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

　　西藏之旅，實際上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旅行。但是陳四卻執意讓古風淳前去一趟。而這一次去西藏，兩人在那裡足足耽擱了一個月。陳四攜帶了大量的臧佛經典過去，贈送於布達拉宮，然後向年輕的十一世班禪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在之前，陳四已經大量捐贈了從高原裡發現出來的那些佛經和法器，這一次攜帶來的，則是上次扣留下來的精品，有了這些精品佛器的資助下，班禪活佛和其他的長老商議了一下，就滿足了陳四的要求。
　　陳四所要求的是，要給古風淳做一個臧佛傳承裡的儀式。這種儀式本來就是為了確定活佛轉世定下來的規矩。這樣的儀式，除了活佛的轉世待確認者，任何人都沒有具備這個資格，也沒有必要去做這樣的一個儀式。而給古風淳做這個儀式，陳四隻是想最後確認一下古風淳的能力。
　　古風淳自然不會是藏傳佛教的活佛轉世。因為能所有轉世的活佛，基本都已經被確認了，陳四當初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馬上就遭到了班禪和長老們的反對，以為陳四是在質疑活佛的真實性，陳四要是來不及解釋，早就被轟出了布達拉宮和西藏了。最後解釋再三，班禪才明白了陳四的來意，然後就提出了一個條件，等陳四得到輪迴印之後，借給班禪使用一次，那可以為古風淳破例施行確認儀式。
　　真正的密宗確認並不是如表面上的那些儀式性，給世人看的確認方式，在找到轉世靈童後，宗派的長老們就會開啟了神秘的儀式來確認尋覓到的靈童是為佛身轉世，等確定了之後，才在世人面前展公開的儀式。而這個秘密儀式，外人是完全不知道的。
　　陳四也只是略有聽聞，他想確定一下，古風淳是否已經擁有了靈魂與肉體剝離的能力。如果古風淳沒有擁有這一項能力，那麼他就不會輕易啟動最後一項探險的工作。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古風淳沒有這項能力的話，這次去探險，最終必然是以失敗為告終。
　　整個儀式舉行了整整十五天。
　　在那十五天裡，古風淳置身於一個黑暗的地下室裡。那是布達拉宮最隱秘的居所之一。也是活佛轉世的確認之地。古風淳被放置於一塊巨大的石板之上，周圍圍坐著數十名高僧為他唸咒祈禱了七天，然後將他徹底地催眠。催眠之後，所有的僧侶都離開這個地方。只剩下陷入了絕對冥想狀態的古風淳。
　　按照約定成俗的方法，靈童放置在這裡，三天之內靈魂就會覺醒，然後靈魂就會在放置於前面的羊皮紙上留下印記，這些印記都是活佛臨終之前與門徒約定好的東西，一旦確認無誤後，這靈童是活佛的身份就可以確定下來了。
　　當然，陳四可不是奢望古風淳是什麼活佛轉世，他所要的是見到靈魂狀態出現的古風淳。
　　只有擁有極強精神力的人，他的靈魂才能夠凝結成型。而古風淳一直都沒有在陳四面前展現過這一種能力，所以陳四有必要確認一下古風淳的能力。
　　當所有僧侶都離開後，整個暗室裡面就只剩下了冥想狀態的古風淳和在一旁焦慮等待的陳四。班禪活佛也教給了古風淳一門靈魂出竅的方法，如果古風淳的精神力到達了一定的強度的話，是可以使用這一個方法的。在這一點上，活佛的善意讓陳四很滿意，畢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獲得這樣的一個機會，如果活佛沒有一點表示的話，估計陳四以後還會使點壞招，偷回之前贈送於活佛的器物。
　　對於活佛拿輪迴印來幹什麼，陳四沒細問。但是他也知道，其實輪迴印的功能並不多，他只是提出了一個要求，這個輪迴印，不能落入與大喇嘛有關的人員手中。不過他也相信，活佛不是短視之人，大喇嘛與班禪雖然是臧佛子弟，但是所屬的流派並不一樣，得到輪迴印，班禪也肯定是用來壯大自己的派別力量。
　　輪迴印在古風淳陷入冥想期間的第三天送了回來。班禪活佛親自把這輪迴印捧著送到了陳四的手中。並且告訴陳四，他所想要的，比是可以得到的。
　　得到活佛的暗喻，陳四很是亢奮。雖然陳四的年齡比活佛大很多，所生活過的時間甚至比整個藏傳佛教都還長。但是宗教之中總會有一些難以解釋的玄奧之力是他的經驗和力量無法觸及的。
