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

　　「陳先生，古先生你們好。」索仁嘉措見到兩人，連忙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
　　納爾遜也從指揮台上站了起來，對著兩人微笑。納爾遜下過命令，船上許多技術是涉密的，這些地方是不允許普通陳四的船員靠近的。納爾遜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船員可是在軍隊裡服役過的，說不定還是軍方的現役人員。這些人在船上轉一圈，就知道這艘戰艦的實際戰力有多強了。作為一個警惕性極高的軍人，納爾遜自然不會容許出現軍事秘密洩露出去的事情。
　　「有什麼事呢？」陳四開門見山，馬上就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發現了你的競爭對手的船隻了，我們找你來，是想咨詢一下您的意見，是不是應該擊沉它。」納爾遜依舊笑容滿面，彷彿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你們的意思呢？」陳四眉頭一皺，看著索仁嘉措。
　　索仁嘉措一臉肅然地說道：「凡是我們追求真理和永生的道路上的障礙的，都應該送他們去見佛祖。」
　　古風淳聽了索仁嘉措的話，忍不住「呃」了一聲，這廝還真生猛啊！虧他還是個出家人，開口閉口就送人去見佛祖，出家人不是以慈悲為懷的麼？！
　　陳四卻見怪不怪，跟索仁嘉措這些人談佛倒不如去勸屠夫不殺生還好一點。陳四眉頭一挑，說道：「他們現在哪裡。」
　　納爾遜一招手，陳四就跟古風淳走到了他跟前，他面前是一個極大的顯示器，裡面有著各類數據，從微型精確定位和海面的水溫報告和海底聲納探測等等，不一而足。可惜這些內容都是英文，兩人看起來很是費力。還好納爾遜也不是讓他們來看這個。納爾遜說道：「你看，這是我們的衛星定位系統發回來的跟蹤定位，他們現在三十海里外的一個地方，那裡水文條件較好，他們已經展開了探索活動。」納爾遜的手在激光鐳射顯示裡輕輕一劃，一大幅精確到海面衛星偵察圖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衛星定位可能有點延時，不過誤差不會超過三十秒。」納爾遜解釋道：「你看他們，已經出動了七艘小型小艇在海面逡巡，以五海里的半徑距離展開搜查，另外，他們還有兩艘小型的潛艇已經從船艦上釋放開來，現在已經在海底運作了。」頓了頓，他又說道：「忘記說了，他們乘坐的船艦是俄羅斯最先生產的小型軍艦，武裝的武器不弱，近距離攻擊力不弱，船上面還有幾百名俄羅斯水兵，我們要是湊近，也會受到威脅。」
　　古風淳心裡很是震驚，雖然他聽說過米國軍隊很先進，可是聞名不如見面，身臨其境見識到這種科技後，他才明白，世界超級大國的名頭還真是名不虛傳。這種衛星精確水平，恐怕已經達到了厘米。在這種精確度下，發動導彈攻擊目標，摧毀能力肯定不弱。
　　「怎麼樣？是不是要摧毀他們。」納爾遜詢問道。他很是樂意發射一枚導彈去摧毀這個昔日宿敵的海軍軍艦。不過納爾遜卻不願意去承擔攻擊的後果，這裡可是公海範圍，一旦攻擊了俄羅斯的海軍，後果可是很嚴重的。當然，如果得到陳四的首肯的話，那就不一樣了。陳四怎麼說也是中國軍方的少將。要是擊毀對方艦艇的主意來自這個少將，那就有人背這個黑鍋了。
　　陳四豈有不知納爾遜這個陰狠的想法。玩政治詭計，十個納爾遜都不是陳四的對手。陳四笑了笑說道：「讓他們瞎折騰去吧，只需要監視他們有沒有什麼新發現就好了，還有，你們也應該準備一下了吧，我們也要展開勘探了，讓人下潛到海底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遺跡，秦川他們只是在其中一個可疑的地方進行搜尋而已，這樣的地方，這一片海域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可是剩下的時間卻不到兩天了，如果沒找得到準確的地址，到時候錯過了最佳時機，就沒辦法進去了。」納爾遜對陳四的話聽得不明不白的。可是索仁嘉措卻說道：「知道了。」
