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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節

  我立刻開門見山地問:「唐清和阿爾法有沒有出現過?」
  假如他們兩個真的是聯手佈陣的話,我必須找阿爾法問個清楚。空院裡仍舊是遍地白雪,曾經湧動如潮的毒蟲又全部蟄伏下來,藏身於雪被之下。很難想像,那麼多異化後的毒蟲能夠訓練有素地隱匿在這裡,隨時都能聽從命令向敵人發動衝擊,像一隊隊彪悍的士兵。
  唐清搖頭:「沒有,『地脈』裡衝出來的人已經受到重創,不得不退了回去。」
  我縱目遠眺,雪地裡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銀妝素裹,看不見一個人影。
  「風先生,我剛才聽到有人在縱聲呼嘯,聲音很像是……老虎,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她回身向阿房宮的入口處遙望著,但雪片遮住了視線,空院向西的範圍內一片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哦,老虎要能進來,咱們又多了一個幫手——」我的精神越發振奮。當然,如果顧傾城能夠同時到達,我至少會多一個可以相互商量的智囊,解開這些毫無頭緒的死結就有希望了。
  「可是,可是……」唐心說不下去,無奈地長歎了一聲。她的頭髮上沾著無數雪片,融化後的雪水重新在髮梢上結成了薄冰,肩頭上的衣服也被雪水打濕了,看上去楚楚可憐。如果老虎站在這裡,一定會心疼萬分。
  「他一定,很想見你。」我低聲歎息,完全是有感而發,老虎想見唐心,就像我不顧一切地要找到蘇倫一樣,天下間的男女感情是沒有貴賤、高低、深淺之分的,只要是出自赤誠真心,就同樣能感天動地。
  「我知道,假如我也能放棄那些怪念頭,同樣以百倍的熱忱接納他就好了,但是我做不到。我說過,那是宿命,不可抗拒的宿命。」唐心揚起頭,用力甩了甩頭髮,彷彿要把全部不愉快甩開似的。
  「啊哈——嗚嗷……」從封印之門的方向傳來連續不斷的怪叫聲,雷傲白像只呼嘯的怪獸狂奔而來,輕功發揮到極限,嗖的一聲從我和唐心身邊掠過,興高采烈,並且手舞足蹈,像個快樂無知的瘋子。
  司徒求是緊跟在後面,風馳電掣地奔跑之中,沒忘了謙恭地向我抱拳行禮:「風先生,謝謝你救我們師兄弟出來,大恩不言謝,以後一定……」一陣雪花捲來,把他後面的話無聲地吹散了。
  「這兩個瘋子是什麼人?」唐心皺著眉,略顯不悅。
  我揮手拍去頭頂的積雪,準備用最恰當的話解釋清楚他們的來歷,但只一瞬間,我猛的抬頭大喝出聲:「別去——別向前去!」
  從雷傲白掠過到現在絕不超過三秒鐘,我的反應不能說不快,可惜還是晚了一點,師兄弟兩個幾乎同時越過圍牆,闖入了空院。以他們的輕功,做到「踏雪無痕」並不費力,又是在極度興奮的狀態之下,所以最初的一段路程,腳尖點在雪上,輕飄飄地滑過,肯定不會驚擾了雪被下的毒蟲。不過,等他們深入空院的核心地帶之後,恰好也是毒蟲蠢蠢欲動之時。
  「啊?他們……這可怎麼辦?」唐心叫起來,雙手一拍,滿臉都是突如其來的驚駭。
第317章 逾距之刀、晶石金劍
  我根本來不及救他們,瘋瘋癲癲的雷傲白不但害了自己,也把司徒求是陷了進去。
  首先發難的是蛇陣,幾千條毒蛇掀開雪被躍起來,如同初夏的麥浪,瞬間便把雷傲白蓋住。
  「風先生,咱們怎麼救他們?」唐心跺著腳,踢得雪屑亂飛。
  我真是後悔沒有提早約束他們,才造成了現在的意外。不過,我身上帶著碧血夜光蟾,可以立即撲進空院,驅蟲救人,但那麼一來,肯定會攻破「天旋地轉龍馭大陣」,讓土裂汗大神的飛行器有了突圍之機。接下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弄不好會把這個世界搞得天翻地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我的腦子裡仍舊亂得像一鍋粥,無法在「救人」與「保陣」之間做出最恰當的抉擇。
  「我去救他們,至少我身上也下過『先天毒蟲咒』,不怕被蛇咬傷。無辜的人已經死得太多,該是停止殺戮的時候了。」她轉身要衝向空院,但被我一把拉住。
  「唐小姐,你留在這裡,什麼也不要做!」我大聲吩咐她,隨即施展輕功,飛躍五十步,從缺口處衝進空院。腳下的雪在緩緩蠕動,下面覆蓋著的毒蟲早就蓄勢待發,這種情景,猶如最恐怖的噩夢一般。
  「傲白,傲白——」司徒求是在蛇陣頂上縱躍掙扎,一邊擊退飛躍著噬咬上來的毒蛇,一邊大聲叫著師弟的名字。在蛇陣第一次開始進攻的時候,雷傲白已經被拖了下去,此刻在我滿眼裡只有毒蛇,不見人影。
