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法醫靈異錄 > 第196節 >

第196節

  洪峰眉頭一擰,冷淡淡地問道:「什麼證人,你最好說清楚,不然你的嫌疑可大了。」洪峰似乎雲俊興殺人的想法相當的執著,手裡仍然不肯將寒光閃閃的手銬放下。
  雲俊興望著那寒光刺目的手銬,不禁暗嚥了一口唾沫,道:「我記得那天晚上彭飛離開之後我就在宿舍裡複習功課,因為再過幾天我有一個小測驗,所以就想抱抱佛腳,可是看著看著眼睛便不爭氣,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於是我想稍微睡一下不耽誤事的,當時我還特意定了下表,我把鬧鈴訂到晚上十點的時候響起,就那樣我趴到床上便睡了起來,然後便沒有了知覺。
  然後奇怪的事情便發生了,我就一直這樣沉沉地睡著,鬧鈴自始至終都沒有響起,可是我卻聽到『嘩嘩嘩嘩』的聲音響起,當時我睡得正香,猛然間聽到這個聲音只感覺吵的不行,於是我抓起枕頭蒙在自己的臉上,可是即便是如此那嘩嘩嘩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中,睡夢中我好似聽得出這嘩嘩嘩的聲音是水房水籠頭打開水流擊打水池的聲音,它們吵得我根本就沒法再睡下去,於是我憤怒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抓起身旁的鬧鐘想看看到底是大晚上的製造出這樣令人心煩的噪音。
  可是當我看清鬧鐘上的時間的時候,我發現鬧鐘竟然快晚上十二點了,而我的鬧鐘竟然沒有響。於是我檢查了下鬧鐘的開關,沒錯,開關確實打開了,然而我並沒有將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鬧鐘上,因為那嘩嘩嘩的聲音一直響在我的耳旁,於是我把鬧鐘摔倒床上,猛地打開門,想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水房深更半夜的洗衣服擾民,我們這幢宿舍樓的每一層樓的盡頭都有水房,供學生平時洗衣服、洗臉用,當然也有不少同學白天忙於學習,也只有晚上跑到水房裡洗衣服,不過這種情況一般很少,因為大家一般都很自覺。
  當我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我發覺整個二樓樓層都是黑壓壓一片,沒有一絲光亮,只有我的宿舍房門透出些光亮映在走廊的地板之上,而就在這黑暗之中,水房裡卻傳來嘩嘩嘩嘩的聲音,似乎還有人的喘氣聲,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聽到喘氣聲,不過我敢肯定那確實是喘氣聲。
  黑洞洞的水房裡傳來嘩嘩嘩的水聲,還有人輕微的喘息聲,我感覺到一股非常非常不安的氣氛,那種不安的感覺使我聯想起所有恐怖片裡那些可怕的鏡頭,可是好奇心害死貓,我還是顫顫悠悠地朝著水房走去,我壯起膽子朝著水房大喊一聲:『是誰在水房?大晚上的不睡覺!』
  或許是我的聲音太過洪亮了,突然,那嘩嘩嘩的水流聲消失了,我也停下了腳步緊緊地盯著那個黑洞洞的水房,生怕會從裡面跑出什麼可怕的東西,然而一段靜佇過後,我發覺裡面再沒有什麼聲音傳來,不,還是有些聲音的,是呼吸之聲,冷冷的呼吸之聲,請原諒我用這個詞,因為我實在是找不出形容那種令人發骨悚然的呼吸。
  於是我又再次喊了聲,向前邁開了腳步,雖然我的宿舍與水房不遠,可是我還是感覺這一段距離比我一生所走的路都要遠,都要艱難。不過再遠我還是走了過來,我將後背貼在水房門外的牆上,瞬間,水房牆上的冰冷感覺刺得我的後脊發寒,也就在那個時候我清晰地聽到那個呼吸聲就在我的背後,不,確實地說那個人應該跟我一樣,他也緊緊地靠在水房裡面的牆上。
  我們就那樣一前一後貼在同一面牆上,我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呼吸有些紊亂,或許應該說是慌張吧。
  你們可以想像,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有個人和你前後貼在一面牆上的感覺吧,那簡直會令人發瘋,我甚至都不敢想像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可是我還是咬緊了牙關,緊緊地攥頭拳頭,我決定了,就算後面的什麼鬼怪,大不了上去給它一拳就跑。
  呼的一聲,我從牆旁鑽過身,然而就在幾乎同一時間,裡面的那個人也同時跑了出來,我們撞了個滿懷。
  一聲悶聲之後,我被撞得跌摔在地板之上,他也一樣,也同樣摔倒在地,然後我便看見慘淡的光線從他人的身上散射出來,那是手機射出的光線,借助那個光線我看見一張無比慘白的藍臉,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嚇得我剛要大叫出來,便見那個人速度極快地撲上來捂緊我的嘴,叫我不要喊。
