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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秦小雅:「那我該怎麼辦?」
  周頌:「衛伯兮想財色兼收,沒那麼容易,小雅你不用擔心,以前是不知道對方是誰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知道是在和誰打交道就好辦了,大不了我幫你出高價把那五千雙右腳皮鞋買回來,或者這五千雙左腳皮鞋就算了,不理他就是了。」
  秦小雅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又沒有說。
  風君子安慰秦小雅:「小雅不要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19、美女如蛇
  讓風君子感到擔心的人除了趙東山之外又有了個衛伯兮,麻煩似乎越來越多,但生活還要繼續。風君子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有上班了,但是他覺得自己即使去了也沒有什麼用處,這一周多來正是股市連續下跌的時候。自從六月的「624」井噴之後,人們一度歡心鼓舞,但是隨即發現股市卻一直在跌,等到風君子從光州回來,上證指數已經跌破1400點。
  然而在這段時間,卻發生了另外一件大事。事情發生的地點就在風君子剛剛離開的光州,如果要說確切的時間誰也不太清楚,風君子後來根據新聞報導推斷恐怕事情就起源於他的洛陽鏟觸動神秘的地下古物的時候。
  在風君子離開光州後不久,光州及周邊地區市場上就有兩樣東西脫銷了,一樣是板蘭根,一樣是白醋,隨著時間的推移,商店裡脫銷的商品又多了一樣口罩。口罩在現在這個年代除了醫生和保潔員之外恐怕沒有人在使用了,但是這件顯然已經過時了的勞保用品突然熱銷,卻救活了好幾個已經頻臨導閉的工廠,也算為GDP的增長做出了一點貢獻。風君子覺得自己看到了人民幣購買力釋放的巨大威力,終於理解了房地產價格為什麼會有這麼快速的增長。
  說是光州暴發了瘟疫顯然是誇大其辭,至少在公開的場合沒人敢這麼說。確切的說光州出現了一種通過呼吸道傳染的流行性傳染病,傳播能力極強,而且如不及時救治就有生命危險,首當其衝的是醫院的醫護人員。風君子是在網上看到有關這場流行病的報道的,慶幸自己離開的早,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多生死未知的事情,覺得秦小雅和周頌的難題並不算什麼,至少是人力可以解決的,當下心情也平靜了不少。
  收盤後回到家中,宋教授已經先到了。宋教授和風君子打了一聲招呼,說要去超市買一些個人日用品,順便再捎點吃的,出門而去,看樣子他真的把這裡當沙家濱了,做好了安營紮寨的準備。風君子突然覺得宋教授躲到這裡並不是躲避男女關係這麼簡單,恐怕還有什麼別的原因,正想到這裡門鈴響了。
  來的人是周頌,風君子以為周頌有什麼事情找他,但沒想到周頌來找的是宋教授。風君子問他的來意,周頌說:「南方尤其是光州人多迷信,這一點也許是和香港人學的吧,香港也有不少有名的風水師在光州也很有影響,這些風水師可不是江湖先生,都是像國內宋教授這樣的民俗學家,我想宋教授可能和他們有聯繫,我想請香港的風水大師來幫我做做側面宣傳,看宋教授能不能幫上忙。」
  風君子心想周頌腦筋轉的快,這到也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告訴他宋教授出去了,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這時候門鈴又響了,風君子自語道:「老宋怎麼回來的這麼快,是不是忘拿錢包了。」起身去開門。
  風君子打開門,突然愣住了。
  門外站著一個人,巧笑倩兮,卻不是宋教授,是一位妙齡女郎。風君子不是那種看見女人發呆的人,但是看見這個女人還是不禁呆了一呆,眼光也一直盯著對方沒有移開,顯得有些失禮。
