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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節

  「阿爾法,我要下去,那個天井裡有點古怪。如你所說,第三方力量從那裡出現的話,巨大的震動會不會給這個世界帶來顛覆性的毀滅?」
  我很清楚土裂汗金字塔邊長的尺寸,並且那個龐然大物就是土星人乘坐的飛行器,就算是只放一個塔尖進來,也會把阿房宮攪得一塌糊塗。在沒找到蘇倫並且使她絕對安全之前,我不希望再有任何變故發生。
  「這個空間遲早都會毀滅,比起第三方力量來,我更擔心那扇封印怪物的門夠不夠結實。」在面具的遮掩下,他隨時都可以撒謊,把真實想法掩蓋起來。
  石壁下面滿是積雪,概略估算的話,厚度會超過半米。
  我走向石階,謹慎地一步步踢開厚厚的積雪。四周更加寂靜了,雪塊跌落下去時發出簌簌啦啦的動靜,異常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裡。
  「你要小心,在這裡,隨時都會起變化,任何地方都不安全。還有,你最好不要陷入奇門陣式裡,以我現在的能量,只能自保,救不了你。」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己身已經處於弱勢,一遇到驟變,肯定先求自保。
  我很懷疑唐心依附於他之後,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恐怕只有越來越凝重並且一觸即發的危險。
  「知道了。」我背對著他揚揚手,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積雪剛剛沒過膝蓋,我從雪面上輕飄飄地滑過去,落在阿房宮的門前台階上。面前的兩扇門是上等的柏木打造而成,左右的青銅門環大如海碗,散發著幽幽的寒光,門扇上鑲嵌著的幾百顆銅釘,直徑也超過普通的小酒杯,歷經歲月,絲毫沒有生銹的跡象。
  刨除四周這個詭異的大環境之後,自己面對的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古建築,這種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在中國的任何一個歷史名城都能夠看到。
  我仰面看看,不見天日,只有半灰不白的一層霧氣懸浮籠罩著。左右陡峭的石壁猶如刀削斧鑿過一樣,筆直向上,表面乾淨平滑,連個可供攀緣落腳的石隙裂縫都找不到。
  「第二座阿房宮?蘇倫深入蠻荒邊陲的最重要目標?」我不禁淡淡地苦笑起來,心裡更希望此刻蘇倫是站在我身邊的,可以當先推門進去,作為這座遠古宮殿的第一個美女訪客。
  門口兩側各豎著一頭石獅,兩人多高,瞪著青色的雙眼,虎視眈眈地向著我身後的石壁。畢竟誰也沒有親眼見過阿房宮的輝煌瑰麗,只是從古人的文字記載裡摘抄出一些斷言片章,可信性並不高。
  我下意識地抬手抓住了門環,輕輕敲了兩下。在山外的大千世界裡養成的良好習慣,到了這裡可算是毫無用處了,畢竟這座空曠的院子裡渺無一人,是絕不會有丫環或老奴替我開門的。
  這麼看來,蔣家兄弟對於阿房宮的敘述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包括李尊耳的記錄在內,都是毫無來由的無知臆測。如果有人真的到過眼前這座古建築的話,流傳於世的描繪版本肯定不同。
  遲疑之間,我突然有了不祥之兆,彷彿被怪獸窺視下的獵人,會產生自然而然的身體反應。殺氣來自前、左、右、下四面,只有上和後兩面暫時是安全的。我平展雙臂,以「平沙落雁式」倏地向後彈起來,飄然落在雪地上。
  大門紋絲不動,石獅居高臨下的詭異眼神直瞪著我,恰好是在殺氣湧動的宣洩口位置。剎那間的錯覺,我甚至以為它們是清醒地活著的,只不過是暫時受了某種人為的禁錮而默不作聲。
  陰陽五行陣式,必定是以氣度為主、以幻象為輔、以地域縱橫為骨、以風水流轉為神。我現在完全相信,阿房宮就是方眼武士阿爾法布下的一座恢弘大陣,極盡詭譎之變化。在陣勢殺氣之外,還有一種如同「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龐大力量,正潛伏在我看不見的角落裡,隨時都會猛烈爆發。
  或許只有外面那道連綿不絕的厚重山脈才能擋住如此濃烈的殺氣,不被科考學家們發覺,得以沉寂地深埋於地下,一過便是千年。
  「怎麼還不進去?」阿爾法在看著我,同時出聲提醒。
  「我會進去,但不是現在。」我沒有回頭,但嘴角已經有了微笑。
  因為我已經體察到了他的良苦用心,只不過是把我當成了衝鋒陷陣的槍頭或者乾脆是試探敵人的誘餌。一個存在了幾千年的「人」,他經歷過的、頭腦中考慮的要比普通人高明得多,絕不會輕易接納別人,即使我剛剛幫助他打退了敵人的層層進逼。
  歷史學家們早就下過結論,私有制是社會進步的動力。任何人的本身第一特性都是「自私」,當這種特性發展到極致,便是「大權在手、天下我有」的帝王邏輯,將同類視為工具、視為螻蟻,死得再多、死法再慘烈都不是他所關心的——這種人只要結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阿爾法無疑就是這樣一種人,在我探索他的思想時,曾經得到了另外一條更重要的訊息——他的目標並非是消滅敵人,而是要借用對方的能量,製造出更為先進的飛行器,離開這個陌生的地球。
