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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節

  當時我已愈二十九歲的年紀,由最初的那種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漸漸便得收斂了許多。或許有些人對於我的改變感到驚奇,認為男兒就當如剛強一般,寧折不彎。我可以說,那人絕對沒有經歷過當時那個年代,獨一無二的年代。有時候只有活著,才更重要一點,活著才有機會,完成報仇或者想做的一切事情。
  一九七一年的時候,我與小喬、辛媛三人在基地已經整整五個年頭,諸葛先生每日了也是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我們都不明白,為何明明錯誤的一切,會肆虐在社會這麼久。記得那年七月的一天,諸葛先生忽然黑著臉從外面回來,看著我們三人道:「最近局勢越發的瘋狂,連我都有些看不懂。你們三人也不可能如現在一般在這裡了,雖然能保住性命,但皮肉之苦注定是躲不過去了,心情想開些,這幾年都熬過來了,到時候可要挺住啊。」
  小九提前被我寄養在諸葛先生那裡,雖然分別裡幾多愁緒,但我明白,如果任由我這般養下去,在我受苦的時候,小九也必將逃脫不了。如果看有人對我打罵的話,還會衝上去與人撕鬥,最重免不得一死的命運,我可不想看到小九冷冰冰的屍體,所以強制的寄養在了諸葛先生家。
  辛媛我們三人知道這種相對於較好的時日,不會長久,但從未想過諸葛先生所言的皮肉之苦是這般樣子。我們三人雙手被牛皮繩拴在後背,胸前掛著足足有幾十斤的鐵三角架子,後背上如果過去被處斬之人一般,上面插著兩塊木牌,上書著「鬼神之說亂人心,封建迷信害死人」十四個大字,被人拉著在四九城裡遊街。
  沉重的鐵三角架子掛在胸前,幾十斤的重量,沉重無比。我練武多年,倒也無所謂,但這種被人拖拽著,如同叛徒、漢奸般被人遊街的行為實在是不好受,心中巨大的委屈感、落差感時時刻刻的煎熬著我。我們組織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不少兄弟犧牲了自己。迎接我們的應該是歡呼和掌聲,而不是遊街和爛菜葉。
  懶菜葉子、垃圾紛紛被拋在我的身上,其感覺自己如同舊社會那罪大惡極、剝削民眾的鄉紳土豪一般,被人所痛恨著。雖然不知道被痛恨的原因從何而來,但周圍民眾那種狂熱的情緒,很容易被感覺到。據我事後所想,當時社會之下,人如同被催眠了一般,每個人都失音了,沒有自己的思想和聲音,而如同牽線木偶一般,被有些思想所支配著,狂熱無比。至今夜中響起之時,也感到一股從骨子裡竄出來的恐怖之感,如果沒有經歷過,是絕對想像不到的。
  我與辛媛畢竟練過武,身子骨強健,整日掛著鐵三角架子的遊行卻也大礙,而小喬畢竟乃是一介書生的身子,根本不堪其擾。高燒中依舊掛著那鐵架子遊街,最後落下來了病根兒,如同哮喘一般,整日裡咳嗽不停,甚至經常上不來氣。看過很多老中醫,無數的藥水灌入肚子內,卻也不管事,說是積勞成疾,病痛中傷了經脈和肺,只能這般養著了。
  日子如同循環一般,日復一日的過著。每天夜裡,我們三人被安排進特質的牢房之中,白天被拉出去遊街。曾經也想過逃跑,避遁山林之間,不再忍受這喧鬧塵世的紛擾,卻又被自己否定了這種想法,我想讓那些人恭恭敬敬的把我們放回去,等待他們認錯誤的那天。不然這麼多年的委屈憑自在心中,無法散出去。每日裡,我腦海中思索著當年師父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堅定著自己的信念。回憶起祖父、父母之後,滿是愧疚。自己已經三十餘歲了,卻沒有結婚生子,比當年父親還要晚,實為大不孝之事。
  每日雖然過得淒苦,卻一直未曾停下修行,早上照例打坐行功,只是身側少了那小小的白色身影守候著。
  足足一年之後,我三十二歲,不曾想竟然被奉命放了出來,但並不是社會的錯誤被糾正,他們給我們道歉而放出,而是另一個原因。直到看到諸葛先生之後,我才知道,出事了。中國又出事情了,常人與軍隊無法解決,最重沒有辦法,只能又把我們組織眾人聚攏在一起,解決邪事。
  當時聽到這話的時候,我恨不得高聲狂笑三天,笑著笑著卻笑出了眼淚。心中心情無法用語言描述出來。我們這些人算什麼,一旦有解決不了的邪事,又想讓我們效力。難道我們在他們高層眼中,如同工具一般?
