,迫不得已才現場采血。可惜呀,不是我不夠朋友,當時晚上來的人只有林真真和袁曉霞與你一樣是A型血,不過等袁警官來的時候,血站的第二輛送血車已經到了,所以只有林真真……」
  風君子囉哩囉嗦說了一大堆,常武終於聽明白了,原來昨天晚上自己受傷之後,是林真真的鮮血救了他的命。只聽風君子的話還沒說完:「常武你就好好休息吧,林爸爸和林媽媽把家都搬到醫院來了,會好好照顧你們倆的。你們隊裡現在已經開始追捕那幾名歹徒了,連我們的常隊長都敢動,膽子實在太大了。你放心,今後你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即然你醒了,我也可以放心去處理另一些事情了。」
  風君子這一席夾七夾八的話在場的只有常武聽明白是什麼意思,他想伸手去拉住風君子,但是身體仍然很虛弱,只有眼看著風君子走出了病房。
29、情到深處自不知
  風君子鎖著書房的門,坐在電腦前,雙手摀住臉,眼光從指逢間看著屏幕上一段錄像。他有一種想伸手打碎顯示屏的衝動,冷靜下來才想起這是自己的電腦。昨天晚上孫衛東不僅派人襲擊了林真真,而且風君子剛剛得到消息,在林真真遇襲的同時記者站單身宿舍發生了火災。火災的原因據說是因為電線短路,起火的地點就是林真真的房間,凡是能夠點燃的東西都被燒光了。看來風君子不得不想想辦法了。他掏出手機,換上了一張神州行的電話卡。
  風君子坐在書房中沉思的時候,孫衛東也坐在辦公室裡想心事。自從辦公室失竊後不久,林真真就提出來辭職,他本能的懷疑到林真真與此事有關。但是鬧了這麼大的動靜,手下還失手誤傷了一名警察,失竊的文件還是毫無線索。這兩天莫名其妙有了一些風言風語,說這棟寫字樓鬧鬼,不知道這些小道消息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孫衛東本人甚至在某些網上論壇中也看到這樣的帖子,叫什麼「濱海市十大詭異之地」,這裡面包括理工大學的九捨、醫科大學的實驗樓、濱海公園的探海洞、勞動山的楊樹林、最不可思議的還有他所在的這棟寫字樓。這裡面有些地方的怪異傳說在濱海早就有,但不知道什麼無聊的人將他的寫字樓也編了進去。
  想到這裡孫衛東心裡也有點不安。失竊案發生之後他也請有刑偵經驗的專業人士私下裡來看過現場,得出的結論是不可思議!當時辦公室門窗緊閉,文件櫃和辦公桌抽屜私毫沒有被撬動過的痕跡,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而他的整間辦公室裡所有的材料幾乎都被搬空了,不僅連重要的文件,甚至連抽屜裡的簽字筆都不見了,這種賊恐怕世上少有!他雖然不太相信鬼神之說,還是找朋友請了個「大師」來看了看,留下幾件「鎮邪」的「法器」。
  就在孫衛東胡思亂想的時候,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沉思。他拿起話筒,裡面傳來一個飄忽的男子聲音:「姓孫的,你知道你的材料哪裡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