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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節

  「主人,追兵已經全部出現,您要的人,也被迷魂術制服,請指示!」她畢恭畢敬地握著電話,比起在水亭裡時陰森森的聲音不知甜蜜柔順了多少倍。我的身上,既沒有繩索也沒有鐐銬,可能是她對自己的移魂術太放心了——
  「是是、是是,要不要再繼續向埃及人逼供,很明顯,他說出的咒語是假的,絲毫不起作用?是、是、是……」
  我調勻呼吸,慢慢地蜷起膝蓋,把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到右掌上。逃亡的人在明處,追兵也在明處,這根本就是一場明刀明槍的狩獵遊戲,而我夾在中間,既不相信蕭可冷會用如此愚蠢的計策對付「雙子殺手」,更不相信渡邊城一方能任由追兵跟隨下去。我的目標只有耶蘭,其他人的死活根本與我無關。
  「大殺器、大殺器,大殺器啊大殺器……我們為了這東西在海上輾轉了大半年,美濃姐姐,到底要把它運向哪裡?主人還沒有明確的交代嗎?」小美又開始自言自語地嘟囔著,像是嘰嘰喳喳的沒長大的孩子。
  借助儀表盤上的綠色螢光,我看到小美握在檔把子上的一隻手——她們都沒想到我能這麼快清醒過來。我聽到她反覆提到「大殺器」這個名稱,但心思全部在耶蘭身上,並沒有仔細揣摩它的涵意。
  「小美,去『舵藍社』,主人吩咐撤退。這次如你所願,可以把那個埃及人扔下海餵魚了——」
  小美興奮地吹了聲口哨,向左打了把方向盤,車子重重地顛簸了幾下,重新上了公路,速度驟然提高了兩倍有餘。我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美濃的脖頸上,看著她心事重重地倚著靠枕,疲憊之極地歪著頭。
  車窗外沒有一絲亮光,美濃忽然探身開了車頂燈,我迅速閉上眼睛,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啪」的一聲,可能是她拉開了駕駛台側面的抽屜,接著是翻動照片的「嗤啦嗤啦」聲。
  「美濃姐姐,咱們做完了這件事,是不是還得回到『哥倫比亞野狼號』上面去?下一個目的地會是哪裡?」小美發瘋似的將油門踩到底,引擎轟鳴著,令車廂發出了共鳴的顫抖。
  「當然,只要戰爭不結束,咱們的目標就永遠定不下來——只盼望主人能找到可以左右戰爭結果的神秘武器,那時候,一切生殺大權,便集中在主人手裡,別說是縱橫亞洲了,就算橫行全球,都沒人敢跳出來說什麼……」
  美濃的話牽扯到很多令我困惑的東西,但來不及一一細想,因為此時車子已經駛上了一條小路。車子輕輕顛簸著,我明白那是因為這條路上鋪滿了細碎的鵝卵石造成的,可能就是美濃剛剛說過的「舵藍社」。
  車子停下來,有人扭頭近距離地俯視著我的臉,嘴裡的熱氣直撲到我臉上。
  「美濃姐姐,他還在昏迷,先丟在車裡好不好?」小美一便請示,一邊「嘩啦」一聲,取出一隻叮噹碰撞著的冰冷的手銬,扣在我的左手手腕上,另一頭則搭在我的右腳腳踝上。這樣的手銬用法讓我獲得了靈感——「只有阿拉伯國家的秘密警察才會使用這種古怪的交叉銬法,按照她們之前刺殺美英聯軍指揮官的經歷,兩相印證,『雙子殺手』的確是在為伊拉克人效力。那麼做為她們的主人,大名鼎鼎的日本企業家渡邊城肯定也跟伊拉克政府有脫不開的親密干係。」
第142章 計中計
  兩個人下了車,砰的關上車門,快步離開。
  開手銬不是問題,只有十五秒鐘,我便用藏在鞋後跟夾層裡的萬能鑰匙打開了手銬,順手取了一柄僅有一寸半長的小刀藏在右臂袖筒裡。只要找到耶蘭,神槍會的人愛怎麼嚴刑處置「雙子殺手」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才懶得理睬。
  四周仍舊一團漆黑,直到我從窗玻璃裡偷偷看到前面三十步外的兩層小樓上亮起了燈光。燈光是在二樓的最東邊那間亮著的,我下了車子,迅速向前跑,到了這幢被乾枯的常春籐覆蓋得嚴嚴實實的小樓外。
  腳下全部是乾枯的草坪,踩在上面,發出「嚓嚓」的衰草折斷的響聲。來不及觀察四周的地勢情況,我已經借助於樓房正面的落水管,直接攀升到了樓頂,然後輕輕走到有燈光的房間頂上,俯臥下身子,凝神靜聽。
  「啊——」有人在慘叫,毫無疑問,那是耶蘭的聲音,夾雜著他帶著非洲土著口音的英語。
  我心裡掠過一陣狂喜,只要耶蘭還活著,一切都不算太晚。
  「耶蘭先生,關於救醒籐迦公主的咒語,現在不說,你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了——」小美發出咬牙切齒的動靜,彷彿一頭正磨牙吮血、準備進餐的怪獸。
  「我……已經說了……我真的已經說了……」耶蘭無奈地乾嚎著。
  「好吧,看來只能——」錚的一聲響,應該是兩柄尖刀彼此碰撞的聲音。
  美濃的武功要強於小美,所以她才是我出手對付的首要目標。
  我使出「珍珠倒捲簾」的功夫,雙腳勾住屋簷,身子緩緩下探,從窗口的上緣望進去。房間很大,空空蕩蕩的,中間豎著三根碗口粗的木樁,有點像原始的屠宰房,並且屋子裡飄出來的濃重的血腥氣也更助長了我的聯想。
