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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

  風君子這回領來的小姐果然是明艷照人,嫵媚不可方物,但是性感中卻有幾分清純氣質,與露露多少有點類似。單從對男人眼球的殺傷力來說絕對是第一流的。風君子拉著這位小姐推到老董懷裡,對老董說:「老董,這位是雙雙小姐,可是子夜的台柱子,你看她怎麼樣?」說著又湊到老董的耳邊,神神秘秘的小聲說了幾句。
  老董眼睛一亮,說道:「是嗎?那今天晚上我就帶她走了,露露也跟我走,你們一起玩雙飛吧。」
  旁邊的老史看老董還不放棄,也勸道:「你今天晚上喝了不少了,明天回去還要開會,還是省著點身體吧,小風找來的這個妹妹多好啊,領一個回去就行了。」
  老董聽了老史的勸這才罷手,領著雙雙走了出去,眾人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風君子對老史說:「你陪衛總、董總先走吧,我再呆一會兒。」
  老史笑了:「是不是剛才和那位小姐沒玩夠啊?現在想關起門來玩兩人世界。那我們就先走了。」
  老史他們走了之後,風君子又要了一個小包間自己坐下,陳領班這時過來問道:「帥哥,捨不得走啦?我再叫陽陽過來陪你坐一台?」
  風君子:「上個果盤,要兩瓶酒,就別叫陽陽過來了,你把剛才那個露露給我叫過來,讓她陪我再坐一台。」
  不大一會兒,露露走了進來,看見居然是風君子一個人在小包間裡坐著,也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麼沒和他們一起走?換個房間接著喝酒,你還沒喝夠啊!」
  風君子拍著身邊的沙發:「來來來,陪師兄坐會兒,我特地留下來找你聊天的,不會不願意吧。」
  露露走過來坐下,對風君子說:「我怎麼會不願意呢,再說我們做小姐的什麼樣的客人不得陪,能陪帥哥你坐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不是找我有事吧,我可告訴你,我真的不出台。」
  風君子:「你出不出台跟我沒關係,沒事最好,我是不希望有事才留下來的。」
  露露倒了一杯酒,遞到風君子嘴邊,軟語道:「我敬你一杯。」風君子接過酒一飲而盡,說道:「我們慢慢喝吧,這裡的酒可太貴了,現在可沒有別人結賬了。」
  風君子和露露邊喝酒、邊聊天、邊唱歌,風君子一邊聊著一邊總向門外看,露露問他:「你在等人嗎?」
  正在這個時候,領班在外面敲門,喊道:「露露,有人找你。」
  露露正要起身卻被風君子一把位住又按回沙發上,風君子對門外喊道:「陳經理,如果外面是衛總的人,你直接叫他進來好了,我請他喝杯酒。」
  外面來找露露的人果然是衛伯兮公司的職員陳小三,陳小三本來是個魚販子,以前和另外三個人拜了把子,據說號稱四大金鋼,在海鮮市場稱霸一方,陳小三在其中排行第三。後來四大金鋼中的老大因為事情送了命,老四也因為有事進了監獄,老二不知去向,這個陳小三不知道怎麼到衛伯兮的公司裡干了個閒差,其實也就是個馬仔兼司機。
  陳小三一看坐在露露旁邊的是風君子,也有些吃驚,對風君子說:「我說剛才這位小妹怎麼不跟別人出台呢,原來是老風你的相好,你剛才怎麼不說呢,差點鬧了一場誤會。」
  風君子:「陳哥,是衛總叫你來警告警告她的吧?」
  陳小三:「風哥,我現在知道怎麼回事了,誤會而已!」
  「就別談什麼誤會了,來!陳哥,天天跟著老闆跑也不容易,坐下來喝一杯,找個小姐聊聊。」
  就這樣,風君子在子夜夜總會一個晚上喝了兩場,直到凌晨的時候才回家。
8、巧遇伊人
