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廖老師，你這麼做是因為我和小洛把你送進了監獄是嗎？」
　　「難道我該感謝你們？！」
　　郭子蕭知道自己說中了，雖然不頂什麼用，但也只有試試，他真誠的看著廖智。「可是你有沒有知道，你當初這麼做是錯的，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的繼母一樣，你為了童年的陰影而去殺害那些可憐的女孩子，你覺得你這樣做，對了嗎？她們並沒有想傷害你，她們只是愛慕你，喜歡你，這樣不至於要死吧？」
　　「這些膚淺花癡的女人本來就該死！她們無謂那些道德和貞操，為了圖一時之快就可以和男人上床，再讓她們發展下去，她們就會和我繼母一樣，成為一個為了性慾而需索無度的人，我就是其中的受害者，放任她們這樣的女人活在世上，會有更多像我這樣的男人受害，我絕對不允許！」從蔣老先生的動作可以看出，廖智的情緒現在很激動，繼母給他心靈上帶來的傷害，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
　　這件事，郎浩有所瞭解，聽郭子蕭和蔣老先生的對話，他猜出了百分之七十。既然現在廖智肯對話，那就好辦多了，於是郎浩假裝順從的說：「沒錯！你說的沒錯，這樣水性楊花隨便的女人該死！」
　　看到郭子蕭和張東政錯愕的表情，郎浩擺了擺手，以示他們別插嘴，繼續說道：「說實話，這樣的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可走的路並不多，我們來舉個例子，有可能這樣的女人碰到一個很隨便的男人，像扔舊衣服一樣被扔掉，然後哭哭涕涕，想不開就自殺了，又或者這個女人想得很開，做了妓女，然後她們的日子不像表面現象看起來的好過，被世人唾棄，瞧不起，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抬頭做人。」郎浩這招叫以退為進，他一邊說一邊在看蔣老先生的反應，見到蔣老先生沒那麼怒之後，又接著說：「但說實話，沒走到那一步，誰又敢說以後呢，或許她們以後會是一個閒妻良母……」
　　「不會的！這樣的女人不可能成為賢妻良母！」蔣老先生說這話時，兩隻眼睛血紅，明顯的回憶到了他的童年。
　　郎浩做了一個妥協的姿勢：「OK，就算她們成不了賢妻良母，你沒有覺得其實她們那樣過一生也很可憐嗎？既然她們已經夠可憐了，你又何必殺了她們？」
第227章 鬼的友情
　　面對著郎浩的囉嗦，蔣老先生顯得有些不耐煩，大聲的吼道：「閉嘴！」
　　他這一吼，郎浩馬上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感覺大事不妙。幾個鬼臉開始嗚嗚的哭泣，緩緩的向前移動，郭子蕭看出了，她們是來要他們的命的。這在這時，郭子蕭感覺口袋裡有東西在動，像小老鼠一般往外蹦，三股青煙衝破收魂袋飄了出來，擋在郭子蕭幾個人的面前。
　　「鬼！」張東政沒有見過青絲和汪雨他們，一看他們的形態被嚇到了。
　　郎浩拍了一下張東政，小聲的說：「鬼也分好壞的。」
　　「你是說他們這三個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張東政見郎浩不怕，也就沒那麼驚慌，郎浩的眼神已經告訴他，這三個鬼是幫手，不是殺手。
　　蔣老先生見到青絲他們先是有些驚訝，而後冷笑：「怎麼，你們以為叫上兩三個鬼幫手就可以救你們的命嗎？想得太天真了。」蔣老先生肌肉一縮，幾張鬼臉迅速的回到了他的身上，鬼臉在皮膚裡掙扎，然後慢慢的被皮膚吞食，整個吸了進去。如果錯把這以為是好事，那麼就死到臨頭了，因為蔣老先生此刻已經換了張臉，準確的說是幾張臉在他的臉上輪換著出現，他已經與幾個鬼臉真正的合而為一。
　　青絲知道有危險，回頭對郎浩說了一句：「公子，你們退到後面去。」
