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等一下。」安德森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他突然問道：「我想知道關於一些我的祖國的東西，這些年來她怎麼樣了，與英格蘭佬的戰爭結束了沒有？我在離開阿姆斯特丹的時候，我們的軍隊都在備戰的狀態下了，我想知道這個結果。」
　　古風淳淡然一笑，這已經是數百年前的歷史了。在安德森的那個年代，荷蘭人可是世界上赫赫有名的「海上車馬伕」世界級別的強國。但是經過二十年的三次英荷大戰，荷蘭人的霸權被英國人奪走，英國人確立起了日不落帝國霸權地位，直到兩次世界大戰之後，英國才被米國取代了。
　　古風淳想了想，慢慢地想好了措辭，說道：「那時候荷蘭人敗給了英國佬，但是英國卻在百十年前與德意志帝國兩次交戰，死傷慘重，霸權地位別其他國家奪得，而這兩次戰爭，掏空了英國人的腰包，英國政府至今還欠下近萬億英鎊的國債呢，而荷蘭人卻過得很富足，鬱金香開滿了整個國家，辛勤的荷蘭人經過用風車排水造田，領土足夠了他們生活，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去看看那個美麗的國家呢。」
　　安德森開始聽得連連點頭，但是聽到後面，宿敵的日子也不好過，心裡也就釋然，等他聽到了有關鬱金香的話時候，眼睛裡充滿回憶。他只是嘀咕了一聲：「德意志帝國？它在哪裡？」古風淳欣然一笑。這一句話，十八世紀時候德意志的詩人席勒也說過，但是就席勒說完不久，普魯士的一個鐵血宰相俾斯麥橫空出世，將一盤散沙的邦國建成了一個集權國家，而這個國家還發展成了一頭戰爭猛虎，將戰火引遍了歐洲，挑起了兩次世界大戰。這就不是俾斯麥所能預想得到的了。而俾斯麥出現之前，誰能夠料想得到這一切的發生？古風淳又怎麼能夠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想到這裡古風淳感觸良多。
　　就在古風淳呆呆失神的時候，他身邊的幾人就全然不在了。古風淳甚至不知道這幾個人在什麼時候離開或者消失的。等他抬頭的時候，整個山谷空空蕩蕩的，四週一片靜謐，黎明也已經快來了。古風淳心裡一片惆悵，不知道該往何處。
　　就在那山谷佇立了良久，古風淳才從無盡的感慨裡恢復過來。仔細地看了看懷裡抱著的盒子，古風淳才盡斂心神，找了塊平坦的石頭，把盒子放在上面，然後輕輕地檢查了盒子一遍，發現它非常緊密，根本就找不到地方打開。古風淳心中覺得很是怪異，只好仔細打量著上面的花紋，看看有什麼玄機在其中。用心一看，古風淳才慢慢發現這花紋裡隱藏天機。這些看起來陌生的花紋，竟然跟石門上的那些血槽一致的。只是花紋有美化過，加上了一些其他圖案，所以古風淳才沒能第一時間辨認出來而已。看樣子，開解這盒子的機關也跟那石門的一致了。
　　古風淳苦笑了一下，深處右手，從掌心的創口中擠出了幾滴血，滴落到盒子中央的一個微凹處。古風淳看得出來，那正是整個盒子的核心地區。血液很快就沿著紋路流動著，速度很快，不一會，古風淳就聽到了「卡嚓」的一聲。應該是裡面的機括觸動了，正在打開當中。
　　果然，響聲過後，盒蓋邊緣就猛地彈開，露出了一點縫隙。古風淳心中大喜，慢慢地掀開了盒蓋。
　　打開了盒子，古風淳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很古怪。
　　盒子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而就在這時候，古風淳卻覺得整個島嶼都在顫抖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古風淳有點不解。不過傻子都明白，這應該與他剛才的動作有關。
　　難道打開這個盒子，會讓這個島嶼地震？古風淳很是不解。腳下突然不穩，古風淳馬上就倒了下去。古風淳很是不明白，像他現在這個樣子，竟然還能輕易地摔倒，這也實在不可能。
　　但是古風淳不僅是摔倒了，而且他還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這並不是感覺上的———而是實際現象，他感覺到整個大地正在傾斜著，因為他抬頭看天的時候，天空的角度正在傾斜著，他真切地感覺到身下的土地正在發生著旋轉一般的動作。「這怎麼可能？」古風淳心中大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事。不過很快，他就聽到了一陣很熟悉同時又非常讓人恐怖的聲音。
