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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節

  被稱作胡正的那位支隊長一挽袖子就要衝上來跟祝村長打起來。方營長眉毛一豎,瞪著眼睛道:「你們還有沒有完!」才讓幾個人停了下來。
  我和路哥在一旁樂不可支的看著這一幕,好似那看人說書一般可笑。這幾位支隊長不管快點破案,倒是一個勁對指責對方的機會毫不放過。實在是可笑至極。
  被胡正喚作叔叔的那人當先走進了帳篷,方營長親自入內問話。過了十餘分鐘也沒有出來,外面這些人猶如腳踩著火炭一般,不停的在外面轉著圈圈。那位胡正轉的最是歡實。
第十五章 又一命
  十幾分鐘胡正那叔叔走出了帳篷,嘿然一笑道:「其實就是問話,一會進去的人不用緊張,就當是聊天了。」說完之後,另一名漢子走進了帳篷。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莫約兩個鐘頭之後,與死者同住在一工棚的十餘人才被問話完畢。揮散這些人後,方營長面色如常的走了出來,搖了搖頭道:「沒問出來什麼事情,眾人所說的一致,都不知道死者是什麼時間,如何身亡的。」
  胡正一聽這話,趕忙用眼睛斜了一眼祝村長,陰陽怪氣道:「哎,我就說不用審問,但有些人偏非要挑起事端,結果怎麼樣?不過是勞心勞力罷了。」
  「你們幾人先別吵了。現在線索斷了,一時間我也沒有好辦法查出到底因何身死。當前最重要的是穩住工人,別引起恐慌。最關鍵的就是別再出事了!從今天晚上開始,加大巡邏任務,實行雙崗制,我多安排一倍的人手就不行了還出事!還有你們這些支隊長夜裡也定期巡邏一下,告訴工人睡覺警醒點。」方營長在部隊呆慣了,說話都如下命令一般。
  看著他們這些人忙著部署,我沒有應聲答茬。而是內心暗自思索著,這次工地死人之事我敢肯定不是人所為,必定是妖邪作亂。只是不知具體是惹到什麼東西了,不過那邪物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就把人殺了,還一點線索都沒留下。道行必定不低,看來我得準備一番了。回身給路哥使了個眼色,我倆往遠處行去。
  走到偏僻無人處,路哥一臉興奮的望著我,終於耐不住性子道:「虎子,你的意思死者是被妖邪所害?」
  我點了點頭回應著。
  「那如此說來這次咱們兄弟能真正對付那妖物一次了?不過這次你得靠點譜,記得小時候東子被上身那次,咱倆差點就被那鬼物給撕碎了。」路哥的語氣透著股興奮和激動勁。不過給我說的卻是一頭冷汗,遙想當年自己不過能畫出個驅鬼定神符咒就趕去捉惡鬼,現在看來真有點懷揣柴刀去獵虎的架勢。那次差點路哥我倆人丟了性命,記憶猶新啊。不過此時他一提起,不免臉皮一紅。
  小九一聽到這話「蹭」得一下從懷裡鑽了出來,跳到地上漆黑眼珠盯著我,毛茸茸的小臉上掛著笑意,喉嚨還不是發出咕咕嚕嚕的聲響。似乎再鄙視我年少之時一般。
  路哥看到這一幕,笑出了聲。蹲下身子用那蒲團一般的大手給小九順著毛,口中道:「虎子,別說。你養著小九還真通人性,當年要不是那群白狐,咱倆也是葬如豺狼肚子了。」
  我恨恨瞪了小九兩眼,它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路哥,咱就別揭我童年的糗事了,現在兄弟我不說跟你吹啊,當年咱們遇到那種程度的厲鬼,我一個手收拾不在話下。現如今我這一身的道行在咱們漁陽地區可是難尋嘍。」我趁機給自己吹了吹牛皮。
  小九蹭得跳到我肩膀上,兩隻前爪子左右一下下的刮著臉,似乎在笑我沒臉沒皮一般。路哥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笑得合不攏嘴,直不起來腰蹲在地上。
