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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節

  風君子拎著一個沉重的大袋子走出去的時候明顯比較吃力,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雅子,你在前面探路,有什麼情況就大聲喊,反正別人聽不見你的聲音。」
  ……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孫衛東晃晃悠悠的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掏出鑰匙打開門,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得意的笑。他在想前兩天搞到手的那個叫林真真的姑娘,這個女孩他已經注意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騰出功夫去弄她,沒想到前兩天她卻自己找機會送上門來了。三貞九烈又能怎樣?他孫某人看中的女人沒有誰能逃得掉的!
  他又在想這個妞真是有味道,他不太喜歡那種投懷送抱過於溫順的女孩,那樣太沒有意思了。這個林真真當時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但最後還是讓他得手了,他回憶起林真真無力的掙扎以及掙扎時胸前那對紅丸的誘人的跳動,身體的某個部位不禁又興奮起來。他想起自己將這段過程錄了像,他錄像的目的倒也不是為了要挾對方,他也不害怕對方會去報案,他要將這個過程留下來自己欣賞,在欣賞中得到更大的快感。這段錄像就放在他辦公桌的抽屜裡,現在可以拿出來好好欣賞一翻了。
  孫衛東淫笑著打開抽屜,伸手卻摸了個空。他低頭一看抽屜居然是空的!又趕緊打開了其它所有的抽屜——也全是空的!孫衛東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去開鐵櫃的門,轉了三圈密碼之後門開了,裡面也是空空如也!孫衛東這下慌了,本能的抓起桌上的電話想報警,反應過來又放下了電話——這種事情不能報警,因為丟的東西有些不能讓警方知道!
  過了一會兒孫衛東才從慌亂中回過神來,他恨恨的罵道:「老子也太大意了!沒想到濱海這個地方居然也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抓起電話不知道在通知什麼人:「你們都到老地方等我,把其它人都叫上,老子這裡出了點事!」
  ……
  在孫衛東招集人手的時候,常武也在一家酒吧的包廂裡約風君子見面。這早在風君子的意料之中,但是他還是裝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他見到常武的時候還是一臉冷冷的模樣,但是在心裡對常武的怨恨已經漸漸的平息。林真真的事情不是常武的錯,而且自己昨天晚上親眼看見了常武冒險做賊。要是別人入室行竊可能不是很重的罪行,可是常武不一樣,他身為刑警隊副隊長,如此以身犯險付出的代價可能會比平常人大的多。
  常武關上門,遞給了風君子幾份文件,淡淡的說:「我想辦法搞到了這幾樣東西,你看現在該怎麼辦?」
  風君子沒有說話,打開文件仔細看了起來。風君子看的很快,但是看完之後又從頭細細的看了一遍,看完第二遍似乎還不夠,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第三遍。一個多小時之後才抬起頭來對常武說:「常警官,你要報案嗎?」
  常武皺著眉頭沉聲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風君子合上文件:「這幾份東西可以將孫衛東、周頌都送進監獄甚至槍斃,但是林真真一樣要坐牢!」
  常武:「你我都知道林真真是無辜的。」
  風君子:「你知道我也知道,但是法官不會相信,你是警察,你應該明白法庭是講證據的,這些證據足夠定林真真的罪。」
  常武:「可這是驚天大案。孫衛東利用外貿公司走私也就罷了,他居然還將日本的核廢料偷運到境內,非法提供存貯場地。而周頌居然會是他的幫兇,利用重組上市公司來洗錢!這件事情如果捅出去,就算他們有再硬的後台也罩不住。」
  風君子:「那你報不報案?」
  常武:「我想我們應該報案,不報案就不是中國人。」
  風君子:「那林真真怎麼辦?」
  常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一向有辦法,你說呢?」
  風君子:「先不談這件事,我能問一問你這幾份材料從哪裡來的嗎?」
  常武:「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有我的辦法。」
  風君子:「我看這些材料都是原件,沒有一份是複印件,我想你是偷來的。如果孫衛東或者周頌發現這些材料丟了,林真真立刻就會有危險,這你想過沒有?」
  常武:「就算是我偷的,這和林真真有什麼關係?」
  風君子:「孫衛東發現材料丟了,首先就會懷疑接觸過這些材料的人。據我所知林真真曾經在孫衛東的辦公室裡親眼看過這其中的文件,而且也親眼看過孫衛東從文件櫃裡拿出來。我如果是孫衛東我也會懷疑林真真的,而且以孫衛東的手段,不管有沒有證據他都會採取行動的,那林真真不是有危險了嗎?」
  常武:「那你說怎麼辦?」
  風君子:「這回事情還是你惹的,所以交給你一個任務,盡量保護林真真的安全。」
  常武:「這我知道,可是我也不能天天跟著她啊。」
  風君子:「還有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就是讓孫衛東知道是誰偷了材料。不過,這個辦法比較冒險。」
  常武:「你是要我告訴孫衛東,並且警告他不要亂來嗎?」
  風君子:「不能是你,你是警察。這件事讓我來吧,實在不行我會給孫衛東打電話告訴他材料在我手裡,這對他也是一個要挾。」
  常武:「東西不是你偷的,你為什麼要背在身上。」
  風君子:「材料交給我,你就當不知道這回事,記住了!」
28、常存我思故我在
  「鈴鐺,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風君子坐在餐桌傍問桃木鈴。
  桃木鈴:「我相信」。
  桃木鈴如此乾脆的回答讓風君子很意外:「我以為以你的學歷,應該算是個高級知識分子了,怎麼會相信世上有鬼魂呢?」
  桃木鈴:「這也不奇怪,我們說的鬼魂不是一個意思,我的專業是心理學,研究的是人的精神世界,精神世界中的一切事物都是現實世界在人們心靈的投射。如果在人的心裡存在鬼魂這種現象,那麼鬼魂就是存在的。」
  風君子眨了眨眼睛:「世界是辨證而抽像的存在,原來你信仰黑格爾的哲學。」
  桃木鈴:「不能這麼說,這個專業在哲學上很難找到一個門派的根源,神經分析的鼻祖弗洛伊德的理倫至今仍然是科學的神話,或者說是現代的神學。我的導師在課堂上曾經跟我們講過當代中國曾經流行的一句話。」
  風君子:「什麼話,我聽說過沒有?」
  桃木鈴:「你一定聽說過,就是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
  風君子聞言哈哈大笑,半響才說道:「原來是這句話,你的導師也為社會主義做宣傳嗎?」
  桃木鈴:「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導師的意思只是在研究社會群體精神現象,而並不是說哪種現象比另一種現象更加好或者壞。」
  風君子:「薩特曾經說過『沒有哪一種處境比另一種處境更加自由,』原來你們的導師是存在主義者。」
  桃木鈴:「好像也不是你說的那樣,我的導師屬於榮格學派,研究的專業是人格分析。跟存在主義之間有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確實跟我們說過『鬼魂也是一種存在,』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風君子:「門檻之所以成為門檻,不是因為它的本身,而是因為它存在的位置。」
  桃木鈴:「這又是誰說的話?」
  風君子:「出自亞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學》。」
  桃木鈴用略帶驚訝的眼神看著風君子說道:「你的淵博讓我感到吃驚,我們平時和中國同行交流時很少能談到這麼深入的問題。西方往往認為中國當代學者缺乏精神靈性。」
  風君子歎了一口氣:「同樣的話我也聽一個討厭的傢伙在飯館裡說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地方有它法定的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