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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節

  「那我們為什麼不等明天再進來?」
  聽到凌雨珊這麼問夏洛克,蘇子昂忍不住損道:「你今天晚上的晚飯怎麼不留到明天再吃?」
  這樣的火藥味,尤剛和夏洛克都聰明的迴避,轉過了頭,不出所料,凌雨珊馬上反唇相譏:「就你趕,趕著投胎?」
  「放心,我投胎也會拉著你。」
  「拉著我?哼,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你老闆,我是誰。」
  「哼,我還以為你變了,沒想到跟以前一樣,還是愛拿自己的身份說事兒,以前說你是老闆,還說得過去,現在又不是你發工資。」
  「是嗎?那我回去了,你們自己去吧。」蘇子昂停下腳步,作出要走回頭路的樣子。
  夏洛克忙一把拉住了蘇子昂,笑道:「你們兩個相安無事了這麼久,怎麼今天偏偏鬧上了,不會是想讓我和尤剛這一路上不寂寞吧?」蘇子昂不作聲,凌雨珊倒有些緊張了,畢竟有些事少了蘇子昂,是做不來的,雖然他們各自有些本事,但蘇子昂的存在就像是領頭羊,沒了他,凌雨珊他們有力也不知道往哪兒使。
  「好啦好啦,小氣鬼,我跟你開玩笑的。」
  「是嗎?」蘇子昂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好巧,我也是。」
  凌雨珊知道自己上當,卻已經來不及,就在她想修理一下蘇子昂的時候,他們的前方迎面走來了兩個農民,一個背著簍子,一個扛著鋤頭,一邊走一邊大聲的在聊。
  「哎,譚平他老婆又發瘋了。」
  「不是說好了嗎?」
  「好什麼啊,這些年都是好一陣,瘋一陣的。」
  「哎,譚平也是可憐啊,老婆成了這個樣子。」
  「聽說,前兩年譚平想離婚來著。」
  「這事我也聽說了,不過法院好像不讓離,他女人是個瘋子,人家法院說什麼來著……」
  「可不是,要不是因為這樣,譚平早離了。」
  「好像他在城裡打工,又認識了一個女人吧。」
  「八成是吧。」
  聽到那兩個人在聊譚平,蘇子昂快走上前,將那兩人攔了下來。「不好意思,麻煩問一下,你們認識譚平嗎?」
  兩個農民看了蘇子昂一眼,然後看向了蘇子昂身後的人,想了想以後,茫然的點頭,蘇子昂為了落實自己沒有理解錯,又問道:「是譚小剛的父親譚平嗎?」
  「……」農民愣了一下,重重的點頭。「嗯。」
  「那你們剛才說的譚平在外面又找了一個,是怎麼回事?」蘇子昂絕不是沒有理由的八卦,他只是不想放過一些線索。
  兩個農民你看我,我看你,過了幾秒後,才輕聲的答道:「我們也是聽人說的。」
  夏洛克看得出那兩個農民有些緊張,因為蘇子昂他們幾個人一眼就會被看出是外鄉人,那些人對不熟悉的人有戒備心理是正常的,為了不讓蘇子昂的問話繼續下去,夏洛克在旁微笑著解釋道:「我們是譚平家的遠房親戚,許多年沒走動了,沒想到他們家會出這樣的事。」
  「哦,你們是譚平家的遠房親戚啊?難怪了,你們可算是來對了,要是再過幾年,恐怕譚平就不在了。」
  「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
  「譚平跟他老婆說是要搬到城裡去住,你們要是晚來個半年一年的,就找不著他們了。」
  「可是你們剛才不是說譚平他……」
  「這些事按理不該我們這些外人來說,不過譚平也挺可憐的,他孩子死了以後,老婆又瘋了,現在又離不了婚,在外面找一個也結不了婚。」
  夏洛克只知道一個丈夫有義務照顧自己患病的妻子,但是還不知道有哪條法律法規是不讓丈夫跟發瘋的妻子離婚的,聽到農民這麼說,夏洛克有些懷疑自己對法律的瞭解……
第兩百六十六章 七屍案之鬼娃
  種滿菜的小山坡上,一幢沙磚修建的兩層小樓房在山坡上孤立著,一條石板路旁長滿了不深不淺的野草,順著石板路往上走,就到了譚平的家。譚平和妻子都是農民,不過這個年代的農民未必要自己種地賣菜過日子,譚平已經放棄了家裡的土地,進城打工,這次回來,是因為妻子的病又犯了。蘇子昂從譚平的臉上看到了無奈,但總算他也算是好客的,安排蘇子昂他們幾個住了下來,不過兩間房要擠四個人,對於蘇子昂他們來說有點兒困難。在蘇子昂看來,這個困難還是其次,厲害的是譚平的瘋妻被關在另一個房間裡大叫和哭喊著,完全聽不清她在喊些什麼。跟譚平聊了幾句後,很自然的就問起了譚平的妻子是怎麼瘋的這件事,這件事譚平足足說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沒喝過一口水,好像這些話已經在他的心裡堆積了許久。先前凌雨珊還以為譚平的妻子是想兒子想得瘋了,沒想到譚平說出來的話跟自己的想像不符,譚平的妻子不是想念兒子瘋的,而是被『兒子』嚇瘋了。