　　果然，當天下午，黑暗之中，陳四就看到了一個虛影在古風淳是身邊站了起來。那個也是古風淳。只不過，那個是古風淳的虛影。但是他卻是知道，古風淳的確擁有著靈魂出竅的能力。
　　靈魂體的古風淳，也覺得自己很是奇妙。開始他只知道自己陷入混沌之中，然後慢慢地就意識凝結，想觀想一下這個世界，然後他就運用了活佛所教他的法子，實驗了多次之後，他就糊里糊塗地成功了。他的靈魂脫離了他的肉體之外。
　　而且，這一脫離，就是三天。
　　三天裡，他與陳四暢談了許多東西，到了最後一天，他甚至可以凝聚起力量來，拿起一樣東西。這也宣示著，他可以用靈魂的狀態生存著。
　　只是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身體非常累，足足修養了一個星期才恢復了精神。畢竟，精神力的損耗對身體也是一種極大的負擔。陳四倒是知道用什麼辦法補充古風淳消耗的力量，但是古風淳卻拒絕使用，因為那是利用輪迴印裡面蘊含的精神力。古風淳已經知道這輪迴印裡面的精神力的來源，那都是當年巫族人的靈魂和成吉思汗所屠殺的百姓靈魂所煉化出來的力量。這樣的力量，他不想使用。而且更主要的一點的是，古風淳很清楚，如果自己的身體達到了完美的境地，是不需要補充任何的力量就可以恢復的，他所要做的，只是強化鍛煉而已。
　　還有一點，古風淳詢問陳四，為什麼要測試他的靈魂是否能夠脫離身體獨立存在？陳四隻是神秘地笑了笑，說道：「等你進入息壤神殿就清楚了。」
　　在高原忙碌了差不多一個月，陳四也陸陸續續收到了其他的消息。例如所有病號的傷勢都已經恢復，新的隊伍已經整裝待發，秦川那邊已經派人前來接洽，咨詢出發日期，還有一個很不起眼的消息，被古風淳無意中救出來的劉文升不知所終。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對於劉文升，陳四也無心瞭解。劉文升整個家族，實際上一直都在他的掌控當中。劉家的先人，實際上都是他的家臣。只是後來受到了他的指示，暗地裡潛伏了下來。劉伯溫傳下來的那些記載之中的白衣神人，實際上就是陳四。喜歡穿白衣的戰神陳慶之。他當時扶植劉基，不過是想樹立起自己的一方力量，對抗那第三股力量和秦川。最終劉基卻被殺了，他扶植的這一股力量也就失敗了，失敗之後，他就不怎麼留心這一派系的人。只是稍微地留意一下，因為劉氏家族身上有著瘣人的稀薄的血脈，說不定那哪一天就可以突變出一個血脈純正的瘣人來。
　　結果到了劉文升這一代，這種血脈才凸顯了出來。可是劉文升實在太膽小，根本起不了大作用，而且這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最後竟然在隱城那裡力量覺醒，差點就讓陳四回不來了。
　　等古風淳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陳四就打道回府，他得整合一下力量，在最恰當的時間裡出發了。他很清楚，情況並不樂觀。
　　在歸墟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米國人已經介入了調查，為了掩人耳目，軍方已經撤銷了對陳四的支持，也就是說，軍方可以提供的便利，陳四是享受不到了。當然，遭殃的不止是陳四，秦川也一樣遭受了打擊。而且打擊更大。
　　秦川僱傭的俄羅斯海軍艦艇在海嘯當中遇難，由於是秦川私人僱傭，俄羅斯軍方沒法子發飆，只能打落牙齒含血吞，但是卻秘密照知中方政～府，索要秦川來負責。
　　政～府自然不會理會這樣的事情，但是卻密切關注起了秦川的動向，很快就查出秦川勾結了大部分的要職，W局的謝海東更是與他沆瀣一氣，出人出力，打著官方的旗幟為私人牟利。謝海東被撤職查辦，而受到牽連的一大堆官員也受到了審查。秦川活了兩千多年，第一次被打擊地東躲西藏。要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太特殊，早已經被繩之以法了。秦川的身份的資料，實際上在立國之初就已經有了，但是這一份檔案，只有共和國的首腦才能翻閱，而且翻閱過後的首領，一生中都要受到嚴密的監控。因為這是太祖立下的規矩，任何人不得違反。所以當些首領們無事也不會主動想調閱這些卷宗。所以秦川就算鬧的事情再大，他們都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第698章 秘辛
