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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節

  「這就是老人們所說的血養法?」唐秀很是驚訝,她今天終於得以見到傳說中的靈力手法,以前盤古村的老人說,越是神力的植物越有生命,需要生命去灌溉它,有的邪派正是利用了這個方法去血祭什麼的,反正用的都不是正途,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計一切,但是像這樣的自願血祭,她今天才得見,大蛇和血松的關係可謂不簡單。
  阿狗點頭,回答道:「應該是血養法沒錯,只是還有一點我沒有弄清楚。」
  「什麼?」唐秀看著阿狗。
  據阿狗所知,大蛇現在正處於血養時間,並不會攻擊任何的活物,就算是雷劈在它的身上,它也不會動搖半分,本來進來這個樹林的目的是為了消滅大蛇,現在看來,不能盲目行事,因為大蛇與血松的關係,讓他有些顧忌。到底該怎麼辦?阿狗除了動用靈異卷軸,就沒有其他的上策,所以吩咐:「唐秀,筱惠,大師,現在開始,你們要打起精神為我護法。」
  「師傅,你要……」汪筱惠小聲的問。
  「嗯。」阿狗說著,已經褪去衣物盤腿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他要運用念力去讀取靈異卷軸上的記載,這個比把靈異卷軸引出身體外來讀要慢,可是他不能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逼出靈異卷軸,他怕有人螳螂捕蟬,到時就悔之晚矣,所以他寧可丟自己的命,也不要拋出靈異卷軸這個大誘餌。
  唐秀和郭子蕭他們三個自覺的把阿狗圍在了中間,三個人分另看著三個方向,隨時準備迎接不備的攻擊。就這樣,三個人一邊防著四周,一邊防著那個正在血養中的大蛇,提心吊膽的過了半個小時,直到阿狗大汗淋漓的睜開眼。
  「我明白了。」阿狗一聲大吼。
  這可把郭子蕭嚇壞了,忙制止:「小聲點兒,你想吵醒它,然後讓它一口吃了我們啊?」
  「不會有事的,大師。」阿狗笑了一下,開始穿衣服,穿好後指著大蛇說:「它,永遠不會在血松的面前殺生!」
  「阿狗?」唐秀好奇的看著阿狗。
  阿狗又笑了,而且笑得很大聲,他知道,就算是他有傳說中的獅子吼,也不會驚到大蛇。連阿狗自己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一段故事被自己漏讀了,就是關於血松的,那是一千六百年前發生的故事。在一千六百年前,王屋山上有一棵蒼翠的松樹,四季常青,因為歲月的關係,這棵松樹吸取日月精華,成了精,可化作人形。化作人形的松樹為自己取名『松青道人』,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是因為他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潛心修道,得道成仙,但終究以他的年齡在妖精界來講還只是一個莽撞衝動好玩的青年,所以難免有玩心。一日,他化作道士混際到了人間,在看到了人們的勞作生活後,不禁覺得有趣,當晚,他沒有聽老輩的勸告及時的返回王屋山,而是在人間四處溜噠。一步一里,十步一城,他很快的遊覽著人間各地的風景,不知不覺的他來到了最繁華的地界。所謂三千繁華,不及一夜宵燈,用這個來形容『茗煙閣』是最正確不過的了,無論是戰爭還是災害,茗煙閣作為一個知名的煙花地來講,從來沒有消停過。當萬家俱靜之際,正是茗煙閣燈火通明之時,出入達官貴人不計其數,鶯鶯燕燕笑若平常,嬌聲軟體引得無數風流之士不思歸鄉。松青道人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色,便停留在茗煙閣對面的屋頂上觀看,當他看到裡面的男男女女相擁一團時,竟覺不可思議,他還不懂男女之歡愛,可越是不懂,越讓人沉迷,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半夜。