  我心頭有些無語,這養的是什麼白狐啊,沒事鄙視我還揭我的短。
  說說笑笑之後,該談正事了。我一本正經的對路哥道:「說實話,到如今連死者被什麼東西所害我都不知道。按說人死之後魂魄七天不滅,在附近就能找尋到,可我開靈眼查看半天,卻一無所獲。只怕這次那邪物道行不淺,我也不知自己有沒有把握能對付,一會去我住的那棚子,我先準備法器,畫點符紙也好護身用。」
  路哥點了點頭,道:「那好,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行動。到時候不管來什麼邪物,咱哥倆叫他有來無回!」
  兩人一狐急急往工棚趕去。
  一進工棚掃視了一圈,裡面空無一人。只有搭建的大通鋪孤零零的,路哥坐到床沿邊,我四下把自己的包和法器找齊全。掏出一摞的黃表紙,擺在了床上。路哥拿起一張,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道:「你是要開始畫符咒了嗎?我還真沒見過,今天可開眼了。想不明白小小一張紙,經你們一畫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威力?」
  我淡淡一笑,沒說話。從包中掏出黑狗血混著硃砂的材料,長時間不用已經有些幹成團了。想了想後,我把自己的中指咬了個小口,鮮血流到那干了的材料上,紫中帶金,透著股貴氣。
  路哥一臉好奇之色,道:「虎子,怎麼回事?你的血怎麼不是紅的?」
  我把手指豎起在嘴前,示意他別聲張,低聲道:「這是個秘密,沒幾個人知道。今天叫你過來就沒打算瞞著你,當年我師父給我祛除體寒的那丹藥,其實是寶貝。剩餘藥力全都在我血裡面,所以我的血有特殊的效果。可別讓第三人知道,不然打我的注意可就麻煩了!」路哥一聽此話,用力的點了點頭。
  其實我鮮血那般效力的另一個原因也沒對路哥和盤托出,畢竟半人半妖的身份可不是誰人都能接受的。這秘密我打算爛在肚子裡面。
  經過我鮮血的浸泡,硃砂和黑狗血都化開了,加上我那天生奇效的血液,效力非常。找了塊木板墊著床,我鋪開一張張黃表紙,提筆懸腕,慢慢畫起了符咒。路哥則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著我畫符,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擾到我一般。連平日活潑不行的小九,都呆立一旁。
  其實為什麼小小的符咒卻有那般威力,師父他老人家早就和我講的明明白白。這畫符咒說白了就是把我們修道之人這精氣神,通過祛邪之物一點點附著在符紙之上。符咒本身就有大願力,加上我們的道行,驅邪之物才會有那般威力。絕不是常人想像那般簡單,所以才會有許多人對符咒一道嗤之以鼻,認為不過是騙人的鬼把戲。
  我靜心凝神的畫起了符,一身精氣氣血由丹田及雙肩,雙肩灌與手腕,最後順著筆尖凝到了紙上。這畫符必須得一蹴而就,筆走龍蛇,不能停斷。一旦斷了精神靈氣就洩了大半,自然符咒也就沒了效果。以前我的能力一天不過十幾張陽火符,三四張爆陽符。現如今氣血行周天十五,道行升高。足足一天能畫上上百張陽符,十幾張爆陽符。師父當年臨終之前跟我講的那套陰陽五行符咒的學說。由於沒有前輩指導,加上晦澀難懂。我至今還是不入門。除了陽火符咒,只能畫出陰火符咒來。此時正好也畫上了幾張。
  畫好之後,長吁一口氣站起身子。路哥拍了拍胸脯道:「你要是再晚點畫完,就真能給我憋死了。我都不敢喘氣,生怕吵到你。」
  我呲牙一笑,道:「不礙事的。你也太膽子小了吧。」說完之後從百寶包裡把法器都查看一番,周天星宿劍、黃銅羅盤和一些師父在世之時煉製的丹藥,細心檢查了一番,才放下心來。一切就等晚上拿妖物還會不會出現了。
  本來路哥來這個工地的任務就是技術層面的事情,來的那天晚上就跟方營長探討好了。但我倆許久未見,一時半會他也沒回去。就當在這裡查看下工程進度了。畢竟是指揮所下來的人,方營長也不好說些什麼。