  我一聽這個人會說話,而且捂著我嘴的手還有溫度,心裡的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我點點頭告訴他我不會哼聲,然後他才有些遲疑地將手拿了開。也就是借這個空隙,我發現這個人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沈嘯華,我問他大晚上的在水房弄什麼呢,他什麼也不肯告訴我,並且要我發誓,今晚在水房遇到他的事絕對不能對外人說,否則他一定會殺了我。
  我以為他是跟我開玩笑的,可是當我看見他的眼睛的時候才發現他並沒有開玩笑,那雙眼睛真的很可怕,殺意十足,於是我答應他絕對不會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聽到我發誓之後,沈嘯華才算抹去了那令人膽寒的眼神,然後拿起自己的手機便離開了水房。待發現沒事的時候,我才算是鬆了口氣,剛才還真是嚇死我了,於是我在他之後也離開了水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見時間太晚,於是便上床睡覺,明天早起再溫習課本,可是誰知早上我起來之後便看見了彭飛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樣子,然後的事情就是這樣了,警官,我真的沒有殺人!真的,不信你可以找沈嘯華問問。」雲俊興說的有板有眼,他不停地向凌凡眨著眼睛,希望凌凡能夠幫他說說話。
  然而凌凡此時的心思早已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凝聚到了那個深夜在水房的沈嘯華身上,而且還不開燈,就算洗衣服也總算要開燈的吧,他反問著雲俊興:「你說沈嘯華當時在水房,你知道他當時在做什麼嗎?」
  雲俊興搖搖頭,聳了聳肩膀,道:「我怎麼知道,當時黑咕隆咚的一片,如果不是那個手機發出的藍光的話我怕是連他也認不出呢,不過我好像看到他離開水房的時候手裡拿起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凌凡和洪峰幾乎是同一時間喊問了出來,兩人不禁面面相覷,然後又將目光凝集在雲俊興的身上。
  雲俊興被兩人驚疑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悚,抽了抽嘴角道:「那個不好意思,由於當時太黑,我看不清他拎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是憑感覺我想他應該是拎著一個塑料袋子吧,形狀應該是圓形的或者是扁圓形的吧。」
  「扁圓的袋子?那會是什麼東西呢?」凌凡用手頂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著,可是想了半天依然想不出來,該不會是籃球吧,可是有誰會大晚上的跑到水房洗籃球。
  洪峰倒沒想那麼多,只是將手銬收了起來,冷冷地笑道:「現在就帶我們去找那個叫沈嘯華的學生,如果有發現你說慌的話,後果你是懂得明白了,今晚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吃飯吧。」
  雲俊興嚇得臉色立時如同白紙一般,他像小風扇一樣地揮著雙手,躲在凌凡的背後喊道:「我可不想跟你回去,我這就帶你們去,中文系的宿舍在三樓,我這就帶你們去!」說著,他像風一般地跑出了宿舍,凌凡和洪峰兩人忙跟了上去。
  男宿三樓是紫荊園中文系男生的天下,所以整個樓道的牆上都掛著一些酸倒人後牙根的詩詞,然而凌凡哪裡有時間來欣賞這些大作,他跟著雲俊興一路小跑上樓,大氣都有些喘不過來,凌凡心道看來自己確實應該加強些運動才行,旁邊的洪峰倒是氣定神閒,有些蔑視地瞪了凌凡一眼。
  「他就住在這間宿舍,你們進去吧,我可沒臉再去見他,我就在門外等著你們吧。」雲俊興指著一間緊閉著房門的宿舍怯怯地說道,然後作出一種死也不進去的架勢。
  強龍不壓地頭蛇,凌凡沒有和洪峰搶,洪峰徑直走到宿舍門前,有些粗暴地敲著門,可是敲了半天,裡面的人都沒有什麼反應,然後他又擰動著門把,可是依然擰不動,看來是在裡面上的鎖。
  劇烈的踹門聲引起了其他宿舍的注意,大家都探出腦袋來圍觀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凌凡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仔細地聞了聞空氣的氣味,臉色突然一變,他緊緊地盯著那間緊鎖的房門後,如果他的鼻子沒有搞錯的話,這種氣味應該是——死屍!
