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古風淳的歸來讓所有人震撼了。雖然遍體鱗傷，但是總算活著歸來了。被肆虐的風暴折騰而士氣低落的船員們好像打了雞血一般亢奮著，而同樣激動的陳四則擺出了當年陳大將軍的范兒。全部船員都大發獎金，普通船員通通一萬元，在島上犧牲的船員的撫恤更是在原來的標準上翻倍，而船長大副級別的則五萬起，出海尋人的更是翻倍。一下子，陳四就撒出了一千多萬元。可是財大氣粗的陳四根本就不在乎這麼一點小錢。羅小丹也很是興奮，表示願意承擔這一筆開銷。陳四卻笑著拒絕了羅小丹的好意。本來這筆錢就是你家老爺子贊助的。陳四心裡暗暗想道。
　　在獎金的激勵下，困擾在船隊裡面的陰霾一下子就一掃而空。而陳四為了激勵士氣，更是許諾完成任務後，按照過程中船員的貢獻程度追加獎金，起步價就一萬元，而且上不封頂。聽了這個大好消息，就算心裡有打退堂鼓的傢伙也扛不住這種真正暴利的任務。做完這一票，下半輩子基本就可以安安穩穩過了，再危險，也要硬抗啊，就算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光是撫恤金也足夠妻兒老母一輩子的開銷了，這樣的活，值得幹！
　　當然，陳四這些話並不是空頭支票。出發前每人都有帳號在陳四受上。陳四一宣佈完獎賞後，馬上就通過衛星電話聯繫陸地，獎金馬上就可以劃到帳戶當中，沒有一點水份，所有的承諾馬上兌現。一時間，確認了帳號資金轉入的船員的激情高漲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眾人狂歡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皺緊了眉頭。這人就是曾遠航。
第545章 礁石
　　曾遠航跟其他的船員不一樣。由於他比其他人更接近陳四，所以瞭解的東西比其他人更多一些，對前路的危險評估比任何同行都要清醒。當他發現米國人、還有秦川的勢力出動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不簡單，一系列恐怖的遭遇和陳四驟然提升了獎金，曾遠航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隊伍繼續前進，遇到的危險絕對會超過陳四預計的數倍，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大家發放這麼多獎金，這些，這些都是買命錢啊！陳四一定發現了危險的增加，怕大伙反抗，所以在所有人察覺之前就發起了動員，企圖以厚利誘惑所有人。在財富面前，基本是沒有多少人耐得住的。
　　不過曾遠航明知道這一點，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為他和所有人一樣，也很需要錢。他一個退役的海軍，雖然在民船上混得風生水起，但是每個月那區區的萬兒八千塊錢根本無法承當得起整個家庭的開支。兒女要上學，房子要還貸款，還要養家餬口，只靠死薪水是不可能養活一家人的。所以他義無反顧地應召了唐麥秋的招募，投入了陳四組織的探險隊裡。在訓練區間，他的月薪就是六萬，出發時候更是一天五千，整個任務完成後，在獎金和薪水的疊加的情況下，他起碼能夠掙取五百萬，這是他工作一輩子都無法辦得到的事情。所以他必須走這個險。他也明白，大家心裡對於前路的危險是有認識的，實際上，很多人已經抱著拿命來換錢的思想準備了。
　　陳四也很無奈。想當年，他大戰，激勵士兵的是靠自己的威望，自己的戰績，如今卻只能靠金錢來催動，雖然可以達到相同的效果，但是想想卻很不是滋味。
　　駕駛艙裡。
　　「老闆，我們的船隊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航道很遠了，我們現在是否要矯正航線前進。」曾遠航已經不稱陳四為船長了，直接叫老闆。在這艘船上，實際負責航行航向的，基本都是曾遠航。所以陳四這個船長名頭也太名不副實。
　　「不用。」陳四一下了想說道：「就迎著這條直線，一直開。距離可能會更短。」繞著海島的航行尋找古風淳的時候，陳四仔細地觀察了這個海島，回來後，他就在草稿紙上畫下了大致的模樣。結果他發現，這個海島的樣子就像一個箭頭一般，指向前方，所以他心裡有個判定，那就是這個海島說不定是歸墟的一個方向標呢。於是鐵定了主意，繼續朝著指示的方向航行。
　　「可是這與我們之前確定的地理位置不一致啊。」曾遠航不解地說道。
　　「那些位置都是死的，可是我們尋找的目標卻是活的。可以這樣說，地圖上標識出來的地方都是一個個假設、模擬出來的數據，具體的地點實不一定在那邊。」陳四半閉著眼睛說道。