  耶蘭是被綁在中間的柱子上,挺著脖子緊張地瞪著小美手裡閃閃放光的尖刀。他的左臂已經不見了,灰色的西裝上衣已經被鮮血染得斑駁不堪——從他恐懼的眼光裡,我能依稀辨認出是他,因為在發掘土裂汗金字塔的過程中,我曾不止一次看到過他的這種眼神。
  「放過我吧……求求你,我有寶藏……我有埃及沙漠裡的藏寶圖可以獻給你們……饒了我……我有胡夫金字塔的藏寶圖……」他在柱子上拚命掙扎,只剩一半的左臂激動地揮舞著。
  沒有人相信他的「藏寶圖」,只是我一直都在懷疑——「在『雙子殺手』的威逼下,他肯定說出了救醒籐迦的秘密。不過聽美濃與小美的對話,似乎籐迦並沒有被咒語喚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再次觀察了屋子裡的動靜,的確只有小美、美濃、耶蘭三個人,並沒有其他陰險的埋伏。屋子的頂、牆和地板都沒有值得懷疑之處,唯一的一扇紙質拉門也緊閉著。
  「可能嗎?以『雙子殺手』的素質,會毫不設防地在這裡下手——她們已經偵測到神槍會的人在後面跟蹤而來……」
  我想救耶蘭,但不想糊里糊塗地讓自己墜入別人的圈套,成了神槍會的「槍頭」。
  四周很靜,方圓五百米之內,並沒有跟蹤而來的車輛。
  「我討厭非洲人,你們這群沒腦子的黑鬼,敢跑到大和民族的神聖之島上來找便宜……」小美的刀尖指在耶蘭心口上,輕易地穿透了他的西裝和襯衣,剎那間便有殷紅的鮮血沿著刀刃滴了下來。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我有黃金……我有很多黃金……」相信這些話,耶蘭已經重複了成百上千次了,所以根本無法博得別人的信任。他要是有黃金的話,就不會被羈留在皇冠假日賭場了。
  「小美,趕緊做事,別玩了,主人要我們撤離……」美濃背對著我,此時正好是個下手的時機。我身子向下一翻,雙手「砰」的一聲拍碎了那扇白色的窗戶,隨著四散飛濺的玻璃碎屑,那柄飛刀已經直射美濃的後頸。
  發刀與奪刀幾乎是同時完成的,等到小美在我的膝頂、肘擊下踉蹌而退時,她手裡的兩柄尖刀已經落在我手上。
  「嗤——」我的飛刀穿過紙門,「嚓」的一下,似乎是射進了一根木柱子裡。
  美濃撩起長髮,瞇起細長的雙眼,不屑地打量著我。她的唇重新塗過,在頭頂日光燈的照射下發出血一樣鮮紅的顏色,配合臉上厚厚的脂粉,顯得詭異而邪氣。
  「你還是忍不住跳出來了,怪不得主人說你了不起,不過你是不會死在這裡的……不會像他一樣……」美濃的話,似乎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帶著「絲絲絲絲」的尾音,猶如一隻被激怒了的毒蛇。
  小美的眼神也很毒辣,因為在尋福園的時候,曾被我狠狠地踢中過一腳。
  我側著身子,看著耶蘭臉上抑制不住的喜色:「耶蘭,你還好嗎?」
  一個被斬斷手臂的人,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但他仍舊大聲回答:「我很好,風先生,你救了我,那秘密免費提供給你,一日元都不會收!」
  我忍不住在心裡笑他的勢利,既然無法救醒籐迦,那麼這秘密一分錢都不值,還有什麼說出來的必要?
  「哈哈,說吧,謊言重複一萬遍都不可能變成真的。我可以給你們兩個一分鐘的交流時間……風先生,一分鐘後,埃及人上路,咱們也該向下一個目標進發了……」美濃大度地抱著胳膊。
  她始終都小看了我,從在尋福園裡我故意被她的「移魂術」迷倒,到剛才我的飛刀故意給予她躲閃的機會——我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實力,畢竟「雙子殺手」只是渡邊城的幾百個下屬中的很普通的兩個,不值得我施展全力。
  我聽不到拉門後面的動靜,也感受不到任何殺機的存在,但我知道門後面肯定有人,因為我察覺到了一種窺探的目光的存在。有個人在某處隱蔽的地方看著我,不含敵意,但也絕沒有善意,只有精華內斂之極的絕頂高手,才能毫無破綻地隱藏自己的好惡,讓別人無從探查。
  神槍會與渡邊城雙方今天的交手,雙方肯定都留了後手的,是一場計中計的對決。我不清楚自己的突然涉入,是一顆倒向哪一邊的砝碼。
  「耶蘭,不要說話,我會帶你離開。」我有瞬間打倒「雙子殺手」的把握,但卻無法判斷拉門後面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橋津派的忍者在全球各地很少露面,十幾年來,拋頭露面的只有「雙子殺手」,並且創下了很響亮的名聲。任何人都不應該小看橋津忍者,甚至不要輕視日本任何一個門派的忍者,否則吃虧喪命的只能是自己。
  「風先生,我真的有胡夫金字塔的藏寶圖……真的!在沙漠的時候,我留了一手,記得咱們討論過,我曾想在土裂汗與胡夫金字塔的中間點做為掘進的原始入口,就是要向北進入胡夫金字塔……我真的有,相信我……」耶蘭的情緒又急切又亢奮,生怕我扔下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