　　只是秦川並不知道自己的待遇竟然如此之高。看到與他相交甚好的一些官員落馬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意識到自己不安全了，就轉移了自己的位置，並且很低調了起來。
　　謝海東的供詞對秦川很不利，但是這一份供詞連筆錄的人都不相信。最終這一份供詞落在了最高首領的手中，看完之後，首腦就親手把這一份供詞給燒了，謝海東則被秘密處決，新上任的W局領導人，是張文案張大校。W局是一個很獨立的存在，除了極少數的人知道它的存在外，這世界絕大多數的人都是不必要存在的。建立這個局，完全是因為當年太祖的執著。當時並沒有太多的人相信這機構的功能。尤其是跟這個政權的一些信條不相符。在處理W局的時候，任何一個領導人都得小心翼翼。當然，隨著時間的發展，W局所提供的作用越來越大，能夠被科學確認的東西越來越多，中央也對W局器重了起來。張大校執掌W局，也代表著中央的決心，準備將W局併入軍方的體系之中了。雖然中央知道軍方早已經有了一個042，但是042從來就沒有脫離中央的掌控，與042合作的陳四，一直都很溫順。當然，這只是中央的一些大佬眼裡的評價而已。真正的陳四，比起秦川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無論是囂張跋扈的秦川還是溫順乖巧的陳四，都被遭到了排斥，他們接下來，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了。
　　回到了S城之後，陳四約見了秦川，兩人進行了一次會晤。兩人的談話古風淳沒有興趣參與。此時古風淳最關心的事情只有三件。第一是父親古震霆在沙漠考古的新進展，第二件是母親蘇青（也就是邱暉燕）的下落。第三件則是他讓羅小丹回去咨詢羅四海的一些東西的答案。
　　這些事情很快就得到了答案。父親給他來了電話，告訴他發掘有了新的發現，不但發現了一些新的銅板，而且還發現鑄造九鼎時候遺留下來的一些破碎模型，除此之外，他們還發現了一座城市的遺址。這座城市的遺址估計已經超過了萬年，這是一個聳人聽聞的發現，如今已經開始用碳十四來測量其中的發掘物品，相信不久之後，就可以得到一個準確的數據出來。
　　而至於母親蘇青那邊的消息，古風淳就沒有任何的一點消息，但是父親在電話裡卻提到母親幾天前去了考古隊那裡找過他。父親雖然不知道母親下一步準備做什麼，但是卻基本可以斷定，母親很可能正在想辦法接近那傳說中的神殿。對於父親的猜測，古風淳也是持有支持態度的，很可能母親已經等不及要處理一些事情，畢竟自己在歸墟闖下的禍不小，這是一個多米諾骨牌效應的東西，影響絕對不會只局限於一兩個地方。
　　而羅小丹那邊就順利多了。羅四海的病早已經得到了良好的控制，如今身體恢復得很快，現在精神得很。他知道古風淳是想知道自己當年在羅布泊是怎樣逃生出來的。於是他就錄下了語音，讓羅小丹帶過去給古風淳。
　　古風淳聽完了之後，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實際上，羅四海一直都是秦川的一個替身。而且是一個作用極大的替身。正如陳四手下的肖忠華等人一樣。羅家後人身上同樣具備著巫族的血脈。只是古風淳等人誤解了，將這種血脈誤解為僰族的後裔。
　　當時羅四海替代了秦川，不是因為秦川不想自己去，而是因為秦川恰好到了他的休眠期，所以他才被迫讓羅四海替代他出馬。這一次行動，秦川的目的是要找回曾經屬於他，可最後卻遺落在息壤神殿之中的鑰匙：雙夔龍玉璧。所以秦川叮囑羅四海，找到這把鑰匙之後，馬上離開這裡，不然就會死得慘不可言。
　　羅四海謹記了秦川的吩咐。所以當核爆的能量改變了那一個區域的空間維度後，神殿佇立於眾人面前，他們進去之後，羅四海就按照秦川的吩咐，找到了這雙夔龍玉璧，而且還從裡面帶出了一個神秘的金屬圓環。這個金屬圓環的作用當時他並不清楚，但是他卻感覺到很重要。所以就一起帶了出來。
　　可是隊伍在撤出的時候卻遭遇到了意外。他們迷失在神殿的周圍，根本就沒有離開這神殿周圍的辦法。這時候羅四海才意識到，自己這一群人是闖入了一個多維空間裡面。這些空間理論在當時尚未流傳開來，所以羅四海也無法從理論上得知這一切東西，只好在神殿周圍瞎逛。
