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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節

  天空湛藍,陽光毫無遮掩地傾瀉下來,我放棄了獨木舟,一直跑到標桿下。
  這應該是一支高強度、高靈敏度的接收天線,可惜沒有標明國籍,讓我無法判斷它是屬於哪一個國家的北極觀測站的。
  「那麼,我到這裡來幹什麼呢?」
  我沒法回答自己心裡的疑問,而是雙手合攏,圍在嘴邊,大聲吆喝起來。奇怪的是,我不清楚自己嘴裡吐出的音節,因為這些話並屬於我所學過的任何語言,而是一種類似於俄語的極其模糊快速的字母——
  天色忽然暗下來,我預感到會有神奇的北極光出現,於是集中精神仰面向著天空。
  「你怎麼知道世界上只有一個地球?你怎麼知道世界上只有一個地球……」有個人的聲音突然鑽進了我的耳朵,並且情緒無比激動地一遍遍重複者,越來越大,震得我的耳膜一陣發癢。
  我情不自禁地回應著:「宇宙中當然不止一個地球,在地球科學家的推算中,銀河系諸多不為人知的小星球上,同樣有高等智慧生物存在。這些星球的存在狀態,與地球相同,當然它們也可以叫做『地球』或者別的什麼名稱。」
  那個聲音轟轟烈烈地迴盪著:「荒謬!荒謬!我說的是地球,另一個地球、第十個、第一百個完全相同的地球……」
  毫無疑問,這是耶蘭的聲音,那個只懂得沙漠鑽探的埃及工程師的聲音。
  我在天文方面的知識最起碼要比耶蘭懂得多,他說的,不過是「宇宙平行理論」中的一個狹小分支,中心涵意是——「人類是生存在多個平行宇宙中的,假設今天的我們是生存於一號宇宙中,然後在一號宇宙之外的空間裡,存在無數個相同的二號宇宙、三號宇宙直到無窮無盡個發展過程完全相同的宇宙」。
  這就是美國幻想派科學家們的「鏡面宇宙理論」,始終為正統物理科學家斥之為「瘋子的狂想理論」。
  「耶蘭,你知道什麼?你發現了什麼?」我大聲詢問,下意識地抓緊身邊的標桿,生怕被毫無秩序的北極風吹走。
  「沒有人能破解『太陽之舟』的秘密,正因為如此,人類才發現不了鏡子後面的秘密。愚昧的人啊,當你站在鏡子面前,你的靈魂已經進入了另一個宇宙,不是嗎?不是嗎?不是嗎……」
  耶蘭的聲音不停地飄來飄去,直到隨風傳到無窮遠處。
  我忘記了自己最初來到北極的目的,忽然困惑於「鏡面宇宙理論」。
  佛家的偈語上一直都有「一沙一世界,一花一佛國」的慧言,在人類眼中,須彌山無比巨大,芥子無比渺小,但如果我們把自己的身體微縮到萬分之一微米的時候,則芥子也會如須彌山一樣龐大。那麼,把地球比做芥子的萬分之一,宇宙比做芥子,重新審視,世界上該存在多少宇宙……
  應該是無數、無限、無可估量多的宇宙——地球人目前的智慧還無法用載人航天器的方式到達宇宙的邊緣,也就無法探知「平行宇宙」到底存不存在。
  我不明白耶蘭的這些話是從何而來的,但他提到「太陽之舟」的話題,令我回憶起了土裂汗金字塔內部那些方向對著正北的「太陽之舟」圖形。
  「耶蘭……耶蘭……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我大叫著。
  沒有回答,他的聲音已經隨風消逝。我的雙手仍舊緊緊握著標桿,陡然天地間一陣奇妙的綠色光影掠過,自己已經處身於曼妙無比的綠色光波、光環、光暈之中,彷彿是國慶日的激光綵燈廣場。
  腳下失去了支撐,我只能附身於標桿之上,無論上看、下望,都只有一條筆直的銀色標桿。
  向上攀登肯定沒有用處,我放鬆雙手,慢慢下滑,希望能重新回到地面。這一刻,我有種突然的預感:「人類將自己站立的位置稱之為『地面』,將這個星球叫做『地球』,如果有一天,用一台巨大的割草機,將地球表面一層一層刮去,十米、五十米、一百米、兩百米……一直不停地刮下去,會發現什麼?」
  我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我發現標桿上突然出現了非常鮮明的黑色刻度符號,離我最近的一個標號是「二百八十」,標準的阿拉伯數字,前面帶著一根表示負號的短橫線。再下滑約十米,出現的另一個標號是「二百九十」,同樣前面帶有短橫線。
  「哈!簡直匪夷所思到了極點——」無論向哪個方向看,視線都被這些綠色的光所阻斷。很多遊人每年從世界各地湧向北極圈,為的就是觀賞神秘莫測的北極光,而我不費吹灰之力,竟然處身於北極光之中,這不能不說是一件萬分榮幸的事。
第144章 為情所困
