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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節

  古風淳見陳四眉宇之間還是很輕鬆,問道;「秦川也在島上了,你不怕?」
  陳四輕蔑地笑了一下,說道:「很多人怕他,我卻未必。因為對於很多人來說,他是神格化的人,而在我眼裡,他只是個同類怪物而已,就比我大那麼幾歲罷了,何懼之有。」古風淳倒是一時語塞,想到陳四也是曾經赫赫有名的人物,心裡才釋然了一點。兩人都是牛哄哄的傢伙,誰也不服誰啊!
第499章 會晤
  陳四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卻沒有放鬆警惕,馬上就讓人準備了應戰的準備,他很清楚,秦川就是能耐再大,也不會認為會在突襲之下就能夠解決自己,但是發動一場襲擊,讓自己忙個焦頭爛額的興趣還是會有的。很快,整個營地都戒備了起來,外鬆內緊,如臨大敵。
  就在陳四做出了這一番動作的時候,秦川穿著防水斗篷,隔著茫茫雨簾,眼睛望向幾公里外陳四的營地,那裡燈火通明,在狂風暴雨當中,那些淡黃色的燈光靜謐地在帳篷裡面搖晃著,讓人覺得那帳篷就是他們這些旅途奔波的人一個安靜的港灣。秦川嘴角閃現一絲微笑,對著一旁的金銀花說道:「金英,跟我一起是拜訪個老朋友。」
  金銀花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是。」旁邊的青銅卻說道:「主人,他們應該也發現了我們,他們安排下的狙擊手恐怕不少,這樣子過去恐怕會有危險。」
  秦川卻笑了笑,說道:「要是連陳子雲的地盤我對都進不了,那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青銅你也不要閒著,帶人連夜趕路,沿著山谷往上走,要小心山洪暴發和毒物。不用為了等我而耽誤了行程,我能追得上你們的。」
  青銅應了一聲「是」之後,就默不作聲,手一揮,讓手下朝著既定的目標離去了。青銅深知主人的脾氣,一旦做了決定,就絕對不會更改,所以他也沒必要浪費口舌了。「保護好主人。」青銅對著金銀花道了一句,就揚長而去。
  ……
  「誰?口令!」前哨很快就發現,從一處陡坡上,正慢慢走上來了兩個人。這兩人身上都穿著防水斗篷,身上似乎還帶著武器,可是看上去,他們這身裝扮跟就隊伍的人員不一致,所以前哨很快就端起了槍械,喝止兩人。
  「告訴陳四去,故人來訪,是姓秦的朋友。」不等秦川發話,金銀花快速回答了前哨的問題。兩人似乎有恃無恐,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竟然如此氣定神閒。那前哨心裡很是鬱悶,這個鳥不拉屎的孤島,竟然還會有船長的故友,真是怪事了。他不敢鬆懈,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話,那邊快速就回答了兩句,很顯然上面也不知道陳四這位故友的身份,讓他不要放鬆警惕。實際上,早就埋伏起來的狙擊手已經朝秦川和金銀花身上瞄準了,要是陳四一個命令下來,包準一槍斃命。
  陳四做完的安排之後,又與古風淳在研究起那兩張圖紙的奧妙來,這裡警衛如林在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後,陳四根本就沒有再緊張秦川的事情來,不過從對講機裡聽到有一名姓秦的故友來訪,他就笑了。
  「風淳,收起這圖紙來,那傢伙來了,他膽子還是那麼大,一點都沒有變化啊。」陳四笑了笑說道。古風淳早就從陳四那個噪音不小的對講機裡聽到了肖忠華的報告,心裡也有了個答案,猜測此人就是秦川。很有氣度。古風淳是這樣評價秦川的。秦川和陳四兩人的矛盾久已,雙方能夠放下恩怨的時候不多,這種送羊入虎口的事情,秦川都還做,不得不讓人佩服。
  「請他近來吧。」陳四輕鬆說道,沒有絲毫的壓迫感,但是古風淳心跳卻微微加速,雖然他早已經知道自己見過了秦川一次,可是那時候並不知道他就是嬴政,此時再見這千古一帝的時候,心裡難免有些澎湃。
  過一會,陳四帳篷就被挑開,一陣狂風夾雜著雨霧就飄了進來。肖忠華一臉凝重地引領這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名身材稍胖的女子進來。這女子就是金銀花,古風淳曾經與金銀花交過手的,可是此刻他卻認不得這個女人。只是見這女人五官端正,說不上漂亮,眉宇間隱隱還有一股巾幗不讓鬚眉的感覺。
