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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節

  越過別墅的二層樓頂,一直向後看,能望見一往無前刺向天空的尖塔。
  別墅依山而建,所以從空中俯瞰的話,房子是建在一個圓弧的邊緣,而這圓弧像是一張拉滿了弦的勁弓,配以「亡靈之塔」這支銳利的長箭,可以隨意射向環繞木碗舟山的任何一幢別墅——這個所犯的凶煞更激烈,乃是根本無法破解的「一箭穿心局」。
  在「亡靈之塔」的控制下,居住在尋福園系列別墅裡的人,無論主客,都會受這個佈局的沖射,輕則天災人禍,重則死無全屍。
  「風先生,可以簽約了嗎?或許你動作快一些,我們可以去西面的『神頭鎮』喝杯清酒,交交朋友呢!」九尾既得意,又有些意外。之前蕭可冷以種種理由推脫,一直沒答應這單生意,渡邊城一方肯定非常惱火,一旦簽了,他們該是大喜過望才對。
  我伸出了兩個手指,在九尾眼前晃了晃,看著他眼裡突然佈滿的陰霾。
  「什麼意思?」他合攏了扇子,眼睛瞇縫起來,又細又長,帶著殺機四伏的銳意。
  「我有個朋友,美國來的,尋福園別墅群,他能出到二十億美金,也是現金,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冷笑著,不停地把兩根指頭晃來晃去。
  九尾的臉色立刻變了,倒退兩步,扇子在左手心裡敲得叭叭直響。
  渡邊城跟金輪的臉色也陰沉下來,但我並不擔心,因為以我的武功造詣,還沒把區區一個日本散打冠軍看在眼裡。
  一箭穿心局,無法可解,除非把建築物推倒重蓋,而且地基的尺寸、進入圓弧的夾角等等都要經過複雜的羅盤計算,絲毫不能馬虎。
  我真的有些感到頭疼了:「大哥怎麼會布這樣的局出來?明擺著把自己逼入絕境嗎?」
  楓割寺「亡靈之塔」方向,升起了裊裊的白煙,並且有壯觀宏大的鐘聲響起來。我一想起仍然是植物人的籐迦,心裡便掠過一陣悒鬱。當時,是我把她從金字塔的古井裡救出來的,真希望自己能親手讓她活過來,因為我太想知道《碧落黃泉經》裡的秘密了……
  「二十億?你確定?」真難為九尾還能沉得住氣。
  我點點頭。五十倍於市價,渡邊城應該望而卻步了。因為我從來都想過賣掉別墅,只是覺得日本人太囂張了,才故意跳出來跟他們開個玩笑。二十億不是個小數字,急切間,渡邊城要想湊夠這個數字,至少得動用日本國庫的財力。
  金輪「呸」的向地面上啐了一口,伸出穿著高腰戰靴的腳用力在地上搓著。
  九尾冷笑著:「風先生,二十億美金拿來購買一幢身陷『九頭鳥掙命、一箭穿心局』的別墅,你朋友是個傻子還是瘋子?」他指向高聳的「亡靈之塔」,準備用獵命師的理論批駁我。
  我抬手制止了他,不屑地昂著頭:「說到陰陽五行、風水獵命,你們日本人只配做中國人的孫子。別說是『一箭穿心局』,就算房子被置於『十面埋伏局』、『寒山奪命局』、『氣斷五步局』之下,我自然有辦法破解。噢對了,身為『日本島第一獵命風水師』,你大概還沒見識過中國古籍裡的《鬼谷子神篇》、《夢入諸葛神機》這兩部書吧——你們日本人總是這樣,從別人家裡偷些學問出來,自己還沒參詳透徹,就迫不急待地跳出來指指劃劃、為人師表,真是愚蠢!可笑!」
  這番話令九尾勃然變色,眼睛瞇成一條線,死死地盯著我。
  我向蕭可冷笑著:「小蕭,麻煩你,去給我朋友打個電話,就說不必二十億,打個折扣,十億現金便好了。」
  蕭可冷知趣地點點頭,向客廳裡走去。
  剛剛說過的那些風水佈局,都是「險中之險、絕中之絕」,根本無法破解,就像「一箭穿心局」一樣,我只不過是臨急抱佛腳,拿來唬唬九尾而已。
  命格風水這門學問,深不可測,絕不是十本書、八本書能理解透徹的。要想在這一門學科裡修煉出點門道來,沒有天賦、沒有十年以上的浸淫,是根本無法談到「領悟、成就」的。
  渡邊城終於肯正臉對著我,不過下巴仍舊抬得很高,居高臨下、趾高氣揚地問:「你朋友?是誰?哦——是那個跳樑小丑孫龍嗎?」
  他的中文也說得很流利,想必是近年來為了搶佔中國的商業市場份額,突擊學習的。
  孫龍被日本人視為「害群之馬」很久了,他不但高舉「抵制日貨、抗日、反日」的大旗,並且一直都在為截留日本商人生意訂單努力,憑借自己的強大經濟後盾,經常橫刀殺出,把日本人已經敲定妥當的生意截到自己手裡去,哪怕是明認著虧損也願意。
  渡邊城撇了撇嘴角,不屑地嗤嗤冷笑:「那個小子,有命買你的別墅,不知道有沒有命來住。風先生,聰明的話就簽約,否則,你和你的朋友在北海道發生的一切意外,我們重工聯盟概不負責,懂嗎?」
