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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師父原來急著給我送丹藥補身體,這些日子馬不停蹄的趕路,翻山越嶺,終於給我送來了。知道此事後心中有些感動,雖然師父形象不是那般好,對我這個唯一的弟子卻是沒得說。他知道東子的情況後卻不慌忙,道:「既然知道是何物所為,那便有對付它的辦法,嘿嘿,黃二太爺,我看也黃到頭了。」我領著師父往東子家中走去,他母親對我們卻並不熱絡,不知是不是因為師父看上去沒有一丁點得道高人的模樣,反而更像村裡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
  師父沖東子他娘一施禮道:「貧道玉淨子,知道你家娃兒如今的情況,特來施法相救,道法低微,如果沒喚回魂來,時候莫怪罪。」說完走到東子跟前,抬了抬他眼皮看了看,又拽下了幾根東子的頭髮,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看著的眾人都驚訝不已。
第十九章 智斗黃皮子 服丹驅體寒
  師父拿出個符咒包著那幾根頭髮燒了起來,從身後摸出來一個黃彤彤的圓盤子,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什麼天干,地支,五行之類的,正中央一根銅針在來回不停的轉著。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我們道家一脈,尋墓穴,定風水的物件,堪輿羅盤。那符咒燃燒後的煙霧全鑽到了羅盤中,細一看去,羅盤側面有一個小口,煙霧全從中鑽了進去,羅盤上的銅針穩穩地停在了東北方向,竟然和李神婆當時所找的方位一致,大伙看師父的眼神漸漸變得不太一樣了,畢竟誰都能看出來師父是游刃有餘。
  看到東北方位後,師父道:「原來藏著那邊,遇到我可跑不掉了。」說完誰也不理的快步走了出去,我、父親和東子家人在後邊追著,父親和東子他爹人手一桿獵槍。正是夜晚納涼的時候,看見我們幾個急匆匆向後山而去,村民也有得拿上傢伙跟了上來。
  一行人路過了墳地,又足足走了盞茶的工夫也沒看見黃鼠狼的蹤跡。不過這次走了這麼遠竟然也沒遇到鬼打牆,走到上次出現一群黃鼠狼的地點,大伙停了下來,拿著傢伙全神貫注的盯著草叢。果然草叢中鑽出大大小小的黃鼠狼,比上次的數量還要多。那綠豆般的眼睛中散發著邪惡的光芒。
  被一群黃鼠狼包圍,就算手中抱著武器,也難免會心中發虛。東子他爹可能是這些日子受了不小的刺激,看見這麼多黃鼠狼緊繃的那顆神經斷弦了,只聽「砰」的一聲槍響,一隻小得黃鼠狼被打得血肉模糊。剩下的黃鼠狼立刻怒了起來,一大群在那裡叫著,似乎想衝向我們卻又畏懼手中的獵槍一般。一聲尖利的叫聲止住了黃鼠狼群的騷動,隨著它不停的叫著,其餘的黃鼠狼開始抬起尾巴,從屁股處不停的放著臭氣,那臭味隨風飄了過來,人們紛紛掩住口鼻,噁心不止。
  「哈哈哈,好手段。」師父站在前面大笑三聲道。「師父,這臭氣熏天,我們怎麼辦?」我問向師父。
  「我觀此黃皮子群中定有一隻成了精的指揮,想用那股臭氣熏的我們頭暈眼花,體質差得甚至會昏迷不醒,真是可怕手段。不過無礙,無礙。」說著從身上掏出個小藥瓶,倒出了五六粒紅彤彤的丹藥,那小藥丸還透著股燃燒著的香的味道,師父把它放到我的手中,道:「此丹為赤砂香丹,去一些陰氣怪味濃郁的墓地、山洞中常用上,你把它掰碎,每個人分一點含在舌尖下,保準不會被臭氣所迷惑。」