  吃罷晚飯之後,睡覺倒成了問題。路哥來時候是半夜,又跟方營長關於技術討論了一宿,沒事之後本應該走的。但留下來住宿也成了問題,我本來是和方營長那些警衛兵在一個棚子裡睡覺,本來就擠得不行了。路哥一來,根本沒有地方住。他那麼龐大壯碩的身子,連湊活擠一擠都沒有辦法。
  最後還是方營長出面,把幾名戰士調離那裡,我們才能睡在一起。關鍵是夜裡出事也好有個照應。
  晚上出來起夜的時候,就發現巡邏站崗的士兵明顯增多,三五一群不是的巡崗。方營長甚至還跟我迎對面打了個招呼。我回到床上,和衣閉上眼睛假寐。其實暗自留心夜裡的動靜,但並沒有發現妖氣瀰漫或者陰氣大增的現象,著實奇怪。後半夜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一大清早起床,暗自穿鞋到外面盤膝修煉起來,氣血運行完周天之後。方營長經過我身畔,我起身打了個招呼道:「昨夜沒什麼事發生吧,長官。」
  方營長看來心情不錯,笑著道:「你小子淨瞎想,能有什麼事情發生。這一夜巡邏一點動靜都沒有!」
  路哥也起床走到了外面,看到我和方營長迎了上來,彼此打了個招呼。
  我低頭一言不發的思考著,「難道說那妖物是因為仇才害人的?現在仇人已經死了,也就不再來了?」還沒想明白,一聲「又死人了!」的慘叫打破寧靜。
  方營長楞了一下神,暗罵一句:「草」抬腳便往那邊跑去。
  我和路哥趕忙追了過去。
第十六章 詢問無果
  方營長在前,路哥和我倆在後趕忙向發出慘叫的方位跑去。跑得時候,我心思急轉如電。我連一絲的妖氣和陰氣都沒發現,怎麼平白無故的又死人了?難不成真是人為殺害?另或者那東西道行高到逆天了?
  腦海裡不停的轉著彎兒,腳下卻沒停。一分鐘的工夫就跑到了出事的地點,這處工棚有點偏,距離中心一些方營長的帳篷得有個兩三百米路程。此時外面已經聚集了一大圈的人,個個踮著腳尖,扒著腦袋往工棚裡望呢,我們三人想擠都擠不進去。方營長一看這情況,立馬怒斥在工棚門口持槍傻站著的幾名戰士道:「你們幾個都幹什麼呢!這站的是什麼崗?快把工人都給疏散開!」
  命令一下,那四名站崗的戰士,立馬擠進人群中,高喊著:「都別看了!別看了。死人有什麼好看的,忙自己的事去!」
  到底是官威,穿著那身制服不怒自威,一聽戰士這般喊,圍成一圈的人群漸漸散開,但依舊沒有走遠,在不遠處遙首觀望著,非要看出點熱鬧來。
  人群空後,方營長我們幾個人進了工棚,這工棚是屬於中型的,裡面住著三十多號的人。此時這些個大老爺們一個個光著膀子、赤著腳丫縮在牆邊站著。大通鋪上赫然躺著一個人。不對,是一具屍體!
  死者躺在最靠近門口的地方,一雙大眼珠子直直的瞪向門,嚇了我一跳。只見那眼珠裡佈滿了血色,快要掙脫眼眶的束縛,掉出來一般。看一眼只讓人後背貓涼氣,怪不得屋子裡那三十幾個老爺們都有些臉色發白。
  我照例開啟靈眼查看四週一圈,師父生前說過,沒有足夠道行的山精鬼魅在我這靈眼下統統無所遁形。環視屋子一圈,並未發現什麼鬼物妖魅的蹤跡,甚至連死者的魂魄都沒有存在,如同上次一般。
  按說死人魂魄離體,除非其特殊原因化成厲鬼惡魄。剛離體不久,三天之內都會在人間停留一陣,也就是咱們鄉村風俗裡講得三日回魂。其實魂魄三天之內並不會入輪迴中去。但奇怪的是這兩次死人,竟然死者的鬼魂都找不到了。一定是有道行的妖物給打散或者吞噬了。
  方營長沒顧得上我們,細細走到屍體旁打量起來,死者袒露著上身,下身穿著一條大褲衩,臉色絡腮的鬍子,看上去大約五十歲左右。圍著轉了一個圈子後,方營長道:「死者裸露在外的皮膚帶有淤痕,手腳呈不自然扭曲,似乎死前有過掙扎一般。與上一具屍體死法如出一轍。定是一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