  他高傲地彈著指甲,眼神散漫,根本沒把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國人放在眼裡。
  我知道,重工聯盟有日本山口組的黑社會背景,而且跟「極端軍國主義分子」也有瓜葛,惹了他們,無異於跟這些暴力組織結下了江湖恩怨。
  九尾有了主人撐腰,重新神氣起來:「聽到了吧?北海道是山口組的發源地,你該知道在日本本土得罪了山口組是什麼後果?聽話,乖乖簽了,搬家滾蛋!否則,讓你血濺滿門!」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
  我沉下臉:「這是我的私人地盤,要滾蛋也該是你們滾蛋!恕不送客!」
  雙方立刻說僵了翻臉,渡邊城氣哼哼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在我們不斷交談的時候,金輪似乎一直在試圖撩起袖子動武。在日本土地上,任何一個日本人都可以囂張跋扈,我其實已經下了決心,如果金輪忍不住動手的話,我第一個回合裡就得狠狠地把他打倒甚至凶狠地致殘——受日本人的氣夠多了,就算在日本國土上,也不必再無休止地忍耐下去。
  從日本人不斷巴結美國政府的實例上看,這個島國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信奉「強者為王」的絕對真理。
  就在此時,一陣呼嘯的引擎轟鳴聲在大門口響起來,隨即是「吱」的一聲轎車輪胎急剎車摩擦瀝青路面的刺耳尖叫,接著,一個女孩子高跟鞋的噠噠聲迅速響起,出現在大門口。
  她身上穿著黑色的及踝長裙,腳上是透明水晶高跟鞋,上身則披著一件黑色的上好狐裘。再向上,黑色的長髮順滑地披散著,直垂到肩膀,濃密無比,在陽光下像一匹跳躍反光的黑緞子。
  她走得那麼急,幾乎是毫無方向感地對著渡邊城直撞過來。
  渡邊城也走得很急,因為我的挑釁讓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藐視,當然火冒三丈。
  正對著走的兩個人都低著頭,眼看就要急促地撞在一起。九尾斜跨了幾步,擋在渡邊城前面,迅速伸手,抓住了那女孩子的右腕,輕輕一帶,順勢摟住了她的細腰。
  女孩子「呀」的叫起來,向外掙扎著,無奈九尾摟得非常緊,輕薄地笑著:「小妹妹,這麼急去找情郎嗎?」
  身為渡邊城的親信,九尾、金輪的勢力地位甚至已經超過了日本中級城市的副職行政長官,所以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放肆。再有,他抓住的是個中國女孩子,理所當然地可以肆意輕薄了。
  女孩子水汪汪的眼睛向我望著,惶急地漲紅了臉叫著:「放開、放開——」
  門外,黑色豐田車裡的四個保鏢已經下了車,嘻嘻哈哈地看著九尾的放肆行徑。後來的這輛車,只在門口位置露著半個車頭,車頭是一個奔馳標誌,還有一個奇特的全球唯一的水晶球——毫無疑問,那是華人大明星關寶鈴的車子,而這個落在九尾手裡的女孩子,就是關寶鈴本人。
  渡邊城與金輪抱著胳膊,看著苦苦掙扎的關寶鈴,饒有興致地作壁上觀。
  忘記了哪位中日關係專家說過:「日本人幾乎是毫無人性的,在他們這個種族的男人或者女人身上,充滿了各種各樣複雜的獸性,但偏偏極少人性。」
  光天化日下調戲中國女孩子,而且是在中國人的別墅區裡。
  我沉聲叫著:「住手!」
  其實,還沒叫之前,我的身子已經急速地躥出去,等到兩個字出口,已經抓住了九尾的腕子,重重地一扭,卡嚓一聲,先將他的腕骨捏碎。同時,我的右腳已經伸出去,在他小腿上一勾,手腳同時發力,把他旋轉著擲了出去,凌空飛出五米遠,「通」的一聲,重重地跌在大門口正中。
  這一手,精妙無比地融入了日本柔道和道家「沾衣十八跌」的功夫,是在開羅城時,跟小燕切磋悟到的最新功夫。天下武技,絕對都是息息相通的,所有的目的都只有一個——「打倒、制服、殺死」對手,唯一不同的只是下手時的輕重而已。
  我恨透了剛才九尾說的「滾蛋」兩個字,要知道,中國做為亞洲大陸的第一大國,其國民地位應該受到任何小國家子民的無比尊敬才對。目前,中國大陸的周邊國家,包括朝鮮、韓國、馬來、越南、尼泊爾……等等,就連歐洲超級大國俄羅斯都對中國客客氣氣,不管這種客氣和尊重是出自內心或者僅僅停留在表面上,至少都給足了中國人面子。只有「死性不改」的日本人,無時無刻不在明裡暗裡叫囂著「軍國主義、大和民族優秀論」,並且毫不掩飾對中國人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