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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節

  剛醒過來,腦海中還是昏昏沉沉的,過了一會「噌」的一下子跳了起來,顧不得身子的虛弱,我大喊道:「七天?竟然是七天?」彷彿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我不敢想像,之前的糧食就已經沒有了,堅持七天下來不知道會死去多少人,看來縣裡偏僻的地方已經稱得上是屍橫遍野了。想到這裡心裡就生生的抽緊了,記得師父當年給我講過,萬般死法皆可,只是不能被餓死。他說餓死是最殘忍的懲罰,比世間的一切都要恐怖。
  他老人家當時於我講這些的時候,眼珠子深處的那抹恐懼之色是一點也抹不去,只是說當年自己兩三歲的時候,鬧過一次饑荒,只記得當初餓的感覺是那般的難熬,猶如腸胃中有種小人一般,瘋狂的讓師父進食,不然的話,五臟六腑腸子就攪在了一起,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般,直挺挺的躺著等死。當年師父就是在饑荒中親人死絕了,才被人抱養,進了漁陽道門,而自己一家人全部死在饑荒中了。
  當時看師父那般的說,依舊是不瞭解飢餓到底有多麼的可怕。後來在藏經庫中看到了一本書,看的淚流滿面,肝膽俱裂。書名具體是什麼忘記了,只記得是一代大儒所寫自己年輕時候的回憶錄,裡面重點寫了自己度過饑荒時候的方法以及心態,讀著讀著都感覺到自己的思想變得有些扭曲起來。想到這裡,我顧不上別人,對周縣長道:「那現在整個縣成什麼樣模樣了?可有什麼噁心人的事發生?或者說是可有亂了人性的事情發生?」
第十三章 咬下的肉塊 咧開的笑顏
  周縣長面有不忍之色的看著我,道:「沒糧食吃已經一周了,大伙啃樹皮挖草根,把能吃的東西都吃盡了肚子中。到後來三天時候沒有東西吃了,慘劇就發生了。不過那幾處村子裡的人都被我控制住了。不過在沒有辦法出去的話,士兵沒也沒有了一點點軍糧度日,恐怕會起嘩變啊!他們手中可是有槍彈的,到時候整個縣裡都會是人家地獄,沒有活人!」
  一聽到已經有這種事情發生了,我感覺肚子裡抽搐了一下,有東西順著喉嚨往出頂,趴在床頭就吐了起來,昏迷七天沒有吃什麼東西,就靠著用藥物輸液維持著,此刻肚子早就空空的,吐了足足二十多分鐘,最後快把自己的膽汁都吐出來。腳步發虛,身子沒了一丁點的力氣。
  看我這模樣,其餘人臉色也不太好,尤其是辛媛幾個女的,都是一副強忍著的神色,而後忽然一齊摀住了嘴巴往屋子外跑去。未等走遠,嘔吐的聲音就傳到了屋子,看來這些日子,她們也著實看到些令人所不能容的畫面。
  周縣長衝我抱了一下拳,道:「你先吃些東西,府上還有一丁點,然後來找我,咱們一齊去那些不恥下作的人家地獄看看。」說完後轉身離去,只是步子沒有了之前那種龍行虎步的模樣,而顯得有氣無力的樣子,似乎也被折磨的不輕啊。
  擦了擦嘴角,一時片刻沒有看到小九的身影,不禁有些擔心,趕忙問向頭陀。他開口道:「士兵們餓的夠嗆,就有人打起了小九的注意。」說到這裡,我心神就繃了起來,唯恐聽到噩耗,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急急地從床上下來,卻忘記自己昏迷了多日,身上沒有一丁點力氣,直接撲倒在了冰涼的地上。
