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盜墓之王 > 第394節 >

第394節

  連續問了幾聲,小女孩既不搖頭點頭,也沒有任何回聲。
  飛鷹失望地直起腰來,吩咐梁威:「繼續向前搜索,我們帶她一起走,看看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在興風作浪!」
  小關悄悄繞到小女孩身後,槍口貼近她的耳朵,突然扣動扳機,「噠噠噠」三聲,子彈呼嘯著飛上天空。隔著這麼近的距離,槍聲必定是震耳欲聾,只要她不是天生聾子,就一定有「嚇一跳」的反應。
  這個方法很聰明,只是小關做得太過分了些,很容易對小女孩的耳膜造成毀滅性的損傷。
  小女孩仍舊一直在哭,眼淚流個不停,對小關的槍聲毫無察覺。
  「原來是個聾子!」小關悻悻然地關上衝鋒槍的保險栓,其餘人也都放鬆下來。
  我一直都在保持沉默,小女孩的臉上、衣服上、腳上穿的紅色燈芯絨棉鞋上都很乾淨,並沒有沾著大量的浮塵,但我們這一行人身上卻無一例外地掛滿了塵土。這只能證明,她不是自己走到這個地方的,一定有其他人背著她或者通過某種密封的交通工具,把她帶到這裡再放下來。
  「風,在想什麼?」飛鷹走過我身邊時滿臉困惑地問。他已經命令一個隊員背起小女孩,另外三人從左、右、後三面持槍警戒,裹挾著她一路前進。
  「我在想,這個小女孩只是誘餌,好像有什麼人對咱們的行動很感興趣,隨時都在盯梢呢!」我希望能加速前進,找到蘇倫遺落的線索。
  「是嗎?」飛鷹沉下了臉,擔心地向走在側面的飛月看了一眼。看來,他放心不下的只有自己的妹妹。
  繼續前行了約一公里,到達了一塊稍微開闊點的窪地,地上凌亂地拋撒著十幾個煙頭,草根也被踩得亂七八糟的。
  「你們上次是在這裡停步的?」我意識到,再向前走,已經超出了飛鷹探索的範圍。他們發現蘇倫失蹤後,進行了一定範圍的搜索,毫無發現之後,無奈地選擇了後撤,這是每一個探險者都會做的事。
第240章 神秘村寨
  小路一直向前延伸,但卻已經沒有人類的新鮮足跡,草根上覆蓋著厚厚的浮塵。望遠鏡裡,除了枯枝衰草,沒發現任何動靜。
  小女孩已經不哭了,伏在隊員肩頭,閉著眼睡了過去。隊員們倦怠地席地而坐,情緒都非常低落。在這種死氣沉沉的叢林裡,如果沒有新的刺激元素出現,每個人都會不可避免地變得乏味沉默。
  空氣中漂浮著乾草的澀味,飛鷹踱著步,又取出了一支煙,這種「飲鴆止渴」的提神方法,牽動著每一個隊員的眼神。
  「休息半小時,咱們繼續前進,至少要到達蘭谷的入口才可以停步。蘇倫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即使只剩下一個人,也會努力向前。」我努力保持著笑臉,憑著深厚的內功修為,我的精力和體力可以無休止地綿長延續下去,至少在一周時間內,不會出現無以為繼的虛脫現象。
  沒有人開口應答,只有小關大口咀嚼口香糖的聲音不停地響著。
  「我會打電話,讓留在妃子殿的人跟上來。其實,可以作為咱們後援的人馬很多,我只是不想大批人湧進山來,造成巨大的混亂,把明明唾手可得的收益瓜分成幾千份,並且生出許多攻擊掠奪的糾紛。大家辛苦一下,酬金不是問題,關鍵是找到我的朋友蘇倫小姐——」
  能調動僱傭兵積極性的東西,只有金錢,他們就像穿行在罪惡都市裡的賞金獵手一樣,只為高高在上的花紅活著,與他們奢談什麼人性、友情絕對是對牛彈琴。
  小關「呸」的一聲吐掉了口香糖,大聲問:「風先生,你能確定蘇倫小姐還活著?那麼,如何解釋她在我們視線裡突然消失這件事?還有,明明兩個人同時消失,幾小時後,載著席勒的驢子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石牆缺口,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的瘦臉上充滿了桀驁不馴的刁橫,彷彿我答不出這個問題,他就會死賴在這裡,不再向前走半步。
  我踱到他面前,直視他的雙眼:「這個問題,恰恰是要咱們去一點點探索明白的。我不是墨西哥巫師,能在水晶球裡看透一切,如果咱們停在這裡坐著聊天,就能把我朋友的下落聊出來,我又何必僱請各位?」
  「我覺得前面有鬼,保命要緊,給再多的錢,我也不會往前走了,弟兄們說呢?」他回頭看著圍坐在一起的隊員們。
