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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

  小男孩接受了丸子的臟器,他現在還活著,手術很成功。
  鐵男也活著——他根本不是被盜取了腎臟,而是接受了移植手術。他體內的腎臟,是瘋女的。
  迪克的心臟呢?莫非鐵男接受的是一個大手術,不僅得到了瘋女的腎臟,還得到了迪克的心臟?
  為什麼鐵男需要使用兩個人的臟器呢?哦,對了,瘋女是孕婦,或許她的心臟,並不適合一直,也有可能是迪克的腎臟有問題,不適合一直到鐵男體內。所以這幫人才殺死了兩個人,各自取出他們的心臟與腎臟,移植到鐵男體內。
  不用說,杜瑜眉(林雲兒)就是手術中的護士。而老李(陳師傅)和戴警官(趙連蒲)則是醫生。
  迪克出事的時候,老李不是到杜瑜眉的客房裡去了嗎?待了足足五個小時呢,當時我還暗笑老李老當益壯。而那時戴警官也一直呆在一樓,聲稱為我們警戒放哨。戴警官完全可以沿大門安然離開,而老李和杜瑜眉則可以利用一根繩索,從二樓客房窗戶離開。
  那五個小時,足夠做一台器官移植手術了。
  另外,既然寶叔是鐵男的乾爹,那他肯定也有問題!
  對了,我和周淵易為什麼會被騙到這裡來?不就是有人覬覦我們體內的器官嗎?難道寶叔就是準備獲取我們體內臟器的患者嗎?
  他一定也想和鐵男一樣,從兩個人的身上分別獲取兩個臟器。
  而寶叔極有可能就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他見事態敗露,所以讓那三個同夥把他自己麻醉後留在了手術室的病床上,讓那三人駕駛麵包車先行離開。
  為什麼寶叔不帶著鐵男和小男孩一起離開呢?
  哦,麵包車隨後發生了爆炸,那是為了殺人滅口。為了杜絕後患,所以他才不和杜瑜眉他們一起離開這裡。
  哎呀,我還忽略了一件事。
  陰謀做出這樣一件大事,肯定要花很多很多錢。單是這幢別墅,就要花兩百萬,還有收買醫生護士,以及對器官源的前期甄選的費用,少說也得花上四五百萬。有如此財力,並且身患重病亟需臟器移植手術的有錢人,可並不多呀。
  我忽然想到在旅社的會客廳裡,曾經看到額新聞節目。一個在四川市富豪圈中牌面前十的地產富豪,在二十多天前離奇失蹤了,據傳這個叫郭文輝的地產富豪,也是身患重病,需要做一項危險係數極高的手術。
  呵,寶叔一定就是郭文輝!難怪我剛才看到他時,依稀記得有些面熟。
  將他臉上的塵土拂去,再修建一些凌亂的頭髮,換上一件體面高檔的西裝,不就是我在電視屏幕上見過的郭文輝嗎?
  我不禁脫口而出:「是他!他是郭文輝!」
  「若海先生,你真厲害!剛才猛子也說了,如果你能喊出郭文輝這三個字,就足以證明你夠聰明了。」玉兒向我豎起了大拇指。
  重新回到了這幢古怪的建築物中,一走進地下手術室,我就對寶叔說道:「你好,郭先生。」
  寶叔一聽到這句話,立刻長歎一口氣,面露失望的申請。
  「小子,你真夠聰明的,居然能猜到我的身份。」他旋即不怒反笑,以一種欣賞我的語氣朗聲說道。
  「什麼,你說寶叔就是那個失蹤的地產富豪郭文輝?」周淵易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沒錯,我就是郭文輝。」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翻身下了床,看上去一點也不老態龍鍾。他指著我和周淵易說,「真遺憾,要是我的計劃能夠正常進行,那麼現在我的體內正跳動著周警官的心臟,還有藍先生的腎臟,對了,還有粉筆女士的肝臟。」
  我也想起來了,一個月前在西川市人民醫院體檢時,醫生曾經說我的心臟有一點點小問題,但也不需要治療,只要能夠保證休息時間就行了。看來郭文輝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只要有一點點小問題的心臟,他都不願意要。
  如此說來,周淵易的腎臟也有一點問題了。不過像他這樣的刑警,常常晨昏顛倒地熬夜工作,腎臟不出問題才怪呢。
  而粉筆因為長期在街頭謀生,對事物攝取的要求很低,也令她的肝臟解毒功能更甚常人一籌。所以她也和我與周淵易一起,成了郭文輝獵取臟器的目標人選。