  他看我如此模樣,趕忙拉住了我的身子道:「我還沒說完呢,小九沒事。被我們在幾個人藏起來,防止真被餓極了的人找到。這點上你放心即可。也別想著找人家報仇了,都是苦命人啊。」說完後就不再言語。我聽到小九沒事之後,漸漸平靜了下來,直直的看著他,想讓他待我去看看小九。
  奈不住我再三的要求,他帶我先去看看小九的安慰。小九被他藏了起來,這縣委大院原來本是大戶人家所住,自然有一些藏著寶貝的院子。看我進來後,小九噌的一下子就跳到我身前,平日裡雪白的皮毛上滿了泥土的髒痕,漆黑的小眼珠子裡滿是驚慌害怕的神色看著我,讓我抱著順了順毛。看來這次也給它嚇夠嗆。
  眼看小九沒事,我那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剛才聽到小九有危險,我感覺胸膛都要炸開一般,腦袋都似乎不太受使喚了。現在也冷靜了下來,現在情況小九不適合讓別人看見,現在邪事未解決前,小九冒然出現,危險很多。忍住不去看它那眼睛,不聽它的一聲聲悲鳴,把它關了起來,道:「等我平了邪事就過來借你。現在人還吃不飽如果有人看用糧食餵你,恐怕有造反之人啊!何況那些人現在看你也是一副想吃進肚子裡的模樣,還是別出去了。」最後咬著呀走了出去,準備去那些邪地去看看。
  到大院中的時候,辛媛她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周縣長親自帶著一個營的戰士,與我們往那人間地獄般的村子裡趕去。一路上汽車飛馳,我則擰著眉頭沉思著,七天前我走出縣界外後,明顯發現了那濃霧有致人昏迷的效果,當時感覺濃霧中有惡風襲身,阻擋之下後腦勺就被大力打昏了過去,這次竟然足足昏過去了七天,看來那濃霧之中必然藏有邪物,只是不知是什麼妖魅之物,法力這般的大。但可以肯定不是旱魃,不然的話,我是絕對不可能活著回來的。不過縣裡已經有的地方稱得上餓殍遍地的慘狀了,實在是人間慘劇。如果依舊沒法子破了這邪事,所有人困在這裡的話,就算軍隊也會嘩變,甚至搶奪唯一的食物。到了那時軍隊的約束力可就沒了什麼作用。
  遍觀古籍,可以得出結論,人一旦危及自身性命,就算謙謙君子為了活命也不惜成為絕世惡人,真要是全縣沒有一絲吃的,為了活命的人,哪裡會顧得一絲禮法綱常?
  一路上我一句話都沒有說,車上的所有人都沉默著,大家都知道一會我們將要去的地方講見到何等的慘狀,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一會真要看到想像中那種情況,絕不手軟,就算含著淚也要貫徹人世之道。汽車一路顛簸足足行了近一個小時才停下來,我在車上寧願時間過得慢些、再慢些也不願意看到那些慘劇。
  下車之後,天上的那輪日光刺的人眼睛生疼,感覺比平日裡亮的多,似乎想用光來驅走下方那些骯髒和黑暗。百十名士兵駐紮起來,守在村子口,細細望過去,村裡所以能逃走的路上都有士兵持槍把守著。而且正是之前我們來過的那個小村子,村裡不過二百多人,當時戶戶門房緊閉著,除了見到村長之外未見到其他的人,只不過七天的功夫,一切都變了。
  周縣長帶著我們往村子走去,那些戰士身子站得筆挺,只是臉色如同掛了冰霜一般,神情冷漠,似乎不把一切當回事,包括人命。看到周縣長我們一行人臉色也全都沒用變化,只是微微閃開身子,讓我們走進去。
