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小東西，沒事了。來我這裡吧。」古徵發現竹簍已經化為了灰燼，知道已經不能用了，當即就朝著樹幹上的花魄伸出了手。
　　古徵可不敢伸手去觸摸桃樹，任何一點外力作用到這棵桃樹上，都會讓這棵已經晶化了的桃樹變成一堆灰燼。
　　聽到古徵的話，花魄的顫慄的身子慢慢地停了下來。它看了看古徵，又看了看這棵孕生了它的桃樹，眼中有點猶豫。不過從古徵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它感覺到很安全，剛才她感覺到危險的時候，是這股氣息將它保護起來的。
　　「來吧，這棵樹已經毀啦，你住不了的啦。」古徵對著花魄輕輕一笑。他知道，花魄所見到的第一個人類，是最有可能成為它主人的。至於古徵的毀樹只過，花魄才不會在乎，花魄與桃木之間，並不像人類那邊存在著什麼血緣關係。樹靈之所以能夠孕育出花魄來，也純粹是巧合的事情，而且這桃樹對於花魄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只要桃樹活著一天，這花魄就無法離開樹靈而去。對於花魄來來說，這是不可忍受的。這也是為什麼金雕鳥妖會是花魄的天然盟友了，因為只有這種金雕鳥妖才能將它從樹靈身邊奪走，並且不會吃掉它。花魄對於妖類感興趣的一些珍貴藥材和寶物非常敏感，有了花魄的幫助，任何妖類的修行都會變得非常順利。也是基於這個因素，古徵才會對這花魄如此在意。
　　在古徵的再三「勾引」之下，花魄慢慢地從樹幹上站了起來，往古徵的身上跳了下來，一下子落早了古徵的肩膀之上。嘴裡發出了一陣「嚶嚶嗚嗚」的聲音，像是在說話，又像是在撒嬌。而沒有了花魄的桃樹，「嘩啦」一聲，化作一陣煙塵，消散在了古徵的面前。花魄見桃樹倒下，連忙摀住了眼睛，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很是悲切。怎麼說，這棵桃樹都是孕育了的地方。見這棵樹消失了，花魄難免會有所傷心。
卷二 暗夜降臨 第214章 小葉芽
　　「放心，我會給你弄一個更好的小窩，肯定比這棵樹強一百倍。」古徵伸出手指，點了點花魄的頭。這花魄的頭，比起古徵的大拇指也大不了多少，古徵撫摸的時候，非常小心，花魄似乎很抗拒古徵與它有身體上的接觸，連忙躲了幾下，但是還是沒能夠躲開古徵的魔爪。古徵示意花魄跳到他的掌心裡，讓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
　　花魄週身仍然被一團紅光包圍著，不過這光芒正在漸漸消退著，估計不用多久時間，這光芒就會徹底的消失乾淨。花魄高不到十五厘米，但是身體跟人類卻幾乎一致，可以說是傳說中的那些小矮人也差不多。古徵之前已經在樹下打量過花魄一次，但是卻沒有現在這麼近距離觀察時候那麼別緻。
　　仔細看過之後，古徵不由地吸一口冷氣，這花魄顯然是雌性的，五官異常別緻，臉上竟然還有兩個小酒窩，頭上紮著兩根小辮子，看書非常可愛，身材也很火辣，只不過整體太小，看不出什麼料來，這倒是個遺憾。但是古徵卻是知道，這花魄還好這麼小，要是像人類一般，至少也是個禍國殃民的存在。這小傢伙比起馮羽來，還漂亮許多，就算拿去跟那個整天換臉裝蘿莉的蘋果，也依舊能夠勝出一籌來……
　　「該給你起個名字，總不能整天叫你花魄吧？這個名字也太……」按照古徵的思維，花魄不過是這種從樹上誕生出來的生物的總稱而已，就像人類這個詞語一般，但是個體的名字，世界上恐怕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會把自己的名字叫做人類吧？
