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好好好，快了，你們聽著嘛。」郭子蕭調整了一下思緒，回憶著：「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小孩子都是很愛哭的，對吧？但是那個寶寶平時都不愛哭，唯獨……唯獨看到我就哇哇的大哭。一開始，我外婆以為是我在欺負她，後來其他人都覺得不對勁，外面就傳我身上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所以寶寶看到了才會哭。外婆嚇得過了幾天就去找了一個什麼道士，道士一來就盯著我看，什麼話也沒說，直接給了我兩大嘴巴子，疼得我眼淚用飆的，淚奔啊，那個火辣辣的疼。二話沒說，打完我就走了，也不知道他走的時候跟我外婆說了什麼，我外婆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我那個時候不懂，也沒當回事兒，直到外婆在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件事，當時把我嚇慘了，你們猜怎麼著？」
　　「你外婆做了什麼？」汪筱惠好奇的問。
　　郭子蕭聽了講的越發的聲形並存，怪腔怪調：「那天晚上非常的恐怖，或許是發生這件事情這前我就有預感，所以那天晚上我沒有真正的睡著，到了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我外婆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點燃了一支蠟燭，放在床邊，然後找來一面鏡子照在我的臉上。我睜開眼……在鏡子裡除了看到有燭光和自己，還有一張不屬於我的臉！那個人在鏡子裡對著我笑！你們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害怕到我都忘了哭，整個人一下縮到被子裡，尿都流出來了！」
　　「不會吧？那麼恐怖，後來呢？」郎浩聽得津津有味。
　　「後來，天亮我就醒了唄，嚴格的說那晚我根本就沒睡，天亮外婆叫我起床的時候我死活不肯從被窩裡出來，還是被她強拽出來的。換下了尿濕後被體溫烤乾的褲子，吃了早餐，我就問外婆昨天晚上在做什麼，外婆黑著個臉說什麼也沒做，小孩子不懂不要亂說。外婆在那以前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凶過，所以我也沒有再問，但是奇怪的是後來那個寶寶看到我就不哭了。」郭子蕭搖了搖頭，想起那次經歷，他自己都覺得還會怕。
　　洛旖伸出雙手，拍了拍掌。「這個故事還不錯，下一個誰說？」
　　「那……我也來講講吧。」汪筱惠笑得有些靦腆，以前別人都怕她說這些事，跟ED社的這段時間她也改變了很多，性格開朗了不少，關於那段日子她真的有很多回憶。「你們都知道，小的時候我父母就死了，我是跟著奶奶長大的。本來我沒有陰陽眼，是在爸爸媽媽去逝之後才有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奶奶也沒有說。但是自從那以後，我就經常能看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比如在上樓的時候，在樓梯的轉角處會有一個很大的陰影，從陰影穿過去的時候我的身體就會很冷。還有就是比如廁所裡沒有人的時候我卻能聽到水聲，反正就是這些，從來都沒有斷過，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會跟同學講。後來她們都怕我，我也就不說了，在我離開重慶到上海之前，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秘密。」
　　「你有什麼秘密？」郎浩有些吃驚，明明他已經把汪筱惠調查了個底兒朝天，所以他才會驚訝的問。
　　「關於一個小女孩兒的秘密，這個秘密我沒有跟其他人說過，她就在我以前的學校，就是你來找我的那所學校。我記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到下雨天，天空沒有太陽的時候，她就會一個人在操場上玩兒皮球。她會穿一條紅色的裙子，一個人低著頭在那裡拍皮球，有時只玩兒幾分鐘，有時會玩兒一兩個小時。最開始我以為她是哪個老師的孩子，後來我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因為她總是一個人，突然的出現然後又突然的消失。有一天，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到她在那裡玩兒皮球，我就很婉轉的問我身邊的同學，問他們操場上有幾個人，他們回答我是八個，有八個人在操場上踢足球。但是，加上那個玩皮球的小女孩兒，應該是九個人才對，這證明除了我，沒有其他人能夠看到那個小女孩兒，她不是人，而是陰靈。知道她是陰靈後我沒有過多的恐懼，畢竟都習慣了，最開始我只是有意無意的看她，後來她竟然發現了我，好像也知道我在看她一樣。偶爾，她還會抬起頭來對我微笑，笑起來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一個陰靈，就像一個平常人家的小女孩兒一樣。」