  半夜之時,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原本在茗煙閣笑臉相迎的壯士居然從裡屋拎出了一個弱質女流,按到在地,一頓暴打,打得那個女子在地上苦苦哀嚎。本來松青道人無心管人間閒事,但一想到那裡面女子的美貌,就覺得有些心疼。於是,松青道人一躍而下,把幾個壯漢踢倒在一旁,扶起了那個女子。
  「姑娘,你沒事吧?」
  「多謝……」女子已經發散釵亂,抬起頭時只見得滿臉紅腫,幾乎讓人認不出她本來的面目。
  松青道人一看,嚇了一跳,很快就鎮定,心想:這女子應該是被暴打後才是如此面貌。
第98章 松青道人
  見面前穿著道袍的青秀男子不說話,女子強忍著痛,行了個禮。「多謝俠士相救。」
  「姑娘不必言謝,他們不敢再欺負你了。」松青道人用腳踢了踢在爬在地上痛得不能動彈的幾個壯漢。
  兩行眼淚從女子的眼眶流出,原本清清的淚水拖著臉上的血往下墜,哭訴道:「他們是不會欺負我了,可是我也無家可歸,讓我以後該如何活下去……」
  「為何?」
  「我……」女子未言先哭,眼淚叭叭的往地上掉。
  松青道人見女子一直哭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既然女子說她無家可歸,他便心一橫,對女子說:「既然如此,那你願隨我而去嗎?」
  「……」女子沒回話,臉上看不出什麼,只是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嬌羞,點頭答應了。
  兩人並排走著,走了一會兒後,松青道人就累了,想用法術,又恐嚇到了女子,所以扭頭對女子說:「你閉上眼睛。」
  「這……」女子以為松青道人要做什麼,語氣中猶豫又帶著難以控制的欣喜,畢竟松青道人年華正貌,哪個女子看了不會上心呢,她還是閉上了眼睛。
  松青道人見女子閉上眼後,輕輕的拉住她的手,念動了咒語,瞬間,青雲騰起,女子只見輕風扶袖,恍若不似人間,剎那也忘記了是什麼帶給她這樣的感覺,當松青道人叫她睜開眼時,女子嚇了一跳,二人正站在雲霧鎖頂的山顫。
  「恩公,這是哪裡?」
  「山之顫,雲之海。」松青道人雙手藏於身後,閉目回答,逢此時,太陽從天邊升起,風少許吹拂。
  女子已經被眼前的場景看呆了,忙問:「恩公,你是仙人嗎?」
  「非矣,我欲成仙。」松青道人轉身答道,拾起一枚石子投於山間,沒想到石子竟然在雲層上飄浮不下,讓松青道人為之一驚,心想:莫非此地靈氣更甚,可助我修仙?當場,他就打定主意,在這裡暫住下來,且先不回王屋山去。女子沒有多問,隨松青道人一起住在了這裡,也不知道是天然生成,還是人工鑿的,他們順利的在懸崖邊上找到了一處洞穴,此洞寬兩丈高丈餘,洞內有天然的泉水,景色奇觀,鐘乳倒立。不僅如此,洞內還盛產一種白花白果的植物,花清香,果甘甜,他們恰好可用來作食物。就這樣,白天的時候,松青道人打座養神,夜晚時席地而睡,那女子白天採取食物,晚上休息,過了好幾天。一天夜裡,女子實在忍不住了,趁松青道人睡著,悄悄的跳進了洞中的泉水坑裡,她想把自己污穢的臉和身體洗個乾淨,清洗過後,女子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那晚睡得也很香甜。第二日清晨,太陽剛好照進洞口的時候,女子被一聲尖叫嚇醒,醒來時看到松青道人驚恐的看著自己,莫非……女子明白了,松青道人一定是看清了自己的容貌,所以才發出那聲驚叫。