  村子裡的街道依舊和我們上次來一般孤冷蕭索,只是這次卻有股揮散不去的血腥味,修道這麼多年,見過的死人也算得上無數了,腥氣中似乎帶著股甜香,並沒有屠宰野獸時那種騷臭的血液味道,我知道這是人血。
  走了不過幾十米的路,就看到幾戶人家緊閉的大門已經悄然開了一處縫隙,粗略的往裡掃視一眼,只看見院子中有一條血淋淋的人腿,其餘身體不知去向,這村裡附近的野狗一類的活物早就被吃掉了,不知是什麼東西叼走了剩餘的屍首。趁著其他人並沒有往院子裡看,我上前兩步,把院門關上了。實在不願意辛媛她們這些女生看到這一幕。
  同行的幾人掃了我一眼,看我抽動的眼角也就沒有繼續問話,粗略的在村子裡轉了一個圈子,只見街道上就橫臥著五六具屍體,看上去四肢枯瘦如柴,胸腔卻顯得高高鼓起,頭部碩大無比,看上去一個個猶如風乾了一般,令人恐懼。我知道頭部碩大四肢乾枯是因為沒有食物便沒有能量,身子努力的把一絲絲的能量全供應到腦袋上,才變成如此模樣。辛媛臉色有些發白,夢寶和桃子努力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吐出來,而膽子最小的小喬則如同鴕鳥般把頭扎進了我的懷中,瑟瑟發抖著。以前看過慘死之人,無論是被女魅吸食盡陽氣而死,還是被大巫師的黑蟲秘術噬咬而死,都不足以和眼前看到的一切相提並論,這種生生被餓死,慢慢奪走生機的死法是不敢想像的。以至我年歲大後看到那拍攝非洲饑荒餓死人的照片時候,淚流滿面,腦海中都是當年看到的那些屍體。
  道路拐角處,看到一頭發蒼白的老婦女,努力的往一戶的門前爬去,如同垂死般掙扎一般,緩慢。那門前仰天躺著一位老漢,雙眼圓睜,嘴巴張的大大的,似乎在無聲的控訴著一切。我們這些人快步的往那老婦身前走去,在場的人都以為這倆人一定是夫妻關係,就算死也想死在一起。辛媛步子很快,把那老婦扶了起來,慢慢的攙著到那老頭身邊,緩緩的放了下去。此刻誰都看出那老婦已經身子垮掉了,就算有足夠的食物,也沒法在活下去。不過能助她死在這老頭身旁,也算隨了她心願了。有低聲的哭泣聲響了起來,在場的女子都哭了起來,連周縣長都是眼珠子都紅的滲人。
  那老婦被辛媛緩緩的放倒在老頭身旁,頭倚在老頭的胸膛上,希望她能在臨死前感受以前的恩愛時刻。
  不曾想那老婦一被放下身子,竟然手微微顫顫的撐著地面往上挪了挪身子,如同迴光返照一般。在我們不解的目光下,老婦張開口,狠狠的咬在已經死去哪老頭的臉頰上,用力的甩了兩下頭,咬下了一小塊的肉。看到這一幕,我們都有些發愣,離得最近的辛媛身子不自覺的退了兩步。
  老婦人用力的嚼著口中那塊從屍體上咬下來的肉,似乎想吞嚥到肚子裡。滿臉欣喜的表情,看上去如同出嫁的新娘子一般。惡魔的行為與這般喜盈盈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最終她沒有氣力吞下那塊肉,脖子一歪倒在了屍體上,臉上滿是滿足的神色。
  桃子以及夢寶蹲下身子吐了起來,似乎要把膽汁都吐出了一般的劇烈。辛媛蹲在地上失聲的哭泣起來。所有漢子都把臉扭到了一旁,似乎不忍心看著這一幕。
  就在此時,那扇緊閉的們開了一個小縫隙,一隻瘦弱黑乎乎的小手伸了出來,抓住就在院門外的屍體,吃力的往裡面拽著。
第十四章 活下去?