　　「那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在往操場上看，不會是？」郎浩想起第一次和汪筱惠見面時的情景，他記得那一天也是陰天，後來下起了很大的雨。
　　汪筱惠點頭，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補充道：「說來很奇怪，那個小女孩兒好像不是很喜歡你。」
　　「不喜歡我？不會吧。」郎浩驚訝的看著汪筱惠。
　　「是真的，那天她看到我和你一起站著，她的表情看起來很生氣，好像不希望我和你交朋友。」
　　郎浩不服氣的站起來，裝著生氣的說：「不可能不喜歡我，她那是嫉妒，絕對是嫉妒！她怕我會把你搶走，然後她就失去了你這個朋友。」
　　「怎麼會。」汪筱惠的臉紅了起來。
　　汪旖拉著汪筱惠的手，很認真的說：「有可能哦，你想想看，沒有任何人能看到那個小女孩兒，那她肯定就沒有朋友，你是唯一一個看得到她的人，她有可能不自覺的就把你當成了是她的朋友，當她知道老闆出現有可能會帶走你的時候，我想她一定恨死老闆了，要是老闆還留在那裡，說不定她還會把老闆殺死。」
　　「不會吧，小洛，你不要嚇我。」郎浩有一些心虛，他見識過被陰靈報復，那可不是什麼好玩兒的事情。
　　「老闆，你別怕！我挺你。」郭子蕭很義氣的拍了一下郎浩的肩膀，笑著說：「再說你都離重慶十萬八千遠了，她要飛也得飛很久。」
　　「你說了等於沒說。」郎浩笑著回答。
　　郭子蕭看了眼洛旖，開始起哄：「我和筱惠都講了，那麼現在我們偉大的小說家是不是也要來講一個呢？前提是杜絕瞎編！」
　　「編你個頭！」洛旖撿起樹枝打向郭子蕭。
　　「小洛，你呢？沒有故事嗎？」郎浩看著洛旖。
　　洛旖歎了口氣，裝作憂傷的說：「是人都有故事，每個人死前的經歷足夠寫一本厚厚的小說，不同的是故事的類型，有可能是言情，也有可能是歷史，還有可能是喜劇，最後一個可能是懸疑。」
　　「什麼意思？」郭子蕭被洛旖的話繞糊塗了。
　　「以你的智商，無法理解我說的話是正常的，要是你都能懂的話，這個世界上豬就孤獨了。」洛旖明嘲暗諷。
　　汪筱惠聽懂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小洛，你別損大師了，說說吧，你有什麼有趣的故事？」
　　「我的故事不叫有趣，說出來簡直就是一本塵封的日記，很多事情很神秘的，打個比方來說吧，我測字也不是天生的，也不是自學的，我也有師傅，但是我不知道我的師傅是誰。」洛旖喝完水後聳了一下肩，看著火堆歎氣。「也許她早就死了吧，那時我只不過才九歲而以，一個不太懂什麼的年紀。我記得當時我們家在街邊開了一個小商店，晚上的時候我媽就會出去打麻將，爸爸也不在家，他們把我一個人留在商店裡，我一邊看店一邊看動畫片。有一天晚上，我師傅就來了，當我扭到看到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婆婆的時候，我就問她要買什麼，因為店裡的東西，除了零食，其他的我根本記不住價錢，所以如果她碰巧要買我記不住價錢的東西的話，那麼我就只好按我媽說的讓她明天再來。結果，她告訴我，她不買東西，不買東西更好啊，我就看自己的動畫片。我記得當時電視裡放的是《貓和老鼠》，我好喜歡小老鼠哦，覺得它很聰明，所以根本不會管別人站在商店門前幹嘛。她是個很奇怪的人，她不說話也不走，當我都把動畫片看完的時候，她還在對著我笑。說真的，她的笑不怎麼恐懼，我覺得她還挺和藹的，看完動畫片反正沒事好做，她問我什麼我就回答，當是聊天囉。一聊大概就聊了一個多小時吧，她問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其實就跟一個普通的奶奶一樣，我當時還蠻喜歡她的。」
第60章 森林獸人
　　「後來呢？」汪筱惠伸了下腰，追問道：「後來她就變成你師傅了？」
　　洛旖點頭，把礦泉水瓶放到一邊。「後來，她問我想不想學一些東西，我就問學什麼好不好玩，她就教我了。那段時間基本上她一個星期會來幾次，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來，但是她好像知道什麼時候我是一個人一樣，她來的時候我媽和爸都不在，商店裡只有我一個人。這樣維持了大概半年，沒有說原因，甚至沒有一句離別的話，她就沒來了。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她老了，是不是她已經死了。」
