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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節

  席勒不卑不亢,輕輕地把鉛筆放在畫稿上,忽然長歎著補充:「風先生,無論如何,我非常欽佩你。中國人有句古語,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這句話簡直就是創造出來形容你的,無論何等惡劣的環境,你總能沉著應付,化險為夷。怪不得,異種實驗室的五位導師級人物一致向總統提出要求,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對你的身體細胞進行組織切片檢查,希望以這個研究結果來促進美軍士兵的戰鬥能力……」
  我聳聳肩:「敬謝不敏,要研究,也是供給中國專家們來做,絕不會便宜美國人。」
  此時,幾乎所有可信的答案,都是指向「外星人建築」的,也就是說,我跟關寶鈴在那個莫名其妙的玻璃盒子裡差一點被吸入外星人的水下基地?
  我不敢再小看席勒,虛心請教:「席勒先生,水下電梯的動力又有可能來自哪裡?你們實驗室有沒有類似的例子?」
  席勒點點頭:「有,從接到蕭小姐電話起,我便開始搜集這方面的訊息,關於紅光與水下玻璃盒子的記載,共有兩條,資料就在蘇倫小姐這裡。」
  蘇倫沉鬱地開口:「有記載的同樣例子,迄今為止發生過兩次。一次是在一九零零年的墨西哥灣,有漁民看到水下突然放射出巨大的紅光,直射天空。有大膽的漁民潛水下去,看到水中有急促下降的玻璃盒子,盒子裡搭載著四個身著白色太空服的人。他試圖敲打盒子外表,引起那四個人的注意,但根本沒起作用,盒子以不規則的運行速度一直墜入深海。他上岸後,逢人便說自己看到的是外星人,其後在墨西哥政府的闢謠通告上說,那只不過是一次海軍部隊的秘密軍事演習而已。」
  席勒面帶微笑地聽著,目光一眨不眨的盯在蘇倫的側面,滿含愛慕。
  我感到了來自席勒的無形壓力,手術刀曾要我好好照顧蘇倫,但現在看來,想要照顧她的並非只有我一個。
  「第二次同類事件發生在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向盟軍投降前後,具體日期並不十分確定,只能籠絡記載為八月裡的某一天,盟軍受降艦艇『密蘇里號』上的官兵看到海底有紅光激射上來。當時正是夕陽西墜的時候,紅光蓋過了陽光,一直衝向天空,直徑十幾米,持續時間長達兩小時。如果不是有重要的受降任務在身,艦艇的指揮官早就派人下海搜索了,因為當時艦艇上駐紮著美國海軍最優秀的『馴獸師』特別水鬼隊。這件事,曾記載於時任艦艇大副的約翰西的航海日記上,後來怕被同事們嘲笑而自己悄悄撕掉了這一頁。」
  蘇倫的語調平緩而沉靜,目光平視前方,落在牆上掛著的那些筆觸散亂的緋句上。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放鬆下來。不管席勒的來頭有多大,也不管他對蘇倫有多用心,潛意識裡,我覺得自己能夠重新贏回蘇倫的心——只要我願意。
  以上兩條消息能說明什麼?一條在墨西哥灣,一條在日本海,東西相隔萬里,似乎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如果海底紅光只在地球上出現過三次,難道我跟關寶鈴有這麼幸運,竟然遇到了其中的三分之一?
第170章 男人之間的戰鬥
  「風先生,如果再有一次進入那裡的機會,你願不願意重新試驗一次?」席勒的話,極富挑戰性,並且在我和蘇倫面前,他似乎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我知道,所有的美國人幾乎從出生起,就有這種「地球優等公民」的自豪感,彷彿他們才是地球的唯一主宰。
  我搖搖頭,席勒臉上頓時綻開了花一樣的笑容,向蘇倫做了個鬼臉,彷彿在無聲地說:「看這個膽小鬼!哈哈,被奇異事件嚇破膽子了!」
  這是一場兩個男人之間的戰鬥,無論蘇倫心裡的天平偏向誰,我都不會甘心輸給席勒,況且他也根本贏不了我。
  我拾起了那張畫著巨大齒輪的白紙,仔細地審視了一會兒,向席勒冷笑著:「貴實驗室號稱歐洲最大的地外生物研究機構,能不能告訴我這些齒輪的具體作用?我搖頭並不代表害怕做某項嘗試,而是不想打無準備之仗。據我的猜測,解開這些齒輪的秘密,才是進出那個神秘空間的關鍵。」
  席勒不置可否地乾笑了一聲,打了個哈哈:「齒輪?他們只是些普通的動力裝置罷了,會有什麼秘密?」
  我點點頭,手指在紙上輕彈,發出「噗噗」的響聲,轉向蘇倫:「你說呢?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那對我……無比重要!」這是真心話,蘇倫的意見一向對我非常重要。
  蘇倫沉默了下去,寒著臉不說話。
  席勒的想法我也曾有過,但早就被自己否定了。齒輪轉動來產生驅動力,藉以打開某些門戶開關,這是地球人的普遍想法。看當時的情況,如果齒輪是安裝在某些巨大的裝置上,並且彼此嚙合,形成物理學上的「齒輪傳動鏈」——唯有如此,才與席勒說的吻合。
