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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節

  「其實每個人都一樣,活在這個世界,很努力的去爭取一些東西,也許是爭取活得更好,也許是爭取得到其他,可是最後的結局都一樣,人遲早會離開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避免,也沒有人可以打破這個規律,重要的不是最後怎麼樣了,而是這個過程。」
  「師傅,我以為你明白的,如果阿浩真的是死了,我會記住他,永遠的把他放在心裡,不再去糾結,可是他明明還在這個世界上對不對?為什麼我就不能呢?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只是想見見他,看到他,難道這樣的要求很過份嗎?」
  阿狗搖頭,歎息:「你為什麼就不能想簡單一點兒,就像其他分手的情侶一樣,他們喜歡的人依然活在這個世界,可是已經不屬於彼此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放下,因為你還有你的人生。」
  「不,不是這樣的,分手是因為兩個人不再相愛,可是我和阿浩是真心相愛的。」汪筱惠接受不了阿狗的說法,在她的心裡,還牢牢的抓住那個幻想,她是郎浩的妻子,郎浩對她的愛沒有消失,而郎浩也沒有消失,只是換了一種形式存在。
  面對感情,誰的內心都有一絲柔弱,即使是殺人如麻的人,阿狗雖然被封心術封住了愛情,卻沒有禁錮自己的情感,他跟平常人一樣,都會被汪筱惠的情感所觸動,所以難兔傷感,憐惜的拍了拍汪筱惠的頭。「傻瓜,這麼執著又何必。」
  「師傅。」汪筱惠對阿狗的尊重是打從心裡的,所以除了面對郎浩的事,其他的她都會聽話,無關年齡,她把那份尊重都體現在了一言一行中。
  阿狗見時間不早,提醒道:「睡吧,好好的休息一晚,養足精神。」
  「嗯。」汪筱惠有些睏倦的把自己靠在了背包上,捲縮著身體。
  一旦沒有人說話後,夜顯得更加的寂靜,風聲沒有生命,聽不懂人內心的呼喊,也是在這個時候,阿狗突然覺得有些寂寞,說不出來,感覺心裡好像失去了什麼,他在想一些人生的大道理,那些每個人都懂的道理,道理誰都會講,真正做到的能有幾人?生命總是如此的矛盾,阿狗是人,但他坐在人類中最不可思議的位置,他是世界靈媒組織的頭目神主,維護著整個世界的陰陽平衡,主持著正義。這麼強大的使命曾經讓他驕傲,也讓他空虛,他也追求過音樂,音樂的確能讓他去發洩和表達一些什麼,可最後呢?他要的是什麼?有時他希望自己是一個傻不拉嘰的平凡人,看不到什麼,聽不到什麼,沒有任何的能力,找個能在一起過日子的人,生兒育女,哪怕是焦慮下個月的房租,他都願意。世界就是這樣,沒坐在那個位置,就不會明白那種人的滋味,太多人都想得到自己沒有的,卻不知道別人一直在惦記他所擁有的。一想到這些,阿狗就很無奈的想笑,此時,汪筱惠已經睡熟,阿狗擔心她著涼,所以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汪筱惠的身上,對他而言,這個徒弟傻得很天真很善良,表面柔弱,內心倔強。他明白,要讓汪筱惠放棄尋找郎浩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未來會怎麼樣?只有留給未來去說。
  當黎明到來,所有人都迎接著新的一天,阿狗幾乎一夜沒睡,他忘了自己多久沒看過日出,在他記憶中好像和什麼人看過,而那個人卻不是很重要,是誰,他突然忘了大半。郭子蕭第一個醒來,打著呵欠,看到坐在一旁的阿狗後問道:「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睡不著。」阿狗扭頭一笑,伸出了手。「拿支煙給我。」
  「想要煙啊?一百塊一支。」郭子蕭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包利群,朝阿狗扔了過去。「兩千,不許打白條。」
  阿狗感到好笑,接住煙後,鄙視的看了一眼郭子蕭。「大師,你太那什麼了。」
  「少來,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不知道收入沒有媳婦兒高的男人很可憐嗎?」郭子蕭對唐秀突然變成富婆的事情耿耿於懷,這股念頭理了很多次,他都沒辦法按下去,都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崛起,提醒著自己。
  阿狗叼著煙,還沒點燃回答道:「我不和你計較,你已經賤出了級別。」
  「謝謝誇獎。」郭子蕭才不管阿狗怎麼說,反正錢他是要收的,他就知道阿狗不會帶煙,所以特意在背包裡裝了幾包。郭子蕭站起來後,走到了阿狗的身邊,山間晨霧環繞,根本看不清楚山下的情況。「霧這麼大怎麼下山啊?」
  「再過一會兒,等她們睡醒後霧差不多就散了。」
  「那我是不是醒得太早了?」唐秀睜開眼看了眼郭子蕭和阿狗後,翻了個身閉上眼說:「那我再睡一會兒。」
  郭子蕭怕吵到唐秀和汪筱惠睡覺,小聲的問:「據你觀察,山下什麼情況?」