　　郎浩點頭，與郭子蕭幾個退到了離青絲和汪雨三個兩米外的距離。警車燈遠遠的照著青絲他們，地上沒有他們的影子。青絲有過幾百年的歲月，卻沒有見過這樣的怪事，對手該怎麼對付她自己也不清楚，更不要說汪雨和鄢蕾兩個新鬼，只能抱著與鬼一搏的態度。
　　「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放下屠刀。」青絲向前移動了一步。
　　此時的蔣老先生有著一張女子的臉，有著女人的聲音：「就憑你？那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了。」狠話一說，蔣老先生就先下手為強，向青絲攻了過來。青絲一躍飛向空中，衣裙在空中飛舞就像仙女一樣，看得張東政都傻了。蔣老先生試圖要去抓青絲的腳，卻發現自己無法擺脫人類肉體的束縛，飛不起來。汪雨在這個時候把手向蔣老先生的心口擊去，原本以為老人的身體會很脆弱，沒想到被一股力流擊退回來，整個一下摔到了郭子蕭的面前，郭子蕭擔心的把他扶起。
　　「你沒事吧？」
　　「我沒事，這一擊要是在你們身上，你們就有事了。」汪雨忍住痛，又跑上前去，害怕蔣老先生會突然攻擊鄢蕾。鄢蕾雖然是鬼，但是畢竟柔弱，況且蔣老先生全身赤裸，她根本沒有辦法正視，在這個上面鄢蕾是很吃虧的。
　　看著青絲跟汪雨他們跟蔣老先生搏鬥，郎浩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鬼尚能為護友而死拼，人呢？除了算計和比較得失，某一部分真的連鬼都不如。想到蒲松齡筆下那些妖鬼的有情有義，與眼前的對比，又何嘗不是。
第228章 死亡來臨
　　只是青絲他們漸漸的佔了下風，蔣老先生的每次出手都好像有十四隻手襲來，除了青絲，汪雨和鄢蕾幾乎被不停的打退。這樣的情形看得洛司塵有些擔心，拉著郭子蕭的手說：「子蕭哥哥，要不我們唸經吧，我怕他們堅持不下去了。」
　　「司塵說得對，青絲他們不是他的對手。」郎浩同意洛司塵的看法，手握桃木劍，直接衝了上去。郭子蕭沒來得及叫住郎浩，他已經從蔣老先生的背後攻擊，直接刺的是他的心臟位置，刺中後郎浩以為會聽到蔣老先生的慘叫，誰知先聽到的卻是桃木劍斷裂的聲音。蔣老先生一回頭，眼神裡泛著紅光，把手伸向郎浩的心臟。
　　「不要！」青絲見狀，撲了上來，擋在郎浩的身前。
　　忽然變大的手掌緊緊的抓著青絲的頭蓋骨，沒有碎裂，青絲的頭卻被慢慢的吸進了蔣老先生的手掌，這無疑是青絲的死刑。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郎浩眼中含淚，本以為是幫忙，卻沒想到反而害死了青絲。青絲的死刺激了汪雨和鄢蕾，發瘋了一樣對蔣老先生展開攻擊，郎浩整個人癱倒在地。郭子蕭顧不得那麼多，用上了桃木錐，結果和郎浩一樣，桃木錐被震碎，裂成小塊掉落在地。他們的攻擊，讓蔣老先生變得越來越興奮，突然一聲大叫，餘波向海浪襲來，所以人都受到了波及。張東政直接被震暈，洛司塵吐了一口血，每一個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傷，所有的聖物，佛珠和十字架都碎裂了。
　　「哈哈哈哈哈。」蔣老先生仰天大笑，他笑的聲音很怪，像同時有好幾個女人在哭。
　　汪雨被蔣老先生踩在腳下，不能動彈，鄢蕾使勁的往汪雨的身邊爬，汪雨拼盡全力的說話：「小蕾，不要過來，你快走。」
　　「不，我即使灰飛煙滅都要和你在一起。」鄢蕾流不出眼淚，可是她卻很想哭。
　　人生的路都是各自的選擇，沒有什麼後悔不後悔的，如果能有後悔，鄢蕾不會再叫汪雨陪她一起去死，要永恆的相愛很難，難在總有一種形態會不經意的消失。
　　「說實話，你有沒有怪過我太自以為是？」郎浩含著淚笑了，看著倒在一旁的郭子蕭。
　　郭子蕭吐了一口血，抓住郎浩的手，斷斷續續的說：「那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囉嗦？」
　　「我們很幸運。」眼淚從郎浩的眼睛流出，看著所有人傷痕纍纍的樣子讓他堅強不起來。郭子蕭帶著笑意，與郎浩想的是同一件事，不斷湧出的血讓他有些頭暈，他努力的支撐著清醒。「老闆……還好……小洛她們……沒有……」