  「風老弟呀,看在莘莘學子的求知慾望的份上,你就幫個忙吧!」
  「人家找你們財經大學的教授幫忙,你找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專家教授,上不得那麼高尚的檯面。」
  「風老弟,你也知道,我們學校那些老師也只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學生想聽的是結合實戰的東西,讓他們去不是誤人子弟嗎?」
  「宋教授,你也知道什麼叫誤人子弟呀?別拿什麼求知慾望說事,我知道你們學校那些老師都很忙,忙著在外面干私活掙鈔票,這種沒油水的事情才不會做呢,沒有好處的事情才想起來找我了!」
  「老弟,不就是去輕工學院搞一堂講座嘛,舉手之勞,你哪那麼多怪話。」
  「等等!老宋你是說輕工學院嗎?那我去,什麼時間?」
  「就明天,時間安排在四點開始,下午一收盤就叫他們金融系的孫主任派車去接你,你要多少講課費?別太多了,意思意思就行了。」
  「講課費?收的少了掉我的身價,收的多了學校恐怕也不能給,算了,既給對方面子也給我面子,免費吧,就算我盡義務了。」
  「這樣太好了,我替孫主任謝謝你了!」
  「老宋你先別忙謝我,我是有事情要到輕工學院才答應你的,你也得叫那個孫主任幫我一個忙。」
  「原來你有條件呀,幫什麼忙?」
  「我想查一查他們學校97級的兩個學生的檔案,一個叫喬方思,一個叫韓雙。」
  這是一段電話對話,通電話的兩個人一個是風君子,另一個是風君子的朋友,財經大學的宋召南教授。原來是濱海輕工學院金融系的孫主任托宋教授請一位專家,給他們學校的學生搞一個關於證券投資實戰的講座。宋教授想來想去想到了風君子,風君子本來懶得攬事,但是一聽去的是輕工學院,隨即想起了在即墨女鬼飄飄托付的事情,正好借這個機會去輕工學院問一問,於是就答應了。
  第二天股市收盤的時候,輕工學院的車已經等在營業部門口了。司機姓張,和風君子簡單寒暄了幾句就直接向輕工學院駛去。路上的時候風君子問張師傅:「張師傅在學校工作幾年了?」
  張師傅:「不算太長時間,有四、五年了吧。」
  風君子:「兩年前輕工學院出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有一個女學生在即將畢業前突然死了,您聽說過沒有?」
  張師傅吃了一驚,問道:「風老師你是怎麼知道的?學校確實出過這樣一件事情,但是校領導做了指示,不讓亂傳,新聞媒體也沒有報道,知道的人不多。我也就是知道有這麼一件事情,具體怎麼回事也不大清楚,學校裡都不讓說。」
  風君子聽了心中惻然,看來女鬼飄飄所說的事情是真的,這樣的事情對於學校來說是個醜聞,盡量掩蓋下來也是正常,看樣子張師傅也不會知道更多了。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輕工學院。
  孫主任對風君子很熱情,但是辦公室人太多,關於飄飄的事情倒不好開口相問,講座的時間到了,一行人走進了小禮堂,簡單的介紹與掌聲之後,風君子開始講課。
  風君子也是從學生過來的,知道這些人在課堂上學不到什麼,又想聽什麼,所以沒有特別的準備什麼講義,隨手拿過學生用的教材講了幾個簡單概念,然後就開始結合市場當中的一些具體而有趣的事件,台下的學生聽的也是津津有味。
  大凡站在講台上的人,台下的人聽得越入迷,台上的人講得也就越起勁。風君子天天給愁眉苦臉的股民講課,講得已經有點審美疲勞了,今天突然面對這麼多雙興致勃勃的眼睛,也來了精神。講著講著,突然眼角的餘光看見了台下坐著的一名女學生十分的眼熟。他不由得的仔細看了兩眼,忽然腦中念頭一閃,認了出來——這名女學生就是前幾天在子夜夜總會碰到的坐台小姐露露。