　　曾遠航點了點頭，但是心裡卻很是擔心。如果朝著這個方向行駛，那就是朝著太平洋的深處挺進，這一帶屬於荒蕪區域，根本就沒有船隻經過，萬一迷航或者燃料用盡了，問題就大了。他把心中的憂慮說了出來。陳四卻哈哈一笑。
　　「迷航？迷航了更好。我們本來就是要去一個世人不知道的地方。既然是去不知道的地方，或許那也只能是迷路了才能去到。」陳四嘴裡說這話的時候，瞇著眼睛，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哲人。
　　曾遠航肅然起敬。想不到只會用錢收買人命的陳四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不過他卻總覺得這話有點耳熟。哦，想起來了。這不是《加勒比海盜》裡那個巴布沙船長說過的一句話麼？原來老闆是抄襲人家的啊。想到了這裡，曾遠航就想到了巴布沙船長後面緊接的話：「去到那裡並不困難，困難的是，該怎麼回來！」
　　曾遠航苦笑了一下。老闆也會避重就輕地說話嘛。
　　「報告，前面發現礁石，各船小心，不要觸礁，礁石的具體坐標位置是……」開路的船長髮回了報告。
　　曾遠航和陳四都是一臉不解的樣子。這裡已經屬於深海區，地圖上是一片空白的區域，怎麼可能會突兀地出現礁石呢？曾遠航一下子就警戒了起來，說道：「收到，建議各船繞開礁石，不要靠近。」
　　其他船隻也傳來了一陣回復聲。曾遠航奇怪地說道：「怎麼可能，這海域不可能存在礁石，是不是他們看錯了。雷達上沒能顯示出掃瞄來啊！」
　　陳四也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他想了想說道：「我登上甲板看看。」這一帶海域危險重重，陳四可不敢大意。
　　曾遠航點了點頭。繼續指揮著船艙裡的其他駕駛員，並且將船速降了下來。甲板外一片黑暗。黑夜籠罩在海面上，那看得清楚周圍的情況？船上的燈光倒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宛若天上的寒星。
　　「調來探照燈。」陳四很快就想出了辦法。
　　燈光會引來海裡的生物。在以前，不少漁船就是利用燈火捕魚的，現在技術發達了，這種土方法早已經淘汰。不過在深海大洋，經驗充足的老船員都知道，不能用太猛烈的燈火照洋面，怕把水底那些恐怖級別的魚類引出來。碰上尋常類似大白鯊之類的大魚還是小事，要是碰上傳說中的那些深海海怪那就危險了。
　　陳四也是看過不少海怪傳說的記載和好萊塢大片的。對於海怪的存在，他也是將信將疑。這些海怪中的典型代表應該屬於大烏賊，傳說中的北歐海怪就是這東西。這大烏賊的腕足就有幾十米長，它們的力氣可以輕易地將一艘大船拖進海底深淵。
　　五艘漁船的速度都慢慢地減了下來。隨著距離的靠近，雷達上也有感應。曾遠航感慨了一下，這一路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船還沒有離開折損了幾名手下一百海里的地方，就又遇上麻煩了。
　　突然，曾遠航一個激靈。因為雷達上的感應突然不見了。
第546章 留下一艘墊背的
　　「各單位注意，目標消失不見了。」曾遠航喊出話的同時，其他船隻也檢測到了這一個現象。「這難道又是一個幽靈島？」曾遠航心裡很不明白。要知道，一個航海者一輩子能夠遇到一次幽靈島就已經屬於中了特等獎彩票了，幾天內連續看到這幽靈島，這跟連續幾期中了彩票特等獎，而且是中同一組號碼還要低的概率。
　　「這是怎麼回事？」其他船隻也發來了詢問。他們都不是最靠近那「礁石」的船隻，所以不知道發生什麼情況。
　　「目標沉入了海中，大家注意，這，這礁石看起來，好像是活物！」最靠近「礁石」的船隻是胡志博坐鎮的那一艘。見到此等怪異的跡象，他不敢大意，連忙發回 消息給後面的船隻注意。而胡志博此刻心裡也很是震驚。其他的船隻上的人沒有見到這個「礁石」的體積的時候，恐怕不會很留意。可他卻是用探照燈探照得非常清楚。當用聲納確定了前方有阻礙物之後，他就離開了船艙，登上了甲板查看前面出現的是什麼東西。他看到的是一個類似於小山一般的礁石矗立在海中，雖然不算大，但是方圓也有近百平方。礁石通體褐色，上面還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珊瑚和海藻。這麼大塊的礁石海裡不是沒有。只不過出現在前面實在是太過怪異，於是他再三提醒了後續的船隊注意安全。
　　可是就在這時候，「礁石」就移動了一下，突然就沉入了海底當中。他和周邊的船員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聲納感應上就傳來來了數據。
　　「大傢伙！」在船艙上盯著數據波段看的技術員們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船隻通過利用聲納偵查海底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這是一個活物！它的位置正飄忽不定，但是它卻繞在船隊左右。