  這位女子披著一件純白色的羊絨大衣,敞著前襟,裡面穿著一套火紅色的套裙裝,濱海的天氣現在已經很涼了,但是火紅色的套裙似乎卻很薄。薄的恰好勾勒出她魔鬼一樣的身材,風君子當時心裡確實想到了「魔鬼身材」這樣一個老套的形容詞。她的衣著色彩搭配非常強烈,但是穿在她身上眩目而不刺眼,就像雪地裡跳動的火焰。
  對方一直面帶嬌笑的看著風君子,似乎已經習慣了男人的這種眼光。還是女郎先開口說的話:「你就是風君子老師吧,看見你本人可比照片上年輕多了,也帥氣多了。」
  她的嘴唇稍微有點厚,看上去就有一種溫柔的質感,說話時風君子覺得她的牙齒很整齊也很白。她的五官並不是標準的中原美女的特點,眼睛不大,但是卻顯得稍微有點深,這樣顯得她的鼻樑有點高,卻同時也非常的直。小巧的鼻尖微微向下,用相學的術語來講叫狀如懸膽,很是好看。風君子注意到她的皮膚很細膩,但不是絕對的純白,而是有一種接近於象牙色的光澤,更增添了一種誘惑的魅力,風君子正在想她套裙下面的皮膚是否也是這樣,但對方的問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風君子一聽口音就知道對方是南方人,而且是東南一帶的口音。對方直截了當的叫了他的名字讓他微感意外,問道:「小姐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在哪兒見過我的照片的?」
  對方說話的時候依舊在笑,似乎她臉上總是保持著這樣一種讓人感到親近的表情,她說道:「當然是在網上了,風老師的文章我非常喜歡,今天見了面果然是文如其人。」然後接著一撅嘴,「難道風老師不讓我進門嗎,就要這麼站在門口和我說話?」
  言畢不等風君子開口說請,就一側身從風君子的身邊擠進了半開的大門,風君子一隻手還扶著門,感覺到對方挺拔而飽滿的胸部軟軟的從自己的肘尖劃過,不禁臉上一陣發燙。
  坐在廳裡的周頌看見門外突然走進一位大美女,也覺得眼前一亮,吃了一驚,這位女郎似乎沒有見到陌生人的詫異,反而大大方方的衝他點頭微笑,周頌以為是風君子的朋友,趕緊起身勸座,心中暗想風君子這小子什麼時候有這等艷福,頭卻見風君子也是一臉疑惑的跟了進來。
  女郎進門後反客為主,先脫掉外套,周頌趕緊接過去掛好,她在沙發上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坐下,主動開口問風君子:「宋召南呢?他哪兒去了,我找他找的好辛苦。」
  周頌聽得不明所以,但是風君子聞言卻如醍醐灌頂,一下子猜到了這位女郎的來歷與來意,心想她恐怕就是宋教授正在躲的那一位「狐狸精」。心念及此,趕緊開口說:「狐——胡小姐,你是聽誰說宋教授在我家的。」他情急之下差點將「狐狸精」三個字叫出了口,還好改口的快。
  「狐狸精」一皺眉,似乎不高興的說:「胡小姐是誰?她也常來找宋教授嗎?我不是胡小姐。」
  風君子趕緊改口道:「請問小姐貴姓?」
  「狐狸精」:「我姓秦,秦漢唐宋的秦。」
  「你也姓秦?」風君子和周頌幾乎是同聲的問到,問完之後他們兩個也微感意外,都知道對方此時想起了秦小雅。
  「我當然姓秦了,難道會騙你們?還有誰姓秦啊?」
  這回是周頌覺得沒法解釋清楚,只有接著問:「請問秦小姐芳名?」
  「我叫秦無衣。」
  「秦無依?」周頌問,「是無依無靠的依嗎?秦小姐怎麼起了這麼一個惹人疼愛的名字?」
  「是無依無靠的無,但不是無依無靠的依,是衣服的衣。」
  「秦無衣!」周頌有點吃驚的問,「秦小姐的名字好有個性啊。」同時心中暗想這個名字太有殺傷力了,男人見到這樣的女人,往往都有「無衣」的聯想,起這個名字簡直就是一種直接的暗示。
  「秦小姐的父母真是有學問的人,」風君子開口了,他不想周頌對這個名字產生太多的誤會,一本正經的說道:「《詩經—秦風》就有一篇《無衣》,秦小姐的名字一定就是用的這個典故吧?」
  「哦?還有這個說法,什麼《詩經》我可不知道,我就知道女人經常看著衣櫃發愁覺得沒有衣服可穿,爹媽給我起這個名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秦無衣一邊說一邊看著風君子,「風老師真有學問,我好崇拜你哦,您一定是書香世家出身的吧?」