  雖然天底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但也沒有哪個孩子會把自己的母親嚇成這樣,回想起那些夜裡,譚平幾乎崩潰。每天,天一黑,一到晚上,譚平的妻子總會看到什麼人影,先還是很正常的覺得害怕,讓丈夫去看,譚平出去看了一圈兒,什麼也沒發現的回來,妻子卻埋怨丈夫是在敷衍自己,然後妻子就自己壯著膽子出去看。這一看,就出了問題,譚平的妻子堅持說她看到了他們的兒子譚小剛,她說兒子坐在山坡上的蘋果樹上搖來搖去,還對著她笑,笑完了還說讓她去陪他,說他很孤單。本來譚平的妻子很愛兒子,就算是鬼也不怕,誰知,那個『兒子』一抱住母親就不撒手了,往死裡拽,把她拽到了一個小懸崖旁,要不是譚平去得及時,她就這麼跳下去了,當然,譚平沒有看到妻子口中的兒子,只看到她一個人站在懸崖邊。
  往後的日子,譚平的妻子時不時的就會看到他們的『兒子』,不是在家裡,就是在門外,不是在院子裡,就是在菜地裡,他們的『兒子』總會出乎意料的出現,只要夜幕降臨,他就像是回家一樣,出現在譚平妻子的視線中,而這一切,譚平都看不到,他只能認為自己的妻子瘋了。這種瘋病一開始還好,只是夜裡胡言亂語,後來,越來越嚴重,譚平的妻子逢人就說自己的『兒子』回來了,別人要是不願意聽,她就會說『兒子』晚上會去找那家人,這樣一來,是人都怕了譚平的妻子,鄉里的親戚朋友也因為這樣跟譚平疏遠,這讓譚平不勝煩惱。
  然而,瘋病的升級,讓譚平都有了想跳樓的衝動,妻子不僅次次作出『自殺』行為,被譚平救下後非要說是兒子讓她去陪他,還給譚平下毒,說是『兒子』想一家團聚,要不是譚平聞出了稀飯裡的農藥味兒,幾年前,他就死了。這樣的事情還不只一次,還有一次,譚平半夜醒來,看著妻子拿著菜刀站在床頭,對著他嘿嘿的笑,要是那一菜刀砍下去,譚平當場就會沒命。長期被這樣驚嚇,譚平看起來也憔悴了很多,兒子的事他也很傷心,他也很想兒子,可是妻子這樣過度的『瘋狂』讓譚平真的吃不消。譚平承認了自己在城裡找了一個女人的事實,可他的苦沒有辦法對別人說,他也不想這樣,只是妻子變成這樣以後,他是個正常人,也想要有正常的生活,有個人關心自己,而不是想天天待在一個有可能會殺了自己的人身邊,恐懼是譚平對妻子的愛消失的原因。
  凌雨珊本來很不理解譚平在外面找女人,但聽到這些事情,也忍不住歎氣:「哎……男人好像有時也挺累的。」
  「你現在才知道啊?」蘇子昂笑了起來,他們四個被安排了兩個房間,每個房間都只有一張床,現在還沒商量好怎麼安排,四個人自然聚在一起討論案情,反正農村天一黑之後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電壓不足,就算用筆記本上網也很勉強,沒有其他的事做,除了聽著譚平的妻子從一樓傳出的嚎叫,就只剩聊天這一件事可做。
  夏洛克摸了摸下巴,看向了蘇子昂。「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想法?」
  「一,譚平的妻子真的見鬼,被嚇瘋,她的兒子成了惡鬼是真的纏上了她,二……」夏洛克話沒說完,蘇子昂就有打斷夏洛克的慾望。
  「就算她真的見鬼,也不可能是她的兒子,她兒子死的地方跟這裡隔了一個山頭,如果殺死她兒子的人是為了七煞關山,那麼她兒子的鬼魂就不可能四處飄蕩。」
  夏洛克聽了,繼續說道:「那就只有第二個原因了,幻覺。」
  「幻覺?這個靠譜,我想,她一定是很想她兒子,所以有了這樣的幻覺。」尤則連連點頭。
  凌雨珊見尤剛說得熱鬧,提醒道:「要有幻覺也是早有了吧,她兒子死了半年以後,她才有這樣的幻覺?不是兒子剛死的時候感覺最強烈嗎?」
  「雨珊說得對。」蘇子昂覺得凌雨珊說得沒錯,因為他傍晚從窗戶外看一眼譚平的妻子,譚平的妻子身上很重的陰氣,額頭上黑霧不散,這一點是看了的人都能看出來的,只不過尤剛和凌雨珊他們當時正在忙著烤剛從地裡挖出來的紅薯,沒有去看而以。蘇子昂想不通的一點就是,譚平的妻子到底看到了誰?為什麼她堅持說看到的是自己的兒子?依蘇子昂看,譚平的妻子見鬼是八九不離十的,只是那個孩子一定不是他們的兒子譚小剛,那個孩子死的時候被稱砣拉扯著,鬼魂已經被固定在那個山頭,沒有真正的高人的話,那個孩子的鬼魂是永生永世無法解脫的,而且,七煞關山一旦煉成,那麼想要解術,也要得知關鍵的法門,得依順序一一解決,這是為什麼蘇子昂會選擇第一站到譚平家的原因。
  就在蘇子昂他們幾個討論的時候,樓下的那個女人瘋得更厲害了,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在窗外對她招手……
  「小剛……小剛!」女人的表情像笑又像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