原來,此女子姓蛇,名膽,天生奇醜無比,小時候因家裡窮,便被賣進了茗煙閣,茗煙閣的老鴇當時見蛇膽年紀還小,心想姑娘十八自然變,長大了會變得漂亮,就收下了她。小時,倒也是請師傅琴棋收畫的教,誰知道蛇膽悟性極差,不管怎麼學也學不會,老鴇只好放棄,讓她在茗煙閣當個端茶熱水的丫頭。隨著時間過去,蛇膽的年齡越來越大,眼看就到了二八年華,本來該是個好年齡,賣個好價錢的時候,蛇膽卻越長越醜,不僅沒能幫老鴇賺到錢,活兒也幹不利索,甚至還有客人因為蛇膽的長相而被嚇走。為此,老鴇很是心煩,所以當下假意好心讓蛇膽找個好人家嫁了,讓她從良。誰知道蛇膽竟然不從,因為從小在妓院長大,習慣了燈紅酒綠的奢侈生活,她也有了自己的夢想,想當個紅牌的妓女。從此,茗煙閣總能看到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卻醜得讓人吃不下飯的女子在客人面前晃蕩。那些富家公子見了她躲都還來不及,哪裡想與她有什麼聯繫,莫說是青年人,就算是五六十的老翁見了她也是繞道而行。老鴇是打也打不聽,罵也罵不醒,無論老鴇怎麼羞辱蛇膽,蛇膽都不改自己要當妓女的決心。這不,松青道人去的那天是巧了,蛇膽正要強拉一個客人進自己的房間,卻被老鴇逮到,讓護院教訓她,誰知道她這麼巧的就被松青道人救了。
  「你的願望果真是做一個煙花女子?」松青道人得知蛇膽理想的同時,也明白了茗煙閣是什麼地方,故有此一問。
  女子點頭,抬起她那張讓人憤恨的臉,渴望的看著松青道人。「奴家平生只願像她們一樣,做一個煙花女子,便足矣。」
  「原來如此。」松青道人點頭。
  女子這時露出了彷徨的表情,有些哀傷的說:「只是奴家這天生的容貌,如何做得了?只好隨恩公一起隱居山林,才是正道。」
  「非矣,貧道自有方法。」松青道人心生一計,巴不得快點兒將這個女子送走,於是,向女子說出了自己的辦法,言稱他有辦法將女子變成一個絕世美人。女子當然願意一試,雖然她不知道松青道人的真實身份,但是她感覺得到,覺得松青道人高深莫測,既使不是仙人,也定有仙法。果真,松青道人沒有讓女子失望,在他的幫助下,幾日後,女子從泉水的倒映中恍若看到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恩公,此人真的是奴家?」女子摸著自己的臉,高興的問道。
  松青道人眉目含笑,看著自己精心雕琢的作品,非常滿意,女子在九十九顆長生果和雪蓮花的幫助下,彷彿脫胎換骨,膚呈雪白,眉不描而翠,唇不點而紅。「你可滿意?」
  「滿意,滿意。」女子欣喜的回答,看著水中的自己。「多謝恩公。」
  「不必多禮,如今你已經成為絕代佳人,回到山下一定會實現你的夢想,我送你下山可好?」松青道人做這麼多就是為了不讓這個醜女纏著自己。
  女子含笑點頭:「謝恩公。」
  松青道人見女子答應,鬆了口氣,用來時同樣的方法把女子送到了山下,看著女子進入茗煙閣後,松青道人便乘雲駕霧,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山洞。原以為送走了醜女,心會靜下很多,沒想到日復一日,松青道人卻更加的煩惱了,他的腦海中竟然不知不覺的會浮現出醜女變美之後的樣子,那一顰一笑都在眼前揮之不去。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松青道人還是下了山,他想去看看,看看那個叫蛇膽的女子過得如何。因為是半個仙人,他若不想人見到他,人便見不到,所以松青道人在茗煙閣內來去自如。沒費多大力氣,他找到了蛇膽,此時的蛇膽已經更名為蛇姬,身穿華服,肩披輕紗,正淺笑迷人的坐在一個年青公子的懷裡,松青道人看得出來,那個年青公子已經深深的被蛇姬的美貌所迷惑。