  「反正不是人。」阿狗爽快的回答:「就山下的那團黑氣,人呆在裡面也會變成死人。」
  阿狗說完後,郭子蕭沒有再說話,兩個男人抽著煙,坐了大概半個小時,太陽就照到了山頂,晨霧散去得差不多,感受到太陽的溫暖後,唐秀和汪筱惠像約好了似的醒了,只是汪筱惠的臉色不是很好,阿狗忙問:「感冒了嗎?」
  「沒。」汪筱惠輕聲的回答,愁眉不展。
  郭子蕭接過話,笑著說:「筱惠,現在這個時候你可別倒下,回了家再倒下,我侍候你都沒關係。」
  唐秀聽了,假裝吃醋的說:「親愛的,我現在就要你侍候。」
  「好勒,咋家來矣。」郭子蕭拍了拍兩隻衣袖,扮作皇宮裡的公公小跑著向唐秀走去,若得唐秀一聲嬌笑。
  「你很討厭啦。」
  阿狗聽這話汗毛都豎起來了,連忙喊停:「嘿,大師,你正常一點兒好吧,一會兒和尚一會兒太監,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老衲樂意。」郭子蕭一邊幫唐秀整理衣服,一邊笑著回答。
  在山上,沒有什麼條件,幾個人簡單的用礦泉水洗涮後,啃著麵包。郭子蕭和唐秀的心情完全沒受任務的影響,兩個人不停的打情罵俏,阿狗是在他們倆的嬉笑聲中詢問了汪筱惠不開心的原因,他這才知道原來汪筱惠昨夜做了一個夢,關於郎浩的,在汪筱惠的夢裡,郎浩很憂鬱的看著她,然後慢慢的離去,所以汪筱惠很擔心郎浩會出事,她當然不知道郎浩其實已經出事了。阿狗不會在這個時候把郎浩出事的事情告訴汪筱惠,雖然沒有想好後面該怎麼辦,但是此時他只能瞞一天是一天。啃完麵包,幾個人就開始下山,好在他們有點兒根底,所以比一般人要輕鬆一些,很快就到了山腳,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個頹廢的村莊。所有的房屋散落在山地裡的四周,沒有規則的排例。村莊裡沒有一點雜音,準確的說是沒有聲音,玉米桿靠著房屋外的牆頭,一些竹編的用具掉在地上,郭子蕭用腳一踩,嚓的一聲就碎了,比乾脆面還乾脆。
  「這裡面應該很久沒有人住了吧?」汪筱惠看到有些屋子的門大開著,卻沒有見到人出來。
  唐秀的眼睛四處看,看了好久,也沒看到一個活的東西,哪怕是蟲子,忍不住小聲的說:「人肯定是沒有了,就看有沒有鬼。」
  「如果是殭屍呢?」郭子蕭很不是時機的說出這句話,他說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因為殭屍不會在白天活動,在白天的時候,殭屍都會躲在見不到陽光的地方『睡覺』,所以他下意識的往離得最近的一所房子瞅了瞅,只見那屋子的門板都掉了一半,裡面看出來黑洞洞的。
  阿狗提議說:「靠猜是沒有用的,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等!」在阿狗三個人就要走近那所房子時,郭子蕭叫住了他們,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幾串大蒜掛在每個人的脖子上,這些蒜都是他花了一個小時串成的。他掛好後,汪筱惠他們還沒走兩步,郭子蕭又叫了:「還有這個!」
  「什麼?」阿狗張嘴問的時候,郭子蕭把一個白白的東西放進了他的嘴裡。
  郭子蕭非常負責的把其他的分發到每個人的手裡,叮囑道:「吃吧,能吃多少是多少,一定要嚼爛。」
  「親愛的,這個吃了很臭也。」唐秀拿著郭子蕭剝好的大蒜表情很痛苦,她最怕吃的就是大蒜,吃了之後感覺怎麼刷牙都沒用,嘴裡還是會臭臭的。
  郭子蕭擺了擺手,儼然一副老學究的樣子。「這你就不懂了,越臭越好,殭屍就怕這個玩意兒。」
  「保險起見,大家還是按大師說的做吧。」阿狗率先起了帶頭作用,嚼起了嘴裡的生大蒜,那股子澀和辣在嘴裡竄開,反正不太好咽就是了,為了安全只能這樣。
  吃完了蒜,每個人都確定自己的嘴很臭後,先後進了那所房子,情況比見了殭屍還糟糕,因為裡面一無所有,那些擺的放的,全都上了灰塵,找遍每個角落,沒有絲毫發現。
  「我覺得我們得對這個村子進行地毯式的搜索!」郭子蕭拿起了主意。
  汪筱惠點頭,同意道:「我覺得行。」
  「那我們要分開行事嗎?」唐秀站在一邊,看著汪筱惠。
  阿狗否定了這個說法,他不希望有任何一個人再冒險。「大家還是一起行動吧,萬一有什麼也好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說幹就幹,放下背包後,拿起傢伙,他們像鬼子進村似的掃蕩完了整個村莊,歷時三個多小時,連糞坑都沒放過,奇怪的是黑氣那麼重,這裡卻沒有任何的異象,把唐秀給弄糊塗了,坐在村裡的石磨上休息。
  「怎麼辦?沒人影沒鬼影沒殭屍。」
  「這下我們是真的見鬼了。」郭子蕭摸著頭,搞不清楚狀況,他想著要是有個鬼也好啊,可以抓來問問。
  汪筱惠小聲的問:「那是不是這裡只是一個荒村而以,根本沒有什麼狀況啊?」
  「我看不像,大家要當心,越是沒問題,問題就越大。」阿狗的心裡是這麼告訴自己的,這裡荒廢得不太正常,不說這裡是多久前廢的,光是這裡寸草不生的境界就值得讓人深思。
  就在他們幾個疑慮的時候,村莊突然刮起了一陣風,這陣風沒有把黑氣吹散,像是有目的一樣的把黑氣都吹著了一團,空中一個陌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