　　索仁嘉措對著一臉茫然的納爾遜說道：「歸墟之眼一旦打開，必須要在限定的時間裡進去，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是安全的，錯誤的時間裡進去只有死路一條，出來時候的時間也一樣，七十二個小時內不能安全撤離出來，那就不可能再活著離開了，所以我們的時間很緊迫。」
　　納爾遜聽完後，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他馬上就說道：「好的，我馬上就安排人手開始進行勘察，不過從聲納發回來的數據顯示，這一帶很平坦，沒有海底山脈或者海溝的存在啊！」在納爾遜的理解裡，歸墟之眼就是一個巨大的大海溝，裡面能夠灌入許多水而不會滿溢的地方。
　　陳四聽了他的話，笑了笑說道：「有沒有，這些數據說不准的，想知道有沒有，必須要潛到水底去看個明白。」
　　索仁嘉措雙手合十，說道：「不錯，陳先生說得太對了，我會親自下海去尋找這個地方，佛祖和活佛一定會保佑我們的。」
　　陳四心裡一陣冷笑，本是想說上幾句嘲諷的話，但是最終卻是嚥了回去。他回頭對著古風淳說道：「你就留在船上吧，等傷口好了再下海裡去。」
　　古風淳點了點頭，他很明白陳四話裡的意思，這一帶海域肯定很危險，陳四是變相告訴自己，讓這群米國人損耗一部分人在這裡。他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索仁嘉措也知道古風淳受的傷不輕，不疑其中有詐。納爾遜馬上就利用通訊器通知早海軍裡的蛙人部隊做好準備。這些蛙人部隊全部是從海軍部隊裡挑選出來的精英。納爾遜不知道陳四的打算，竟然沒有讓陳四出動船員下海幫忙。這也不奇怪，高傲的美國大兵總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他們哪知道，他他們的無敵是在武器上，而不是士兵的素質上。
　　一場殘酷的流血即將來臨。
第561章 轉世輪迴的必備條件
　　納爾遜的潛水員更換好裝備之後，分成了兩批，一批乘坐驅逐艦上的小型潛艇下海，這種潛艇能夠潛到500米深的海域作業。而潛水員穿上的抗壓服，卻可以詭異地達到近千米。在實驗理論數據上，米國人這潛水抗壓服的極限值達到近一千五百米。這個數據簡直是聳人聽聞。目前在世界上的個人潛水愛好者創造下來的潛水紀錄不過是一百五十米，當然他們沒有這麼高級的裝備，只有簡單的潛水器械和過人的體能罷了。
　　陳四也很清楚米國人的技術優勢，放任納爾遜的行動，看著軍艦上放下一艘艘小艇，和小艇上穿著抗壓服的潛水員們，陳四的嘴角就露出殘酷的微笑。他堅信，下水的這些成員裡，能夠活著回來的人不會是很多。
　　這一片海域的深度只有三百到五百米，這個深度的作業，在納爾遜看來難度並不算高，驅逐艦裡面，還有一個樂意下潛到海底幾千米深度的潛水鐘呢，這樣級別的高科技在手中，納爾遜顯得底氣十足。
　　不過納爾遜也沒有大意，他知道這一帶的鯊魚肆虐，所以每個潛水員身上都攜帶著驅鯊劑和標槍。並且嚴格規定，每隔四十分鐘，潛水員就必須上來一次休息一個小時。每個潛水員身上都安裝了體能監控和攝像頭，除了可以查知潛水員的身體狀況，還能從攝像頭裡瞭解得到周圍的情況。
　　中午的陽光灑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非常耀眼。陳四戴著一副墨鏡，手裡拿著一瓶啤酒，在甲板上支起了一張靠背椅，慢慢品位海景。他的旁邊還有古風淳和索仁嘉措。只不過兩人沒有他那麼好心情，古風淳百無聊賴地拿著一本雜誌翻看著，只可惜米國人的船隻上找不到中文書籍，古風淳只能找裡面的插圖慢慢看著，很是無聊。