  一提到鬼,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那小女孩身上。她的哭聲幾次三番地出現,飛月被攝魂的時候,還驚恐地說出有人要拉自己到牆裡去,所以,小女孩難免成為眾矢之的。
  飛月走過來,俯身在小女孩面前,仔細地觀察著她。
  我壓低了聲音:「飛月,幻覺中拉你的手的,是不是她?」
  飛月沉默地看了幾分鐘,輕輕搖頭:「我不知道,鬼是無影無形的,我只是覺得有人在拉我,還有小女孩的哭聲,就以為是她——」她抓住小女孩的手,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迷茫地摸著自己的鼻尖,最後還是搖頭,「我只看見了兩隻手,但不像是她的,而是光滑修長,是成年人的手。」
  這樣的揣測是毫無意義的,我們的探索行動,如果僅僅局限在一個小女孩身上,行動緩慢,可能就耽誤了救援蘇倫的最佳時機。
  飛鷹起身,沉吟著踱了幾圈,然後語調沉重地宣佈:「各位兄弟,願意跟我繼續向前的,站到我身後來,想回頭的,可以跟小關在一起。當然,我先前答應的酬金,一分都不會少,大家兄弟一場,肯加入這支隊伍,就是給我飛鷹面子,多謝了——」
  他向著所有的隊員抱拳拱手,神情平和,語氣誠摯。
  梁威第一個起身,大步走到飛鷹身邊,低頭檢查著衝鋒鎗的彈夾,沉默不語。更多的隊員起身,到了飛鷹身後,最後只剩下七個人,畏畏縮縮地湊到小關身旁。
  小關翻翻眼睛乾笑著:「嘿嘿,還是相信老大的人多,我只能賺這惡名了,不過,在這裡我還是恭祝老大能馬到成功,幫助風先生找到寶藏,尋回蘇倫小姐!那麼,我們先走,回山外木魚鎮去等大家的好消息,告辭。」
  七個人裡,又有一個考慮再三,回到飛鷹這邊,小關臨走,只帶了六個人撤退。
  他的舉動,當然也無可厚非,危險面前,有人圖財直進,有人保命後退,這是江湖人必然的選擇。
  隊伍再次開拔,腕表悄悄指向了下午三點。
  軍用地圖已經成了毫無指導意義的廢紙,沒有人會深入這片毫無戰略價值的叢林,面前僅有的小路,也只是獵人和野獸們隨意踏出來的,左右偏移的幅度極大。有好幾次,梁威甚至想遵照指北針的刻度,自己開一條路出來,都被我阻止了。欲速則不達,只有保持平和安寧的心境,才能腳踏實地地前進,不給暗中窺探者以可乘之機。
  天黑之前,我們必須得找到一個合適的宿營地,從飛鷹頻頻翻看腕表的動作,我知道他的想法也跟我完全一致。
  過了一大片懸著灰色枯葉的樹林後,我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那是剛剛熬煮好的米粥與柴草炊煙混合著的味道。聞到它,就彷彿看到了夕陽下冒著炊煙的農戶和村莊。
  「什麼味道?」飛月努力地吸著鼻子。
  梁威迅速攀上了一棵樹頂,舉著望遠鏡向前瞭望著。
  飛鷹的眼神帶著無言的肅殺,向上凝視著專心致志做事的梁威。他在成名之前,曾帶著同門師兄弟遠赴非洲大陸,做過一個戰亂小國的僱傭兵,雙手沾滿了異族人的鮮血,以此換回了人生的第一筆巨大財富。有過那種經歷的人,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對草菅人命習以為常,根本不在乎自己手上再添一條人命。
  我碰了碰他的手臂:「飛鷹,有句話,我不得不說——」
  他扭頭,眼裡的殺機毫不掩飾地放射出來。
  我把聲音壓低到極限:「梁威的命,我保定了,不要令我為難。」
  飛鷹吃了一驚,移開了按在槍柄上的左手,淡淡地問:「什麼?我沒聽手術刀說過你跟四川黑道上的人物有交情啊?」
  他的武功雖然高明,看在手術刀面子上,卻不敢胡來。
  「他是我的朋友,給我個面子,留他一條活路。飛鷹,就算面對蜀中唐門的人,我也照樣這麼說。」
  直覺上,梁威的存在,會給尋找蘇倫的行動帶來極大便利,而且我還寄希望於從他這條線索上找到老虎,得回銷聲匿跡已久的《碧落黃泉經》。飛鷹不給我面子可以,我會憑自己的實力,殺開一條血路,保梁威的平安。
  飛鷹眨眨眼睛,搓了搓乾瘦如柴的雙掌,用力點頭:「好吧,我給你面子,也會約束手底下的兄弟,不把梁威的身份洩露出去。不過,你最好跟他說一聲,出山之後,馬上換個名字,再易容成另外的樣子,否則,我怕小關見財起意,畢竟不是人人都能視五百萬如糞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