　　「叫什麼好呢？」古徵撓了撓頭，發現取名還真不是他的長項。他自個的名字都不是自己所能夠取的，必須按照墨家的輩分排位下來，滿二十歲之後，還得由墨家長輩賜姓。只有達到二十歲以上的墨家弟子，品行兼優者，才在墨家裡面，才有著墨者的身份。這也是為何墨家曾經是一代顯學，每一代核心弟子卻嚴格控制一百八十人以內。從來不超過這個數目，只有出現折損或者有墨者身體已經達不到墨者的要求之後，才會離開核心團體，讓後輩遴選填補。這也是墨澤和墨隨姓墨，而古徵和謝海峰卻有著不同的姓氏似的。這是因為，古徵資格達到了，可是歲數卻還沒有達到，而謝海峰卻是歲數和資格都夠了，但是由於他這一代的古徵身份過於高，是墨家的嫡系，所以他得等古徵到了合法年齡之後，才能獲得墨者的身份。墨家在傳承上非常嚴格，數千年來都堅持如此，這可能也是跟曾經出現過叛徒的原因有關。
　　「唔，叫你小桃？」古徵想了想，說道。反正這世界有位叫蘋果的變態，多一個桃子也是好的。跟蘋果很相稱嘛。要是被蘋果知道古徵取名的時候還參考了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情。
　　「嚶嚶……」花魄一聽到這個名字，馬上就捂著臉，發出了嚶嚶的聲音。聽聲音，古徵就知道，這個名字，很俗。連一個啥事都不懂的花魄都知道這個名字太過於隨意了。古徵臉上有點發燒，他又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圍周圍，說道：「那叫你雪桃反正你也是在這大冬天裡出現的？」
　　花魄依舊不樂意狀，一臉委屈地看著古徵，好像是說人家這麼可愛，你怎麼可以隨意安排個名字來糟蹋人家？古徵頓時就抓狂了，要不是跟這小傢伙還沒有混熟，他已經板起臉來了。不過這時候還是得表現出自己的親和力的，不然以後跟這花魄的相處，可不是那麼樂觀啊。
　　忽然遠處刮來了一陣寒風，吹起了周圍陣陣雪霰，如煙、如霧、如塵，古徵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蒼茫的雪景之中。古徵這才想起，桃樹已毀，花魄已在他手中，那樹靈所造成溫暖如春的景象自然被破壞了，周圍的寒意自然會朝著這邊侵襲而來，氣流經過的時候，自然會掀起陣陣強風。
　　感受到周圍的變化，花魄馬上就蜷縮起了身子，蹲在古徵的掌心裡，可憐兮兮地看著古徵。看得出來，這花魄很怕冷。
　　「好吧，就叫你……映雪吧，多應景。」古徵說道。花魄這回沒了意見，此刻正在古徵的掌心裡哆嗦著。古徵看得一陣心疼，連忙把她塞進上衣的一個內袋裡：「映雪，在裡面呆著，不要亂跑了。」古徵不忘拍了拍花魄的小腦袋。
　　聽到古徵叫它這個名字，花魄卻是不樂意，從古徵速度衣袋裡爬了出來，古徵看到它小手裡似乎拿一片嫩綠的東西，這一片嫩綠踢人就暴長了起來，一條嫩綠的樹芽就出現在它的手中。花魄對著古徵揮了揮手中的樹芽，一臉的渴望。
　　「……」古徵一陣無語，好一會才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叫你小葉芽？」古徵沒有眼花，他是真的看到，自己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小葉芽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往古徵的口袋裡鑽去。
