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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節

  兩個年輕的灰衣僧人笨拙地穿過月洞門進來,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個木製托盤,那應該是我跟籐迦的晚飯。
  在「神之潮汐」沒有出現之前,一切生活還得照舊進行,只是不知道被困在「塔下」的關寶鈴餓不餓、有沒有東西可以吃?
  僧人對籐迦的態度恭敬到了極點,開口之前必定雙掌合十,鞠躬超過九十度,只恨不得行「五體投地」的大禮。
  「我們就這麼一直等著?幾天幾夜地等下去嗎?」我不想把精力不知所謂地浪費在這裡。
  「對,直到『神之潮汐』出現。要想找到她,必須這麼做。」
  我用力跺著腳下的地面,不相信地問:「這裡……就是進入『塔下』的門戶嗎?那麼下面到底有什麼?不會就是存放『日神之怒』的宮殿吧?」雖然這麼問,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如果那顆偉大的寶石就這麼膚淺隱藏著,也不至於弄得全球的考古學家們神魂顛倒了。
  籐迦搖頭:「我說不出來,關寶鈴的出現,是這件事裡的變數,令我的預知能力大打折扣,什麼都看不透。否則,我也不會只知道在這裡等了,不過有一個人,大概能幫到咱們!」她向東面指了指,圍牆那邊,就是「冥想堂」所在的山坡。
  「你是指谷野神秀?」我冷笑著,打傷小來的人進了谷野的勢力圈,不知道會不會是谷野本人?
  籐迦點頭,同時凝視著腳下,忽然抬頭問:「風,你不覺得關寶鈴很特別嗎?為什麼別的僧人會在『神之潮汐』到來時被無名之火燒化成灰,而她卻比任何人都更幸運地進入了那裡。我想她身體裡必定含著某種特質某種……與水中世界特別容易融合的特質……」
  她已經無數次提到「水」的魔力,就像土星人運用「黃金」的力量一樣。或許我們地球人真的對地球上存在的億萬種物質瞭解得太少了,一切資源,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我們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浪費著、消耗著。
  我聳聳肩膀:「籐迦小姐,目前最關鍵的,是要救她出來,然後慢慢研究不遲——你說谷野神秀能幫我們,要不要去拜訪他一下?」
  從這裡去「冥想堂」,不過一公里路程,步行五分鐘就到了。
  籐迦無奈地苦笑起來:「不,他不見外人的,就連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他在修煉一種……武功,可以借遁術穿越時間的武功……」
  我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穿越時間?遁術?他把自己所有的武功與智慧灌輸給自己的弟弟,一切重新開始,竟然是……那是什麼武功?」
  按照物理學上的觀點,如果某種物體的運行速度超過光速,便可以隨時進入時間的逆流或者順流,達到穿越時間的目的。谷野該不會是在修煉一種超級輕功,企圖借身體無限快速的運行來穿越時間吧?
  做為盜墓界的絕頂高手,谷野的成就是全球矚目的,幾乎沒有人能望其項背。當然,大哥楊天例外,在手術刀的敘述裡,谷野永遠都不可能超越大哥楊天,只有楊天才是當之無愧的「盜墓之王」。
  「你想錯了,事情絕不是人類的思想能夠正確理解的。那是遁術,而又不是通常意義上的五行遁術,遠遠超越了五行遁術的涵意。風,谷野過去的成就,比起現在他正在做的事不過是九牛一毛,我知道他會成功,他會超越一切前人的成就,一定能揭示『海底神墓』的意義,並且成功地進入……」
  她抬起雙手,雙眼凝視掌心,隨即掌心出現了淡淡的紅光,閃閃跳動著,像是劃著了一支短短的火柴,把雙手全部照亮了。
  這種掌現紅光的功夫,我曾看見谷野神芝使用過,但我不太理解她剛剛說過的話。
  「谷野神秀,我想知道下一次『神之潮汐』出現的大概時間?」她低聲對著掌心說話,語氣不容抗拒。這一瞬間,她的威嚴表情,才符合自己「公主」的定位。
  日本人的等級尊卑觀念非常強烈,對於中國古人的「三綱五常」,他們學習並且嚴格遵守,這一點細論起來,真的讓我們感到好笑。已經被中國人打翻在地並且永遠鄙視的這種封建倫理觀念,竟然被日本人奉為經典,看來大和民族與大漢民族是永遠不能順利溝通的了。
  沒有人應聲,難道她掌心的紅光竟然是一種我聞所未聞的通訊方式?比「千里傳音」、「傳音入密」更為玄妙神奇?
  我突然很想去拜訪一下谷野,看看他的比「時間機器」更神秘的遁術,但是對於「冥想堂」外設置的五行陣勢卻沒有順利闖過的信心。
  大亨駕臨楓割寺時,邵家兄弟並沒有出現,難道他們留在尋福園裡還有別的事情?