  兩人進來後,後腳就有巴子和胡志博進來,兩人也是神情凝重的樣子,看樣子還是老熟人,應該打過交道,吃過虧的。他們兩個與之前進來的肖忠華隱隱成一個三角形,把來人圍了起來。
  陳四卻一臉春風的樣子,對著進來的秦川微微一笑,說道:「來了,老不死的。」
  秦川那充滿了威嚴的臉龐也透露出一絲笑意,說道:「不錯,來看看你,想不到我變年輕了,而你卻開始變老了。」看著陳四頭上逐漸變得的白髮,秦川這話讓古風淳不勝噓唏。這一年多來,陳四的衰老速度真很是恐怖。實際上陳四的頭髮基本全白了,全靠染髮劑的效果,才讓人沒有發現陳四的變化。
  「生老病死,本來就很正常。」陳四淡然說道,然後對著肖忠華等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們。」肖忠華的眉頭微微一皺,但是很快就點了點頭,帶著巴子和胡志博退了出去。可是三人卻沒有絲毫的放鬆,暗想應該是陳四還有事情與秦川商量,暫時還沒有撕破臉皮。他們都是與秦川打交道的資深戶了,知道秦川和他身邊那女人的可怕。一退出帳篷之後,胡志博馬上就去招呼起其他兄弟,來把帳篷周圍團團圍住。
  秦川點了點頭,說道:「怎麼,不歡迎我?來了那麼久,連張凳子都不請我坐?」秦川的眼神從陳四的臉上漸漸就掃到了古風淳的身上去,他看了看古風淳,點頭讚許了一下,又說道:「一年不見,你倒是又進步來不少了。」說到這裡,他就笑吟吟地對著旁邊的金銀花說道:「金英啊,這回你要是再遇到他,可勝算就更低了。」
  金銀花渾身一顫,她早就認出了陳四旁邊坐著的古風淳。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傲然說道:「恐怕未必。他進步雖然神速,但是我也不慢啊。」聽了金銀花的話,秦川滿意地笑了一下。逕自走到了陳四旁邊的一張折疊椅旁邊,坐了下來,完全就沒有把自己當成是「客人」。金銀花則走到他的身後,如一座山一般,靜靜的毫無動作。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壓抑了起來。古風淳本來想開口說話的,但是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好作罷,眼睛卻忙個不停,在秦川的臉上不停地打量著。
  陳四也盯著秦川的臉面看了一下,好一會才說道:「輪迴印裡面貯藏的能量,你都用光了?一個靈魂可以延長一天,看樣子,你已經恢復到巔峰的時候了。」
  秦川卻搖了搖頭,說道:「哪有,那東西不是在你手上了麼,你應該知道,那東西裡面到底貯藏了多少靈魂,你知道我把輪迴印給你的意思,為什麼不用它?」
  「我不想變成你。」陳四微微一笑。古風淳聽著這兩人的對話,卻聽得不是很明白。不過他卻沒有插嘴,靜靜傾聽這兩個重量級的老妖怪說話。
  「呵呵,變成我?你錯了,子雲。」秦川很熟悉地叫起陳四過去的名字,慢慢說道:「等你活到我這個歲數的時候,你就會明白,過去的那些堅持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不過,你應該活不了這麼久了。」秦川說到這裡的時候,竟然幽幽一歎,說道:「放棄吧,現在退出,我保證不為難你,以後,我也不會干擾你的世界。」
  「到了現在,你認為我還能向你妥協麼?」陳四哈哈一笑,說道。
  「不是向我,是向他們。」秦川神情凝重地說道:「我與他們對抗的時間比你長,也比你更瞭解他們,我都能夠向他們妥協了,為什麼你就不能呢?」秦川繼續說道。古風淳聽到這裡,似乎覺得有點明白了,這個「他們」,應該是指第三方勢力。古風淳心裡也很是駭然,那第三股勢力也實在太厲害了吧,聽口氣,連秦川這種角色都對他們屈服了。
  「因為我不是你。」陳四霍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對著秦川問道:「你跟他們又有了新的協議了,對吧?」
  「不錯。」秦川回答得很徹底。「昨天,他們的代表在我的船上與我進行了一次交流。」秦川淡然說道:「是那人女孩子,我想,你應該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吧?」