  我按師父所說,把那幾粒丹藥掰碎發到了眾人手中,大伙全好奇的放到的舌尖下,這種丹藥果然很有效,如嘴後便散發冰涼的感覺,一股幽幽的清香在舌尖綻放,使人精神大震,不受臭氣襲擾。
  眼見我們不受臭氣影響後,黃皮子們一陣騷動,停止了放屁。隨後開始衝我們露出尖牙,原地侷促不安的轉著圈,想衝過來一般。「吱嗷」一聲尖利的叫聲響起,如得了命令般黃皮子向人衝了過來,頓時槍聲大作,由於這次出來倉促,緊緊帶了幾把獵槍,並不能很有效的組織黃皮子衝來的步伐。那些東西個頭矮小而靈活,往往在地上變著線跳著便閃過了獵槍的攻擊。
  眼看就要衝過來撕咬眾人,除了獵槍手中就有幾把鋼叉,如果交鋒的話,肯定少不了受傷,眾人呼吸粗重緊張到了極點。
  師父不慌不忙的從後腰摸出根一尺長白色的骨頭仍在了地上,隨後又扔出幾羽不知什麼鳥類的羽毛。黃皮子如急停的馬車般生生止住了勢頭,不再衝向我們,離有一丈的地方不住的嗅著,一副猶豫不安的樣子,就是不敢過來。
  本來眾人都做好了搏鬥受傷的準備,眼前的一幕卻吃了一驚,我趕忙看向師父道:「怎麼回事師父?」「黃皮子這種東西膽小謹慎,剛才我扔的骨頭和羽毛是幾年前誅殺的一頭食人的怪鳥身上剝下來的,那股氣味是這些黃皮子不敢冒險衝過來的原因。」「吱嗷」那尖利的叫聲又響了起來,黃皮子們一陣騷動,眾人的心緊緊吊了起來。終極是那股膽小謹慎的天性站了上風,黃皮子並未敢衝過來,那聲音又憤怒的尖叫了幾聲,才弱了下來。
  一隻怪異的黃皮子漸漸走到了前面,只見它足足有三尺多長,獵狗般大小,全身佈滿了白毛,看上去著實怪異不已。「喲,正主兒出來了。」師父吹了個口哨道。「難道剛剛指揮它們的叫聲就是眼前這隻大的叫出來的?」我好奇的問向師父。
  「對,剛剛聲音全是它發出的,眼看指揮不動黃皮子群才不得不走出來的,我看這東西怎麼也有幾百年道行了,怎麼會和一孩子過不去?」師父說道。只見那老黃皮子,如人般坐在地上,衝著我們一副不怕的模樣,臉上似乎還掛著憤怒的表情。
  東子他爹眼睛立馬紅了,抬槍就想打過來,被師父一壓槍頭給攔著了,師父今天的道行法力深深的折服了大伙,東子他爹沒有掙扎,只是疑惑的望著師父。「東子魂魄尚在它手中拘役著,你打傷它也無濟於事,我先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師父解釋道。隨後,師父衝著那老黃皮子道:「你一身道行恐怕不下五百年了,我看你修煉不已,給你個機會,快快放了那孩子的魂魄。捨去一身的道行就拘個孩子多不划算,你恐怕也知道害人將有雷劈吧?」
  那黃皮子聞聽師父所言,雙爪比劃著,衝著師父嗷嗷叫,一副憤怒模樣,彷彿我們惹到它一般。「不如你上身和我們說個明白。」說完師父沖東子他爹指了一下。
  東子他爹突然仰頭栽倒,尚未人扶,便站起了身子,環視眾人一圈後,口中發出蒼老的男聲,道:「我也知道害人魂魄一事必遭老天報應,但這家的孩子是在欺人太甚!」大伙聽到東子他爹突然發出蒼老男聲臉色大變,一些人下意識拿著武器指住了他,東子娘張牙舞爪的要衝過來撕扯。師父抬了抬手示意沒事,道:「大伙讓它說明白怎麼回事。」眾人才慢慢放下了武器。