  諸葛先生走到我近前,鞠了一躬後,道:「知白,愧對你的托付,小九跑了,在你被抓走之後,它每日裡都瘋狂的想出去找你,卻一直被我關著,日漸憔悴,最重沒辦法,我把它放出來透透氣,不想它如同一道白煙般,消失得無了蹤影,我找過數次也沒有找到。」
  我如被雷擊一般,沒想到小九竟然已經不見了蹤影。現在社會這般的亂,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小九畢竟是修煉有道行的精怪,不會被常人害了的。只是自己內心的焦急痛苦之感,無法言語。
  上層下了命令,需要我們速度行動,去解決邪事,是死命令。不想被槍斃,便只能去。諸葛先生以人沒有聚齊之名,一直拖著呢。漸漸的和尚、桃子、夢寶以及一些人又被找了回來,只是每個人看上去狀態都不一樣,如同被社會狠狠的蹂躪了一般。見面之後,沒有想像中的瘋狂蹦跳傾訴,而是默默的走到對方身前,一個輕輕的擁抱。只是抖動的手,才知道我們的心情有多麼激動。
  數了一圈的人頭,卻發現身材高大的岳老二不見了蹤跡,不由看向諸葛先生。
  他頓了一下,道:「岳老二失蹤了,生死不知。組織解散後,他執意要尋回岳老大的屍骨,一去便沒有回來。想必也是遇到不測了。」
  大伙心中都有些不好受,沒想到那看上去完全不一樣的兩兄弟,竟然這般在地下相聚了。這下老岳家一脈,可就斷絕了根兒啊。
  諸葛先生把邪事簡單的說了一般,原來當年在河南執行任務之時,聽說卻未曾見到的那個地下黑影又出現了,當年是捲走頭水牛吞吃,而一個多月前,在青海地區,鬧市之內,足足捲入地下八十多人,軍隊追查卻無果,影響弄得轟轟烈烈的,當地人心散動,都說是天神懲罰人世了。上層唯恐民心引起亂動,所以讓我們去那裡把那邪事解決,給民眾說個清楚。
  聽到這些,我心中悚然一驚,當時在河南執行任務,那詭異而巨大的地下黑影,變成了謎團,不曾想這次又出現了。所有人心中明白,最近這多年死人無數,妖邪又要肆虐了。看來此行任務,不簡單,一個不好,便是失了性命。我告假三日,當即趕回家中上香。
  回到家中之後,未敢白日了大搖大擺的進去,不想被相鄰看到我的樣子,而是夜中翻牆而入。供奉著祖先牌位的屋子裡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燼,好多年沒人來此打掃了。一番打掃乾淨後,恭恭敬敬的給祖父、父親、母親、上了三炷香,跪下身子道:「知白孩兒不孝,未能給老張家留後呢。這次任務艱巨,不知道能否生還,希望您們不要怪罪。」而後又去了墳地一趟,祖父三人的墳塋顯得特別的破舊寒酸,雜草叢生。用手一點點把那些雜草拔下之後,我才起身離去。
  離開村子前,特意翻到路哥家房上看看,我們兄弟從鯰魚姥姥之事情以後,足足十二年未曾見過面。這幾年事情這般後,更沒了機會。料想他現在應該在家中娶妻生子了,卻未曾見到他在家中。只有一位年輕的少婦和一位三歲多年紀的小姑娘住在宅子裡,料想是路哥的媳婦和閨女,只是看樣子他結婚也夠晚了。而當年的對我照顧有加的路大爺不見人影,料想那大的年紀,已經故去。心中有些失落,實實在在的兄弟卻多年未曾見到,不知道他現在可好。
  去道觀給師父添墳上香之時,才一上山,就被聽見猿猴的啼叫,心中有幾分激動和喜悅,從小便和山上的猴子嬉鬧,多年未歸,不知道他們還是否記得我。想到這裡,腳下一用力便翻到了樹上,如同它們一般在樹間飛躍著。這一下可給它們嚇了一跳,身子躲到遠遠的眼中子發愣的看著我,過了一會的功夫,又數只個頭大的猴子竟然跳到了我跟前,手伸向我腰間的紫酒葫蘆。
  看來它們就是當年的猴子,已經記得酒的香氣,在和我討要著。伸手給了它們葫蘆,那幾隻大猴子擰開塞子,就往自己口中灌去,酒香四溢。其餘猴子在一旁神情有些畏懼中摻雜的好奇的盯著我們,不明所以,鼻子還不時的嗅著。膽子大一些的猴子不由跳到我跟前,與那些大猴子搶要這葫蘆。我肆意的大笑起來,聲音在林間山中迴盪著。看著它們,我沉鬱的心情大好。
第六章 小九歸來 初到藏區
  那幾隻膽大的猴子喝過酒後,一陣興奮的對其餘猴子大吼著,似乎在說著這東西的好喝。我有些不明白,我記得這些猴子也會釀一些猴兒酒喝,怎麼現在喝道葫蘆中的酒那般的興奮?看著他們打晃的腿,我才明白。