　　「我的媽呀……」古徵一陣無語。這時候，覺得不是一般的妖異，這小葉芽也實在太厲害點了吧，連名字都給自己起好了。這貨真的是花魄麼？樹妖的級別都比不上她啊！古徵心裡一陣感慨。
　　「啾……」一聲含著悲憤的聲音從古徵身後傳了過來。古徵回頭一看，見到金雕鳥妖兩眼裡充滿了怒火，朝著古徵這邊發出了聲音。它已經從昏厥之下醒了過來，並且還目睹了花魄竟然還聽從了古徵的話，乖乖地鑽進衣袋裡了。身為花魄的天然盟友，它自然清楚，花魄已經選擇眼前這個恐怖的人類當主人了。
　　「哦，你也醒了。」古徵可不怕金雕鳥妖兩眼噴火狀，笑瞇瞇地走了近來。收服了小葉芽，古徵心情非常不錯。此刻古徵的打算，就是將這金雕鳥妖也收入他的陣營裡，別的不說，要是騎著一隻大金雕到處飛馳，拉風不說，連車費都可以省下不少啊！
卷二 暗夜降臨 第215章 降服鳥妖
　　鳥妖見古徵走了近來，張開鳥啄就叫了起來，眼神除了怨恨外，還有恐懼和不解。它到現在還無法理解，為何這人類被它打得節節敗退的時候，竟然能夠來個沖天逆轉，反敗為勝，竟然一下子就把它給砸暈了。
　　不過從昏厥之中醒過來之後，鳥妖就清楚眼前這個人類，並不是它所想像中那麼好惹的。在古徵施展「神聖救贖」這個法術的時候，這鳥妖就已經清醒，鳥妖有見到無數的蝙蝠衝進古徵布的法力範圍之內化成灰燼的樣子。這樣的視覺衝擊，讓鳥妖從怨恨之中化成了無限的恐懼。也深知了自己和古徵之間的差距。
　　見古徵走近，鳥妖一邊恐嚇般地發出聲音，與其說是恐嚇，倒不如說是受到了驚嚇在閃躲。只是在古徵的法術束縛之下，鳥妖就算想逃，也挪動不了半分身軀。
　　「不用怕我。我想殺你的話，你早就死了。」古徵對著鳥妖一臉和善地說道。只是鳥妖卻不覺得這古徵是和善的。
　　聽鳥妖可不像花魄小葉芽那麼好騙，它清楚眼前這人腹黑的很，剛才那一拳砸在它頭上，現在還讓它的神智不大清晰。
　　「赫赫……」鳥妖張嘴發出聲音，意思似乎是說你不要過來之類的話。古徵也懶得理會，直接了當地說道：「現在有兩條路給你走，一條呢，你也知道的，就像剛才那些蝙蝠那樣，變成一堆沙礫，另外呢，跟著我，為我服務一百年，然後你就可以自由了。你自己考慮吧。」古徵一臉的輕鬆。
　　鳥妖眼裡閃現一抹金色的光芒。金雕已經是最難馴服的鷹種，只能夠從幼鷹開始訓練才能夠馴服，成年的金雕就算被俘獲，也會絕食身亡。這種高傲無比的天空霸主，素來以老子天下第一的世界觀來看世界，已經妖化了的金雕的驕傲更甚，怎麼會輕易屈服於人類的魔爪？它們可不知道，飛得高並不代表就是最厲害的，在現代社會，人類的一顆子彈就能夠讓它們從半空栽落下來。
　　也只有金雕鳥妖已經有了智慧，古徵才抱有馴服它的心思，因為有了智慧，它就會考慮，到底是尊嚴重要，還是生存重要。如果是面對著一頭沒有思想的金雕，那古徵根本沒必要浪費口舌，結果他早已經知道了。
　　一百年時間，對於一個人類來說，是一生。但是對一隻金雕鳥妖來說，才不到它生命的十分之一。古徵估摸得出來，眼前這隻鳥妖也就只有一兩百歲左右的年齡而已。在妖類之中，絕對屬於個娃娃型的妖物。但是鷹類想成為鳥妖，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鷹類的壽命，只有強者才能夠達到七八十年而已。
　　但是鷹類比人類多一次機會。重生的機會。
　　有靈性的鷹類，在年老力衰的時候，它們往往會飛上懸崖，用已經發鈍的長啄去啄去自己爪上的厚繭和身上的羽毛，也利用岩石摸去鈍啄，這個一個過程是血淋淋和極其痛苦和漫長的過程。有些還會飛向瀑布，讓瀑布拍打，擊落它們身上的羽毛和多餘的東西。
