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十五分鐘之前，也就是古風淳一行剛到病理院不久的時候，四樓的醫生開始對考古二隊的隊員進行新一輪的體檢。由於這兩人受到的精神刺激非常大，變得非常有攻擊性，所以醫生在給他們做體檢之前都要先給他們注射大量的鎮靜劑，以確保醫生們的安全。
　　前一天醫生已經給這兩個隊員做了不下二十種檢查，除了發現腦電波異常外，還發現了病人的胃部都有著黑影。似乎有著某樣東西在胃裡。今天的檢查，主要就是為了確認這兩人的胃部有什麼東西。
　　當醫生進入病房的時候，被皮帶捆綁得結結實實的兩個病人幾乎是同時掙斷了皮帶，從兩張病床上一躍而起，撲向了正一臉駭然的醫生。
　　這位倒霉的醫生被重重撞倒在地下之後，這兩個病人馬上一人拉著醫生的一條腿，使其倒立起來，然後往兩邊一掰，從中間活生生地將醫生撕成了兩半！整個個過程持續不到五秒鐘，那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正是這個倒霉的醫生發出來的。這一個過程，被監控的視頻拍得一清二楚。
　　那兩個病人相視一眼，發出了「桀桀」的聲音，然後俯下身子，用手去掬起地上的血水喝。同時，他們的指甲和頭髮便瘋長了起來，體毛也迅速地覆蓋了全身，等他們抬起頭的時候，已經不像個人，更像一隻古猿，彎著身子直立不起來。
　　正在監控室視察情況的歐陽勳被這一幕嚇得臉色蒼白，站都站不穩，癱倒在地上。幸好他急中生智，馬上命令啟動了應急措施，接著就向負責整個W局安全的張大校匯報了情況。驚嚇之下，他都變得語無倫次了起來。
　　張大校聽完這一切，點了點頭，回頭對著古震霆父子說道：「那兩個倖存者的身體發生了變異，襲殺了一個醫生，情況危險，你們跟孫醫生暫時留在這裡，我跟葉涯去處理一下，馬上就好。」
　　古風淳馬上搖頭道：「不，我得跟你們去，我得瞭解更多細節，這對接下來的研究很有幫助！」
　　古震霆也連聲道：「那我就更不能不去了。留孫醫生在這裡就好。」古震霆也想目睹一下。而孫理也是不怕死的人，他連忙說道：「我是醫生，我在場的話應該能夠知道它們發生了什麼情況，為什麼會這樣！」其實孫理根本對這個變異沒多大的概念，但是作為病理院的一名狂熱研究者，對這種從未見過的現象的興趣非同小可，實在不容錯過，此時此刻，什麼危險，都是浮雲。
　　古震霆沉著臉道了一聲：「胡鬧，等我們收拾他們了你們再好好研究！」就不再理會他們，大步踏了出去。出自不久前在河南殷墟陳文明血的教訓後，古震霆不想讓非專業人士接近危險區域。
　　「張大校，請注意，那，那兩人現在已經在三樓，馬上就到達二樓了。」歐陽勳大聲叫到，歐陽勳早就通過調整監視器看到了張大校他們的行跡，見到這兩個「人」繞著樓梯口像猩猩般奔跑著向二樓的樓梯口奔去，急忙提醒張大校。「好像二樓有什麼東西吸引著這兩個『人』似的，他們竟然沒在三樓做停留。」歐陽勳提醒道。
　　張大校「嗯」了一聲，說道：「好的，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解決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凝重。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說了一聲「糟了。」這時候張大校才驀然想起，自己和葉涯身上都沒帶武器。赤手空拳去對付這兩個一下子就把人撕成兩半的傢伙，也實在太托大了吧？
　　這時候歐陽勳又驚道：「大校，不好，這兩個東西不見了！我看不到他們了。」
　　「什麼？他們躲起來了麼？」張大校奇道。張大校瞭解這個地方，任何一個攝像頭的安裝，都會盡量考慮的死角問題，所以不存在攝像頭拍不到的角落。
　　「不，我眼睛一直盯著他們，一下子，一下子就像從空氣中消失了一樣！」
第23章 變異人
　　上回說到歐陽勳說，那兩個「怪人」像是在空氣裡消失了一樣。
　　張大校臉色凝重，覺得事情非同小可。他冷冷地道了一聲「邪門」之後，就退回了停屍房裡。把門掩上後，對著三人說道：「這兩個傢伙似乎還能隱身，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辦到的。」他噓了一口氣，馬上對著葉涯吩咐道：「讓A衛們帶上紅外眼鏡，他們身上應該會有熱量散；這樣他們就無所遁形了。先用麻醉，如有必要，可以就地擊斃！千萬別讓他們靠得太近！」
　　葉涯贏了一聲，便給A衛傳達了命令。A衛的動作非常神速，不一會，一組十二名隊員已經集合在B1棟的樓下了。而從葉涯的指示中，他們也知道了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張大校問道對著通訊器問道：「有發現他們了嗎？」