  搶屍體?看我這一幕每個人腦海中都帶起了個大大的問號,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而起,隱蔽的瞥了周縣長一眼,發現他正臉色鐵青的看著我,預感更甚了。眾人慢慢往門那裡走去,絲毫沒有掩飾腳步的聲音。或許是聽到聲音,亦或是別的,那只拽著屍體的黑手停了下來,迅速的撤回了門內,只聽兩扇門砰的一聲合上了,院子內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聽到裡面的腳步聲漸遠,眾人快步往門走去,只是途徑那兩具屍體的時候,身子側的遠遠的,如避瘟神一般。我走在隊伍的最後一位,將要路過屍體的時候,猛的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捏開老太太的嘴巴,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她口中死死咬住的肉塊扯了下來,猶如繡花一般細心,直至一個肉絲都沒有留在她口中才緩緩她的嘴巴給合上。
  站起身子後掃了一眼,她臉上掛著的那種笑容不見了,因為被我開合過嘴巴,一股悲意顯露出來。
  院子的木門被裡面插銷僅僅的卡住了,退了三次也沒有推開。頭陀往後退了一步,勢大力沉的一腳踹了出去,木門應聲而碎開,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傳出去很遠。
  院子被掃的乾乾淨淨,絲毫沒有因為災禍就變得凌亂不堪,沒有什麼擺設,只是院子中心有個一些木炭,開來這些天經常生活。一角擺著些白骨,看上去有些滲人。我知道哪些骨頭不像動物的,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周縣長一聲令下,戰士們四散開在院子裡搜查起來,剛剛這院子裡伸出過手,有腳步聲,絕對有人藏在院子裡,只是不知道幾個人。
  我們幾人在院子中站著,沒有一人說話,心不知都飄到了哪裡去了。過了一袋煙的功夫,一名看上去眉毛粗大的戰士跑了過來,敬個禮後道:「報告縣長,所以地方都搜查過了,沒有發現人的蹤跡,莫不成是跑了?」
  「跑了?怎麼會這麼快?」周縣長一臉不信的神色,四處看了一通。但這戶人家一看之前就不富裕,除了一個雜草房外,只有三間小屋子。進屋子後,只見除了一個水缸、灶台、炕和小桌子櫃子外就空無一物,四面牆壁顯得黑漆漆的,不知道多久沒有搗鼓過了,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
  院子格局就這麼大,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看過了,周縣長也有些洩氣,道:「看來人是翻牆頭跑了,咱們快些走就好了。」
  「縣長不礙事,這村子四周都有戰士把守著,誰也跑不出去,只不過能在這村子離瞎折騰罷了。」那名戰士寬慰道。
  我腦海中一陣天人交戰,不知道是否把院子裡藏起來的人找出來,從那只漆黑的拖著屍體的手看來,院子裡藏著的人年紀大不了。咬了咬牙暗自下定決心,只要看到沒有人性的事情發生就要制止住。世有不淨事,一力掃平之。想到這裡,我往水缸那裡看了幾眼,沒有發現什麼事情,隨後往灶台走去,手臂扶著鐵鍋暗自用力,竟然一下子把鐵鍋拔了起來。按說炕需要把鐵鍋穩穩的坐在鍋台上,四周抹上泥巴,誰料想到這個竟然被動了手腳。
  搬開鐵鍋後,只見灶膛內地面鋪著一塊石板,青色的石板。噌的一下跳進灶膛內,把石板挪開,露出一個大約一人寬的洞口。眾人吃驚的看著這一切。我記得當初和師父行走在村子內時候,見過這種機關幾次,本來就是保命的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慢慢踩著洞口的梯子走進了下面,三五個士兵隨我下去了,只見下面就是挖成了三米多高,六米方圓的深坑,猶如過去的地窖一般,由於建在炕洞之下,雖然是地下卻沒有一絲陰冷的感覺。打開手電四處照了一番,在角落發現了一名看上去六七歲的小男孩,臉上烏漆嗎黑的,連手都是黝黑的,瞪著眼睛往我們這邊看來,臉上倒是沒有畏懼的神色。
  我走進後,這孩子依舊是蹲在那裡一動不動,如同木頭人一般,伸出了手把這小孩子拉了起來,卻發現他後邊藏著一大塊骨頭,看樣子是大腿骨,只是在骨頭上看到了許多啃咬的痕跡,牙印密佈。看來這小子剛才蹲在那裡不起身子是想藏好身後的這個東西。
