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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節

  我說過,在李家人眼裡,那顆矗立在圓形石屋前的蛋,極有可能是金燦燦的黃金鑄成,他們一路追隨探險隊而來的真實目的,就是找到金蛋,並且留有足夠的強力手段將它據為己有。
  在地球人的價值觀念裡,黃金是最無法用理論來衡量的一個品種,自古至今,世界各地的帝王卿相、平頭百姓對它的追逐永遠不曾停息過。在黃金和紙鈔價值相等的情況下,絕大多數人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並且為它的燦爛光華所迷。
  十五秒鐘之後,蘇倫用一隻強力聚光燈泡替換掉了帳篷裡的節能燈管,那架光電式的放大鏡也精心地調至四角水平。
  我小心地把玉牌放置在觀測台上,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傾城謙虛地搖頭:「不不,秘密是你發現的,應當由你先來觀測。」
  沒有人能耐得住揭開驚天秘密的好奇心,在我第二次邀請時,她終於俯下身子,右眼對準觀察鏡頭,只有半秒鐘,她肩頭一震,壓抑不住地叫出聲來:「真的!風先生,你的猜測一千個正確,就是金蛋,一顆巨大的金蛋!」
  她變得語無倫次,向後退了兩步,情不自禁地望著我輕輕鼓掌,眼神中充滿了五體投地的欽佩。
  這的確是個驚天大秘密,玉牌上共有三幅連續的圖畫,在放大鏡下每一個細節都無所遁形。
  第一幅上,圓形石屋前矗立著一枚金蛋,那個方眼武士正站在金蛋前,抱著胳膊,歪著頭沉思。
  第二幅畫描述的應該是石屋裡的情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裡面並非是想像中有著石桌、石凳、石床的普通民居,而是一座類似於太空船駕駛艙的建築物。
  作畫的人站立的位置在石屋入口,左前、正前、右前三方的牆上掛滿了長方形的顯示屏。我可以打包票說那些絕對是電腦顯示屏,因為作畫的人為了追求逼真再現當時的場面,連顯示屏上的圖形、字跡都做了盡可能的描繪。其中一個屏幕上,顯示著一幅宇宙空間的星系圖案,旁邊更是標注著帶箭頭的折線,大約是代表了某個航天器的行進方向。
  第三幅畫的意思非常簡單,方眼武士坐進了金蛋裡,金蛋正在慢慢合攏。他非常安詳地抱著胳膊,仰面向上,完全是人類思考時的標準動作。
  這幅畫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個人一邊沉思一邊進入電梯時的場景,合攏的金蛋就像是彈性開闔的電梯門。
  「風先生,這件事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把所有圖畫連貫起來看,能夠得到順理成章的結論,那方眼武士自閉在金蛋裡,或是休眠、或是死亡,不管出於哪一種目的,現在有可能還在那裡面。咱們可能是要發大財了,一個比成年人身體還要大三號的金蛋,其重量雖然比不上你在埃及時發現的超級金錠,至少也要算是亞洲頭一號的寶藏了。」
  顧傾城在帳篷裡急促地踱著步,不停地揪著自己胸前的頭髮,心情已然大亂。
  按照我的思路,並不認為金蛋就是某個過程的終結,恰恰相反,怪人走入金蛋,只是事件的開始,他是要乘坐金蛋去另一個地方。
  金蛋所在的位置是懸崖的對面,既然不能飛天,就只能是遁地了——「他要通過金蛋進入地下世界!」我的思路豁然開朗,老虎和唐心是在懸崖前遭遇到龍格女巫狙擊的,看來那裡就是某個進入神秘世界的入口。
  「可是、可是那石屋裡怎麼會有現代化的航天器設備呢?要知道,這些畫保存下來的年代是在公元前二百多年的秦朝,當時極度低下的生產力根本與現代化高科技不沾邊。風先生,咱們難道也要像那些無聊的科學家一樣,把一切不解之謎都歸結在外星人身上嗎?」
  顧傾城停下來,無意識地抱著胳膊,昂著頭望著我。
  我搖搖頭,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幾乎無法相信的判斷:「不,那個方眼武士是地球人,或者說,他是一個具有同地球人一樣生活習性的『人』。除了眼睛不同,他的一切動作、姿勢都跟我們一樣。」
  此刻顧傾城抱著胳膊的動作與圖畫上方眼武士的動作一模一樣,所有的地球人都或多或少使用過相同的姿勢。
  顧傾城再次愕然苦笑:「地球人?兩千多年前的變異地球人?那麼,石屋裡的佈置又怎麼解釋呢?任何具有航空航天學基礎知識的人都能看得出,那是一個現代化的駕駛艙,佈滿了各種儀器、儀表——你看到了嗎?裡面甚至還有一個圓形的轉椅?這一切,怎麼可能發生在古老暗昧的秦朝?」
  我的確看到了那只轉椅,一個現代科技流水線上組裝出來的產品。
  「只能說,現代宇航員進入時空隧道後落在古代,航天器跌落,砸入山腹,被永遠地埋藏起來。顧小姐,我知道這些解釋有點牽強附會,但一切真相,都得等我們穿過石隙後再說。還有一點,老虎是到過懸崖邊的,會對咱們的判斷有所幫助。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有了埃及土裂汗金字塔和北海道楓割寺兩段詭異經歷後,我可以相信任何匪夷所思的結論。時空隧道、外星來客、穿越光速等等都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被某些「偽科學」的衛道士們態度強硬地摒棄在門外,用各種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釋蒙蔽著全球大眾的視線。