　　索仁嘉措倒是有話想對陳四說，可是在一旁等了半天時間，陳四眼睛一直都是盯著海面看，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索仁嘉措也不急，作為一個有一定修養的僧侶，除了政治立場比較極端外，其他的素質都還說得過去。
　　納爾遜可沒有這些人那麼有空，正在忙著協調各部門的工作，等潛水員下水後，他才鬆了一口氣。他並不是這艘驅逐艦的艦長，可是卻有著比艦長更高的權力，所以等工作安排下來後，他也可以歇一口氣了。
　　古風淳翻完了雜誌最後一頁，隨便地把雜誌往旁邊一丟，然後拿起一旁的果汁吸了一口，對著陳四說道：「陳四，你在想什麼呢？」他看到陳四已經保持了同一個動作已經很久了，這可不是看海景時候的樣子。陳四心裡應該在想著一些事情，古風淳有點窮極無聊的樣子，就想找個話題來聊一下。
　　陳四回頭看了古風淳一眼，摘下了墨鏡，甩了甩被海風吹亂的頭髮，說道：「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古風淳有點好奇。
　　「這個問題，你回答不來的。」陳四笑了笑，轉身對著另一旁的索仁嘉措說道：「可能索仁大師能夠解答我心中的這個疑惑。」
　　索仁嘉措正愁找不到話題與陳四進一步的溝通，見陳四竟然會主動像自己詢問問題，心裡有一陣不小的激動，不過臉上依舊是莊嚴肅穆的樣子，他行了一個佛理，然後慢慢說道：「不知道陳先生有何疑惑要問，索仁知無不言。」
　　陳四點了點頭，對著他輕輕一笑，說道：「我想知道，輪迴轉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六道輪迴，是真的麼？」古風淳一聽這個問題，心中一愣，這個問題在佛教的禪理之中很多解釋，自己好歹也是讀過幾本佛家經典的，要解釋這個問題似乎不難吧。不過轉眼古風淳卻知道陳四為什麼說自己無法解答了，因為自己只是讀過這些經典，但是卻沒有去參悟其中的奧義，很多東西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看到的都是別人的註解，沒自己的體會，這樣的答案自然不能讓陳四滿意。
　　索仁嘉措清了清嗓子，正要回答這個信仰缺失的迷途羔羊所提出的問題的時候，陳四又說道：「藏傳佛教一直都有輪迴轉世的說法，每當活佛去世之後，就會有靈童降臨，最終靈童就成為了活佛的新生，靈童身上還具有前世的記憶，我想問一下，這種說法是不是真實的呢？」
　　索仁嘉措合手頓首，眉頭低蹙，一會說道：「不錯，的確如此。活佛通過轉世降生，就是一個一生一滅，不生不滅的過程。不過……」說到最後的時候，索仁嘉措有點吞吞吐吐。
　　「不過什麼？」陳四說道。
　　「不過靈童轉世，並不能完全記起前世經歷的一切，只能感悟出前生常用的法器物件。前世的記憶需要時間來逐步復甦。」說到這裡，索仁嘉措苦笑道：「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一代靈童能夠回憶起前世的記憶能力就越來越差，這個原因，陳先生可知道是為什麼不？」
　　「我想我是知道的。」陳四喝了一口啤酒，慢慢說道：「是因為輪迴印的緣故吧？」