  葫蘆中的酒是烈酒,與它們平日裡釀造的清淡香甜的猴兒酒味道相差太多了。喝起來自然別有一番風味。其餘猴子聽到叫聲後,也全都圍了過來,盯著那葫蘆有些躍躍欲試。卻被我把葫蘆拽了過來,生怕它們喝多後,掉下樹去。後來我在前面飛躍在樹幹上,身後追著一群的猴子。如同少年時的情景再現一般,心頭有些溫暖。
  在樹幹上攀越一路,遠遠便看到的道觀的影子,走到近前,發現門竟然是開著的,心中大驚,難不成有人來此地了?心中擔憂藏經閣歷代掌門前輩搜尋來的典籍不由快步跑了過去。現在社會正破除封建迷信,多少廟宇典籍都被焚燬,如果有人尋到此地,那可真就麻煩了。
  才跑了幾步,一道白影突然從我之前所住的臥室中鑽了出來,直接撲到我的懷中。熟悉的感覺浮現,低下頭一看,正是已經尋不到蹤跡的小九,不曾想竟然獨自到了這裡,一直懸空害怕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小九漆黑的眼珠子盯著我,滿是喜悅之情,伸出小舌頭舔了舔我的下班,喉嚨中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平日裡只有舒服之時才會發出這般的聲音。足足忽視一分多鐘,它才從我身上跳下來。
  看到它那雪白的身影後,擔憂終於從心底拋走。緩步向祖師畫像和歷代掌門排位的屋子走去。進屋子後,「撲通」一下子跪在了蒲團之上,恭恭敬敬的給掛著的祖師畫像扣了三個響頭,畫像上的中年男子,站在山崖之上,白衣獵獵依舊透著飄逸的感覺,如同將要乘風而去的仙人一般。站起身子後,恭恭敬敬的給歷代掌門牌位前上了三炷香,而後緩緩退出了屋子,把門又給掩上了。
  回到我屋子之後,在床下的一角,把地上的石板掀開,從中拎出了一小罈子酒來,拎起來帶著小九往山頂上行去,到了師父墳塋之前,跪下身子,一把拍開壇口,在墳前灑了一圈的酒,酒香四溢。小九鼻頭抽動的嗅著,抬眼看向我手中的酒後,似乎向我討要一般。我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示意它先安靜一下。
  「師父,劣徒不肖,多日未曾看您,今天敬您老人家一杯,」說完後,仰頭往嘴中到了一大口酒來,酒水順著脖子流了下來。入口之後,便感覺好似一團火吞到了嘴中,經過嗓子後進了肚子,直覺得刺激感強烈,不愧是上好的烈酒,師父生前可最愛喝這種酒,常對我言道:「男子行世間,當烈酒相伴,浮上一大白。」而這罈子酒,還是當年為師父守靈三年後臨下山前所藏,當時不過所藏三壇而已,後來數次上山也未曾動過。算起來足足有一十四年了。今天喝此酒,也算給師父他老人家賠罪。
  喝罷之後,留了一罈子底兒的酒水,我身子抱著墓碑,與師父說著這些年所見之事,所受到的委屈。小九探頭探腦的用小爪子扒著酒罈的邊沿,小腦袋伸進去,只聽見動物舔水的聲音。猛的一下,小九頭又探了出來,呲牙咧嘴的,似乎被辣到一般,細細品了一番後,眼神一亮,又把頭伸進罈子中喝了起來。
  一人一狐在山上坐了多半天,直到日頭西落,只能看見遠方剩下半個圓的太陽,我們才起身往道觀中行去。今天我足足陪著師父說了一下午的話語,慢慢全是掏心窩的言語,只是卻無人能聽到,只不過被山風給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小九往樹林中扎去,我叫了幾聲都沒有回來。過了片刻之後,它渾身都是土的叼回來一直肥兔子,看其模樣準是掏了兔子窩。多年未回,道觀中也沒有能吃的東西,我便扒了兔子皮,穿在樹棍子上,點起了火堆。小九坐在我身邊,眼珠子不錯神的盯著在火上烤得流油的兔子肉,還能聽見茲茲的油脂滴到火堆中的聲音。
  過了好一陣功夫,皮烤得金黃酥嫩的兔子肉就好了,我直接撕下了塊兔子腿遞給了小九,自己抱著剩餘的肉啃了起來,回來的匆忙,並未身上帶著作料。但這兔子肉原汁原味的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吃口兔肉,便喝一口從院子中搬出來的酒,雖然年份不太長,口味卻也很好。猴子們在遠處觀望著,卻並不敢過來。小九則與我一般的胡吃海喝著。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雖然未喝多少酒,卻醉意襲人,頭有些疼,抱著小九回到我當年所住的臥室床上睡了起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起床行功練氣,運行周天完畢後,在道觀中轉了一圈,把藏經閣內的東西都翻看了一番,最後拎著兩罈子年份不長的酒,懷中鑽著小九,往道觀外行去。
