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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節

  我一看他那般模樣也就沒為難他,問道:「你這裡瓜怎麼樣?給我們來上兩車。」
  他從桌子下掏出一個瓜來,放在桌子上。拿出尖刀手腳麻利的切成了十餘瓣,笑呵呵的道:「你們嘗嘗就知道怎麼樣了。」只見那瓜皮暗綠色,裡面紅瓤黑色,煞是好看。
  我拿出一塊往嘴裡一咬,只感覺一股涼氣順著口齒上通到天靈蓋,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滿嘴的清涼。感覺渾身都舒爽了。而且吃著特別的舔,汁液多而甜美。
  這小子看我模樣,捂著嘴一笑道:「吃著不錯吧。這可是我剛剛從井水裡撈出來時候不長的,透心涼。」
  我趕忙讓戰士張羅著裝上兩車,來時候我們可是趕著兩個驢車來的。戰士們賣著力氣裝著,我和那小子聊了起來。
  他看了我幾眼,一臉神秘的衝我招了招手,道:「跟您說個事。我們這附近的村子發生了好幾件丟孩子的事情了,找公安局的人來。也沒查出什麼。看你們都背著槍,一身軍服,看看你們能不能幫我們解決一下。」
  一聽這話,我心裡嘎登一下。有些日子沒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又出了亂子。現在這社會偷孩子的人還真不多,不知這次是何事。我趕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不如和我回工地一趟。細細跟方營長講講,讓他幫幫村子。」
  這小子一聽我應下來,咧嘴一笑道:「我叫遙遙,董遙遙。我這回村子和隊長說一聲,讓他過來和你們商量著賣西瓜的事情。咱們趕緊去你們工地吧。」
  我有些暗自好笑,這小子的名字著實不常見,一個大小伙子竟然叫做遙遙。
  他看我臉上帶著笑意,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名字是我娘起的,當年我爹跟鬼子打仗去四五年沒有回來,我娘一直擔心。每次我問爹呢,她就說在遙遠的地方呢,快回來了。一來二去,就給我起名字叫遙遙了。」
  聽他這麼說,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這名字還有這般故事。
第三十四章 卸甲靈柏
  那名為董遙遙的少年,衝我咧嘴一笑。一溜煙的小跑回了村子。幾名戰士已經把兩車的西瓜都裝好用繩子捆妥當了,圍著一個圈,吃著拔涼的井水鎮西瓜,等著這村子的村長回來。
  不大會的工夫,那小子領著一個看上去莫約三十多歲的人走了過來,只見那人看上去身子有些發圓,圓臉盤子,看上去整個人都是圓滾滾的,模樣有些可笑,我強忍著那絲笑意,手伸了過去,道:「您就是這卸甲山村的村長吧?」
  那人趕忙往前小跑了兩步,緊握著我的手道:「對,我是這村子的村長,叫張天發。您是部隊上的人吧,要買多少瓜?我差人給您送過去。」
  「嗯,我們是在西田各莊那裡挖水渠的駐紮部隊。這不是天氣炎熱,營長讓我出來採辦些西瓜回去,給工人們降降暑。這西瓜已經裝好了,把錢算一下,我們也就走了。」我回道。
  「既然是給國家辦事,修建水庫也是造福我們密雲百姓。我今天也就做個主,這兩車西瓜你們運走吧。就當我們村公社支援水庫建設了。」那圓臉漢子咬了咬牙說道。