  如果讓衛道士們出來解釋這些畫,也許他們將會在我頭上扣以「偽裝外星人航天器、僱請臨時演員冒充方眼外星人」等罪名,總之是無論如何也要嘴硬下去的。
  老虎正在酣夢之中,被我推醒時,滿臉都是不高興:「幹什麼?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跑去的?快回去睡,明天還有正經事要做呢!」
  我坐在他的床邊,等他毛毛躁躁地發完脾氣,一字一句地問:「老虎,你在懸崖邊,有沒有看到對面的金蛋?」
  按照石屋、人體與金蛋的比例估算,金蛋的高度差不多要達到三米,直徑約一米半,就算兩邊懸崖隔得再遠,也能一眼就看到,但老虎從來沒有提到過。
  「金蛋?在哪裡?」他撓了撓頭皮,斜著眼睛瞅著我。
  「就在那座圓形石屋前面,假如你到過懸崖邊,就一定能看到。」我的回答非常謹慎,免得對他的回憶造成誤導。
  他用力撓頭,翻著眼睛想了半分鐘,模稜兩可地回答:「好像在對面有一個什麼東西豎立著,但絕不是金蛋,我以為那是一個橢圓形的石柱罷了。當時被突然冒出來的敵人暗算,總共在懸崖邊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三分鐘。風,你怎麼會認為那裡有個金蛋?懸崖的寬度約有三十步,如此巨大的金蛋根本運不過去,對不對?」
  老虎的思維模式實在是太呆板了,根本沒有分清時間的次序問題,就算有個金蛋放在那裡,長期的氧化銹蝕,也會改變顏色。兩千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都能寒暑更替,還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呢?
  「你確信,沒有金蛋?」
  老虎堅決地點頭:「對,沒有。風,你不要異想天開了好不好?在埃及沙漠裡發現了那個全球獨一無二的金錠也就罷了,幸運不會總是降臨在同一個人身上。算了算了,快回去睡覺,明天殺奔蛇陣,力氣活多著呢。」
  他的床邊果真丟著一箱手雷,另外一個背囊裡則是重新改裝過引線的汽油彈,距離他的枕頭都不超過三步。能在這種危險至極的環境裡酣然大睡,除了老虎之外,還真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沒有金蛋?」我寧願相信是塵土和苔蘚附著在金蛋表面上,越來越厚,直到把它包裹了起來。
  再次走回顧傾城的帳篷,她正聚精會神地對著鏡頭觀察,右手握著鉛筆,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做著筆記。
  「又發現了什麼?」我絲毫不覺得疲倦,看來今晚又不必睡了。
  「我想你剛剛的結論一定是自相矛盾的,迄今為止,地球上已經登記在冊的人類種族絕沒有長著四方眼睛的。還有,我懷疑這些圖畫的真實性,如果圖畫產生的年代確確實實是在秦朝,兩千年來,李家代代相傳,難道就沒有哪一代人產生覬覦金蛋的想法,冒險進山尋寶?何必非要等到李康這一代呢?現在,咱們無法解釋石屋裡的太空艙設備究竟來自何處,假如解釋為航天器從天而降、跌入山腹的話,最終結果應該是爆炸毀滅,而不是變成一座圓形石屋。石屋前的石碑上寫著『天梯』兩個字,立碑者到底是什麼人?會是方眼武士自己嗎?這兩個字又能代表什麼意思?」
  顧傾城離開觀察鏡頭,看著記錄紙上那麼多大大的問號,也得到了自己的結論:「這件事,自始至終就是一個虛構的惡作劇,就像歷史上的『麥田怪圈』一樣。」
第292章 飛躍天塹見天梯
  正是有了這麼多問號,我判斷顧傾城的潛意識裡已經承認了我的觀點,只不過還想找出其中的疑點,進一步加以印證而已。
  「明天,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正如我確信何寄裳不會騙我一樣,更確信自己的觀點百分之百正確,那個方眼武士一定是穿越時空的現代地球人。當然,在我的記憶裡,也沒有哪一種生物的眼睛是方形的,從人類到昆蟲、從飛鳥到魚類,搜索不到同樣的個案。
  「對,明天,一切希望真的都在明天。」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坐在書桌前反覆觀察玉牌,躺在一邊的顧傾城則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當一個人發現了這樣大的秘密之後,能夠安然酣睡才是最不可思議的事。
  我向自己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土星人降落地球時弄錯了時間軌跡,落在相當古老的歷史長河裡,一直生存到了二十一世紀,隨地球人的時間一起前進。他們沒有老,也沒有死,只是航天器的能量過度衰減才陷入了窘境。那麼這個方眼武士呢?會不會也具有土星人那樣的超能力,可以一直活在地下?」
  在「捕王」歸洛的敘述中,他看到大哥與方眼武士站在一起。假定他的話完全屬實,可以證明就在十幾年前,方眼武士仍然好好地活著。
  可惜,現有的全部線索之中,都有「道聽途說」的嫌疑,都是基於某些假設的基礎上得出來的,沒有真憑實據支持,輕易就會被推翻。
  晨曦來臨時,我揉著又澀又漲的雙眼感歎:「又一個明天到來了,我們會不會有新的探索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