  「那日這家的小兒外出起夜,尿著尿著發現了我那苦命的孩子。我那小兒才生下一月有餘,自己玩跑到村子附近,我那孩子得我道行,天生一副白皮毛,智力與幾歲孩童一般。看到那東子便要逃跑,卻被他從兜裡拿出食物的香味誘惑住,它往東子身前湊著以為餵它東西吃,不曾想被東子一把攥住,用石塊給砸暈,尚未斷氣,便被活活剝下了皮,我至今忘不了,那血淋淋的白皮毛掛在牆上順風飄蕩的模樣!那東子小小年紀便如此殘忍,我如何饒他?我驅使厲鬼上了他的身子,拘禁了他的魂魄!」那蒼老的聲音激動不已,生意高亢的吼著。
  師父聞言一聲歎氣,道:「總歸你交還東子魂魄罷,不然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妖精害人那便要不得。」那蒼老的聲音道:「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咱倆便鬥鬥法力高低吧。」隨著話音落下,場中劍拔弩張,氣氛危急到極點。
  「不要忘了,你還有那些子孫呢,它們可並逃不過手裡的槍。」師父沖那些黃皮子指了指。我突然感到一股冷意,不知為何,替黃皮子感到可悲,或許是體內流著的一半妖的血脈吧。
  那蒼老的聲音對天狂吼了一陣兒,道:「魂魄已歸還,望以後兩不想見,如若報復,定當十倍奉還。」說完東子爹身子一陣抽搐,隨後一臉疑惑的看向大家。那隻老黃皮子帶著些小的慢慢往草叢中走去,東子爹在後舉起獵槍要放,卻被東子他娘給按了下了,一臉歎息道:「既然東子魂魄以歸,那回去吧。」說完轉身往家中走去。
  回去的路上,東子家人對師父不住的謝著,一定要留師父吃晚飯,大伙都誇師父為得道高人,不同凡響。我卻一路思考了妖和人的關係,是對立?還是共存?直到困擾我頭疼,拋開一邊不再思考。到家裡,師父給我一粒黑黑的丹藥,讓我吞服。我吞到肚子裡感到腹中有一個太陽般,暖洋洋的沖遍了四肢。身上一些經常發冷的地方開始發熱,腹中有了些的能量。師父笑著對我道:「感覺怎麼樣?」這可是咱們派中為數不多的靈丹妙藥了,此藥藥力甚高,你一次消化不了,慢慢消化你的體寒體虛便會治好,還能從中得到一份好處,快打坐盤膝按我教你的運行氣轉周天。
  我試著按師父所說的讓小腹裡那股暖洋洋的氣流在身子裡按周天運行,卻無法辦到,那股熱氣慢慢的沉寂於我的小腹中,只有一絲絲的熱氣受指揮運行了周天經絡。我感到全身每一寸經絡都變得發熱、粗壯,猶如泡了一個熱水澡一般的舒服。師父把手搭在我手腕上一摸,道:「那藥力已經沉寂在你身體中,只有一部分滋潤了你的經脈身體,但你也受用無窮了。剩下的那些就看你有沒有機緣來發揮出這些藥力了。」
第二十章 離村隨師游世間
  傍晚的時候東子一家請師父和我們去做客吃飯,推脫再三還是隨著去了。東子他娘做了一桌子的菜,我進門就看見東子在床邊坐著,身子筆直,我走過去大力拍了他一下肩膀,喊道:「東子!你可算醒過來了。」他先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對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一幕看得我有些摸不到頭腦,和我關係還算不錯的東子,怎麼這個反應?就跟不認識我了一樣。還沒有等我問起,就被張羅著坐到凳子上。
  師父直接被讓到了主賓的位置,他到也沒有推辭,畢竟這次救回東子,和那黃皮子鬥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飯桌上東子父母不住的向師父敬酒,師父倒是來者不拒,猶如酒罈子一般。不一會,東子他爹面色通紅,舌頭都打起捲來,一臉愁容道:「大師,我家東子魂魄按說回來齊全了,但是我發現這孩子怎麼這有些問題似得。」說著指了指自己腦袋。