　　「沒，注意……」歐陽勳的語氣突然就轉變，從不解突然變得駭然起來。原來歐陽勳已經看到，這兩個傢伙已經出現在停屍房的門口，看樣子，他們竟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蓬」……一下猛烈地撞擊，門微微地晃動了一下。病理院的每一個房間的門都設計地非常堅固和緻密性，合上門後，連一條細微的空隙都不會有，就算是烈性炸藥也不能一下子炸開———除了這個停屍房外。要知道，每道門的造價都是很昂貴的，W局在建造這座病理院的時候，幾個不算特別重要的地方被削減了預算，安裝的門並不是特別堅固的那種；很不幸，停屍房正是其中一個。這一切，張大校也是不知道的，如果後來他要是知道這件事的話，那個當初設計這棟病理院的人，肯定會被他揍個半死。
　　張大校心一沉。聽那悶沉的響聲，他就知道，這門是撐不了多久的，聽過歐陽勳那血腥的講述，一個活生生的人都能被他們瞬間撕成兩半，要撞開一個門，也只是個時間的問題。這種匪夷所思的力量，已經讓張大校心寒。張大校唯一的指望就是這門能夠爭氣點，撐到A衛們上來解決這兩個怪人，身上沒武器，赤手空拳，怎麼算來也不是外面這兩個傢伙的對手。四周空蕩蕩的，想找點什麼東西來頂住門，根本找不到，藏屍櫃倒是非常巨大，但是想憑他們四個人就想搬動，那更不可能了。
　　葉涯看了看周圍，對著古風淳說道：「你帶教授和孫醫生到後面去躲一下，這裡交給我們。」病理院裡的停屍房裡空間很大，裡面就像一個「目」字，如果躲在後面，那兩個怪人撞進來的話，一時間是找不到人的。
　　古風淳點了點頭，招呼父親就往後走，留下了，只能算是當這兩個人的累贅，有時候人多不一定就是力量，像孫理這種胖子，是怪人最好的餐點。
　　「卡嚓」門鎖似乎已經被撞壞了。葉涯和張大校神色凝重，不由地往後踏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搖搖欲墜的門。
　　「呼叫第一組，三樓一號門口，快。」葉涯催著A衛。其實A衛已經很努力地趕來了，歐陽勳擔心這兩個變異人從三樓跑出去，把所有的進出口都鎖住了。系統解鎖需要一點時間，在這座完全封閉的樓房裡，他們找不到捷徑。
　　「大校，千萬注意，門鎖被撞壞了。」歐陽勳對著話筒驚呼。
　　張大校心裡一怔，這門遲早會被撞壞的，但是他絕沒想到會這麼快，W局的工程裡難道也有豆腐渣？張大校一時難以置信。
　　「葉涯，注意了，門要開了。」張大校提醒葉涯，遇到危險的時候，張大校總會先為葉涯著想。
　　「知道了。」葉涯沉著地應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置身險境，他知道該保持怎樣的情緒，如果不能夠冷靜對待，那就會是他最後一次面臨危險了。
　　兩人默契地各守在門的一邊。準備等著那兩個東西的破門而入後，驟然發起殺招。兩人都是格殺的好手，A衛中的佼佼者，如果不是忌憚對手過於有力強悍變態外，他們會直接打開門來單挑。雖說手中沒有武器，但是突襲的話，誰說空手不能殺人？可是這兩人還沒有意識到，他們面對的，並不是人，至少目前來說，已經不是人。
　　「你……」葉涯突然驚道。已經躲在後面的古風淳不知道什麼時候繞了回來，而且，他正對著門。原來古風淳不放心他們兩個人，一想自己之前在W局的時候也學過格鬥，也曾經跟過局裡的氣功師傅練氣，離開W局後也沒落下來，一運氣，劈下一兩塊實心磚也不是個問題；除了格鬥經驗，其他的他自忖還可以，就跟父親打了個招呼，於是屁顛屁顛地跑回來幫忙了。
　　古風淳看到葉涯一臉震驚的樣子，就笑著解釋：「我是回來幫你們的……」
　　「扯淡，你小子……」葉涯罵了一句，可後面的「不要命了」被他生生嚥回去了。原來「碰」的一下子，整一塊厚厚的門板就向著古風淳正面重重地倒了下去。一團灰黑相間的東西慣性地摔了下來，葉涯眼裡犀利無比，一下子就清楚，那是一個變異了的人。這傢伙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知去了哪裡，全身都是毛茸茸的，披頭散髮，指甲看上去比正常人的手指還長上許多。它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就弓著身子站了起來，這時候，另外一個變異人也鑽了進來，也是弓著身子，對著古風淳「桀桀」地叫了起來。