　　等爪甲、長啄都脫落之後，老鷹會在懸崖上靜靜地等待數十天，有些老鷹在這個過程之中，會因為飢餓和衰老而死亡，而有些則會浴火重生，身上重新長出新的羽毛和長啄和利爪，身體機能全面恢復，獲得新的青春，獲得新生的老鷹們，至少還有四十年的時光才會回歸自然的懷抱。
　　而四十年後，也依舊還有例外的。那些老鷹也一如往昔，繼續在痛苦之中尋求新生，在這些老鷹之中，絕大多數的都會面臨失敗，而成功者，就會具有智慧，蛻變成妖：鳥妖。這就是金雕鳥妖的來源。
　　所以古徵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經歷了這麼多艱難苦困的鳥妖，絕對不會願意，不明不白就死在了一個人類的手中。
　　鳥妖還在沉默，小葉芽卻從古徵口袋裡爬了出來，一溜煙地跳到了鳥妖的身上。古徵見這小葉芽的動作還挺利索。而且在怎麼身上行走的時候，如履平地，更像沒有一丁點重量一般。
　　「嚶嚶唧唧……」小葉芽坐在鳥妖的頭上，發出了一連串古怪的聲音。鳥妖聽到小葉芽的聲音，眼裡的憤怒和恐懼都消失了不少。
　　古徵臉上的肌肉又跳動了一下。這小葉芽的遊說功夫，似乎比他厲害多了。不過古徵也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這小葉芽和這鳥妖不是天然的盟友嘛，它們有共同的語言是正常的。
　　只是古徵不清楚，這小葉芽究竟跟鳥妖說了什麼。鳥妖聽完了小葉芽的一番話之後，竟然溫順地點了點頭。更讓古徵大跌眼鏡。
　　小葉芽嘰嘰喳喳了幾分鐘之後，又跳起來，往古徵的懷裡鑽。
　　古徵這回看清楚了，小葉芽似乎不受地心引力影響似的，竟然能夠凌空行走，在他身上任何地方都能夠如履平地。
　　「難怪叫花魄啊……」古徵喃喃了一句。根據西方的一些研究玄學的「科學家」們研究表名，人的靈魂淨重二十一克。也因此，在男女示愛的時候，「愛你二十一克」也是一個非常浪漫的表白詞。不過人有三魂七魄，也就是說，按照這個計算，小葉芽一個花魄，頂多也就是2.1克而已，這還是按照人類的身體來算的，折算成小葉芽的，估計小葉芽的重量比空氣中懸浮的那些塵埃顆粒也重不到哪裡去，所以如此輕靈也說得過去。
　　「考慮地怎麼樣了？」等小葉芽鑽進了口袋之後，古徵又問鳥妖。不過他也知道，用大棒的同時加點胡蘿蔔，效果會更好點，於是補充道：「跟著我，你的修為速度絕對比你自己瞎摸修煉強多了，一年的修煉，起碼比你過去的十年強。信不信？」
　　聽了古徵的話，鳥妖心中微微一動，這跟小葉芽所說的想不到。猶豫了片刻之後，鳥妖終於點了點頭。畢竟，活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變成了妖，就這麼死了，也太冤了些。連它的盟友都投降了，它這樣做，也不算特別難堪了。
卷二 暗夜降臨 第216章 回山
　　給自己那所剩無幾的尊嚴找了點借口之後，鳥妖心裡最後一頑抗的心思都沒有了，馬上投誠。
　　古徵也不客氣，口頭上的答應可沒啥用處，當即就施展了墨家的馴妖秘術，在鳥妖的靈魂深處打下了自己的烙印。有了這個靈魂烙印，鳥妖如果有一點異心，他都能夠察覺，輕鬆施展一點法術，就可以讓鳥妖斃命。
　　讓鳥妖安心的是，這烙印的有效期古徵真的只設定了一百年。百年之後，去留由它。鳥妖可是很清楚，像古徵這樣的恐怖傢伙，活上個幾百歲，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