  眾人沒想到還有這種變故,一臉驚訝的望向東子。「大師,這孩子就跟是去記憶了似得,認人都有些認不清楚了。您在幫忙救救他罷。」師父略一沉吟,道:「我看這孩子是有些魂魄和身子發生衝突了,三魂七魄各司其職,缺一不可。東子失魂魄日子太久,和身子已經發生抗據了,才會造成如此情況。佛家講究因果,他殘殺小黃皮子這是因,現在出現的情況便為果。不是貧道不管,實在是束手無策呀。」
  聽師父如此一說,東子家人臉色也黯淡了下來,隨後道:「喝酒,喝酒,大師這次多虧你呀……」吃了一會,我們看東子一家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慢慢起身告辭了。之後我每天早上和師父早起打坐,師父白天給我講著自己遇到的鬼怪之事,教我符咒,日子過了大約有一個月,村子中漸漸起了一些謠言,說從我出生便白狐齊聚,到我抓周時直接抓起桃木劍,和後來白凶事件以及東子的事,意思直指我為不詳之人。開始並未加以理會,後來謠言有一天天大的趨勢,已傳到附近村落。祖父惱怒不已,卻無任何辦法。
  一日早晨打坐時,師父對祖父道:「現在謠言四起,對虎子成長不利,不如我帶他出去歷練一番吧,也長長見識。等過幾年回來時候,村子謠言也就淡了。況且虎子這孩子,聰明有餘,好勝心太強,有些願意掙面子,對以後成長也不利,歷練一番,也便長大了,玉不琢不成器嘛。」
  祖父想了想,與其在家中受盡冷嘲熱諷不如出去鍛煉一下,畢竟男孩子出去闖蕩見見世面為好。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道士這行業危險太多,家裡三代單傳唯恐出了差錯。師父再三保證我安全,並發了重誓,才讓祖父鬆口。我那個晚上沒睡好覺,長這麼大還沒有離開過村子,對外面世界充滿嚮往同時還依戀著這個活了十幾年的村子,這個吃喝富裕的家。
  離別那天好多小夥伴都來送我,我和路哥緊緊抱了抱,想到一晃幾年將看不到,眼裡不禁有些濕濕的。母親連夜給我納了幾雙鞋放在包袱裡,親自給我系到身上,道:「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虎兒你在外多聽你師父話,注意照顧自己,為娘也就放心了。」父親拍了拍我的頭,道:「你小子回來得有我這麼高了吧!哈哈,自己注意身體,別讓我和你娘擔心。」
  祖父走到我跟前道:「咱們張家兒郎,行走在外要記住行善事,不做惡。別丟祖宗的臉讓我死了沒法交代。」我連連點頭答應。他手掌顫抖的掏出了些錢包好放到我手中,生怕我餓到自己。我和師父背身離去,往山下走了幾十米回身望去,祖父還站在那裡看著我,他的身子不再挺拔,看得不再那麼威嚴,他已經變得蒼老。一想起自己這次離去不知幾年才能回來,我再也抑不住那淚水,仰著頭努力不讓他流下來。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學成一身本領,回來孝敬他們。
  卻不想和祖父這一別就是永遠,如今已經和祖父當年般的年紀,經常在夜裡夢到他那最後一次送我時那不再挺直,微微佝僂的身軀。想想祖屋院子中那棵祖父在我離家時種下留給我的柿子樹,也得大腿粗細了吧。
  離家的第一次遠行心中滿是期待,嚮往著外邊世界的花花綠綠。師父帶著我走下了大山,來到父親口中常提起的鎮子。集市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擺放的小攤晃花了我的眼睛,也漸漸沖淡了離家後心中的憂愁。師父說要帶我去鎮子裡那間唯一的餐館吃鐵鍋燉柴雞,一路上就和我嘮叨那雞肉的鮮美,聽得我是食指大動。