　　是浪濤的轟鳴聲。
　　整座山脈夷為平地之後，古風淳的視野變得比較開闊了起來，知道山脈後面就是一條海岸線。那裡就是大海。可是此刻他卻清楚地看到，巨浪正從遠處鋪天蓋地而來。而他卻感覺到整個人似乎在空中旋轉了三百六十度一般。
　　等頭暈目眩的感覺一消失的時候，巨浪已經從四面八方席捲了過來，滔滔巨浪起碼有三十三米高，根本無處可躲！
　　古風淳不知道，這正是從另一個世界歸來的方式！他此時只有緊緊地抱緊著懷中的黑盒子，彷彿那是唯一的救星一般。雖然他也知道，這東西只會給他增加重量而已。
第539章 傳說的綠光
　　船上。
　　曾遠航一臉劫後餘生的樣子，筋疲力盡地癱坐在椅子上，過去的三十多個小時的經歷，是他這輩子發得最長的一個噩夢。
　　從昨天他們登船後不久，海面上的狂風暴雨不斷，五艘漁船在茫茫怒濤裡上下顛簸，危險萬分。要不是五艘上的船長水手們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驚濤巨浪裡熟練地穿插著，這五艘漁船上的人都要葬身海底了，饒是如此，這五艘巨型漁船也是遍體鱗傷，船員正在緊張地登上甲板檢修著被驚濤巨浪損壞的地方。經過了一晝夜的折騰之後，這兇猛的大海才慢慢平靜了下來，天上的烏雲也漸漸散去，風雨一停歇，曾遠航就倒在了椅子上，彈動不得。而身邊的陳四卻淵臨嶽峙一般，穩如泰山。
　　曾遠航看陳四的眼神已經從不解變成了崇拜。幾次巨浪已經把漁船高高掀起，然後猛然拋落，操縱船隻的曾遠航都面如土色，以為死定了，但是陳四卻鎮定自若，真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面無懼色的傢伙，這如何不讓曾遠航佩服，而曾遠航的心裡也將陳四定位為一個瘋子。
　　只有瘋子，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在這種海域停留。有幾次曾遠航提議駕駛船隻離開這一片海域的時候，都被陳四堅決否定了。曾遠航淚流滿面，心裡叫苦道：「尼瑪的還真當漁船是航空母艦啊，就算是航空母艦遇到這種氣候也得兜路走啊！」只是這種話他只能留在肚子裡，不敢說出來罷了。
　　「讓人檢修船隻，然後派出小艇，在周圍海域給我展開搜尋。」陳四拋下一句話，就靜靜地走到了甲板外面，看著烏雲散去後的天空與海面。曾遠航本想說點什麼，但是他欲言又止。曾遠航很是奇怪，古風淳明明已經消失在那海島之上，在這海面上搜尋有個屁用啊！這話他更不敢說出來，以陳四的性格，衝著這句話就很可能把他扔到海裡喂王八了。是人都看得出來，自從古風淳失蹤後，陳四已經處於一種半暴走的狀態之中。雖然看上去他還是很冷靜的樣子，但是仔細看他的臉，就會發現那比風暴來臨時的天空還要陰沉。
　　天空一片蔚藍，海水一片靜謐。烏雲正在快速散去，夕陽的光輝灑落在海面上，金光點點，美不勝收。陳四沒有心情看這美景，他的心情很煩躁，自從古風淳失蹤後，他就根本無法安靜下來。他此刻正盯著地平線外那一輪巨大而在一點點往下沉落的太陽。殘陽如血，這個詞形容得很不錯。陳四心裡暗暗想道。
　　「風淳啊，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陳四苦笑了一下。聽到後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陳四回頭就看到了一臉蒼白的羅小丹。羅小丹自昨天登船後就一直沒有說話，把自己反鎖在船艙內沒出來過。她知道是自己害了古風淳，如果不是自己，古風淳怎麼可能會被遺落在那個小島裡？
　　「陳四，你說風淳現在哪裡？」羅小丹失神地說道。她把身子靠在船舷上，「不知道。」陳四的語氣很平靜，停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我相信，很快他就回來了。」
　　「真的？」羅小丹失神的眼睛裡乍現一絲的光彩。
　　「不錯。你以為像他這樣的人，會這麼輕易就死了麼？」陳四輕歎了一聲說道。
　　「嗯。」羅小丹無言以對，回想起古風淳的種種事跡來，古風淳這人簡直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無論遇到什麼危險，他都能夠化險為夷。
　　「你聽說過大海裡的一個傳說麼？」陳四突然說道。