  臉上如同有團火再燒一般難耐,由胸膛內噴湧而出,最後在臉上燒著,令人難耐。把這小子和那骨頭拎出了地下,所以看到的人臉色都是一變,夢寶和桃子依舊是沒有忍住,趴在一旁狂吐起來。誰都能看出來這節骨頭,是人腿,看上面的牙印和這孩子一臉鎮定的神色就令沒人能聯繫到一起。沒想到人吃人第一次見到就在這裡,而且是一位孩子吃得,連我都感覺腹部一陣噁心感覺。
  那小子看著我們這麼多人,包括那些士兵背著的槍彈,臉上依舊沒有緊張的神色,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不在乎一般,氣氛有些壓抑。
  過了片刻,周縣長沉著臉走到他面前道:「說,你剛剛想把我院子外那具屍體拉進來是什麼意思?」那小子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聽到屍體兩字時候,眼珠子裡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芒。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我拉住了他的身子,道:「我們知道你吃人肉了!但不想知道你吃的是誰,只是想知道,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我想找到線索,解開這裡的邪事。你也不想一輩子困在這裡吧,以你的身子骨到時候只會淪為別人口腹之物,不如把事情講明白,看看有沒有解決之道。」我強自忍著惱怒、噁心的感覺勸解道。
  那小子盯著我看了好久,才張口說了起來,只是話語中不時嘶吼出聲音,甚至帶著大聲的哭泣,呻吟,如同瘋癲了的人一般。村子一直貧窮不已,我幼年喪父,只剩下母親養了我和妹妹兩人,果然過活的困難,卻也熬了這麼多年。家中本來就沒有什麼吃的,每年這時候村裡人都會東湊一點,西湊一點救濟我們一家三口。不曾想遇到了大旱饑荒,家裡東西都吃完了,我和妹妹肚子餓前胸貼到了後背上。村子裡接連死了不少人,母親不許我們出去,說我倆年紀太小,現在村裡亂的厲害,還是在家裡呆著吧。
  五天前實在餓得受不住了,眼看我就昏昏欲睡,母親領著妹妹走了出去,回來時候遞給我一塊肉,上面滿是鮮血,還往下滴答血水。可當時我足足餓了兩天兩夜,顧不上那麼多,直接給吞進了肚子裡,生生的嚼蘭咽進了肚子裡。從那天後妹妹就不見了蹤影,我私下了問過兩次,母親總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每日我就啃著母親遞過來的肉塊,私下裡總覺的這次的肉咬在嘴裡嫩嫩的,還帶著古香甜的氣味,絲毫沒有腥臭的感覺,暗想如果妹妹在就好了,我一定讓她好好嘗嘗這肉。只是每次吃的時候,母親臉色的笑容就不自然,讓了很多次,她一口都沒有吃過。
  幾天以前,村子裡老是飄著股血腥氣,夜裡能聽到有慘叫和哭泣聲,後來慢慢從半夜變成了白日。母親帶著我進了灶膛內的地下密室內。過了兩天肉塊被吃乾淨之後,沒了辦法,母親撲通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哭泣著讓我活下去,說之前我吃的肉塊是妹妹的,為了讓家裡的血脈流傳下去,妹妹已經被母親親手殺掉,所以血肉都進了我肚子內,怪不得她一直沒吃過一塊肉。
  當時我簡直快嚇傻了,趴在地上,手用力往喉嚨裡塞去,想讓自己吐出來,把吃掉的妹妹的血肉吐出來。母親看我如此模樣啪的一下打了我一巴掌,道:「你給我活下去!帶著你妹妹的血肉活下去。」之後她細緻的囑咐了我好多事情,最後用一把鈍鈍的砍柴刀劃破了自己的脖子,臨死前她讓我在這裡藏好,吃著她的屍首活下去,把我們家血脈延續下去。
  我當時用柴刀哭泣著在地上挖了個大深坑,把母親埋了進去,餓了足足三天,最終和身體妥協了,挖開深坑,拖出來已經上了蛆蟲的屍體,用刀子挖這能吃的肉,慢慢一點點的吃掉的,最後把白骨都留在了自己的身後。只是腐爛的速度有些快,最終那具屍體不得不服埋葬了。剛剛伸手往進拖拽屍體就是想弄具屍首吃肉,因為已經沒有東西吃了。
  他這句話猶如炸雷一般,轟打的在場的人昏昏沉沉的,雖然已經想到了怎麼回事,但聽一個不道十歲的孩子親口說出來,那種無奈、恐懼、自責、瘋狂的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