  我趕忙擺了擺手。這現在國家都行公社化,東西都是集體而不是個人的,怎麼能把這兩車的瓜隨便拉走呢?那樣回營地非得讓方營長大罵一頓,便道:「這樣不行。集體公社西瓜又不是你個人的,不能你做主。該算錢算錢。」
  他一聽這話,臉色一變,拉進我身子低聲道:「其實不瞞您說,我真有一事相求。我們村子都丟了三個娃娃了,附近的村落都有丟孩子現象。看你們都背著槍,人手又多,幫我們找找吧。」
  我一下就明白了,原來他說送我西瓜是有求於我們。「剛才這小伙子把這事情已經跟我說了,既然如此。我們去你們村子丟孩子的人家看看。放心,送不送瓜我們都盡心盡力辦事的。這年頭還有天殺的偷孩子的事情,實在是可恨!」
  他趕忙帶著我往村子裡走去,我讓戰士們付足了錢之後先把西瓜運回去,只留下了兩名戰士在身旁,跟他走向了村子。
  這村子是靠山而建造的,不過山有些矮小,不過二百米高罷了。一戶戶的人家都沿著山根往外建著房子。那山上一水的松柏生長著,挺拔翠綠,只是全都往一邊斜著長著。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有些好奇,問道:「張村長,你們村山上這柏樹怎麼這般奇怪?」
  聽我這麼一問,他面帶笑意,隱隱透著股自豪,道:「說起來這村子名還有段來歷。北宋真宗年間,遼軍大舉入侵,當時著名將領楊延昭,也就是咱們說的楊六郎帶著千八百精兵被圍困在這山上了。當時是人困馬乏,而且山上空空如也,連吃的喝的都沒有。常言道,渴比餓難耐。宋軍戰鬥力是下降不已。如果這麼耗下去必定失敗被俘。而且那山全是石頭山,挖也挖不動,更別說打出水來喝了。
  當時楊六郎也沒了辦法,哀歎連連。常言道,寶馬通人性,神馬救難主。楊元帥的那匹白馬到底不是一般座騎。它身高八尺、丈二尺長、眼似銅鈴、頭面方圓,前眼如箭,端得是寶馬良駒。它見楊六郎大難臨頭,一籌莫展,便沖楊六郎搖搖頭、擺擺尾,似有勸人莫愁之意。雙腿使勁蹬向了山石,碗口大的蹄子一時亂刨起來。說來也真怪,不一會的工夫,竟然刨出來一大坑,漸漸由泉水滲透出來。眾將士喝個大飽,一時間精神抖擻,殺個遼兵大敗。慶祝勝利之時,登上了山頂。楊六郎隨手把鎧甲掛在了山頂的那顆松柏上,不曾想鎧甲太沉,竟然把樹給壓彎了,從此之後這山上的松柏全都往一邊斜著生長。村子也就叫做卸甲山了。」張村長給我講完之後,滿臉的自豪神色,似乎對村子這傳說驚住我這外鄉人滿是得意。
  且不說這傳說是否為真,當年楊六郎是否真的在此地掛過甲。愈加靠近山越能感覺到一股靈氣逼人,不知是何物。過會我真得去一探究竟。
  張村長帶我走到一戶山根住著的人家,外面小石牆磊的很低,在院子外就能看到裡面的一切,看那木門的破爛樣,這家一點不富裕。進了他家之後,一看上去五十餘歲的老漢緊忙衝了出來,一臉激動道:「村長,可是有了我孫兒的消息?」眼裡滿是企盼之色。
  張村長搖了搖頭,往屋子走去,邊走邊道:「老裴,孩子暫時沒有找到。這位是附近駐紮部隊來的人,過來瞭解一下情況。幫忙找你孩子來的。」
  那姓裴的老漢趕忙把我讓進了屋子,連忙叫道:「素花,素花。快出來給這位領導講講當日的事情,也好早日找到我的孫兒。」
  話音剛落,一身藍布衣衫的女子走了出來,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雙眼紅腫如同桃子一般,看見我們之後,淚珠就止不住的掉了下來。「撲通」一下跪倒我面前道:「求求您幫忙找到我家孩子吧!都丟了一個多星期了!」