  「邱暉燕?!」古風淳和陳四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秦川「嗯」了一聲,繼續說道:「不錯,就是她,她已經向我保證,我能夠得到自己所希望得到的東西,只是,只是不干擾他們的行動即可。他們對你的要求,也是如此,這個要求,說實在的,並不過分。」秦川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對你來說,當然不過分。」陳四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的目的,本來就是一致的,迷惑你的巴清,就是他們的人,一直到這個邱暉燕,一直都是他們的手段之一,你別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找到巴清麼?巴清就在神殿,而他們的目標也是神殿,雖然我不知道下面還有什麼陰謀,但是我卻可以從他們這數千年的作為來看,得出一個很明朗的結果,那就是他們如果成功後,這世界,恐怕都化作灰燼了。你身為一個帝王,本應該牧民生息,卻與這種東西打交道,弄得生靈塗炭,被後人罵為暴君,值得麼?」
第500章 咆哮帝
  秦川看著一臉激動的陳四,只是揮手擦去陳四口中噴出來的沫子,慢慢說道:「你說的不錯,當年我與他們合作,的確是犯了一個大錯誤,但是我嬴政卻是對得起這天下萬萬千千的百姓,我不負他們,是他們負我!」秦川說到這裡的時候,也霍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個頭比陳四高大許多,對比之下,陳四就顯得有點勢單力薄了。
  古風淳見兩人打盡了機鋒,知道兩人說的都是千年往事,牽涉糾纏到現在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打圓場,只知道要是動起手來,秦川絕對不會佔到便宜。帳篷外面至少站著二十人呢,個個都是一流的好手,就算秦川插翅也難逃離出去。
  秦川身上散發出凜冽的殺氣,咬著牙說道:「朕當年繼承先祖威烈,勵精圖治,掃蕩六國昏庸君王,統一華夏,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讓散作一團的華夏族凝聚成型,此等功勳,史書有何評價?!一筆帶過!甚至腐儒還說朕刻薄寡恩,不分封子弟,他們眼光何其短淺,朕不看一家一姓之利,但求天下不再樹國動兵!這何過錯?北擊匈奴,南定百越,開疆拓土,為後世子孫守疆護土,遷徙我關中秦人到嶺南落戶,讓華夏疆域擴大一倍有餘;此等功勳,史書何等評價?!窮兵黷武!朕坑殺巫師術士,焚燒蠱惑人心的書籍,驅逐只懂揣摩上意,只將禮儀,不遵律法的腐儒,有何過錯?焚書坑儒!這就是後人給朕的評價?可是朕在統一六國當中,可有滅一宗廟,可有屠殺一城?而我大秦崩潰之時,朕的百姓被屠戮,朕的宗師被滅絕,朕的士兵被坑殺!憑什麼他們就是正義,朕就是暴君?」秦川這一番話,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字字敲在古風淳的心裡,重若千鈞。
  「這秦川,其實真的挺可憐的。」古風淳心裡想道。幾千年年來被弄得名字臭氣熏天,想起來就很難過。堂堂一個千古一帝,本來可以芳名千古的,可是卻偏偏去吃那個什麼勞子不死藥,結果休眠期間,兒子們為了權力同室操戈,掀起了血雨腥風,後來房子也被人家燒了(阿房宮),家屬也被殺得乾淨了,也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而更難受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的王朝統治者為了彰顯自己的偉大,他們不去做一些利國利民的好事,反而總喜歡在這個可憐的傢伙身上挑毛病,潑黑水,然後就成了貪婪無比殘暴刻薄的無情帝王,數不清的黑鍋就往他的頭上扣上來。
  秦川咆哮完後,陳四卻輕輕一笑,說道:「不錯,那你也應該知道,這些事情並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得出來的,是他們的示意下,歷史才會被改動,很多慘事才會被發生的。你現在為何還與虎謀皮。」
  秦川卻輕蔑地搖了搖頭,說道:「與虎謀皮,錯了?他們是誰,我比你更清楚。這一切,全歸於他們的頭上才是錯誤。是人類本身的劣根性,只要稍微挑動一下,就可以製造出極大的破壞力,根本不會冷靜去甄別事實與否,這才是根本,這樣的一種生命,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世上。」秦川說到這裡的時候,陳四的眉頭明顯地皺了一下,他喝到:「秦川,你本身也是一個人來的!」
