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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節

  「娘,你怎麼了?」阿秋連忙上前攙扶。
  阿秋的娘沒有說話,只是流淚,不吃不喝的過了兩天後,就懸樑自盡了。臨死前,阿秋的娘給阿秋留了封信,信裡說出了自己尋死的原因,原來那張大人根本不是什麼好人,見阿秋的娘還有幾分姿色,竟然強行把阿秋的娘污辱了,連續三日以阿秋的娘取樂,阿秋的娘當時為了救自己的丈夫,忍受著身體的煎熬,誰知道最後張大人翻臉不認人,竟然不肯幫阿秋的娘。
  失節於先,絕望於後,兩者之下,阿秋的娘選擇了離開人世……
  阿秋哭得傷心欲絕,母親已死,父親還在牢獄之中,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在親友的幫助下,阿秋為娘辦完了喪事。
  誰知,剛下完葬,她還在披麻戴孝的時候,張大人就命人前來支會,說是阿秋的爹被判秋後處決。這對阿秋而言,是一個天大的打擊,她小小年紀,哪裡經得住這些,心中的恨與怨都埋了起來,她只想救回自己的爹爹。
  於是,阿秋變賣了家中所有的財物,包括房子,走上了伸冤之路,但天底下有法不依者可少?天底下官官相互者能無?阿秋告了一路,都沒有結果,得到的只是板子。
  阿秋哭著從衙門出來,喃喃自語:「都說當今天子聖明,為何竟然縱容這些貪官……」
  「小姑娘,這些話可說不得。」一個賣包子的老人家好心提醒。
  阿秋看到那個老人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父親秋後就要處決,她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無魂無魄的在大街上走著,忽然,一個熟人走到了阿秋的面前,阿秋一看,是跟自己家有生意來往的何世伯。
  「何世伯……」
  「喲,阿秋,你怎麼弄成這樣兒了?」
  「我為我爹伸冤,卻不想官官相護……」阿秋說著,哭了起來。
  何姓商人見阿秋哭得可憐,小聲勸:「哎,你爹的事我聽說了,你說這人髒俱獲,告到哪兒也不行啊。」
  「可是我爹是冤枉的……」
  「冤枉沒冤枉也只有他的心裡清楚,倒是你,年紀輕輕,就沒了爹娘,往後的日子可怎麼辦?」
  「往後……」阿秋已經沒想以後了,對她來說以後是很遙遠的事情,因為眼前的黑暗總是繞不過去。
  「不如這樣,你先到我家住下,等你心情好些了,再想法子去救你爹。」
  「何世伯,難道你不怕……」阿秋家出事以後,那些平日裡來往的人都不來往了,生怕自己被牽連,阿秋沒想到何世伯居然敢收容自己,頓時感動萬分。
  「哎,你們家以前對我也不薄,說起來,我和你爹也是故交,總不能讓你流落街頭吧。」
  「多謝何世伯。」阿秋感激的哭了出來,房子變賣後她已經沒有去處,加上銀子幾乎快被那些貪官騙光,已經住不了客棧,只好跟何姓商人回了他家。
第350章 吊死鬼(二)
  這何姓商人名叫何萬昌,是個不大不小的生意人,為人處事圓滑,與阿秋家一直有生意往來,是在阿秋的父親入獄後才沒有走動的。但是阿秋還是很感激何萬昌,畢竟是何萬昌在自己孤苦無援的時候幫了自己,所以住在何家平時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一日,她正在給花草澆水的時候,何萬昌的兒子悄悄的走了過來,躲在背後,哇的一聲,嚇了阿秋一跳。
  「何大哥,你又嚇我。」阿秋見是何永才,微微笑了一下,畢竟住在別人家,比不得自己家裡,臉色不能太難看。
  何有才是何萬昌的獨子,分外寶貝,但品行不壞,就是貪玩了一些,見阿秋在給花草澆水,笑道:「這些花草有什麼好擺弄的,無聊死了。」
  「何大哥,花草也有生命。」阿秋細心的澆著水。
  阿有才看了看阿秋,小聲的說:「不如我帶你出去玩啊?」
  「何大哥去吧,我走不開。」
  「別這樣了,你天天呆在家裡,對你的心情沒有好處。」
  「還是不了。」
  何有才見叫不動阿秋,腦筋一轉,小聲的說:「你成天呆在家裡不出去,也想不到辦法幫你父親,不如隨我去外面轉轉,也許能遇上人能幫事的人。」
  「這……」何有才的話說中了阿秋的心事,她日思夜想的全是怎麼救父親出來,於是有些動搖。
  何有才看出了阿秋的心事,不由分說,拉著阿秋就走。「走吧,別猶豫了。」
  阿秋忙放下手中的水壺,隨何有才一起出了何家,兩個人先在大街上逛了一圈,何有才不時的挑了些有趣的玩意兒逗阿秋,但阿秋沒有一絲笑容,走了許久,阿秋忍不住問:「何大哥,你不是說……」
  「行,我知道了,我這就帶你去。」何有才知道阿秋的心事,於是拉著阿秋進了靜香齋,這靜香齋是當地的一大書樓,有不少文人雅士都愛在裡面湊熱鬧,沒事喝喝茶,吟詩作對,打發時間,其中也不乏有幾個官家子弟。
  進得靜香齋,阿秋見那麼多人,想退出去,被何有才一把拉住,阿有才小聲的在阿秋耳邊說:「你信我,若是今日我們沒收穫,我回去定向你賠罪。」
  「……嗯。」何有才有這麼說了,阿秋只好答應。
  兩個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小二熱情的招呼:「兩們需要點兒什麼?」
  「一壺龍井。」何有才笑著回答。
  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搭,笑著說:「好咧,客官坐好,馬上就來。」
  阿秋打量了一下四周,這靜香齋內人雖多,卻不吵鬧,各佔一地,或靜靜的看書,或小聲的談論,環境相當的雅致,於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何大哥,你常來?」
  「嘿,這種地方,來過兩次。」何有才不是個喜歡讀書的人,從小就貪玩慣了,小聲的對阿秋說:「前幾次來也是為了一睹官家小姐的風采。」
  「官家小姐也來?」阿秋很是驚訝,這書樓多是男人來的地方,雖然說她進門時也看見了女子,卻不想官家小姐也愛到這種地方。
  何有才重重的點頭,答道:「可不是,不只是官家小姐,一些富家子弟也常來。」
  兩個人正說著,小二就端著一壺走來了,嚷嚷道:「客官,您的茶。」說著,小二放下了兩個茶碗,將阿秋和何有才各自的茶泡好後,又放下一壺泡好的,離開了這邊的桌子,去其他桌招呼別人去了。
  阿秋輕輕的吹了一下茶,看那茶色亮麗,小聲的問:「這茶一定很貴吧。」
  「嘿,小意思。」何有才笑著回答。
  就在這時,阿秋看到一看氣度不凡的公子坐到了隔壁桌,那公子只是一人,坐下後要了杯茶便不再說話,拿著書看了起來,看了許久,才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好詩啊好詩,寒梅酬知己,憔悴一抹黃。」
  阿秋一聽,愣住了,這詩是明明是自己前年在家中所寫,不知那人為何竟然能夠吟誦,於是小聲的問:「何大哥,這書樓的書都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