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盜墓之王 > 第324節 >

第324節

  我從南窗口裡看到巨人已經第二次張弓搭箭,守株待兔一樣瞄準了這扇窗子,只要我們一躍出去,就會變成被「一箭雙鵰」貫穿在一起的兩隻大雁;
  戰術小刀的寒光閃現在對方的喉結上,像是劃開了一個鼓脹的盛滿血漿的塑膠袋子一樣,蓬然爆裂,血花四濺;
  第一支箭射中了籐迦的後心,勢不可擋地穿胸而過,雪亮的箭鏃堪堪抵在我的左肋上,只要再貫入十厘米,我也將性命難保。
第3卷 海底神墓 第16部 超級武器
第203章 下忍
  突如其來的戰鬥,一開始便令籐迦受了重傷,特別是最後中的這一箭,端端正正地貫穿了胸口位置。幸好,我已經射殺了屋頂上的伏擊者,攬住籐迦的腰,飄然而下,落在天井正中。
  「小……心,小心,『天忍聯盟』的人馬都……出現了……」籐迦的聲音似乎都被哽在喉嚨裡,低得幾乎聽不到,渾身的血腥氣越來越濃。
  一陣炫目的白光過後,四面閃出的灰衣人分成三隊,每隊手裡都擎著一張狹長的漁網,網扣上懸著精光耀眼的短刀,腳步一錯,把我跟籐迦圍在中間。
  冷兵器格鬥聲,並沒有驚醒近處的僧人們,依舊只見月光不見人影。
  火把就要燃盡了,大概幾分鐘後,藏經閣上下,又會只剩下朦朧的月光。
  我左手握住箭桿,右手屈指一彈,將帶著箭鏃的部分折斷。只是我不敢替她拔出羽箭,在沒有有效的止血工具時,拔出箭桿,只會加速身體失血。
  合圍過來的,共有二十一人。樓上窗口附近影影綽綽來回晃動的,還有不下十人,我知道自己必須在幾分鐘內結束戰鬥,然後帶籐迦去見象僧,先找紗布止血再說。她身上的傷口不止這幾處,僧袍上已經被射穿了數不清的小洞,到處都有鮮血浸出來。
  只要不是槍械對峙,我就有把握帶籐迦脫困,至少我還沒有把這幾十個人放在眼裡。
  「風,要他們……找谷野神秀出來說話……他是盟主……」籐迦的身體重量全部靠在我身上,不到一分鐘,站立的地面已經形成了淺淺的血泊。
  幽篁水郡裡的女忍者曾說過,谷野神秀是「天忍聯盟」的盟主,掌握對日本忍者各流派的調度權,也即是所有忍者的主宰。
  「我要見盟主,見谷野神秀先生。」我向著距離最近的灰衣人用日語大聲說。
  他低沉地罵了一句日語,屈膝一彈,甩出手裡的漁網,向我當頭罩下來。這是他今生能夠完成的最後一個動作,因為他揚起的手臂還沒完全放下,我的拳頭已經狠狠地打斷了他的右側肋骨,並在拔出他肩頭長刀的同時,一腳將他踢飛。
  刀是好刀,既亮又鋒利,我只用了半招「夜戰八方藏頭式」,右面的兩名灰衣人便失去了半邊頭顱,向後跌倒。
  忍者以完成任務為最神聖的使命,所以他們的所作所為,像是被上滿了發條的生肉機器人,除了一刀砍翻在地,根本沒法脫離他們的糾纏。
  我下手不會再有絲毫留情,每一次揮刀,都會聽到鋒刃切進骨肉裡發出的「噗嗤」聲。籐迦的生命很寶貴,如果有什麼閃失,就算殺掉所有的人,都得不償失。她剛剛講給我聽的,不過是所有秘密的冰山一角,我渴望知道更多,而不是錯失良機。
  很久沒這麼痛快淋漓地大開殺戒了,手法、身法發揮到極致之後,渾身熱血沸騰。
  二十一世紀的江湖,槍械佔據了絕對主導地位,武功高手們,基本沒機會參加這種毫無後顧之憂的兵器格鬥,而我卻無意中適逢其會。
  最後一名擎著漁網的忍者中刀,身子奇特地扭曲著後退,腳跟撞在台階上,噗通一聲翻倒。
  「別太……大意,這只不過是聯盟裡的小嘍囉,真正有實力的,還沒上陣。」籐迦有氣無力地提醒著。
  我刀尖一挑,一柄還沒來得及拔出的長刀從一名死者肩膀上躍在半空,我拋出手裡已經有些卷刃的刀,再換了那柄。危機並沒有解除,我能感受到茫茫夜色中的澎湃殺氣。
  一樓、二樓的燈突然大亮,隨著窗戶「砰砰砰砰」被踢碎的聲音,至少有七八十名忍者出現了,全部穿著灰衣,蒙著灰色面巾。
  一樓大廳正中的太師椅上,一個身穿黑袍的蒙面人穩穩地坐著,膝蓋上橫著一柄黑色刀鞘的長刀。在他兩側,則是兩排垂手肅立的灰衣人。
