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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節

  我懂他的意思,從現在起,只能喜歡關寶鈴一個人,跟其她女孩子斷絕一切來往,免得讓她傷心。
  「我曾讓寶鈴的母親傷心,讓她的童年充滿了憂傷和患難,所以,我得給她最安心的未來,沒有擔心憂慮,沒有男人的背叛,更沒有別的女人來爭奪她的愛情。風,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關於我此前做過的很多事,都會有所耳聞吧?如果有人妨礙了我的生活,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他挖出來,碎屍萬段——好好考慮考慮,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他站起身,用力擴展著胸膛,目光一直逼視著我。
  這是一種意圖極其明顯的威脅,當初在楓割寺前,他曾授意海倫,用同樣的手段對付王江南,不過這次是重視程度升級,變成自己親力親為而已。
  「葉先生,你在威脅我?」我淺啜咖啡,微笑著迎接他的凜冽目光。
  「對,我承認。大家先小人後君子,什麼話說在明裡,你如果真的接受寶鈴,從說『愛她』的第一秒鐘起,就是屬於她一個人的,而後你認識的其她女孩子,都要通通從你心裡消失——」他用力地揮了一下堅強有力的胳膊,彷彿將一大堆瓷器推倒打碎的動作。
  我笑了:「現在明明是你有求於我,竟然反過來威脅我?要破解『黑巫術』的詛咒,必須拆解別墅。知道嗎?我可以把它賣給有山口組背景的渡邊城,把操控破解詛咒的權力移交給別人。日本人的胃口有多大,你比我更清楚——」
  他「打碎一切」的動作,讓我很不舒服。就算喜歡關寶鈴,然後娶她,也不會把蘇倫丟開,畢竟曾答應過手術刀,要照顧蘇倫一輩子。
  「風,你也是在威脅我,對不對?」大亨向前跨了一步,如同馬上就要發怒的雄獅。
  我搖頭:「不,我只是在分析絕對的事實,十五億能挽救關小姐的性命,但十個十五億,卻不一定能破解『黑巫術』。如果你希望大家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就應該有一個謙虛的態度才對。」
  在拆解尋福園這件事上,我已經做了決定,公心私心各半,並不願意莫名其妙地讓別人欠我人情,當然,更不想承受任何人的威脅。
  大廳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但大亨還沒來得及再開口,蕭可冷已經「砰」的推門闖進來,手裡握著電話衝向我,根本沒管大亨的存在:「風先生、風先生——剛剛接到警局報告,一四六號公路的仙陵段發生了一起奇怪的交通事故,一輛計程車突然爆炸起火,燒成灰燼,車號是……『零一九一』。」
  她的短髮一片蓬亂,睡衣的扣子胡亂繫著,顯然是從睡夢中被電話吵醒的。
  「零一九一」是顧傾城離去時坐的計程車車號,我愣了一下:「牌號沒錯嗎?車上的人呢?古琴呢?」這個打擊真是來得太殘酷了,我剛剛還想到她的樣子,前後不過幾分鐘時間。
  蕭可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頹然地垂下手:「我反覆問過交通警察了,一四六公路上的幾個檢查站錄像都表明,這輛計程車今晚駛向木碗舟山,隔了五個小時後返回,突然發生劇烈的爆炸,原因不明,現場只剩下一片焦黑,什麼都看不出來。」
  大亨忽然在旁邊冷笑:「一個可以想像的結局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日本人心機叵測,哪會痛痛快快地放什麼人挾帶文物離開?那麼多年的戰爭歷史,早就說明他們的行事方針,與古代的太平洋海盜完全相似,只懂得掠奪收斂,把全球各地的寶藏源源不斷地送到這個孤島上來,卻從不允許外人拿走它們。誰如果觸犯了這一點,就等於踩了他們的尾巴,招致極端殘忍的報復。」
第224章 青銅武士像
  我突然覺得後背一陣發冷,關於日本人在過去百年來的劣跡斑斑的歷史一起湧上腦海裡。大亨說的沒錯,近百年的日本跟世界人民留下的只有瘋狂掠奪和擴張的印象,開始是艦船大炮的侵略,後來是色情文化和電子垃圾的衝擊。
  「風先生,怎麼辦?」蕭可冷已經清醒了許多。
  「小蕭,要警察局方面提供詳細的現場勘察報告和圖片,希望能發現兇手的線索。」我開始變得無言的憤怒了,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出於大人物的主使,他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髮指。
  蕭可冷歎了口氣:「這麼劇烈的爆炸,人和古琴只怕都已經燒成焦炭——可惜顧小姐那麼精彩出眾的一個女孩子……」
  該歎氣的是我才對,如果顧知今追究起來,我也脫不了嫌疑,特別是最後分文不取、把琴贈給顧傾城的那個結局,根本解釋不清。
  蕭可冷剛剛要轉身離開,我眨了眨眼,使了個眼色,讓她稍等。今晚武士像的怪異更能牽動我的心,如果大亨不進來的話,我可能還要跟蘇倫在越洋電話裡深談很久。如果有蕭可冷在,我們三個人討論起來會更方便一些。