  走了袋煙的工夫才看到師父口中那飯館的模樣,看上去是一個兩層的小樓,外面牆體剝落掉漆的厲害,看著有些破爛。一塊木牌匾掛在門口,白雲樓三個大字倒是也得龍飛鳳舞,祖父說民間多隱士,市井藏高人果然沒錯,這幾個字寫得真讓人嘖嘖生歎,我不禁對那鐵鍋燉雞的盼望又高了一分。
  走到內裡大廳內隨意碼放著幾張桌子,掌櫃和夥計都在懶洋洋的發著呆,師父大喇喇的做到一張椅子上道:「小二,上點好久,再把那一絕的燉雞來上一鍋。」雖然當時新中國成立三年有餘,上面規定都叫服務員同志,但偏遠一些的地方還是小二,小二的叫著。那夥計抬眼皮看了師父一眼,才慢騰騰的轉到後廚吩咐做菜,掌櫃的拿了了兩個藍邊海碗,一罈子美酒運放在了桌子上。師父自飲自斟,美滋滋的品著小酒,還給我倒了半碗,道:「修道之人貪杯無妨,陪師父喝點。」
  我看了看師父,沒辦法端著酒碗淺淺酌了一下,辛辣的液體瞬間劃過我的喉嚨,嗆得我咳嗽起來,在家中身子弱,祖父是從來不讓我喝酒的,第一次喝就出了這莫大的糗,師父看著我的樣子無良的笑了起來,道:「男兒行世間,當有酒壯行!豪邁奔放方是本色,以後你就跟著師父喝酒吧。」我呆呆的點著頭,慢慢喝著覺得胸中一股火再燒,想狂吼,想放縱,不知是不是師父所言的豪邁氣,隨後一頭栽倒在桌子上,連燉雞肉都沒才吃上。
  師父吃完東西後,要了間房把我背到了屋內,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了,頭昏昏沉沉的,宿醉的滋味真不好受。師父在屋內打坐調息,見我醒了過來道:「你小子酒量真差,一點沒有為師風範,以後還得練練。」我默然無言。
  這一覺已經睡到日上桿頭,我和師父下樓吃些飯菜準備上路。飯桌上師父又叫了份鐵鍋燉雞,說是彌補我昨天沒吃上,但我深深覺得可能是他老人家昨天沒吃痛快。師父吃著飯和夥計聊著天,那夥計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話,估計是無聊。當師父問道附近有沒有什麼怪事發生,那夥計一下子來著精神頭,跑到我們跟前,吐沫橫飛的道:「要說怪事呀,最近還真有一件,離這鎮子不遠處那村子叫史家莊子,最近村民種地時候發現白日丟鋤稿的現象,後來變成丟牛驢等畜生,說來奇怪,就那麼晴天白日,一轉頭就憑空不見了。弄得人心惶惶,好像最近連人都有消失不見的,現在那史家莊子村民白天黑夜都不敢出家門,更不要說下地勞作了,長久下去連吃的都沒有嘍。」
  師父一邊夾菜一邊豎著耳朵聽著,待聽明白怎麼回事後道:「那就沒請些高人去看看?」「看了,都沒有用,去不少神漢都給嚇回來了。」夥計答道。師父又和他聊了幾句,問清了史家莊子的地址。吃完飯,師父拉著我向鎮子南邊走去,路上道:「咱們師徒有活幹的。」說得我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師父看我一副癡呆的模樣,敲了我頭一下道:「沒聽那小二說附近有邪事發生嗎?咱們修道就為了驅鬼降妖,遇到這種事當然得去看看。再說你師父我只會降妖,哪裡有事我才能掙到吃喝錢。當然若遇到沒錢的人家,也不可拂袖而去。」