  「我已經知道,鐵男體內正跳動著迪克的心臟,還有瘋女的腎臟。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乾兒子,也不是什麼流浪漢。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我厲聲問道。
  「他是我的一個合作夥伴的兒子,心臟和腎臟都有嚴重問題,無法承擔任何體力運動。但這傢伙的開鎖本事,確實貨真價實,那是他從小到大唯一不需耗費體力的愛好。他從小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畢業後在他父親的公司裡工作了一段時間,已經顯示出他將成為商業奇才,他注定了將來會繼承他父親的集團公司。不過,鑒於他的身體狀況,醫生說他很難活過三十五歲。所以……截下來的事你們也應該猜到了吧?呵呵,就怪迪克和瘋女倒霉吧,他們的血液配型,以及臟器切片分析,都正好與鐵男相符。迪克是在一次動力傘運動中受傷入院接受治療,而瘋女是在免費體檢中,被抽取了血樣。哈,誰讓他們的體檢報告都被林護士看到了呢。」
  「那個小男孩又是哪個富豪家裡的寶貝呢?」
  「藍先生,這你就誤會了。這個小男孩並非哪個富豪的孩子,他是鐵男當初住院時的同方病友,是個家住山區的貧困小孩。當他的成績非常好,以後夢想當個宇航員呢。本來我也沒準備為他移植器官的,只不過在為流浪漢體檢室,恰好發現有個小孩的報告單與他相符。再說了,一個喜歡小偷小摸的小流浪漢長大了,為社會所做的貢獻總沒一個品學兼優的優秀學生好吧?」
  「哼,你這也算有社會責任感嗎?人的價值能夠憑借量化的指標進行衡量嗎?」我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
  郭文輝得意地搖了搖頭,說:「說到社會責任感,其實到了後來,我看到鐵男與小男孩的手術成功了,就已經放棄了不再殺你和周警官,不準備再為自己動手術了。這要是我為什麼在這時殺死林護士他們的原因。」
  「為什麼?」
  「呵呵,要說社會責任感,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的。我已經想通了,小男孩和鐵男的年紀還不大,可以做這個手術,以後他們的未來都很光明。而我年齡已經一大把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以我的身體狀況,即使做了手術也活不了多久。而藍先生和周警官都是社會的棟樑,今後做出的貢獻,肯定比我多得多了。至於那三個人嘛,哈哈,能用錢收買的醫生護士,又能為社會做出什麼貢獻呢?還不如讓我殺死他們呢。」
  「歪理!統統是歪理!」我和周淵易異口同聲憤怒喝道。
  郭文輝則滿不在乎地微笑著,然後他開始咳嗽,不停地咳嗽。他用一條做工考究的絲質手絹摀住了嘴,當他移開手的時候,手絹上全是刺眼的鮮血。
  我和周淵易不禁挪開了視線。
  好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的真相已經被我們搞清楚了。過不了多久,警方就會趕到這裡,郭文輝和鐵男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想到這裡,我心裡也好受了一點。
  如果那個叫猛子的蛻族人,沒有在一旁給我提示,我能查出寶叔就是郭文輝的真相嗎?
  如果我沒查出真相,等警察來了後,郭文輝和鐵男會不會當做這起事件中的受害者,最終逃出法網呢?
  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吧。
  救護車和警車會同時趕到,郭文輝和鐵男也會被送入醫院進行體檢。
  只要一體檢,就能發現鐵男的腎臟並沒被盜取,而且還能查出事實上他接受了心臟與腎臟移植的手術。這樣一來,他們的陰謀還是會被暴露在陽光下。
  與其這樣,郭文輝還不如帶著鐵男和小男孩,與那三個醫界敗類一起離開,反正以後有的是殺人滅口的機會。
  他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啊——難道過一會趕來的,並非真正的警察和救護車?而是郭文輝的手下?
  我明明撥打的是貨真價實的報警電話啊,難道這裡有竊聽器?或者說,一旦那個手機信號屏蔽器被關閉後,就有信號發給郭文輝外界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