  「算你猜對了。」風君子暗地裡搖了搖頭,漂亮女人大多是花瓶,肚子裡沒多少東西,這個「狐狸精」也不例外。同時突然想起周頌出身於貧困山區,一直很忌諱別人當他的面討論出身問題,也就沒有接著說下去。
  這時風君子才想起還沒有介紹周頌是誰,趕緊向秦無衣介紹了一下周頌。秦無衣似乎早就聽說過周頌的名字,聽說眼前這個人就是周頌不禁眼前一亮,不再纏著風君子說話而是嗲聲嗲氣的對周頌說:「原來你就是濱海地產界的精英周先生,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沒想到您是這樣年輕有為的一個人。」
  周頌被秦無衣說的有點不好意思,搭話道:「我也就是小打小鬧,秦小姐在哪裡發財?」周頌說著話突然抬頭看了眼風君子站在秦無衣身後神色有點不對,只見風君子衝他使了個眼色,用手指了指門,又用手指了指秦無衣,做了一個出去的手勢。周頌雖然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風君子的意思是要將秦無衣引出去。
  秦無衣這時候正在嬌滴滴的回答周頌的問題:「比不上你們這些人,不是大專家就是大老闆,我不過是一個小職員,在建江市政府招商辦工作。」
  這時候周頌看風君子的神色越來越急,也很有風度的站了起來對秦無衣說:「今天是和秦小姐初次認識,感覺很投緣,晚上我做東,我們大家一起出去坐一坐,不知道秦小姐肯不肯賞臉。」
  秦無衣:「我還要等宋教授,等宋教授回來再一起去吧。」
  風君子這時候終於說話了:「宋教授今天晚上有飯局,恐怕很晚才能回來,我們總不能餓著肚子等他吧,可以邊吃邊等。今天請秦小姐去嘗一嘗濱海的特色海鮮。」
  秦無衣似乎看出風君子不願意她留在這裡等宋教授,只好說:「那就謝謝兩位了,」又對周頌笑著說:「你們可不許灌我酒,我最怕喝醉了。」
20、有毒的草蓆
  地點還是濱海明珠大酒店,連包間也是昨天那個包間,連風君子都奇怪周頌為什麼變的這麼大方起來,就是為了請一個不相關的女人吃頓飯?風君子坐在那裡心生感慨,似乎這個社會上有大部分事情都是在酒桌上發生的,白天的工作時間只是一種鋪墊和掩護,自己能夠記起來的大部分重要事情似乎都與某個飯局有關。他不由的又想起了宋教授有一篇《酒席與中國古代官場文化》的所謂論文。
  秦無衣說她最怕喝醉了,風君子確實也有這個想法,想讓她多喝幾杯。風君子酒量尚可,而且他知道周頌的酒量比他好的多,他們兩個人聯手想讓一個小女子多喝幾杯並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可是三杯下肚之後,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發現如果論酒量,他和周頌加起來恐怕也不是秦無衣的對手。
  雖然秦無衣做出一副嬌滴滴不勝酒力的樣子,半推半就的喝了幾杯就開始說自己有點多了,但是風君子注意觀察她端杯、送杯的姿勢,酒入口、入喉時細微的表情,卻發現這個女人在酒場上絕對不是一般的戰士。除非是從來沒有喝過酒的人,否則對酒都有自己的感受,對自己的酒量恐怕也有一定程度的瞭解,久而久之通過一個人在喝酒時流露出來的動作與表情細節也能大概知道一二,風君子甚至能看出來什麼樣的人可以在多長時間內醉倒。可是現在風君子知道自己今天恐怕看不到秦無衣醉倒的樣子。
  風君子放棄了讓秦無衣多喝幾杯再說正事的想法,問道:「秦小姐真是神通廣大,你怎麼知道宋教授住在我家?」
  「想知道嗎?可惜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們。」秦無衣的回答使用了女人最擅長的一招——耍賴,對這一招風君子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時候周頌也感到好奇,也問秦無衣:「秦小姐找宋教授有什麼事,公事還是私事?」在提到「私事」這兩個字的時候,周頌明顯加重了語氣。
  風君子不禁有點擔心,雖然他聽宋教授說過「狐狸精」的事,但那畢竟是宋教授的隱私,也沒有告訴周頌。他怕這個女人不知輕重的將她和宋教授之間的風流韻事講出來,搞得日後尷尬。但是秦無衣的回答卻讓他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