　　索仁嘉措眼裡閃現一絲光芒，他沉著說道：「不錯，的確如此，不過，也不是全部。」說到這裡，索仁嘉措歎了一口氣說道：「藏傳佛教與世界其他地方的佛教最不一樣的就是這個活佛轉世，活佛轉世成為藏人心中的信仰堅石，因為活佛就在他們的之間。可是活佛轉世，需要兩個必須的條件，一個是輪迴印，另外一個是一套與之相應的儀式，具體來說是一種咒語，能夠喚醒潛意識裡潛藏的記憶內容的神秘韻律。」索仁說到這裡的時候，眼角里透露出了一絲絲的無奈。他繼續說道：「在一千多年前，我們臧佛遭遇了滅頂之災，佛教在高原一蹶不振，後來雖然慢慢又重新發展了起來，可是勢頭已經比不上之前，後來到了元朝和清朝的時候，這才迎來了藏傳佛教的輝煌，尤其是元朝，輪迴印被大聖者八思巴獲得後，藏傳佛教才真正有了輪迴轉世的能力，這一切能量，都來自八思巴所獲得的咒語和輪迴印。可是不久，他就把輪迴印藏了起來，因為忽必烈汗的密旨，是要把這個保佑元朝國運的輪迴印藏在祖先的安息之地裡。」
　　陳四和古風淳都聽得很認真。「失去了輪迴印，活佛的輪迴轉世就變得難以預測起來，靈童的覺醒也很慢，只能通過一些簡單的感知來確定這一點，可是這樣並不安全，因為那套感知的儀式也很可能出錯，現在藏地處於這個尷尬的情景，就是因為這套儀式曾經出錯過，我身後的那個大法師，根本就不是靈童轉世，只是當時的大能們認為他是，他就是了，你也知道，這人根本就不是出家人，他是個政客。」
　　聞言，陳四和古風淳都大吃一驚。兩人實在想不到這個也能出錯，這樣的秘辛索仁嘉措竟然敢對著兩人說出來，這個索仁嘉措也實在太老實了吧？不過索仁嘉措對他們說出自己組織的絕密，卻是為什麼呢？帶著滿臉的狐疑，兩人繼續聽索仁嘉措繼續說道。
　　「一直以來，都沒有人懷疑過他，但是我作為他的助手，卻知道他都幹了什麼。」索仁嘉措慢慢說道：「每一個轉世活佛，都能夠敏銳地預知自己涅槃後，將在何處轉世，就算不知道在哪裡，方位也基本是可以確定的。」說到這裡，索仁嘉措苦笑道：「可是大喇嘛不能。他甚至不知道輪迴轉世是什麼，他一會說自己會在西班牙轉世，一會說是在俄羅斯，還說過不會再輪迴轉世，這樣的話，平常人聽起來可能是覺得大喇嘛還沒選擇好輪迴轉世的地方，可是我們卻知道，輪迴轉世是必須的，不可逆轉的，不能因為個人喜好來決定轉不轉，而且地點也是確定的，不由個人來決定。大喇嘛這話說出來，就顯出了他的佛力修養近乎零了。」這話他要是在其他地方說是不會有人相信的。可是在古風淳和陳四耳裡，卻是非常得合理。從近年來老喇嘛的所作所為，已經不像個僧人，反而像個政客和劊子手。
　　「老喇嘛所有的依仗，就是當年出逃時候帶走的一些歷代秘本。通過這些秘本，他倒是知道不少我們藏傳佛教的秘密，所以依靠這些秘本，他倒是混得風生水起，也沒人質疑他的權威，不過再大的權威，也敵不過生老病死，大喇嘛已經感覺到身體的不適了，所以他想得到輪迴印，運用裡面的力量讓讓自己恢復青春，或者具有輪迴轉世的能力。」索仁嘉措說到這裡，已經不言而喻，這世間真的存在這輪迴轉世。這與陳四之前對輪迴印的判斷是一致的。只不過索仁嘉措等人知道更具體的辦法而已。
第562章 食人蟹
　　陳四本想問多一點事情，卻見甲板上突然就喧嘩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古風淳皺眉問道。陳四卻很淡定地說道：「反正不會是好事。」
　　索仁嘉措聽了陳四的話，看了陳四一眼，欲言又止。陳四見索仁嘉措這個樣子，於是問道：「上師有什麼問題麼？」聽了索仁嘉措的一番話後，陳四心裡對索仁嘉措的好感增加了不少，不似之前那邊厭惡了。從索仁嘉措的話裡，陳四甚至發現，索仁嘉措對大喇嘛也不是有很大的好感。陳四也很清楚，當年流亡出去的藏人當中，很多人是受到大喇嘛勢力誘惑出去的。藏傳佛教不只一支，大喇嘛這些年來，在國外也在不遺餘力地打壓同時流亡出去的其他派別的大師，整個流亡政府已經成為了一盤散沙。
　　索仁嘉措點了點頭，說道：「我想知道陳先生為什麼突然對這轉世輪迴之事這麼感興趣。」
　　陳四擺擺手說道：「不，你錯了，我很久之前就對這個很感興趣了。」說到這裡，陳四的眼裡閃過一陣溫柔，心裡卻一陣刺痛。只有古風淳才知道陳四這話裡的意思。陳四在想當年與他青梅竹馬，相敬如賓的髮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