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你們說去了地府梁胥還會糾纏代真真嗎？」
　　「不會。」
　　「為什麼？」
　　「一碗孟婆湯，什麼都忘了。」
　　「孟婆不只是一個傳說，而是真實的存在？」
　　「你應該留到幾十年後自己見了她親自去問，問我們？我們又沒見過。」
　　「那你還說？！」
　　郭子蕭被問到無話可說，只好逃跑，洛旖在後面追趕，一切都恢復了，就像太陽落山又會升起來，又是新的一天。汪筱惠回頭看了一眼陵園，在白天看起來莊嚴，晚上卻顯得陰森，不同的感覺到底是出自環境還是人的內心，一時間她也說不清楚。
第66章 醫院在恐慌
　　郎浩他們在成都停留了兩天後就回了上海，臨走時代書記也沒有露面。阿狗像是未卜先知，在酒店接到他們，第二個被安排去訓練的是洛旖。洛旖走後的一個早上，郎浩在房間裡喝早茶，報紙上的一條新聞吸引了他，他拿著報紙來到了郭子蕭的房間。郭子蕭剛好也看的同一份報紙，見郎浩拿在手裡的報紙，問道：「你也看到了？」
　　「嗯。」郎浩點頭，報紙上寫的是一樁舊案，大約在半年前，上海鑫光醫院發生了一件失蹤案，一個才從軍醫校畢業的年輕女醫生在醫院內失蹤了，去向不明。現在之所以案件會被重提，是因為醫院頻頻出現了醫療事故，系同一個人所為，而那個主治醫生正是當與年輕女醫生失蹤有關的心外科主任。媒體大肆渲染，導致鑫光醫院備受外界質疑，心外科主任在今天凌晨服毒自殺，正在搶救中。
　　「老闆，你怎麼看？」郭子蕭放下報紙，從冰箱裡拿了兩個橙子出來，扔了一個給郎浩。
　　郎浩的頭髮長得擋住了他的眼睛，把腳放在茶几上，悠閒的看著郭子蕭。「這個問題應該問你。」
　　「問我？我的答案只有一種，心外科主任是內疚導致的精神崩潰，但是原因有兩種，一是當年的女醫生失蹤的確與他有關，第二是好幾件醫療事故堆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家屬向他索命，不崩潰也瘋了。」郭子蕭剝著橙子，不小心把刀落到了地上。
　　郎浩把水果刀撿起來，刀身光滑得可以看到自己的臉。「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老闆你是說有可能是陰靈作怪？」郭子蕭從郎浩的神情裡看得出，這件事郎浩想管。
　　「是不是陰靈我不知道，從報紙上看來這件事很懸，堂堂一個系主任，一兩次醫療事故可以理解，連續的發生，我覺得不簡單。」郎浩站到窗外，凝視著外面的一切，他恨自己沒有一雙可以透視一切的眼睛，正是這樣他越想知道到底事情的背後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郭子蕭就這樣被郎浩安排進了鑫光醫院，做一名勤雜工，拖拖地擦擦玻璃，一開始那股濃得鑽鼻子的藥味在聞了兩天後習慣了不少。好在醫院裡不少走來走去的病人和護士讓才拖的地沒一會兒就髒了，這也使郭子蕭有機會可以多留在同一個地方觀察。哭喪著臉的不是家人得了重病就是治病治到錢花光的，臉上帶著笑容的多半什麼病是良性，醫生護士工作時都還算嚴謹，幾乎不閒聊。郭子蕭假裝低頭拖地，一雙腳出現在他視線便不再移動，抬頭一看，原來是汪筱惠，她也被安排進了鑫光醫院，胸口的牌子寫的是心外科護理。「你也來了？」郭子蕭捂著嘴假裝咳嗽，觀察著四周。
　　「嗯，有沒有什麼發現？」汪筱惠輕聲問。
　　郭子蕭看汪筱惠說話的時候幾乎沒張嘴，都不知道她的聲音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切正常。」
　　兩個人錯身而過，醫院裡的所有人看起來都很忙碌，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半分鐘的接觸。午飯時間，郭子蕭在老清潔工的帶領下到食堂打了一盒盒飯，跟其他勤雜工一起坐在醫院的樓道裡吃，現在是電梯時代，樓梯少有人走動，於是中午時間既是吃飯也用來閒聊。他跟這些人不熟，也不敢貿然搭話，郎浩走時曾警告過他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只聽不說。那些工人年齡長郭子蕭許多，先是說些家庭孩子的家常，聽得郭子蕭都想把自己的耳朵塞住。郭子蕭背對著他們坐在樓梯的最下面，突然，誰問了一句：「哎，你們知道嗎？周主任醒了！」
第67章 心理診所
　　「真的假的？嘖嘖，他醒了以後也沒好日子能過，依我說還不如死了好。」
　　「我看呀，是報應，保不準以前林醫生失蹤的事情還真跟他有關。」一個老年女人的聲明，郭子蕭甚至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
　　「別瞎說，我覺得周主任不是那樣的人。」
　　「什麼叫我瞎說，整個醫院都在議論，當年就周主任跟林醫生走得親近。」
　　郭子蕭笑著把一口飯送到嘴裡，這苦差事他沒白做，就在這時，樓下上來了一個穿白大卦的女人，看著很斯文的樣子，不過語氣超不和善。「中午時間是用來你們說是非的嗎？中午時間是用來讓你們吃飯的。」說完從其他人的身邊走過，沒有一個人敢坑聲。郭子蕭看那個女人不超過三十歲，好奇的跟坐在後面的一個老頭打聽。「她誰啊？」
　　「你連她都不知道啊？腦外科的陳醫生，都三十好幾了還沒結婚，所以脾氣不好，沒人敢招惹她。」老頭抽著煙，露出滿口黑牙。
　　「到時間工作了。」被陳醫生撞見後，其他人也不敢在這裡久留，拿著各自的工具抹布跟拖把散去。