  這種陣勢,似乎不該發生在楓割寺裡,應該放在江湖幫派勢力的老巢裡比較合適。我輕輕挽了個刀花,左手更用力地攬住籐迦。大敵當前,我要給她足夠的信心活下去,並且看著我單人匹馬殺退這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忍者。
  記得在埃及沙漠的軍事嘩變中,我也面臨過叛軍的重重包圍,但那是在無數柄快槍之下,根本容不得我有反撲的機會。傳統武功對現代槍械,一個人對一群,百分之百毫無勝機。
  「知道——我是誰嗎?」蒙面人操著生硬的中文。
  「伊賀派九重郎。」籐迦先一步低聲報出對方的名號。
  我手中的刀尖斜指地面。可惜沒有吹毛斷髮、永不卷刃的寶刀——這時候我很懷念剛剛通過電話的屠龍刀,從他手下流出來的好刀,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削斷江湖上有名的緬刀、英吉沙、英國馬刀。如果此刻我手裡有他鑄造的刀,再多十倍的敵人,也絲毫不必擔心。
  「知道我們要什麼?」蒙面人很囂張,聲音懶洋洋的,似乎並沒把我放在眼裡。
  我輕輕搖頭,江湖廝殺,無非就是為了財寶、權勢,必取其一。他要什麼,我不必去問,反正一旦雙方開始交手,到最後就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是我。
  蒙面人揮了揮手,用日語下了命令:「拿下他們,快!」
  兩排灰衣人反手從肩膀上拔刀,緩緩魚貫而出。二樓的人居然斯斯文文地沿室內的樓梯下來,並沒有採取一擁而上的群毆戰略。
  我低頭向籐迦微笑著:「我們中國人有句古話,做大將的,必須要做到『萬馬軍中取上將人頭如探囊取物』。你等著,看我取九重郎的人頭,替你報仇。」擒賊擒王,既然九重郎自以為是這群人馬的大頭領,我就先殺了他再說。
  月亮仍被陰雲遮住,門檻以外,光線不明,並且半夜裡的風,又一次加緊,吹得剛剛跨向院子的人不由自主同時扭頭閉眼,用袖子遮住臉頰。
  我像一枚飛碟速射鏢靶一樣彈了出去,腳尖一共點地三次,已經飛進大廳,長刀使了「五虎斷門刀」趙家的一招「順水推舟式」,九重郎的人頭立刻飆飛起來,如同一隻被用力拋起的紅色繡球,帶著詭異無比的表情。
  我計算過,彈出、殺敵、撤回,只用三秒鐘,暫時失去了扶持的籐迦也能支持住,不至於跌倒。
  真正值得忌憚的,就是曾經發出逆向漩渦般劈空掌力的高手,功力極其深厚,不可小視。
  「停手吧!」忽然耳邊有人陰森森地冷笑著,讓我毛骨悚然。只是一秒鐘的停頓,灰衣人的腳步驟然加快了十幾倍,在我與籐迦之間組成了一道長刀霍霍的人牆,徹底把我們分開。
  「是誰?」我在刀刃上輕輕一彈,九重郎的血跡未乾,如果要從人牆中殺出去,只怕要讓天井裡血流成河了。
  「在日本地盤上,敢跟『天忍聯盟』對抗,你真的是太愚蠢了。我們要的東西,無論什麼時候出手,絕不會落空,連皇室都不願與我們為敵,你算什麼?你們中國人的愚蠢,就在於只懂得瞻前,不理會後面,怪不得當年,關東軍的鐵騎可以縱橫長白山……」
  刀刃「嗡」的一陣顫抖,不過我已經能抑制住內心蓬勃的怒氣了,大敵當前,衝動就是死亡的前兆。日本人喜歡打嘴上官司,即使全球各國的歷史教科書上都明明白白地註明他們是「戰敗國、侵略者」,他們仍然死硬到底地咬牙拒不承認。
  關東軍的確槍械精良、訓練有素,但最後結果如何?豈不也是像秋天的高粱一樣倒在中國人的大砍刀下?就像眼前,整齊冷漠的這群忍者,只要我出手,沒有一個能逃得過殺劫。
  「你要什麼?難道不敢站出來說話?」越過刀叢,視線裡籐迦艱難地挺直著身子,還沒有頹然倒下,只是那件僧袍,完全被鮮血浸成了紫黑色,像一幅剛剛染完的土布。
  外面起霧了,白茫茫的霧靄從敞開的大門裡湧進來,漸漸包圍了籐迦。
  天井裡出現了暫時的寧靜,眼前每一名灰衣人手裡,都高舉長刀,有點像我曾參觀過的秦俑展覽室,凝立不動,神情詭異。
  「我在這裡,你看不到嗎?日本人的領土之下,埋藏的任何東西都屬於我們,無論是珠寶還是石頭,所以我希望你——還有你所代表的神槍會,能夠老老實實地滾出去,不要勞煩我們親自動手,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