因為蛇姬與松青道人有緣,所以在松青道人進來後不久,她就看到了,即便如此,她還是當著松青道人的面與那個年青公子調笑,言聲放蕩,如浮竹霏霏。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看到這一幕後,松青道人的心一下子變得很沉重,像一面平靜的湖水被一顆石子激起了若干的水紋。再次回到石洞中,松青道人冥思苦思,終於明白了,凡是世間萬物皆離不開個情字,他已經喜歡上了那個叫蛇姬的女人,天注定,越是喜歡越是痛苦。在這樣的痛苦中,松青道人日漸消瘦,再也不能假裝沒事的把這份感情隱藏下去,於是,他化成一位富家公子,來到了茗煙閣。手中握著沉甸甸的銀兩,豪氣的擲到了桌子上,當然,視財如命的老鴇會把蛇姬的一夜賣給他。花房中,蛇姬如同水蛇起舞,在松青道人的面前舞動著腰肢,美酒美人,那一夜,松青道人醉了,與蛇姬兩人墜入紅塵帳中。次日醒來,蛇姬早已不在,茗煙閣就是這樣的地方,有了銀兩便有姑娘,昨天松青道人手中的錢只夠蛇姬一夜的消費,到了清晨,蛇姬就不再屬於他。好在松青道人是個半仙,錢對他來說要多少有多少,為了蛇姬,他一次給了老鴇可以買下一座茗煙閣的錢。
  修道之人不再想修仙,天天與蛇姬春宵復明朝,原來他以為這樣的日子會繼續下去,誰知道時間久了,蛇姬開始變得不耐煩,竟然不甘心只侍候他一個客人,她不想自己的美只為一個男人縮放,在她看來,她的美麗來之不易,要好好利用,要讓天下男人都為她傾倒。松青道人開始被拒之門外,蛇姬開始追求那些達官貴人的懷抱,也許是不甘心,也許是真愛,松青道人為了一洩自己的嫉妒和憤恨,居然做上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把與蛇姬歡愛過的男人都殺死了,很殘忍的手法。
第99章 蛇姬
  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松青道人的劣行已經引起了人神共憤,人間也好,神界也罷,公然開始追捕松青道人。松青道人再強也只是一個半仙,為了一個女人,他苦了自己一生的修為,自知死罪難逃,跪在了天兵的面前。也不知道這時是哪個神仙,說了一句那個引禍女子應該與松青道人同罪,天兵竟然把蛇姬也抓了來。蛇姬不怕也不惱,反而笑盈盈的看著松青道人,嬌聲說:「恩公,我們又見面了。」
  「足矣。」松青道人只說了一句,便閉上了眼睛,他用自己的靈力傳達聲音,告訴天兵天將,讓他們只處罰他一人,赦免蛇姬的罪。天兵天將一想,這算是松青道人的悔悟,便說:「既然如此,成全你,念你之善,罰你永世做松,不得輪迴,揪其錯,你之殘忍與狼無異,賜你一棵狼頭,在永世當中,你每隔一天就要重複一次因流血而死,以此告慰那些被你殘害的亡靈,你可以願意?」
  「奴家不同意!」這時,蛇姬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看著松青道人,松青道人哪裡知道,自從蛇姬洗了那個洞裡的泉水便有了異能,剛才松青道人與天兵天將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天兵天將一聽,怒斥:「大膽妖女,你有何原因不同意?」
  「奴家不服,何以只有松青道人一人承擔?一切皆因奴家而起才對,若不是松青道人愛慕奴家,他斷然不會殺了那些薄情寡性的,所以奴家亦有罪,理應共同承擔。」蛇姬大聲回答,她其實早就知道松青道人喜歡自己,只是她在假裝不知。
  眾神聽之,嘩然,議論紛紛。「大膽妖女,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這罪該如何承擔?難道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