　　在經過三天的明查暗訪後，除了郭子蕭掌握的信息，就沒了別的消息，三個人呆在酒店裡冥思苦想，不知道問題的關鍵到底是出在哪個地方。「我們是不是漏了什麼？」汪筱惠回想起這幾天自己在心外科觀察的一切，幾乎毫無用處。
　　「漏是沒漏，我想我們一開始就錯了，網拉得太大，反而網不了魚。」郎浩看著汪筱惠，深遂的眼神讓汪筱惠有點兒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
　　郭子蕭拿出一本從醫院偷印來的在職名單，非常的鬱悶。「老闆，那不是說我這個也白偷了嗎？」
　　「沒有，你們兩個辛苦了，要不是我的身份，我也想親自去一探究竟，所以只好麻煩你們再做一件事情。」郎浩笑道，手裡擺弄著國際象棋，都說人生如棋局，除了本身的能量大小外，還得有計謀。
　　在郎浩的一翻解說下，郭子蕭與汪筱惠豁然開朗，第二天汪筱惠就沒再去醫院，郎浩帶著她去改變了髮型，剪了留海，在附近租一下了一間辦公間，掛上了心理咨詢所的牌子。半個月後，鑫光醫院心外科周主任周志剛在朋友的推薦下來到了心理咨詢所，看到坐在辦公桌前的汪筱惠很年輕，不敢相信的問：「你就是國際知名心理醫生汪唯？」
　　「是的。」汪筱惠一身職業裝打扮，手裡拿著只黑色的鋼筆，這些都是郎浩的安排，以他的身份要做到這些根本不難。周志剛很緊張，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搓著手，露出與醫生不符的膽怯，眼神飄乎。在這之前汪筱惠已經被培訓了半個月的心理知識，她看得出周志剛在害怕什麼，於是打開音響，播放事先準備好的曲子，輕鬆而寧靜的音樂。看到周志剛的臉色漸漸的好轉，汪筱惠輕聲的問：「現在好些了嗎？」
　　「謝謝。」周志剛擦掉了額頭上的汗，看著汪筱惠。
　　「一個人勞累了一天，會覺得身體很不舒服，要得到好的休息才可以恢復過來，一個人的精神也是一樣的，如果一個人的精神一直在工作，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也會讓人感覺不舒服，所以你先在椅子上躺一會兒，聽一聽音樂，我陪你聊天，不用緊張。」汪筱惠溫柔的對周志剛說，按老師吩咐的盡量先讓他安靜下來。周志剛小心翼翼的躺到椅子上，那把椅子是心理診所專用的椅子，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不過是能讓人躺下感到更輕鬆舒服一些。躺在椅子上的周志剛看著天花板，根本不敢合上眼睛，緊張的問：「你是要催眠我嗎？」
　　「不，用不著，我只是想分擔你的壓力和恐懼。」汪筱惠望左邊的落地鏡看了一眼，她注意到周志剛聽到恐懼兩個字時瞳孔明顯放大。人的內心是很複雜的，但是如果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那一個人的眼睛就不會說謊，當說中一個人心裡所想時，對方的瞳孔就會放大，凡是人都不願意讓人看穿自己的內心，所以才有和面對死亡一樣害怕的生理表現。汪筱惠坐到了周志剛的旁邊的椅子上，沒有太近也不會太遠的距離，問道：「你知道自己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嗎？」
　　「最幸福的事情……」周志剛的記憶片斷閃過自己的腦海，他最幸福的事情是他和妻子才結婚生下兒子的時候，只是隨著時間越久，他幾乎忘記了那種幸福，妻子的叮嚀變成了一種嘮叨，還有兒子的調皮，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覺得自己在變老，只有……
第68章 醫院探秘
　　汪筱惠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志剛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算準了時間又問：「你這一生最害怕的是什麼？」
　　周志剛瞳孔放大，他害怕的正是那個東西。「是眼睛！」
　　「誰的眼睛？」汪筱惠順籐摸瓜的追問。
　　周志剛沒有一點反抗的心理準備，直愣愣的回答：「是陳醫生的眼睛！那雙眼睛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像誰？」
　　「林蕾。」周志剛失魂的回答，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緊抱著自己的頭大喊：「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說完發瘋似的打開門跑了出去，連他的朋友都沒有攔得住。
　　郎浩跟郭子蕭推開那扇鏡子門走了出來，那是郎浩讓人做的一間隔室，從裡面看外面是透明的，從外面看過來則是一面鏡子，他們看到了整個過程。郎浩把手插在口袋裡，想了一會兒轉過頭對郭子蕭說：「今天晚上你去醫院值夜班，密切注意一下那個陳醫生。」
　　「不會吧？值夜班，醫院好多陰靈的。」郭子蕭一想到自己時時刻刻都被包圍在陰靈中很是不舒服，尤其是他一個人。
　　汪筱惠走到郭子蕭旁邊，安慰道：「放心好了，大師，雖然醫院經常會有人去逝，不過滯留的陰靈並不多。」
　　「我和筱惠會在外面接應你。」郎浩拍了一下郭子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