  記得在金字塔下的蛇窟時,谷野神芝也曾同樣陷落過,被我幸運地搭救上來。我希望雷傲白也有同樣的好運,至少他能走出飛行器,進入這個世界,不該讓他轉瞬即死的,那樣對他不公平。
  我伸手取出那個四方盒子,也就是傳說中的「碧血夜光蟾」。雖然不清楚它裡面藏著什麼樣的玄機,卻實實在在地有驅蟲辟邪的神奇作用,當我靠近蛇陣之後,毒蛇紛紛伏倒身子,潮水一般向兩邊分開。
  「風兄弟,救救傲白,救救傲白!」司徒求是縱身撲過來,盯著我掌心裡的盒子。
  蛇群一翻,我看到雷傲白的身子被幾百條蛇牢牢困著,正向南面拖拉而去。這些蛇都是有靈性的,非但要吃人,更懂得把人擄走。
  「風,你幹什麼?快退出去,快退出去!」阿爾法恚怒的聲音暴響起來,就在空院東南方的「生門」位置。他終於出現了,看來我正在做的事極大地損害了他的利益。
  我追向雷傲白,幾乎不費什麼力氣,毒蛇就在「碧血夜光蟾」的威勢逼迫下,遠遠逃開。就在此刻,隔著深井的另一面,馬蜂團「嗚」的一聲飛起來,黑壓壓的一大片,看上去有「遮天蔽日」之勢。
  蜈蚣、毒蠍、蟾蜍同時蠢蠢欲動,取代了毒蛇原先的位置。
  「風,這不是三兩個人之間的戰鬥,你不要進來攪局,否則我只能連你一起誤殺了?」阿爾法憤怒地咆哮著。
  我此刻置身於毒蟲的層層包圍之中,如果阿爾法再突施冷箭的話,只怕會頃刻間葬身蟲腹,但我不能半途而廢,務必要將人救出去。當我大踏步地追趕那群纏繞著雷傲白的毒蛇時,阿爾法突然現身於東南角圍牆之上,除了黃金面具之外,他身上還披著一件黃金鎧甲,連腳上的戰靴也是純粹的黃金打造,威風凜凜地屹立著。
  「風——」他伸左手指向我,右手反握著肩頭的劍柄,「再不退出去,格殺勿論!」
  我趕上雷傲白,那些看起來強悍無比的毒蛇對「碧血夜光蟾」忌憚無比,早早地便四散逃離了。幸好他還活著,雙臂、大腿、臉頰上至少有十幾處傷口,全部在淌著黑血,微微地腫了起來。像他這樣的江湖高手,全力封閉血脈之後,蛇毒無法侵入心臟,最起碼能支持十個小時以上。
  「還好嗎?」我抓住他的腕子,用力拖他起身。
  「斬——」阿爾法怒不可遏地飛撲過來,嗆然寶劍,幻化出一片奪人魂魄的金光。原來他所使用的武器也是黃金鑄成,劍身上鑲嵌著無數細小的黑色晶石,揮動之際,華麗耀目之極。
  司徒求是迎了上去,在他手裡擎著一面青銅古鏡。
  叮的一聲,劍鏡相交,阿爾法的身子急速旋轉起來,冉冉拔高,然後再度向下俯衝,勢如飛鷹攫兔,銳不可當。司徒求是俯身一滾,袖子裡連續飛出七八面同樣的鏡子,掠空射了出去。叮叮噹噹聲響個不停,金劍穿透了所有的鏡子,方向不變,直刺司徒求是的頂門。
  阿爾法第一次顯露自身的武功,給我的感覺猶如一隻翱翔九天之上、掠殺九地之下的神鷹,一旦出手,則擊無不中,戰無不勝。
  司徒求是的身體原地飛旋著,更多的鏡子從他的十指間射出來,但都被阿爾法的金劍穿透。假如他的劍上灌注了晶石的力量,的確已經不是普通人能擋得住的。
  「殺!」雷傲白從齒縫裡迸出一個字,雙手一招,灰袍急速上翻,他腰帶上懸著的長劍嘯風飛出,形成一個橫三豎三的劍陣,迎擊阿爾法。
  冷兵器的格鬥場景要比槍械互射更兇猛殘酷,完全是以力搏力的殊死搏鬥,稍一疏忽就會命喪當場。
  阿爾法反彈起來,避開劍陣,但他的晶石金劍也高舉起來,再次下落,就該是司徒求是與雷傲白的死期了。毒蟲噴出的血腥毒霧越來越濃厚,距我最近的毒蠍只差十步就會觸到我的鞋子了。我們不能久留在空院裡,必須要撤退出去。
  「走,你不是對手,傲白快走!」司徒求是低聲吼叫著,拖著雷傲白的手腕向正北的缺口撤退。其實,那邊完完全全是一個充滿凶險的死門,看似飛躍百步就能到達的地方,實際在奇門陣式的複雜變換下,再逃一個小時都不一定離開這裡。
  我在救回雷傲白的同時已經觀察過,現在唯一的生門是「地脈」的井口,或許阿爾法是想任土裂汗大神等衝出來,然後盡情一網打盡,反正有「天旋地轉龍馭大陣」控制著,不怕地下來客們反客為主。
  突然之間,頭頂的天空為之一黯,所有的毒蟲凌空飛起來,在我頭頂一米之上結成了一個密密匝匝的棚子,把振臂激飛的阿爾法隔在外面,至少能讓我們稍作喘息。
  雷傲白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水,仰面向上望著,哈哈大笑:「看你怎麼衝下來,哈哈,哈哈——」
  與毒蟲一起接近的還有神色緊張的唐心,手裡緊握著一隻凍僵了的蟾蜍:「風先生,咱們撤向井口,形勢已經失控,我感覺阿爾法正在被另外一種力量控制著不能自主……」她的髮際,不知道是雪水還是冷汗,不停地涔涔滴瀝著。
  我仰面看看,滿眼都是長短不齊的毒蟲腿腳,聲勢的確驚人。碧血夜光蟾的作用只能克制毒蛇,對於這些變異了的蟲子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