  汽車爆炸之後,顧傾城必死無疑,那麼隱藏在古琴裡的籐迦的靈魂呢?是不是也會隨著古琴的焚燬而蕩然無存?如果籐迦的第二個千年禁錮從這裡毀滅,真的是該令人扼腕歎息了。
  大亨要說的話應該已經說完,他舉起右手,伸出食指:「風,剛剛我說的話,還有另一個附加條件,如果你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最好考慮一下我的最後一句……」
  他的氣勢已經減弱了很多,這一點連蕭可冷都意識得到,不免露出詫異的表情。
  「什麼條件?」我的目光落在只剩柴灰的壁爐裡,一邊想著關寶鈴失蹤那晚自己曾經多麼焦躁不安。早就預感到了這幢別墅的不平凡,但剛才武士像角度變化的事還是讓我吃了一驚。
  「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大亨說了八個字。
  蕭可冷識趣地走向洗手間,她不想打擾了我跟大亨的談話。
  我跟大亨對視了一眼,微笑著問:「什麼意思?要我退出江湖?」
  大亨逼視著我,但隨即向後仰身,露出苦笑:「風,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一直說到圖窮匕見的地步?」
  我懂他的意思,如果我想跟關寶鈴在一起,就必須離開江湖這個危險的是非之地,保證自己有命陪伴關寶鈴。江湖凶險萬分,今天的英雄豪傑,說不定明天就會橫屍街頭,他是從血雨腥風裡一步步走來的江湖大鱷,最明白這個道理,也就更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跟江湖人在一起。
  「我並沒有刻意管江湖中的事,只是那些事找上我,而且我的目標根本不在名利權柄。所以,不在江湖,也就談不上退出江湖。我的事沒做完之前,會一直不停地走下去,誰都牽不住也攔不住。」我說的是真話,並且言辭誠摯。
  大亨露出極度複雜的表情:「風,我是為你好——」
  我截斷他的話:「葉前輩,不必為我著想,現在最該做的,是答應勒索者的條件,交出十五億,讓對方解了關小姐的詛咒。」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只有關寶鈴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寧願做錯,不能錯過,時間每拖延一小時,牙蛹就會深入她的身體一分,誰知道最後會產生什麼結果?
  風林火山不再出現,目前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對付獠牙魔的詛咒。
  大亨猶豫著站起來:「我會再考慮考慮,也請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
  我一笑:「剛才說的,已經是最肯定的答覆,無可更改。」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再說什麼,大步走了出去。
  提前知道關寶鈴的身世之謎後,我心裡又是欣喜又是煩亂,這件事很難向蘇倫開口交代。手術刀的遺囑上,要我照顧她一輩子,而遇到關寶鈴之前,我也的確想這樣做。現在,大亨已經不是我跟關寶鈴的障礙,並且解了獠牙魔的詛咒之後,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阻礙,可以順理成章地交往。
  「蘇倫那邊怎麼辦?坦誠放棄?」
  蕭可冷踱出洗手間,滿臉都是陰霾:「風先生,顧小姐的事有些麻煩了,她從尋福園別墅離開後遭遇突然爆炸,警察懷疑是我們在她的車上動了手腳,四十八小時內會搜查別墅。這件事會很難說清,我們每個人都會成為懷疑對象,被嚴密調查、反覆詢問,接下來任何事都沒法做,只能乖乖聽警察的。」
  我顧不上討論這事,走到壁爐前,伸手托起那只青銅像,雙臂發力,將它摘了下來。它的重量大概在十五公斤左右,感覺沉甸甸的。我把它放在大廳的餐桌上,繞著圈觀察它,希望找到白光的來源。
  剛才那種光,可以理解為電光或者激光,如果是以上兩種,必定需要激發裝置。當我用力拍打青銅像的外表時,它發出悶聲悶氣的「咚咚」聲,顯然內部是完全實心的。它手裡托著的盒子,更沒有任何灼燒過的痕跡。
  我望著蕭可冷:「小蕭,樓上的武士像站立角度改變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她愣了愣,反問:「什麼?」不過她一向反應敏捷,已經迅速踏上樓梯,奔向二樓,剛過了樓梯轉角,便驚駭地叫出聲來:「咦?真的改變了!它又改變了,難道這一次,又是格陵蘭冰蓋融化的原因?」
  我正要坐下來,閉目冥思一會兒,聽了她的叫聲,忍不住睜開眼。
  蕭可冷的驚歎聲持續傳來,並且用力拍著武士像,發出「砰砰砰」的響聲。她提到「格陵蘭冰蓋」這幾個字,對我觸動很大。
  去年在意大利的時候,看過一個國際環保組織制做的「全球暖冬導致北極冰山融化」的長篇電視專題,用大量數據和直觀圖像證明,北極的冰雪正處於很高的加速融化中,五年之內的消融體積超過了上溯五十年的總和。全球聞名的格陵蘭巨大冰蓋,也受暖冬影響,邊緣不斷地融化脫落到海水裡去。
  我起身上樓,希望蕭可冷能有進一步的說明。她說的是「又」,證明在這次奇怪事件發生前,已經有過類似的經歷。
  蕭可冷一直都站在武士像前,不停地搖頭頓足,情緒非常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