  不過,神秘空間裡的齒輪是由一條光帶相連,當齒輪飛速轉動時,光帶是靜止不動的。我找到另外一張描繪著水下建築的圖畫,腳手架邊連接齒輪的光帶呈「S」形延展,當然無法做為動力傳導的渠道。
  所以,齒輪並不是為了傳遞動力而產生的,與地球人的「齒輪傳動」概念完全不同。
  當席勒自鳴得意地以為「齒輪僅僅是齒輪」時,他已經開始誤入歧途。
  「我不知道,一切後續工作都要在順利地打開水下電梯的入口之後才能列入正式議題。對著這些圖紙討論,只是盲目的紙上談兵,毫無意義。風哥哥,明天我會返回尋找阿房宮的營地去,這邊的事,由小蕭全權代表我,遇到任何事你都可以找她商量。」
  蘇倫的語氣越發冷淡,這些話像一大塊寒冰,突然塞進我喉嚨裡。
  「剛來……就要走?」我不想讓席勒看出自己嚴重的挫敗感。
  「對,那邊的工作已經有了少許眉目,我不想讓另外的探索團隊捷足先登。」蘇倫避開我的目光,著手整理滿床的圖畫。
  我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變得一片冰涼,如果蘇倫對我的冷淡全部是為了關寶鈴,我真是有口莫辯了。她是大亨的女人,我們沒有未來,也不會再毫無理由地癡纏下去。
  「哈,蘇倫小姐說得對極了。如果成功地發掘出史無前例的第二座阿房宮,震驚全球的同時,必定會改寫中國人的《史記》、《資治通鑒》等等煌煌巨著,她的大名將會永遠鐫刻在中國歷史的豐碑上。所以,川藏邊界的探索工作遠比在這裡聽風先生講故事重要,你說呢?」
  席勒趾高氣揚地大笑著,走過來彎腰幫忙,迅速將我跟關寶鈴費了好大力氣畫出的圖紙弄整齊,放在床頭小桌上,順手將那支鉛筆一擲,嗤的一聲,竟然穿透三十多張白紙,直釘入桌面。這手暗器功夫的確了不起,把鉛筆當飛鏢用,擲出去時貫注在鉛筆上的力量至少有二十公斤以上。
  他不僅僅是在賣弄自己的武功,更是不動聲色地向我示威。
  在體力沒有徹底恢復之前,我是絕不會跟任何人動手的。一次次的生死歷煉,我逐漸懂得了韜光養晦的重要性。況且,席勒是蘇倫的朋友,沒必要一見面就搞得大家劍拔弩張的。
  「這支鉛筆不錯。」我冷冷一笑,對席勒的得意洋洋視而不見。
  蘇倫皺著眉拔出了鉛筆,低聲說:「席勒,我有話對風先生說,請先迴避一下好嗎?」
  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席勒躬身退了出去,留下一陣颯颯的冷風。
  「風哥哥,大亨在電話裡一直詢問你的情況,這恐怕不是個好兆頭。以前大哥經常說,港島的江湖人物,寧願得罪港督,都不願得罪大亨。他的霹靂辣手,隨便提幾件事出來就夠人心驚膽寒的。如果大哥或者楊天大俠在這裡,只怕都會規勸你,不要打關小姐的主意。所以,我希望接下來的日子,大亨盡快把關小姐接走,小蕭會陪著你繼續搜索尋福園別墅裡的秘密。再沒有結果的話,我想邀請你到阿房宮的搜索行動裡來——」
  我的臉色慢慢變了,原來在蘇倫心裡,我已經成了見色忘義的無恥之徒。她抬出手術刀和大哥的身份來壓制規勸我,情有可原,但我的確沒為關寶鈴做過什麼,甚至不如王江南對她的慇勤陪伴,憑什麼大亨要來詳細地調查我?
  「蘇倫是在指責我嗎?為什麼不明說出來,還要拐彎抹角的?」我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心裡有股燥熱在一直沸騰著。
  有人輕輕彈響了後窗,是小來謹慎的聲音:「風先生,有什麼差遣嗎?」
  他來得正好,我望著正在院子裡無聊看天的席勒,壓低了嗓子命令小來:「去試試蘇倫小姐的那個朋友,全力以赴好了,對方武功不弱。」
  既然我不能親自出手,讓小來去試試席勒也好,反正不能讓他大搖大擺、目中無人地揚長而去。
  小來「嗯」了一聲,幾乎聽不到腳步聲便消失了。
  我喜歡小來的機靈,任何事只要三言兩語,他便能透徹地領會別人的意思。有這樣一個貼身保鏢,倒也不是壞事。
  「風哥哥,你還是很在乎我?」蘇倫忽然垂下頭,暴露在燈影裡的耳垂一片潮紅。
  她的很多難以捉摸的心思,全部在這一句話裡流露無遺,如果不是她的短髮給我帶來的陌生感,我真的很想輕輕擁抱她一下,消除我們之間此前發生的一切隔閡。不知為什麼,看慣了關寶鈴的長髮後,我對女孩子的短髮有特別敏感的排斥,即使是從前並肩戰鬥過的蘇倫。
  我長歎了一聲:「或許吧。」
  蘇倫揚起頭,語氣無比堅決:「風哥哥,咱們一起離開北海道吧!這邊的事暫且放下,如果能全力以赴揭開阿房宮的秘密,也是一件揚眉吐氣的事,大哥在九泉之下肯定能倍感寬慰,你說呢?」
  我打了個寒顫,不是為門外掠進來的夜風,而是蘇倫眼裡的決絕深刻地刺痛了我。她要我離開,並不一定是為了阿房宮的事,更重要的,她不希望我繼續跟關寶鈴攪在一起,因為關寶鈴是大亨的女人,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仙桃。
  「關寶鈴沒有做對不起大亨的事,我也沒有,所以,即便大亨要採取什麼行動,也是無中生有的指摘,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