　　「什麼傳說？」羅小丹不解地問道。關於海洋的傳說，數不勝數，陳四這突兀的一問，讓人摸不著頭腦。而且，在這個時候、問起這個，羅小丹還真不知道陳四心裡在想著什麼。
　　「傳說有時候在太陽在海平面落下的瞬間，會發綠色的光芒來，這代表著一個生命從另外的一個世界了歸來。很多人在海上生活一輩子，也很難見得到一次這樣的景色……」陳四眼睛盯著那一輪正在下沉的紅日，心有所思地說道。
　　「……」羅小丹沒有聽過這樣的傳說，但是她卻是知道，太陽在海平面上消失的最後的一瞬間，有時候的確會發出一束綠色發光芒。這應該是光譜折射現象。淡然，在神話傳說裡，這樣的現象可以讓人附會想像。
　　要是往常，羅小丹對這種傳說也就是聽完就算了，但是此刻聽了陳四的話，心裡又盼望著這傳說是真實的，那樣子古風淳就會回來了。她緊張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風淳他會這樣歸來麼？」
　　陳四沒有說話，眼睛只一直朝著前方看著。夕陽最後一抹餘暉落在他的身上，而他卻一動不動，宛若雕像。羅小丹也不再說話，靜靜地等著黑夜的來臨。
　　在羅小丹的看來，陳四的話未免過於虛幻了點，可是此時她卻願意相信，這樣的傳說是真的，最好馬上就發生，好讓她重新回到古風淳的身邊。
　　可是，這樣的奇跡會發生麼？羅小丹心裡不願意去否定，只是在心裡重重的一聲歎息。但羅小丹的眼睛卻個女襯衫一般，死死盯著海平線的末端，那輪紅只剩下了最後的一個弧線，然後羅小丹馬上就眼前一黑，而就在視網膜接觸到這一黑暗的時候，羅小丹的心跳馬上就加速了起來。
　　「綠光出現了！」羅小丹欣喜欲狂。只見就在太陽沉落的瞬間，一絲綠色的光芒瞬時就出現了片刻，幾乎是眨眼的瞬間，它就消失不見了。羅小丹緊緊地抓住陳四的手臂，激動地說道：「綠光出現了，風淳是不是會回來啊，是不是……」羅小丹沒發現，剛才自己還當陳四說的話是個故事，可是此刻卻那麼希望這個故事是真的。
　　陳四看了羅小丹一眼，又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暮色之下，他明顯地看到了掛在羅小丹臉頰上的兩行淚珠。
　　「各單位注意，前面有情況……」廣播喇叭裡傳來了曾遠航嚎叫一般的聲音。
第540章 漩渦中央
　　陳四心裡一震，馬上就從打開了身上的通訊器，大聲問道：「什麼事？」
　　曾遠航喘氣一般說道：「十一點鐘方向約四海里的地方，雷達突然掃瞄出一個可疑點，跟之前發現的海島差不多。」
　　陳四心中一喜，他心裡想道：「這個小子……終於回來了。」回過神後，他猛地一聲吼道：「全速開往那邊，快！」羅小丹看到陳四如此激動，就知道是有好事發生，她連聲說道：「怎麼了？是找到風淳了麼？」船隊已經放下了小艇在周圍海域逡巡，要是有什麼發現的話，都會通過衛星電話匯報，雖然衛星電話在這裡有時候經常會中斷，不過正常氣候條件下的時候，信號接收還是比較良好的。
　　「可能吧。」陳四激動完後，又一臉平靜的樣子。陳四最近很是謹慎，沒有很大把握的話他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要是無端給了羅小丹希望，到最後希望破滅之後，那給羅小丹帶來的打擊和痛苦就可想而知了。
　　「老陳，老陳，收到請回，緊急情況。」肖忠華的聲音出現在通訊器裡。肖忠華在風暴過後，就乘坐小艇出海搜尋古風淳的痕跡，此時發回信息，怕事發現了什麼。
　　「我聽著。說。」陳四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們發現了一個海島突然從海底浮起，周圍還出現了幾個漩渦，小艇需要撤離，大船不要輕易靠近。」肖忠華自然知船上能夠偵察到小島的存在，但是對於這突然形成的漩渦，船隻只能靠近了才能發現。但是漩渦對於海面上的東西來說可是一個致命的殺手，要是被它吸進去，那瞬間就會被它撕成碎片。
　　這一片海域相對比較靠近赤道，漩渦的出現概率比較低，就算出現漩渦，持續的時間也不會很長，陳四心裡盤算著。他馬上就說道：「小艇離開漩渦出現的海域，船隻過去沒問題，這漩渦應該很快就會散去了，估計是小島出現時候影響到周圍的海水而形成的。你仔細看看，這個海島是不是我們之前登陸的那個。」
　　「有點像，但我不能確定，天色黑，看不清楚呢。」肖忠華謹慎地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