　　這神殿周圍長滿了一些芬芳的植物，味道非常誘人。探險隊在這神殿的周圍消耗光了食物之後，只好以這種植物為食，結果服食了這種植物的隊員們，都發狂變異，最終慘死。而羅四海始終強忍著飢餓的折磨。最終等到了神殿的消失，他重新回到了人間。因為秦川叮囑過他，這裡根本就沒有出路，只能苦等。而且裡面任何東西都不能服食。他的隊員沒有聽他的勸告，最終慘死在這裡，他很是悲痛。
　　等他脫離了危險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孔雀河的一條支流附近，而因為隊友的慘死他卻安然無恙無法向組織交代清楚，羅四海馬上就潛伏逃走，以自己的本來面目示人。而秦川也進入了一個沉睡，所以根秦川也就在世人的眼中消失了。直到W局成立開始調查這件事後，也依舊是一件無法解釋的謎團。
　　雙夔龍玉璧落入羅四海手中之後，秦川也，沒有派人來索要。所以這雙夔龍玉璧在羅四海手中保存了多年。直到兩年前羅四海收到秦川的指示，讓他把雙夔龍玉璧拿出；來當獎品，並且提供了方法來測試雙夔龍玉璧的得主。實際上，在那時候，羅四海也不知道，其實整個計劃，都是圍著古風淳而來的。因為這時候的秦川已經開始得知了關於古風淳的一些信息。他決心要試探一下古風淳的能力。
第699章 絕密上
　　古風淳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不知道在很久之前秦川就已經在佈局籌劃這一切。只是秦川在佈局的時候，沒有想到陳四竟然會捷足先登，把古風淳這個很好用的棋子給搶走了。而且在陳四的手中，古風淳發揮出來的作用，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他從對古風淳的質疑，慢慢地轉變成了興趣，最終還鐵心培養古風淳，想讓古風淳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來。所以古風淳被抓回W局的時候，都沒有受到太大的為難。這裡不能不說有秦川的一份功勞在裡面。當然，古風淳之所以被抓，本來也是他預謀已久的事情。要不然，他想從古風淳身上抽取血液和套出其他東西的可能性就更渺茫了。
　　聽完羅四海的錄音，古風淳發怔了一個下午，羅小丹連叫了他好幾次都沒有聽到。他心裡只有一陣毛骨悚然。這個針對於他的計劃，也不知道是從何時就開始了。很可能從小到達大，他一直都活在被監視的範圍之中。他現在更加可以斷定，自己之所以會認識羅四海，不是秦川就是陳四在幕後做了安排。自己的命運實際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這兩個人的安排。為什麼自己會有一個朋友的父親擁有一家古董店，為什麼自己偏偏選擇了在那裡工作，古風淳相信，這些都是被有意無意中安排下的。
　　雖然他古風淳相信這些事情連葉磊等局內人都不大清楚。但是事情就是這樣被安排了。古風淳回想起陳四見到他的時候，眼睛似乎帶有著一種神秘的感覺，那時候他就有點覺得陳四似乎對他很熟悉，只是被陳四身上那股詭異的感覺吸引住了，然後以後發生的事情就多著去了，他濟淡忘了這些事。
　　古風淳苦笑了一下，一整個下午，他都是一個人趴在陳四的豪華大屋的一個小亭子裡看著在水池邊被風吹動著來回擺動的垂柳，以至於羅小丹是什麼時候離開，他都不大清楚。而到了傍晚的時候，陳四與秦川的會晤也結束。兩人這一次的合作空前的團結。因為他們都得到了一個消息，政府和軍方都對他們發出了警告：不能靠近H區。
　　H區，就是羅布泊最神秘的核試區域之一。但是這只是一般瞭解這個區域的人的一些瞭解。整個地廣數千里的羅布泊區域，還有另外的一個H區。這裡周邊，駐守著一支常備軍隊。但是這個軍隊的番號，在軍方里是沒有任何記錄的。只有秦川知道一點，這裡駐守著超過三千人，而且這些都是A衛。W局的真正主力都是環繞著這個地方駐防著，這一股力量，除了W局的局長和軍方為數不多的高層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些。張文案張大校任職了W局的局長之後，才被告知了W局這一股神秘力量的存在。
　　「風淳，在幹嘛。」陳四拿著兩個厚厚的牛皮紙袋走進了亭子，坐了下來，不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