  我不知道自己會滑向哪裡,因為在北極光出現之前,自己明明是站在堅實的地面上的。如果持續下滑,無休止地墜落下去,會不會到達物理學上標示出來的「地幔」部分——隱隱約約的,我心裡又出現了預感,自己的目標就在下面,可惜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眼睛一陣刺痛,我翻了個身,半睡半醒地用被子蓋住了頭,希望繼續把這場夢做下去。
  陽光已經照亮了整個臥室,時間大概是在上午十點鐘左右。這是個夢,但又不完全是夢,我的第六感在整個夢境過程中貫穿著,不停地指點著夢的走向……
  外面院子裡不停地想起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其中夾雜著王江南的吼叫聲。
  那場計劃中的大爆炸不過是兩方交戰的一聲奠基禮炮。做為亞洲黑道上最強大的兩支力量的交手,絕不會像普通混混們打群架一樣,刀來槍往地一場混戰,然後雞毛鴨血滿地地草草收場——
  不客氣地說,兩大勢力這次正式開戰的結果,甚至可以影響到亞洲各國的政治格局。要知道,山口組的很多大頭目都在日本議會裡有一席之地,處於半黑半白的地位。他們的生死進退,能直接左右日本議會的討論結果。
  「我在找什麼?難道潛意識裡,根本不是在尋找大哥楊天的下落,而是有更重要的使命?」無比困惑地掀開被子,仰面盯著屋頂。夢是潛意識的合理發洩,當我在那標桿上一直下滑的時候,潛意識明白無誤地告訴我,目標就在下面——
  「下面?」我苦笑,物理學家們把地球分成了地殼、地幔、地核三部分,無休止的下降過程,只會把我送進火熱蒸騰的地下岩漿裡面。
  臥室的門是反鎖著的,已經不止一次有人在外面輕輕敲門,從腳步聲推斷,一直都是蕭可冷的動靜。
  我不想見任何人,更不想接電話,甚至包括蘇倫的電話。救醒籐迦的路徑已經被堵死了,我找不到龍說過的「有緣人」,甚至可以說地球上幾十億人裡根本就不存在他說的「有緣人」,最合理的解釋,所謂的「有緣人」就是偉大的上帝,只有上帝才能把籐迦的靈魂還回來,無論它被拘禁於何處。
  在這個問題沒解決之前,我不想再介入蘇倫說的神秘的「阿房宮事件」。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分心多處,導致最後一事無成。
  我還想去楓割寺,最好能見到谷野神秀本人——
  「篤篤篤篤」,臥室的門又一次被敲響,依舊是蕭可冷:「風先生,蘇倫姐有電話過來,要您親自接。」
  我的電話早就關了,蘇倫撥打的應該是別墅裡的座機。
  「有什麼要緊事嗎?能不能半小時後給她回過去?」我還不想起床,在床上思考問題,更能集中全部精神。可是,門外又多了耶蘭的焦慮聲音:「風先生,我真的要跟您商量藏寶圖的事,想來想去,只有您最值得信賴——拜託開一下門,免得夜長夢多,給其他人搶了先……」
  他敲門的手法比蕭可冷粗野得多了,發出「咚咚、通通」的巨大聲音。
  沒辦法,我起床開門,順便穿上外套,搖搖晃晃地走到客廳裡。
  陽光肆無忌憚地照射進來,到處都是明晃晃的光,讓我情不自禁地記起了睡夢裡綠色的北極光。
  耶蘭迫不急待地跟在我後面,失去了半條手臂後,他走路的動作顯得像企鵝般笨拙,不停地搖擺著屁股:「風先生,我敢肯定胡夫金字塔下面是一片黃金的海洋。埃及人代代相傳的那些神話,其實都是真實存在的,巨量的黃金等待咱們去發掘,以你的智慧和我的藏寶圖,很快,咱們將是地球上最富有的兩個人——我保證!我以埃及歷代神靈的名義、以法老王的懲戒之神的名義向您保證……」
  他喋喋不休地敘述著,嘴角噴著令人噁心的白沫。黃金的誘惑力如此之大,竟然把一個勤勤懇懇的工程師變成了貪婪無比的盜墓賊。
  我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開了電腦。
  「風先生,您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黃金、海量黃金、足以填平紅海的黃金……」他手舞足蹈起來,身上剛剛換過的一套嶄新的灰色西裝,並不能掩蓋他落魄的頹唐。
  我當然在聽,並且一直考慮著用什麼理由向他提問。充足的睡眠之後,我的腦子重新開始靈活運轉,因為他昨天說過的那句「世界上只有一個地球」——正常人不會如此激動地提到這個問題,除非是知道了某些「天機」。
  蕭可冷一直捧著無線電話站在旁邊,表情複雜。她應該對昨天的事向我道歉,因為正是她的故意隱瞞,才把我誘導進了一個早就設定好的圈套裡。
  尋福園別墅屬於手術刀、屬於蘇倫,蕭可冷只是暫時的管理者,她沒有權力將神槍會的人馬全部接納進來,並且將此地演變成神槍會反擊山口組的大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