第十三章 十字血屍(下)
  劇烈的踹門聲在宿舍的房門上轟轟地響起,可是門卻仍然被釘死的棺材蓋一樣怎麼也死牢死牢的一樣,越來越多的學生被吸引過來,這時一個胖頭胖腦的學生走了過來,指了指那間緊閉的宿舍道:「那個……那個你們是找沈嘯華的嗎?」
  洪峰仔細打量了下這個胖胖的男生,點了點頭,道:「是的,你是誰,你知道他在哪兒?」
  胖胖的男生忙揮手道:「那個……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只是我有好兩天沒有見過到他了,我跟他是一個系的,可是最近他好像突然從空氣中消失一樣找不到人影,敲他的宿舍也不應。」
  「那鑰匙呢,你沒有打開過這個房門嗎?」洪峰問道。
  胖胖的男生聳了聳胖胖的肩膀,道:「那個我們紫荊園的男生宿舍和其他學校的不太一樣,宿舍房間的鑰匙都是只有本人才有的,因為這涉及到本人的隱私。」
  凌凡凝著眉頭走到宿舍的門前,他的嗅覺不會錯的,這種散發在空氣中令人作嘔的惡臭味確實是腐爛的肉體的氣味,不祥的預感閃現在凌凡的腦袋之中,難道……沒有難道,因為凌凡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他忙貓下身將眼睛朝著鎖孔的縫隙朝著裡面望去,可是他發現鎖孔竟然黑呼呼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有些不甘心的趴倒在地板之上,想從門縫隙之中朝著裡面望去,只見狹窄的門縫之下只能看到距地面一線的縫隙,只見地板之上亂七八糟的,更是有黑呼呼的東西淌在地面之上,上面似乎還蠕動著一些東西。
  凌凡不敢再等下去,他的第六感開始提醒他這個宿舍的門的後面一定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他提起腳便狠狠地踢在門板之上,可是這該死的門似乎特別的牢固,凌凡也是第一次這麼恨做門的師傅,沒事為什麼要把門做的這麼結實。
  洪峰瞧著凌凡突然發動的動作有些發愣,幾乎是在一瞬間,他的鼻翼也扇動了下,酷愛乾淨的他是不可能察覺不出空氣中的異味的,他的臉色瞬間劇變。
  他開始和凌凡兩個人一起對著門板又是踢又是撞,兩個人的腳底板都隱隱生疼,肩膀就別說了,估計都腫了起來,可是那該死的門卻只是慌了慌,還是沒有打開!