  師父看我領會了意思又衝我說道:「我們要想知道一個地附近有沒有這種時間的發生,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飯館裡找小二打聽。這類人接觸來來往往的食客,對附近的事可謂瞭如指掌。小子,以後多和師父學著點。」說完大踏步的向前而去。
  走了五六里路就看到傳說中的那個史家莊子,村子不大,莫約百十來戶。大白天的卻沒有人在街上,也沒有人在農田里伺候莊家。這村子不環山不繞水,全指望莊家過活,卻沒有出來看苗子長勢,著實怪異。師父我倆走了好一會,也沒看見人家,衝著一戶房子破落些的便敲了敲門,一般窮人家全都好接觸,與之說話也方便一些。
第二十一章 惡鬼連屠史家莊
  咚咚咚,連著敲了數聲門也不見人來開。師父高喊一聲,討碗水喝得罪了,推開了門。院子擺放著一摞木柴,院子中有個鐵鏈子一頭拴在地上,卻看不見養的狗在哪裡。正屋是三件泥房,上面鋪地毛草稀稀拉拉的,看上去窮困不已。師父往屋內走去,正屋看到一個鍋台壘在靠東邊的屋外面,掀開簾子走了進去,看到一張大炕,炕上躺著個老頭,莫約有六十歲年紀,看上去鄒鄒巴巴的肉皮,精瘦精瘦的,愣愣的看著師父我倆,也不說話。
  祖父一抱拳道:「老丈,村子發生何事了?怎白日也不見村民耕作?您一人躺在床上也不開門呀。」那老漢撇了祖父一眼道:「你剛喊說你討碗水喝,水缸在屋外面。自己舀點水喝後快走吧,這村子不是你們外人呆的。」師父聞言道:「您著村子是遇到什麼怪事了嗎?我正好學過些驅鬼降妖的法子,不如給村子看看吧。」聞聽此言,那老漢的眼神亮了一下,隨後又恢復正常道:「沒用的,沒用的,請了好幾個神漢都不管用,你們也快走吧,別白白在這裡賠了性命。我一把老骨頭跑不動了,死也死在生我養我的根上了。」說完後衝我們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快離開。
  師父一時僵在那裡,不知如何說是好。我卻沒由來生出口氣,我們走了這麼遠想幫忙看看,不曾想吃這個閉門羹。越想越止不住著火氣,我不禁沖老漢嚷道:「反正你都放棄村子了,不如讓我們看看,死馬當活馬醫唄。你連死都不在乎了,還在乎我們看不好?」那老漢聽我這句話後,激靈一下子就坐起了身子,嚇了我一跳。
  「既然你們不怕把命折在這裡,我帶你倆看看又何妨!」說完走出了屋子,我沖師父得意的笑了一下子,趕忙追了上去。那老頭腳步還挺快,帶著我們走出院子往附近一家看上去富貴的石頭磚瓦房子走去,到了門口砰砰砰連著扣了三下門環。過了片刻一身子矮小的漢子開了門往門外踅摸著,看到我身邊的老頭才道:「劉三爺,您來了?」說完看向我和師父一臉警惕道:「這兩位是誰啊?」
  「你小子甭廢話,我總不能帶人來害村子,快進去。」說完領著我倆走了進去,師父和我交換了個眼神,沒想到看上去破破落落的老頭,在村裡的威信還不小。進了院子才發現,地方著實不小,怕是頂得上一般人家三四個院子那麼大。院子裡得有百十來人,原來村子裡的人全躲在了這裡。大伙看進來兩個生人,不明所以,全都盯著我們師徒兩人,百十雙眼睛看得我是渾身不舒服,倒是師父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直直的站著。劉三爺快步走上前去,到一個和他模樣差不多的老頭身邊道:「二哥,這倆人是過來的高人,說要給村子降妖除魔,平定怪事。」「老三,都這樣了帶不帶人無所謂,請不少神漢也沒用,讓他們走吧。」那老頭歎口氣,對劉三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