  一大群猴子守在門口,最終隨著我往山下行去。兩罈子就都被我遞給了猴子們,並且告訴他們幫我守著道觀,別讓野獸和人摸進去。幾隻大猴子,看著我胸脯拍得震響,似乎告訴我放心吧的意思。我知道這些猴子祖輩受道經誦讀之聲打擾,聞聽了那麼多的道家典籍,智慧大開,已經和靈猴無意外了。最後我們別了那些猴子,往組織行去。
  到了組織後,諸葛先生帶著其餘人迎過來道:「終於給你盼回來了,這兩天上層催了好幾次了,很是著急。」
  「只有用到我們之時,才會這般,真算得上是小人行徑。」我不由暗自說道。
  諸葛先生掃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
  胸口衣物一陣聳動,小九從其中鑽出個小腦袋,掃視一圈周圍後,看到小喬,眼神一亮,直接撲進了小喬懷中。小喬心情激動,歡呼出聲,最後竟然留下淚來,我非常奇怪她倆只見為何那般的投緣,一人一狐如同閨中密友一般。
  諸葛先生看道小久去而又歸,臉上掛滿了笑容,伸手指向小九道:「你這個小東西,當初知白把你托付給你,不曾想被你跑走。遍尋快一年都沒有頭緒。知白回來之後,我簡直無地自容,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不曾想你竟被尋到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看得出來,諸葛先生是由衷的高興。其餘人多年未見到小九,也是歡喜的湊上來,逗著它,伸手給其順了順毛。出乎意料的是,小九今天也是特別給面子,並未如同以前那般躲閃,或者呲牙嚇唬,而是閉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諸葛先生打過一通電話之後,不一會功夫便有飛機落在院子裡,載我們飛向青海地區。可見上層這次被折騰的夠嗆,對此事這般重視,聽聞我回來之後,不耽擱便把我們送往事發之地。
  飛機在高空中疾速飛著,望著機艙中的人,不由想起來我第一次坐飛機出任務的場景,當時人可比現在熱鬧的得多。閉上眼睛,彷彿還能聽到當時頭陀與我鬥嘴的聲音、眾人笑話岳老二恐高而肆意的笑聲。甚至連岳老二臉色蒼白,佈滿汗珠的模樣,都如同坐在跟前一般。無奈故人已逝,空留下回憶與遺憾罷了。
  飛了幾個小時之後,落到了地上,青海地區乃是國家西部,與甘肅、四川、新疆和甘肅接壤,平均海拔都在三千米以上,乃是江河源頭,黃河、長江、瀾滄江都在此發源。六七千年以前就有先民在此活動,境內多古寺廟、古墓的等古跡。與西藏一般,都信奉的藏傳佛教。
  和尚一下飛機後,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神色陶醉。我知道這裡與他家鄉不遠,地理壞境與風俗宗教習慣並無二致。來此地,他便如回家中一般。飛機駕駛員帶我們往前走去,一個團的軍隊奉命臨時駐紮在這裡,就這裡村子,發生死八十多人的慘劇,一番交談後,發現那團長對此的情況瞭解也不多,便與和尚等人往民眾家裡而去。
  敲開一戶的家門,和尚行了個藏傳佛教這的禮節,那為臉上掛滿滄桑之色的漢子眼中滿是喜悅,口中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長串話,聽得我暈乎乎的。他們這裡解放的較為晚一些,而且藏民有自己的文化歷史,平日裡說的也都是藏語,不少人一輩子生活在此,連聽到漢語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說了。和尚也開口說了一段藏語,隨後倆人便交談了起來。
  那大約三十多歲的漢子,飽經風霜的臉上不時劃過驚懼之情,手中還不停的比劃著什麼。一番交談之後,和尚轉頭看向我們道:「這位藏民名叫尼瑪倉措,這裡土生土長的之人。我剛才問他地下可怕黑影的事情,他原原本本的給我講了一遍,神色才這般的驚恐。」
第七章 尋妖物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