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

　　「前面就是路啊！」鮫人見陳四一臉猶豫的樣子，忍不住走了過來，一臉認真地說道。
　　「在哪裡？」陳四和古風淳瞪著鮫人，異口同聲地說道。追溯到這裡，眼下不就是巴掌寬的地方，陳四在燈火的照耀下，看得不是特別清楚還好說，可是古風淳的眼睛卻可以看透黑夜裡任何的東西，斷無遺漏了什麼的可能。
　　「就在水裡！」鮫人指著前面那道天塹一般的瀑布說道：「那瀑布後面，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鮫人的語氣十分興奮。
　　「不錯，鮫王說得不錯！」索仁嘉措也從後面走了過來。只不過他的聲音沒有鮫人那麼有穿透力，只能通過通訊器跟陳四溝通。
　　陳四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來。
　　鮫人知道這神廟一些隱秘不出奇。畢竟鮫人世代是潛居於大海，而且就是圍繞著歸墟活動的。他們肯定從祖輩的口頭傳說或者獨特的文字記載裡獲知一些歸墟神廟的信息。可是這索仁嘉措卻站出來證實鮫人的話，那就說明，索仁嘉措所最知道的信息也不少，自己對索仁嘉措的價值還是低估了。
　　價值被低估，那危險自然也被低估了。陳四心中一凜，打量起索仁嘉措時候的眼神變得有點古怪了起來。
　　「怎麼說？」古風淳沒有注意到陳四的表情有異，繼續問道。
　　鮫人知道自己的表達能力不好，於是示意索仁嘉措解釋古風淳的疑問。
　　索仁嘉措清了清嗓子，用疲憊的聲音說道：「我記得，在《西遊記》裡面有個水簾洞……」索仁嘉措的國學可不是蓋的一下子就引出最通俗的解釋，「這瀑布跟水簾洞也差不多，在我們我們的秘傳經典裡，有著這樣的記載，『萬丈深壑下面，有著亙古不息怒奔的河流，逆流而上，是開啟眾神之門的銀河，穿越表象，那就是真實的世界，鮮血奔流，呼喚著聖者的歸來……』」索仁嘉措用著詠歎一般的調子把這些句子給誦讀了出來。
　　陳四和古風淳都聽得出身。等索仁嘉措說完了。陳四忽然說道：「這是密卷裡面的內容吧？」很顯然，陳四知道這段話的出處。
　　索仁嘉措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好像被捅破了他心底的秘密似的。「陳先生也知道密卷？」索仁嘉措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贈送在高原發現的所有佛宗物品給活佛，就是求他給我一個機會，到貯藏密卷的密室裡停留一天。」陳四直言不諱地說道：「只不過，我還沒有利用這次機會而已。」
　　索仁嘉措點了點頭，說道：「陳先生這個手筆，別說活佛，連佛祖都不能拒絕您的要求。」
　　陳四咧嘴一笑，不再說話。他對著鮫人說道：「鮫王，你水性最好，你先試一下，看看是不是真如你們所說吧。」
第630章 角龍
　　說句心裡話，陳四無論是對鮫人還是索仁嘉措，都同樣懷有深深的不信任的情感。所以當鮫人和索仁嘉措都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他就馬上讓鮫人去試水。反正鮫人的水性也的確是所有人當中最好的，這個理由也不算牽強。
　　鮫人很爽快地答應了陳四的要求。鮫人飛快地往裡面一躍，「撲通」一聲，就跳到了水裡去，像一條魚一般，一下子就消失在水面上，等他浮上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了瀑布。
　　鮫人的游泳速度快得讓人驚異不已。不過眾人轉念一想，鮫人在水裡生活了千萬年，游泳就像人類的走路一般平常，所以游水的速度比人類快那實屬正常。
　　過了一會，鮫人已經穿過了瀑布，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良久都沒有出現。古風淳憂慮地說道：「鮫人不會有事吧？」
　　陳四接過話，說道：「你有見過長跑運動員摔死過麼？」
　　聽了陳四的話，古風淳一時語塞。不過陳四的話也不無道理。鮫人生活在水裡這麼久，對水流的變化瞭若指掌，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出事呢？但他轉念一想，說道：「我怕裡面有機關，要是觸動了機關，那就大事不妙了。」
　　聽了古風淳的話，陳四也默然地點了點頭。古風淳所說的確是個大麻煩，不過他仍然相信，鮫人是不可能會出事的。鮫人既然知道這個地方，那就有理由知道裡面會有什麼危險。鮫人活了這麼久，如果連找我麼一點小心都沒有的話，那真的是死了都是活該了。
　　「鮫王出來了！」古風淳眼尖，一下子就看到白浪翻滾的地方冒出了一個光禿禿的頭。欣喜地說道。那正是鮫人，鮫人此刻已經化出了魚尾，用力地扭動著下身，遠離瀑布的中央區域由於水流衝擊而形成的漩渦。
　　陳四瞥了索仁嘉措一眼，發現索仁嘉措繃緊的臉龐也稍微地放鬆了一下。
　　「出來就好。」陳四不鹹不淡地說道。
　　「陳四，好像情況不大好！你看鮫人的姿勢！」古風淳突然說道。他看到鮫人在水流之中左撲右騰的，好像是在躲避著什麼東西似的。
　　陳四連忙端起手提機槍，通過上面的瞄準鏡來觀看起來。
　　「不錯，好事是有什麼東西在追著他！」陳四的心也是一緊。他倒不是在擔心鮫人的安危，只是覺得水裡要是有什麼危害性極大的東西存在的話，會給前進帶來極大的麻煩，尤其是現在武器已經基本消耗乾淨的情況之下。
　　陳四半閉著眼睛，認真小心地觀察著鮫人身後的水花。鮫人劃過的時候，速度極快，激揚起來的水花並不多，看樣子，鮫人能夠準確地切入水流當中，水流並沒有給他造成很大的阻力。不過陳四卻看到，鮫人身後，卻有一簇水花激揚著，一張血盆大口和陰森獠牙還在水中若隱若現。