  我連忙給扶了起來,細細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女子哭泣的斷斷續續講了一番,聽著她的訴說,我才知道那孩子是如何丟的。原來那孩子不過七個月大,每天晚上都在她娘懷裡睡覺。這大人幹了一天的農活,早早就睡過去了。她記著當時孩子就睡在炕頭,早上一醒來,就不見了孩子蹤跡。當時一家人瘋了似的找了大半個村子,卻一無所獲。最終也沒有找到,報了警,公安過來偵察一番也沒找到什麼蛛絲馬跡。這家過的日子簡直煎熬的不行。而且原來這戶人家養了個大狗,那狗警醒的很,平日裡有個風吹草動就叫個不停。但那夜卻一聲都沒叫,讓裴老漢一賭氣給狗勒死了。
  我聽了她的敘述總感覺有些蹊蹺,按說她們住在正屋炕上,要是賊來偷,勢必得進院子。可是平日裡機靈的狗卻一聲沒叫,神不知鬼不覺的孩子就丟了。細細打聽另外兩家丟孩子都是差不多情況。而起孩子歲數沒有超過一歲的,實在令人驚奇。況且這兩年收成不好,家家戶戶都有些吃不飽飯,哪有精力偷取孩子來養呢。
  思前想後不得其所,最終我決定到孩子丟的那個屋子看一看。一進屋子就是盤的土炕,除了角落裡個櫃子剩下空空如也,沒有什麼線索。
  看了一會,我就起身告辭了。一時半會這丟孩子的事情,我也沒法解決,畢竟我雖然修道,但也不是神仙,總不能預知未來過去的一切。臨走時和那一家人說一定會稟報營長,派人給細細查一番。弄得一家子給我行了好幾個大禮,弄得我感慨不已。
  也沒有什麼線索,走出院子後,我就想隨便走走。隱隱中總覺得這事情不簡單,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這種念頭一直在腦中盤旋不去。師父他老人家講過,這修道之人,靈氣存入體內久了,就和天地有了些共鳴。經常能預知一些事情的大概方向,甚至古代的大能能預知自己的吉凶,端得驚人。
  想起這山上瀰漫的一股引而不發的靈氣,我慢慢往山上走去。臨上去時候,告辭了村長,讓兩名戰士在山腳下等我。畢竟山上這股驚人的靈氣有些詭異,萬一發生什麼事端,恐怕照顧不到兩人。這兩人倒是性子執拗,非要同我上去,好一陣推辭才答應在山下等我。
  倒是叫董遙遙的小伙子跟著我一同上去了,他說自己對山畢竟熟,能給我帶個道兒什麼的。我對這名看著秀氣,身上還有股機靈勁的小子也是頗為喜歡,看他就想起了三四年前的我一般。
  我倆人沿著山道往上爬去,爬到半山腰就看到一股股的水流往山腳下留著。他趕忙給我解釋道:「這就是村長講的傳說中,楊六郎馬蹄踏出來的泉水。」聽他這麼一說,我也來了興趣,往右行了上百米路,果真看到一塊坑,水從坑裡泉泉而流,泉水清澈透明,細看下去果真看到幾個似馬蹄一般的痕跡,果真令人驚訝。泉水旁立著個石碑,上書「馬刨泉」三字。我蹲下身子捧起水喝道口中,感覺冰涼中帶著股沁人心脾的甜味,果真好喝不已。
  那小子看我一副陶醉的模樣,也是面有得色。一口氣帶我走到了山頂,離山頂越近,越感到靈氣濃郁。直到走到山頂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這卸甲山的山頂正中一顆松柏盎然的生長著,枝葉繁茂,樹幹如同蟄龍一般,蒼勁有力。尤其是底下看上去得有五六個人合抱才能有的粗細。
  一股股靈氣就從這樹枝、葉子上散發出來,臨近樹身後深吸一口氣,感覺渾身都為之一輕。此樹真乃道門典籍上所言的靈樹矣。如果在這樹周圍吐納修煉,勢必事半功倍。雖然和洞天沒法比,也算得上是塊小福地了。
第三十五章 靈柏之木煉陰陽火符
  董遙遙看我一臉陶醉之色的大口呼吸著,眼中佈滿了疑惑,拽了拽我的衣角,小聲問道:「您這是怎麼了?」