　　「是啊。」
　　遙想另一方，還有兩個人是平安的，這次換到男人承擔苦痛，不是女人受傷。郭子蕭和郎浩覺得欣慰了很多，握緊了雙手，郎浩假裝輕鬆的說：「要是我死了變鬼，一定要是比廖智還厲害的鬼，我要打得他頭破血流，永不超生。」
　　「哈……哈哈……我支持……你……」郭子蕭握著郎浩的手鬆了，掉到地上，閉上了眼睛。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後面一句卻是『只是未到傷心處』，郎浩感覺到了郭子蕭的離開，流著眼淚，邊哭邊笑：「兄弟，你不要走太快……等著……我，我馬上就來找你……」
　　「子蕭哥哥！」洛司塵的哭聲，讓夜變得好沉重。
第229章 因果
　　佛說，因果輪迴，生生不息。世間發生的一切都有原因和道理，當世人承受了被欺騙傷害或者是痛苦的時候，佛會告訴世人，讓世人去反省，反省自己做過哪些錯事，甚至會追根到根本記不起來的前世。也許佛主自身也是矛盾的，如果廖智成魔的因是他的繼母，為何受害的會是其他人？冥冥之中，到底有多少神的眼睛在盯著輪迴，難道真的沒有出一點錯？
　　廖智借蔣老先生的腳碾碎了汪雨，把鄢蕾踢到一邊，開始一個個的檢查所有人的死活。他在享受，享受這種變態的復仇感，無時無刻他都覺得自己凌駕在天平以上，有絕對的權力操控別人的生死。
　　「嗨，怪物！你瘋夠了沒有？」黑暗中有個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以為會看到一場武打動作片，沒想到上演的卻是一場感人的生離死別。
　　蔣老先生向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人從警車的那邊慢慢的向他走過來，那是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頭戴著墨鏡，雙手插在口袋，嘴裡嚼著口香糖，一雙皮鞋乾淨得未染一絲塵埃。這麼漂亮的出鏡，他可是精心準備了很久，用了整整一包濕紙巾擦鞋。可惜他出場得太晚，看到的人已經不多，於是有些不滿的說：「怎樣？怪物，你把他們都解決了，誰來看我表演？」
　　「找死！」蔣老先生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類居然對他這麼不敬，怒火中燒，一次釋放了六張鬼臉，鬼臉們痛苦的向穿著西服的人奔去，張著血盆大口要取那個人的命。
　　正常情況下，誰都以為那個人會逃跑或者躲避，沒想到他一動不動，當鬼臉撲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才伸出了一隻手。他的手上戴著一副純銀絲的手套，一把抓去，六隻鬼臉都被他捏在手中。
　　「不會吧？這就是你的絕招？不夠看。」穿西服的男人用左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看似普通的方巾，像包糖果一樣就把幾張鬼臉捏成團包了進去。
　　看到鬼臉被輕鬆收服，蔣老先生的臉色可就不是很好了，青筋暴露。「你是誰？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我是誰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這樣極其不雅觀，難道你沒有羞恥心嗎？是不是當年你繼母和你歡好後你就愛上了全身光溜溜的感覺？」年輕男人嬉笑著，把口香糖吐到了地上，他的一字一句都戳到了廖智的痛處。
　　郎浩還沒有完全昏迷，只是眼睛有些模糊，他看不清楚來的是誰，可是聽聲音讓他覺得很熟悉。那麼愛耍帥，又本領高的沒幾個，除了阿狗，他想不到別人，只是那西裝讓郎浩覺得礙眼。「為什麼穿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