　　「什麼怪東西來的？」陳四嘀咕了一聲，見那動物已經快接近鮫人，馬上就扣動了扳機。幾梭子彈馬上就穿過槍膛，噴射了出去，打在了那追逐著鮫人的動物身上。
　　「哞……」一聲類似於牛叫的聲音從水裡傳了出來。陳四相信，自己已經射中了那動物的頭部。不過他不能確定，那幾梭子彈是否能夠給那動物帶來致命的創傷。
　　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鮫人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一下。他很清楚自己與這動物比起來，自己的爆發力強一點，但是在的持久性卻跟那動物沒法子比，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追上。而他知道，被這傢伙追上會是什麼樣的後果。鮫人奮力一遊，一下子就與身後的動物拉開了一個大距離。
　　但是那動物並沒有善罷甘休。受傷之後，它的速度雖然有所減慢，但是凶悍卻爆發了出來。慘然地叫出了一聲之後，浮出了水面，它又奮力朝著鮫王追了上去。
　　陳四這回算是看清楚了這動物的真面目了。這動物就像一條大蛇一般，頭大如斗，身子比水桶還要粗壯。從被它掀起的水花來看，它的長度不少於二十米。
　　初看上去雖然像蛇，可是卻有著蛇沒有的特徵。這傢伙眼珠比拳頭都還要大，泛著綠幽幽的光芒，很是嚇人。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它的頭頂上，還頂著像牛一樣的長角，看上去很鋒利的樣子。
　　「這是什麼東西？」古風淳顯然也看到了這東西的模樣。「難道是蛇頸龍？」古風淳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名字。
　　陳四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會是長頸龍，從被發掘出來的長頸龍化石可以知道，長頸龍並沒有長角的。」陳四在出發之前，對海洋生物———尤其是遠古時期的生物和傳說當中的那些海怪的資料背誦得相當純熟。
　　古風淳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也很清楚。「你的意思是，這是一種全新的物種？」古風淳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他所見過的未知物種，足以讓時間一切生物學家妒忌到發狂。只是他和陳四同樣意識到，這水中的動物很不好惹，是隊伍前進的一大危害。
　　只是古風淳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了最初發現奇異事物的激動和珍惜，要是換做以前，首先想到的是人員的安全，然後是最大力度地保護這些從未見過的動物的生命安全。可是這些時間以來，當他看到身邊的隊友紛紛慘死在這些動物的鋒牙利爪之下後，他就沒有了這股憐憫之心，沒有任何動物，能夠比得上保護他安危的人的性命更加重要。只要察覺有危險，他會跟陳四一樣，做出消滅這些危險動物的舉動。
　　「不錯，這應該是一種還沒有被發現的龍，它長著角，我們可以叫它角龍。」陳四也不客氣，剝奪了第一個發現角龍的人——鮫王的命名權。不過他也知道，鮫人才沒有時間跟他計較這些。因為鮫人仍在拚命般地逃竄著。
　　「噗噗噗……」陳四又瞄準角龍，發射出一串子彈。
第631章 水下的機關
　　角龍的鮮血馬上就瀰漫在瀑布周圍形成的水池當中，不過這鮮血的痕跡並不明顯，因為水流旁邊的淺灘上，層層鋪疊著不少遠古時期遺留下來的裸屍，這些屍體依舊汩汩地流出鮮血，把整個水源的源頭都染地一片殷紅。
　　鮫人趁著陳四狙擊角龍的空檔，竭力逃竄，很快就逃到了岸邊，一下子就凌空躍出水面，寬大的魚尾在半空擺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再用力一彈，鮫人就撲到上了岸邊。
　　「哈淒迷立……」鮫人喘出一口粗氣，臉色青白，口中唸唸有詞，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古風淳等人也圍了近來，發現鮫人的尾部已經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正在溢流出來。
　　「沒事吧？」古風淳見到鮫人的傷口很嚴重的樣子，急忙問道。鮫人搖了搖頭，沒說話，口中繼續用眾人聽不懂的語調念著咒語一般的東西，還不停地用珊瑚枴杖拍打著他的魚尾，只見他的魚尾也漸漸收縮，不一會，就變成了「人腿」，眾人還是頭一遭見到如此怪異的事情。鮫人「長」出了人腿之後，又吁出了一口氣，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不堪了。
　　古風淳也看到，鮫人的左腿上的傷口依舊存在。他連忙就轉頭讓陳四過來幫忙敷藥。陳四此刻仍端著槍，對著水面虎視眈眈。角龍被他的一連串打擊之下，終於潛下了水底，可是它皮肉堅韌，子彈給它的創傷並不算特別嚴重，所以陳四仍然要警惕這角龍的報復。
　　「不用了，我自己能夠癒合。」鮫人上岸了良久，終於說出了一句人話。他說得不錯，他腿上的傷口也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癒合著，很是神奇。
　　陳四把槍遞給了胡志博，自己走了近來，看到鮫人的樣子，說道：「只是脫力，不算嚴重。」聽了他的話，古風淳才安心。陳四走過來可不是單純給鮫人看傷的，他接著問道：「出了什麼事？瀑布後面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