　　古風淳正離著門不過六七步，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手無寸鐵，那一腔想來幫忙的熱血當頭就被澆滅，在那裡站著一動不動，不知道是臨危不懼，還是被嚇呆了。張大校和葉涯見狀，暗道了一聲「不好」，飛身起來，各自撲向了一個變異人。
　　變異人似乎察覺了身後變故，尖叫了一聲，就地打了一個滾，讓張，葉兩人撲了個空，直直地滾向了古風淳那裡去了。
　　古風淳心中大駭，但是變異人的速度已經讓他躲閃不及，他竭盡力氣踹出一腳，踹中了一個變異人。然後借勢向後一倒。
　　踹中變異人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腳竟然又痛又麻，心中更是駭然。被他踹中的變異人，也被他這股力量踹得停滯了一下，葉涯抓住了這個機會，一下子按住了那個變異人的脖子，用力地一扭。只聽見「卡」的一下，那變異人的腦袋就往下一垂，耷拉了下來。
　　葉涯心中一喜，但臉上還沒顯出喜色的時候，旁邊那個變異人已經凌空而起，直奔他而來。在完全沒徵兆的情況下，竟然有如此大的爆發力，真讓人膽寒。葉涯情急之下，鬆開了手中的變異人，側身一避，但仍然躲閃不及，右肩被擦開被變異人的指甲撕開了衣服，鮮血正在冒出來。
　　變異人落地，打了個轉，站了起來，對著葉涯咧嘴吼了一聲，卻暫時不敢接近葉涯。似乎對葉涯頗有忌憚。變異以後，這些變異人的身材似乎也變小也變得更靈活了。也是這樣，葉涯才看清楚了這變異人的面目，看得觸目心驚。
　　變異人的牙齒變得又細又密，根本不是人類的牙齒，牙齒得倒像食人魚的，鼻子深深地陷了進去，只有兩個小孔供呼吸，而眼睛卻突出來，看上去就像快要掉出來的樣子。
　　張大校一下子把古風淳拉了起來。古風淳一看地上已經躺了一個變異人，心裡道了一聲「好厲害」，但是他馬上就發現了不妥，對著正在俯身查看地下變異人的張大校喊了一聲：「小心！它還沒死！」張大校一怔。而這時候，葉涯也是「咦」了一聲。原來，正在與他對峙的那個變異人，突然就消失了。
　　在他眼前就這樣消失了。
第24章 考古三隊
　　突然，躺在地上的那個變異人一個彈跳，直撲向了張大校的臉面。那耷拉的腦袋搖搖晃晃的，但是絲毫不減。張大校心裡駭然，他與變異人的距離非常近，想閃避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張大校不是省油的燈。他年輕時候就在老山那邊與神出鬼沒的越南遊擊隊作戰，在槍口下討生的日子裡，鍛煉出了他那副臨危不懼的膽識和應變技巧，雖然年歲漸老，敏捷已不及當年，但是老薑彌辣，一股豪氣頓生；張大校左手握拳，狠狠地朝著撲來的變異人砸去。
　　「碰」一觸碰，張大校大叫一聲「啊」，橫除右肘，把變異人撞開，向後倒退了幾步，變異人那鋒利的指甲已經穿透了他的拳頭，透骨而出，一股殷紅的鮮血噴薄而出。變異人落地，「碰」的一聲，也消失不見。張大校咬著牙強忍著痛楚，臉色煞白，不知道這兩個變異人隱匿何處。
　　古風淳臉色異變，驚呼：「葉涯，東西在你身後，『撩陰腿』！」撩陰腿，是格鬥中的一種比較狠毒的方式，如果被對方制住後身，就把腳跟狠狠往後一提，攻擊對方的下部，如果力道足夠，可以一下子把人踹死。葉涯此時也覺身後有異，聞言，毫不遲疑地往後一腳。
　　「桀桀」，這一腳著實地踹中了變異人，變異人被踹了一個跟頭，狠狠地撞在了一個藏屍櫃上，「匡當」的一聲，落地顯出了原形。葉涯見狀，風一樣飛身上去，重重地壓在了它身上，變異人摔得不輕，想掙扎著起來，但是葉涯已經按住它的左臂，按住一扭「卡嚓」，變異人的手臂就垂了下來，變異人又痛又怒，右手狠狠地掃向了它，同時雙腳也攻向了他的小腹。這時候古風淳也扭身一避，另外一個隱身的變異人已經把古風淳當成攻擊目標，但是古風淳似乎能夠感應到變異人的位置，及時避開了它那凌厲的攻擊。看著張大校左手幾個血洞，古風淳心裡就有點發麻。
　　葉涯知道變異人的力道驚人，不敢硬接，側身避開了凌厲的攻勢，使了個「四兩撥千斤」，將變異人的右手按在了變異人的腿上，那鋒利的指甲馬上穿破了變異人的大腿，暗紅色的血頓時噴湧了出來。「桀～啊」變異人淒厲地慘叫了起來。葉涯毫不遲疑，一下子又扭斷了變異人的右臂。再一肘狠狠擊中了變異人的下巴，變異人「哇～啊」地一口鮮血噴了出，葉涯看到古風淳正狼狽地閃躲，張大校受傷幫不上忙，看上去已經危危可及的樣子。他狠下心來，一下子就把已經倒在地上的變異人的脖子扭得粉碎，免得出現剛才那種變異人死而復生的情況。葉涯並不是嗜殺之人，只是古風淳是他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讓自己的朋友受到傷害。情急之下，他只好對變異人痛下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