  秦川冷冷一笑,說道:「人?你見過活了兩千三百年的人麼?陳四,別自欺欺人了,我們早就不是人類了,哪怕你還有著人類的思維和慣性,可是本質上,你跟他們是一樣的,將來你死了,也會變成他們的樣子,這就是你我的宿命,所以,你現在是在與自己對抗,你懂麼?」秦川面目就變得猙獰了起來。
  陳四長長地吁出一口氣好一會才說道:「其實你早就知道,事情任由發展下去的結果了對吧?」秦川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如此,這個結果,你也早就知道了,只是你還不肯定罷了。別以為只有你的人在我這邊打探消息,你這裡的消息,我一樣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比你還清楚。」說到這裡,秦川冷冷一笑,接著說道:「你們兩個早已經知道了這月亮的秘密,不錯,這個就是重點。月球就是他們的飛行器,啟動裝置就在神殿那裡,歸墟這裡有最後一把鑰匙。拿到鑰匙,打開神殿之後,那那就可以把裝置激活。一旦激活它,巴清就可以獲得自由,我也可以獲得了自由。」秦川說到這裡的時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可陳四卻厲聲說道:「那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多少人?月球一發生移動,地球就會引發海嘯,甚至還會偏離軌道,引發的後果,不但是人類要滅亡,整個星球都會因此滅亡。到時候,就算你能夠跟巴清在一起,又有何用處?守著一片永久荒涼的廢墟,地久天長?」陳四的話中儘是諷刺。
  秦川卻搖了搖頭,說道:「陳四,你錯了。到了神殿,我們的生命形式是會發生轉換的,到時候,這個世界對於你我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了。」陳四卻是冷冷一哼。而古風淳卻是心裡一動。生命形式的轉換,是史前人類的一項實驗。這些生命體只是以精神為存在,他們最迫切的需求就是擁有實體生命。但是實體生命總是有弊端的,那就是不長久,就是有不死藥在也維持不到他們所需求的時間。想到這個問題,古風淳又想到了自己,所謂進化的終端產物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自己還是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陳四撇了撇嘴,彷彿對秦川的話很是不屑。秦川卻歎了一口氣,對著陳四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話已經跟你說了,自己考慮一下吧。」
  陳四心裡一動,馬上就想到了什麼,說道:「這一次你來找我說這一番話,恐怕也不是你的意思,是邱暉燕授意你跟我說的吧?」
第501章 翼龍來襲
  秦川微微一怔,旋又臉色如常,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陳四說道:「那就請轉告他們,我是不會他們的陰謀得逞的,人類既然已經生活在這個星球上,就有生存下去的意義,人類的發展不容他們來干預!我會一直與他們抗爭到底的。」
  秦川對陳四的話不屑一顧,說道:「那人類憑什麼去干預這星球上其他物種的生存權力?在人類的五千年文明裡,人類毀滅了多少生靈?屠殺了多少生命?憑什麼人類就可以主人的身份去馴服,去驅使,去食用其他的物種?人類,不過寄生蟲而已!他們可曾為了這個星球做過什麼?除了破壞,他們有什麼作為可言?」秦川這一番話說得陳四啞口無言。
  實際陳四也知道這個問題,自從人類走上了一條物質文明世界的道路後,對自然界的索取是極大的,這樣發展下去的最終結果也就只有滅亡而已。見陳四啞口無言,古風淳馬上幾站了起來,說道:「那是因為史前人類故意讓人類進入這種圈子裡,他們的陰謀使然之下,才會早就這樣的結果,人類在起源發展的時候,本來是可以在選擇精神化發展和物質化發展之中選擇其一,而史前人類卻在背後做了推手,把人類推向了這麼一條道路上來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