　　「你沒有找過她嗎？」郎浩看著洛旖，這是他第一次聽洛旖講起這些，關於洛旖自己的事情，好像她本人說得很少，也無從問起。
　　洛旖又歎了口氣，像在吐露一些煩悶。「沒有，我不知道怎麼找，有想過，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姓什麼，也不知道她家住哪裡，不知道從何找起。」
　　「原來是這樣，挺神秘的，你的師傅不會是什麼世外高人吧？」郭子蕭笑著問。「那你在學會了之後豈不是很得瑟？」
　　「頭幾年沒感覺，幾乎沒有用過，那個時候還小，每天上學放學，做作業看動畫片都來不及，哪裡有時間想這些，一直到我上了初中以後，才慢慢的有用到，有的時候是幫同學算一下愛情或者是考試成績之類的，我自己是不知道靈不靈的，他們都說很準，在應驗了之後，我才相信我真的是學到了東西。於是我開始有些小得意，甚至還跟人家交換過，比如說給他們測一個字，他們就送我一個泡泡糖之類的小東西，只當是玩兒，上高中才跟人收過錢，收幾塊錢而以。一直到我發現只要是我測字收錢後都會倒霉，我才沒有收取費用，如果收取費用，肯定就是看到對方有什麼大的不對，算是對我的彌補和答謝吧，畢竟我也要生活，天上不會掉大餅給我吃。」洛旖展示了她市儈的一面，錢不是萬能，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
　　郭子蕭知道同學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所以他也沒有再問下去，要是讓她再想起那個同學的死，恐怕她會對測字產生陰影，影響到她的心情。所以，郭子蕭故意扯開話題。「哎，我們都說了這麼多故事了，全是靈異的，要不我們來個色情的如何？趁小司塵已經睡著，這個重要的任務就交給我們的老闆，大家鼓掌歡迎！」說完，他自己把手拍得啪啪響。
　　「要死啊你！」洛旖順手把礦泉水向郭子蕭的頭扔去。
　　就在郭子蕭捂頭喊痛的時候，郎浩的背後多出一個黑色的陰影，伸出毛絨絨的爪子抓向郎浩，汪筱惠嚇得驚聲尖叫：「熊！」
　　她一叫，好像嚇到了那個黑色的動物，動物轉身就跑，當郭子蕭抬頭看到時，它已經跑進了森林裡面。洛旖眨了眨眼睛，看著那邊，問道：「那是熊嗎？熊應該怕火才對吧。」
　　「好像是，那麼大的動物，而且可以站起來，不是熊是什麼？」汪筱惠認為那肯定是熊，因為在她瞭解的範圍內，帶毛的動物中只有熊才符合剛才的那個動物。
　　郭子蕭從火堆裡抽出一根帶火苗的樹枝，走到郎浩的身後蹲了下來。「我想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穿鞋的熊。」
　　「什麼意思？」洛旖站起來向郭子蕭走去，藉著火把一看，泥土上有一個超大的鞋印，看上去還像是專業的戶外鞋。
　　郎浩點了點頭，倒吸一口涼氣。「看樣子，剛才那個不是熊，應該是人，還可能是個半獸人。」
　　「老闆，你能不搞笑嗎？半獸人走到大街上去買鞋，還跟賣鞋的人討價還價，那這個世界未必也太瘋狂了。」洛旖笑道。
　　「說不準，如果是人的話，他為什麼要披一個獸皮，那樣他行動會很不方便，還有就是他剛才要對老闆做什麼？會不會是想喀嚓？」郭子蕭做了個殺人的手勢。
　　郎浩被說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們幾個都後知後覺，要是汪筱惠沒有發出那聲尖叫，很有可能郎浩他就死在了獸掌之下。郭子蕭拿著火把往森林追了幾步，發現對方的邁步大過了人類的步子，一步居然超過一米，正常人故意跨也不過這麼遠，要是逃跑的話，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跨度的。
　　「乖乖，姚明也許可以做到。」郭子蕭忍不住感歎。
　　「我想到了！」洛旖豎起食指，看著郎浩。「老闆，會不會這裡真是鷹影的總部，我們誤打誤撞的進了這裡？而剛剛那個就是鷹影的成員，你知道的，鷹影的人有可能有各種形態，那麼就不能排除他們中會有這樣的獸人。」
　　「你說得有道理，如果我們追蹤下去，也許可以找到阿狗。」郎浩同意了洛旖的看法，摩拳擦掌的給郭子蕭使了個眼色。
　　郭子蕭直搖頭，否定的回答：「老闆，最好不要，現在是晚上，就算這裡不是鷹影的總部，在叢林裡面我們都很危險，有可能遇到各種各樣的生物，我們男的無所謂，小洛跟筱惠怎麼辦？」
　　「大師說得對。」郎浩吐出一口氣，承認了自己的衝動，當他發現有一條蛇在洛旖身後的樹枝上對洛旖吐信子的時候，一把推開了洛旖。摔倒在地的洛旖疼得哎喲一聲，怨恨的看著郎浩。「老闆，你幹嘛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