　　「鈴鈴鈴……」警備鈴聲突然就響了起來。這是遇襲的訊號。船上馬上就動員了起來。陳四一臉陰沉地站在甲板上。他從通訊器裡已經得到了通知。
　　是「海怪」！陳四很快就認可了聲納判斷出來的數據。這是一頭巨大的生物。體形究竟有多大聲納無法偵察出來，因為這生物在海底嬰兒發出一種能夠干擾到聲納正常運作的聲波，讓聲納的判斷出現一定的誤差。但是由於第一艘船隻上的船員目測和聲納回饋的數據來看，就可以得出一個足已讓人膽戰心驚的數據來。
　　「據估計，這生物長度超過五十米，可能還有腕足，初步判定是大章魚。」曾遠航熟悉地匯報著數據同時，腦子裡浮現的是那些科幻片裡的恐怖大章魚把巨大的郵輪拖下海底的場面。這一幕，該不會真的發生吧？
　　「有什麼好建議，遠離這個傢伙？」陳四皺起了眉頭問道。這漁船經過改裝的，上面也配備了不少艦炮，這艦炮對對付海盜或者海裡的鯊魚這個級別的生物還能說有效果，但是對付這種提醒如此龐大的東西，那就是心有餘力不足了。
　　「只能加全速開這一片海域，這怪物身體如此龐大，活動起來應該不便，我們的船隻要拋開它應該沒很大的問題。」一個船長建議道。
　　「漁船的發動聲音比較響，速度也比較慢，如果這是大章魚，速度不可能很慢，它們的反應速度應該說是快如閃電，加速驚動了它們，那就危險了。」也有人反對這個。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難道就這樣慢吞吞地走著，好等它回應過來，將我們五艘船一窩端啊……」通訊器裡面吵雜的爭論聲讓陳四心裡很是煩躁。他是陸戰的戰神存在，但是在海上就屬於半個門外漢，只能傾聽這些有著在海軍裡服役過的「專家」們的意見，可是爭論了半天，顯然大家的意見都無法集中起來。
　　陳四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們別吵了，留下一艘船下來擋一下，其他船隻快速按照目標前進，同時所有船隻上的武器全部做好準備。如果海怪追來，就用火箭筒招呼它，我就不信五艘船裡數千發火箭筒的火力還弄不死丫的！」陳四打戰的指揮戰術並不新奇，第一是勇，第二是奇，第三是快。
　　研究過他戰例的人就會發現，這廝帶著兩三百人也敢去迎頭痛擊數萬的敵軍，這個膽子不可謂不大，以少擊多，以少勝多不可說不為奇，而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字上：快。陳四打戰的思路遠比敵人想得要快。當敵人想到第一步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到了七八步跳躍，出奇制勝，打個對手措手不及。「千軍萬馬避白袍」這個傳說可不是蓋的啊！
　　這樣的戰術說穿了平淡無奇，可是執行起來的時候卻沒多少人能夠像陳四這般，再勇的人也不敢帶著兩三百人去PK幾萬大軍啊！可是陳四敢，他和他的護衛跟常人並不一樣，所以他能夠鑄造一個專屬於他的傳奇。陳四當年的戰績雖然不再，可是他卻延續了這一貫的作風，當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他就拿出了他粗糙無比的戰術，並且要求大伙執行下去。
　　聽了陳四的話，眾人都一陣沉默。留下一艘船當誘餌，讓其他人脫險的計策很實在。可是在場的人卻沒人願意留下來當烈士。胡志博等忠心的手下本來想自告奮勇，可卻被船員用哀求的眼光給制止了。兄弟，你不想活了，俺們可不想死啊！
　　陳四知道眾人心中所想。他也不介意，淡然說道：「我這艘旗艦留下了，掩護你們先離開，我船隻裡面的武器裝備也比較先進充足，最合適。」眾人心中一喜，可是臉面上卻裝做為難的樣子。陳四分散在各船上的忠心手下們見這些見錢眼開有事就閃的傢伙們很不過眼，氣憤得直拍桌子。他們怎麼肯讓陳四留下了涉險啊！陳四的態度卻很堅決，他說道：「總需要有人留下來的，我是這隊伍的首領，我不留下，誰留下？誰比我更合適？」
第547章 利維坦
　　陳四這話說得很決絕，有了他這麼一番話，讓不少人覺得率先離開有點心安理得了起來。陳四也沒指望這群靠金錢砸出來的忠誠的傢伙能有多靠得住，見他們一個個歡天喜地的樣子，陳四心裡不禁大怒，心想要是老子掛在這裡了，誰來支付你們那一筆巨額的薪資？
　　陳四做出了這個決定後，除了他老人家的座駕上的船員哀鴻遍野外，其餘船隻的船員都鬆了一口氣。這不能怪他們，只怪他們要面臨的東西實在過於恐怖，像小山一般的海怪，誰擋得住啊！
　　陳四馬上就發出了命令，船隻上所有船員全副武裝起來，準備對抗這只巨型的海怪。要是海怪不主動出擊還好，自己一行人悄然撤離就好了，要是海怪襲擊船隻，船底壓艙的火箭筒也不是惹的，最多最後來個魚死網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