  露露顯然也認出了風君子,當風君子的目光看向自己時,不自覺的躲開眼神低下頭來裝作記筆記,白皙的臉龐也突然變紅了。風君子心中暗想:「風月場上的話果然沒有幾句是真的,自己自以為聰明,認定她是師妹,結果還是上當受騙了,她原來不是理工大學的學生。不過她到確實是個大學生,但是輕工學院的學生為什麼要在夜總會冒充理工大學的呢?……看樣子她也認出我來了……」
  風君子就這麼一轉念,剛才滔滔不絕的講話突然停了下來。台下的學生和一起聽課的老師們看著風君子講著講著突然沒聲了,眼睛直鉤鉤的看著台下的一個地方發呆,都覺得有點奇怪,紛紛向風君子看的地方望去,此時露露頭更低了,臉色似乎也更紅了。
  風君子剛才的反應並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之間感到意外而已,看到台下人紛紛望向露露方向,也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開口打圓場:「諸位同學,我剛才講課的時候突然走神了,原因是我突然想到了今天某上市公司發佈的一則公告,是關於資產重組的。我們剛剛講到了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權轉讓問題,現在給大家提一個實戰案例分析,那就是怎麼能夠不花一分錢收購一家上市公司?」
  台下的眾人果然對風君子講的這個問題很感興趣,紛紛將目光回轉過來,風君子心下稍安,接著說道:「我先講一講本市的衛達股份是怎麼實施MBO(管理層收購)的,大家看一看黑板,其實這個過程非常簡單——衛達股份的管理層註冊了另外一個殼公司衛達集團,然後利用關聯交易形成了衛達股份對衛達集團三個億的應收賬款,實際上就等於衛達集團佔用了衛達股份三個億資金,最後衛達集團用三個億從濱海市政府手裡將衛達股份買了下來,這一管理層收購的實施模式就是用上市公司的錢買上市公司。當然了,我說的這個過程是經過簡化後的最簡單模型,實際的情況要複雜的多,但基本思路就是這樣的。」
  風君子看大家聽的很入神,接著介紹:「管理層收購要實現用上市公司的錢買上市公司,無外乎借用上市公司信用法、利潤轉移法、股權質押法等這麼幾個辦法,比如說換一種方式,由衛達股份或衛達股份的關聯公司給衛達集團提供貸款擔保,衛達集團用銀行貸款收購衛達股份也可以。或者收購時暫時不付款,股權到手後再抵押給銀行,用質押貸款支付收購款也可以。或者管理層有意在財務上造成公司虧損,降低公司淨資產,用轉移的利潤收購股份公司也可以。對那些大股東佔用股份公司資金較多的情況,可以以債務置換的形式取得股權,也就是替原股東承擔債務,用債務換股權,然後再拿一塊資產評估後還給上市公司就可以了。這幾種方法都可以用圖解的辦法說明……」
  看樣子台下這些學生和老師也沒聽說過這些,畢竟輕工學院的金融專業剛剛開設不到四年,連第一批畢業生都沒有,搞講座還要請校外的專家。風君子依次講完了黑板上的圖解,最後做了一個結論:「其實在現有的法律制度有漏洞的情況下,只要取得了對經濟資源的決策權和控制權,又缺乏相應的監督和制約,有些人就可以利用這種權利謀取利益,比如說將一家上市公司裝到自己的口袋裡。」
  風君子講完後課堂上的師生們開始議論紛紛,紛紛開始評論起企業家的好壞來,有人也開始拿自己所聽說的一些事情提問,有人開始責罵起一些社會現象來,風君子看著課堂上的亂像,不禁感慨了一句:「判斷事情對錯的標準沒有那麼簡單,市場不像教課書上說的那麼條理分明,在實踐中,我們很難分清楚誰是良,誰又是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