  「此刻進去,在『中央戊己土』方位是安全的,你可以看到那扇門。要知道,當年『盜墓之王』楊天對它也曾大加讚歎過,或許你會比較感興趣。」他的聲音漸漸提高,大概與敵人比拚能量所受的重創正在恢復。
  我所處的位置是安全的,至少身後、頭頂沒有危險,但卻無法看清阿房宮的全貌。稍一沉吟之後,我飛躍而起,落向門樓頂上,這裡是大陣的正西入口,屬於「西方庚辛金」方位,向左是「北方壬癸水」,向右是「南方丙丁火」,所有局勢停留在一個微妙的平衡層面上。
  向前望去,一條筆直的青磚大道把樓閣分為兩個部分,左邊的全部是方形高樓,右邊的無一例外都是灰色的八角小樓,一眼望去,幾乎將它們錯認成一片寺院裡的骨灰塔林。如果不是有白雪的襯托,整個院落都會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的深灰色,沒有一點生機。
  「我說過,現在進去是絕對安全的。」他的語氣已經變得不耐煩了。
  大道直通那個空著的院子,我極目遠眺,看到了中間斷開的一段院牆,原來那院子根本沒有門戶,只有一個刻意留下的缺口,像一張怪異的嘴巴橫在雪地上。
  「土位當然安全,再向後去呢?『東方甲乙木』的位置也還安全嗎?」現在雖然不是討論陰陽五行陣法的時候,但他很明顯在隱瞞著什麼,一遍遍地提醒我前面絕對安全,實際上,任何一個陣法上的破綻都會把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安全。」他毫不遲疑地回答。
  我轉過身,遙望著他站立的洞口:「既然五方位置都很安全,敵人的突破點又在哪裡?你說的話豈不是自相矛盾?」
  因為我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潛在危險的大規模迫近,所以有理由懷疑,真正的危險就在那個空院後面,也就是自西向東的闖入者穿過大陣核心之後所要面對的空間。
  「我會證明給你看,咱們一起入陣好不好?」他陡然向前俯衝過來,像一架輕巧的紙鳶,毫不費力地馭風而行,瞬間便落在我身邊。
  我不想多說什麼,揮手做了個「先請」的動作。他再次躍起,飛向右側的第一座小樓,只在飛簷上一點,翻身奔向第二座、第三座,動作之輕捷比叢林間高空穿梭跳躍的長臂猿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干地支之中,甲主乾天,乙主坤地,所以任何陰陽陣式,都會把「東方甲乙木」作為重中之重的控制點。反觀阿爾法以宮殿樓閣佈陣,西高東低、南北齊平,是以那個空院為核心,用南、西、北、中四個方位接連成一種高聳的壓迫之勢,殺奔東方,這一點能夠清晰表明,他的思想當中,是把東方劃為與敵人勝負決殺的主戰場。
  「這個陣式已經失去了控制,他只不過是勉力維持而已。」這是我的結論,也就是說,東方已經失控,他才被迫在西方築起防線,以應對敵人的反撲。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我很明白,要想有真正的大發現,就一定會在正東方向的盡頭。
  我跟在阿爾法後面,在樓閣頂上跳躍了二十五次之後,終於到達了空院近前的樓頂。
  那座院子並不僅僅有一個缺口,而是擁有東西南北四個缺口,每一個的寬度足有七米。東西向的大道穿過空院後仍舊直線延伸出去,與另外一條南北向的大道在空院中央交叉成十字。
  「『十字星殺陣』?當年你的能量要比敵人強盛百倍以上嗎?」我忍不住微微一笑。
  按照阿爾法說的,他在秦代佈陣,距今兩千多年,彼時能夠布成這種「至強勝至弱、開闔掃蕩、撥雲見日」的「十字星殺陣」,可見對敵人的戰鬥力抱有足夠的蔑視。兩千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意外,讓兩方勢力對比突然逆轉過來了呢?
  大道交叉的核心位置,有一個深陷的圓圈,直徑為十米,在白皚皚的雪地上顯得分外醒目。
  「對,強盛一千倍都不止,佈陣之初,我甚至可以把他封印在『陣眼』裡,那個圓圈的位置有一口天然深井,向下直接貫穿進入地脈,永遠沒有盡頭,作為『陣眼』再合適不過了。」
  阿爾法不停地長歎,縱身下樓,緩步踏進空院的缺口,一直走向那個圓圈。
第302章 亞洲齒輪就在那裡
  每個人都會有如意算盤落空的時候,「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八個字適用於一切人類活動,自古至今,絕無例外。
  他在雪地上行走的背影略顯躑躅倉皇,彷彿一個失勢的君王正在憑弔已成廢墟的故土。事實上,能量對比逆轉之後,這個「十字星殺陣」便失去了任何作用,只能是無用的擺設,弄不好還會被敵人利用,大舉反攻。
  我也進了空院,這裡的雪要比外面薄一些,只能沒過小腿。
  雖然是古井,卻沒有常見的井欄、井台,只是平地上出現的一個圓洞,四周鋪砌的青磚呈逆時針方向排列,形成了一個動感極強的漩渦。井的確很深,向下看的時候,給人以頭暈目眩的感覺,視線所及之處,岩石泛著淡淡的青光,沉寂而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