  不可能啊,一扇門無論多麼結實都不可能經受這麼大的衝擊力還不打開,凌凡轉身對著洪峰道:「洪師兄,這個門後一定有問題,你看看能不能叫些兄弟帶著工具來將門破壞掉。」
  洪峰雖然對凌凡看不順眼,可是卻是對他的判斷力很贊同,於是他拿出手機打給專案組,通知他們之後,又打電話給了蕭雨,讓她火速趕到北院的男生宿舍三樓,這裡可能發生了嚴重的事情。
  一切交待清楚之後,洪峰才算是緩了口氣,再看向凌凡的時候,卻見凌凡已經在和圍觀的眾學生打成一片,似是在談些什麼,他瞅著凌凡的側影,眉頭不禁又再一次皺了起來,嘴角更是抽動了下:相似的身影,相似的笑容,靈敏的判斷力,臨危不懼的觸覺……所有的一切跟那個人簡直一模一樣了,那個叫代號叫X的大陸公安,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登登登登的急促的腳步聲從樓道口響起,然後兩個美麗的倩影便如疾風一般衝到凌凡和洪峰的面前,這兩個美麗的女子便是天瑜和蕭雨,兩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來是一路狂飆過來的,高挺的胸部也是一起一伏的,但兩人根本就顧不得擦額頭上的香汗便急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急。
  洪峰指著那該死的宿舍門,嚴肅地說道:「還不是這扇門嗎,怎麼踢撞都弄不開,看來門後不僅僅只是一把鎖啊,不過我已經通知了其他的兄弟帶工具前來破門,相信眼快他們便來了。」
  蕭雨好奇地問洪峰和凌凡兩人沒事怎麼會跑到這裡來踹門了,於是洪峰搶先將事情的原委講給蕭雨聽,而在此過程之中,天瑜剛摸到那牢不可破的宿舍門前,用手推了推,凌凡走了過來,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怎麼樣,跟我分開這麼長時間,有沒有想我啊?」
  「想你!想你去死啊!你給我讓開!」天瑜衝著凌凡冷冷地啐了聲,將額前的頭髮抿到耳後,然後擺出踢腳的動作。
  『我靠,又來這招!』凌凡一看這架勢嚇得忙如閃電一般跳開,只見兩道精光從天瑜秀美的黑眸中瞬間激出,然後便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三樓樓層都是猛地一震,然後只見碎沫橫飛,宿舍門板的整個門都被踢的粉碎。
  巨大的破壞力幾乎將所有在場的人都震的說不出話來,他們像是瞅著外外星人一樣地瞅著天瑜,洪峰和蕭雨更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瑜,一個看似柔弱嬌滴滴的漂亮女生,怎麼可能一腳便將兩個大男人撞了半天都沒有弄開的門給踢開,這讓洪峰高傲的自尊心裂出一道縫,而凌凡卻早已支離破碎,他無奈地聳了聳肩,歎道:「得,這下那幫兄弟也白來了。」
  面對眾人的驚駭,天瑜則是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突然她緊緊地捂著鼻子從門前跳了回來,秀美的眼眸之中透出疑惑之色:「好臭啊!這是什麼味啊!」
  洪峰和蕭雨還有凌凡三人此時方從震驚中甦醒過來,果然一股濃厚的惡臭味從被破壞的門後散湧出來,不消片刻整個三樓樓道都被這種令人作嘔的氣味給佈滿,更有不少男生因為受不了這種味道而直接扶在牆上嘔吐起來。
  「糟糕!」凌凡暗道一聲,忙忍著那股惡臭衝進宿舍裡,可是迎面所看到的一切當即將他鎮在當場,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如此恐怖的宿舍,洪峰和蕭雨也緊跟著衝了進來,可是兩人進來之後也被宿舍中的場景給駭在當場。
  只見整個宿舍已經深亂不堪,黑面之上佈滿黑色的血,上面不時爬著一隻隻綠頭蒼蠅,沿著那黑色的血跡向上看,只見一個男生被釘在前方的牆壁之上,不,應該說是釘在畫在牆壁之上的十字架上,黑色的大粗鐵釘令人觸目驚心。
  男生的臉已經被劃得分不清樣子,一雙眼睛更是被生生挖出各被釘在鐵釘之上,黑色的腐爛的兩個眼洞中爬著一隻隻噬食的綠頭蠅還有那白色的蛆蟲。男生的整個身體都已經血肉模糊,黑色的血塗滿了他的整個身體,森森的肋骨也從胸腔中顯露出來,吱的一聲,一隻肥大的老鼠怕是受到驚嚇從男生的胸腔中跌落下來,然後吱的一聲鑽進床底之下。
  蕭雨哦的一聲便緊捂著自己的嘴跑了出去,然後便聽到嘩的聲音,凌凡冷冷地望著那具黑色的屍體,也沒有望著洪峰,只是說道:「不要讓學生進來,現場的所有學生都不許離開,把雲俊興叫來,我要讓他認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沈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