  被他一拽我才回過神兒來,口中嘖嘖有聲,繞著那棵大柏樹繞了足足三個圈子,仔細的看了一遍,問道:「這就是你們村子傳說中那棵被楊六郎卸甲的松柏嗎?看樣子有些年頭兒了,生的這般粗壯。」
  這小子聽我這麼說,不自覺的把胸膛挺了起來,滿臉的自豪之色,道:「嗯,這就是村裡傳說中那棵大柏樹。距村子的老人講,怎麼也得有千八百年的歷史了。小時候經常在這樹上嬉戲打鬧,最近是沒什麼孩子來了。」說到這裡,他往我這邊湊近了幾步,小心翼翼道:「不瞞您說,這棵樹可跟活人一般,還會流血呢。我六七歲那年,村子裡來了一夥外鄉人。竟然惦記上這棵樹的注意,想悄悄的偷走。不曾想幾斧子下去,斷掉的樹枝上,竟然往外澤澤而流出暗紅色的鮮血。把那夥人嚇得拔腿就跑。從那件事情之後,村裡人就開始著重保護這大樹了。」
  沒想到這棵樹已經修煉到了如此地步,樹的枝液都已經轉化為了鮮血的顏色。記得師父當年曾跟我講過,萬物有靈,天下所有物種機緣之下都可以修煉。其中動物能跑能跳,較為容易一些。所以那些灰、白、黃、柳、黑五大仙家的傳說,民間才層出不窮。其實植物也能夠修煉,只是植物天生智慧低下,要想修非得有大機緣不可。而且植物修煉一途更是艱難,由於它們扎根於土地上不能挪動,經常尚未修出道法智慧,就被人類砍伐貽盡。而且植物年頭越長,個頭越大,那些粗壯挺拔的大樹,又極容易被天雷劈下,更新降低了樹木精怪修煉有成的幾率。之前在大山中海眼附近看到的那棵巨樹老爺爺,修煉到他那般的能力,真可以說是上天降福緣,乃是萬中無一。
  那棵巨樹一是修煉地點人跡罕至,而且那海眼之地常年四處換,避免了被人砍伐的厄運,加上足足兩千多年的修煉才有了那般的道行。而眼前這個松柏,也活了千八百年,卻依舊沒有修煉出智慧。只是隱隱間自身吸收天地靈氣,然後轉化出靈氣散佈四周,但其身根據董遙遙所言,已經把樹木汁液替換成了人血似得物質,實在令人驚奇。可以這麼說,現在這棵樹已經處於人類嬰兒似得階段了,只是以後的修煉是否坦途,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這裡,我自身也有些感歎。這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行事,實在難於登天。人類尚屬萬物靈長還好,而這些樹木之類的卻是這般的不易。
  不過這棵巨樹靈氣濃郁,樹身實在是製作符咒的絕佳材料,雖比不上深潭巨樹的樹身那般千年難尋,也是尋常修道人一輩子碰不見的好材料。記得師父當年跟我講過的那個陰陽五行之說。世間萬物相生相剋,皆遵循陰陽五行。這上好的木頭材料製作的陽火符、陰火符,因為木生火之故,威力是相當的大。我至今仍然記得,當年用巨樹樹枝所製成的陽火符的威力!實在可怕。在山上修煉了三年,我也學會了這兩種簡單的符咒,一直苦於找尋不到材料。此刻看著這棵松柏,猶如那偷腥的貓兒見到魚一般,兩眼放光。
  手剛要往樹上伸去,又被我硬生生的止住了。這棵樹修煉至今才有了如此的靈氣實屬不易,道門崇尚萬物有靈,它既沒害人,反而時時刻刻的往外散發著靈氣。而且剛才董遙遙也說了,這村子現在對樹的保護有加,為了我的私慾,就砍了這棵樹,又著實不忍。
  思前想後一番,轉頭看向董遙遙,問道:「你說當年這松柏被人砍下樹枝,那些人既然被流出的鮮血嚇跑了。那些樹枝你們可還有留存?我想買來研究一番。」說這些話之時,我心情激動非常,生怕這麼多年過去,那些樹枝被他們用做燒火一類的木柴,已經找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