  目前尋福園裡聚集的人沒有什麼凝聚力,真是可惜——背面的月洞門響起了腳步聲,霧氣裡忽然出現了神壁大師的影子,表情嚴肅地向著這邊走過來。
  「咳咳,公主……應該是在十六個小時之後,不過,變數很大……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正弦波浮動規律,跟此前的探索結果明顯不同。」那是谷野的聲音,跟死在沙漠裡的谷野神芝完全相同,甚至連這種咳嗽聲都像。
  「變數有兩種,一種在『那裡』,一個進入那裡卻仍然不斷發出能量信號的人;一種在您身邊,我相信是來自風先生。當變數出現時,所有的探索行動,都僅供參考。公主,請您珍惜身體,不能輕易犯險,而且咱們以前試驗過無數次了,如果不借助能量強大的外力,您、我、龜鑒川、布門履都無法進入——『那裡』……」
  谷野的聲音很低沉,語言卻很隱晦,幾次提到「那裡」。
  「谷野先生,『那裡』究竟是指什麼地方?」我忍不住大聲問。
  「『那裡』就是『那裡』,風,如果我能用人類詞典裡的句子描述它,何必繞這些圈子?你可以想像那是一個神秘的空間——哦,對了,如果你不能進入『那裡』,就算知道再多的理論都沒有用。在地球人的記載裡,只會把關於『那裡』的傳說當作笑柄。」谷野對我說話時的口氣很冷淡,聲音就是從籐迦的掌心裡傳出來的。
  我搖搖頭,吹散飄到臉前來的白霧:「神秘空間?」我不想再追問下去了,按照我看過的谷野神秀的資料,他非常「敝帚自珍」,把日本人「吝嗇保守」的特性幾乎發揮到極致。他所經手的任何一個重大考古發現徹底完結之前,總是守口如瓶,不走漏一點風聲。向這樣一個具有葛朗台式「吝嗇癖」的人詢問消息,只怕很難。
  「谷野,我仍想最後試驗一次,或許……埃及之行,能夠改變我身體內部的分子結構,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我可以穿越……為什麼不能穿越……」
  籐迦的話變得吞吞吐吐,故意把最關鍵的詞彙隱去,這讓我心裡很不舒服。在他們用手掌紅光交流的時候,完全把我當成了外人。
  我輕輕退出塔外,既然他們的對話不想被外人聽到,我何必如此不識趣?
第159章 谷野神秀
  「風先生,要不要先去休息?」神壁大師對我的態度還算客氣。
  我苦笑了一聲:「不必,找不到關小姐,大亨還會再來。今天睡了,明天後天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繼續睡!」
  這一次,大亨來去如風,在我和籐迦連番阻擋下沒能製造屠殺血案,下一次,還能這麼幸運嗎?那麼,籐迦到底對他說過什麼?我的手放進口袋裡,突然觸到了一件冰冷的東西,那是屬於瑞茜卡的黑銀戒指。
  「嗯,神壁大師,有一個《探索》雜誌的美國女記者,叫做瑞茜卡,是不是來過楓割寺?」
  我記起了她,飛機上偶遇的漂亮美國女孩子。
  「是,曾經來過,但是……很快就離開了,在這裡停留了不超過五小時。」他的回答有些不自然,當然逃不過我敏銳的觀察。
  在我冷峻的持續注視之下,神壁大師略帶緊張地向塔裡指著:「兵見曾經向我報告過,瑞茜卡小姐在這裡拍過許多照片,還拍過『通靈之井』,甚至從塔頂拍了幾十張『冥想堂』的外景照片,然後就離開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皮不停地跳動著,在測謊專家眼裡,這是標準的「強直性非慣性撒謊」的明顯特徵,也就是說他在撒謊。
  我取出戒指,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間,「噗」的吹了口氣。戒指上嵌著的琥珀石在夜色裡泛著晶瑩的光芒,吸引住了神壁大師的目光。
  「大師,兵見已經死了,不過在他臨死前,我給過他幾百美金,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雖然還不明白神壁大師為什麼要撒謊,我隱隱約約感覺到瑞茜卡好像也出事了——兵見已死,神壁大師把一個死人說的話當作擋箭牌,很明顯是在隱瞞一段事實。
  神壁大師臉色大變,拍打著自己的衣袖,故作鎮定:「我不明白,我沒見過那個女記者,寺裡的採訪接待工作,一直都是由兵見處理。當然,為了擴大楓割寺的宣傳力度,他總喜歡編造一些駭人聽聞的傳說,我已經責罰過他很多次……」
  他又在撒謊,因為他看到黑銀戒指後的驚訝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如果只是聽了兵見的匯報,他是不可能對戒指如此忌憚的。
  關寶鈴失蹤引起的軒然大波還沒有消散,我不想再聽到瑞茜卡失蹤的消息,但事實證明,她也出事了,否則神壁大師不會抵死否認見過她。
  「啵」的一聲,籐迦手心裡的紅光驟然加亮,谷野的聲音也變得響亮了很多:「神壁,那件事瞞不過風,你說出真相吧!即使美國大使館追問起來,楓割寺沒有做過什麼,美國公民在這裡神奇失蹤,讓他們的秘密特工們隨便調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