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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節

  「小玲,不要胡鬧!」燭光後的蒼老聲音厲聲喝道。
  此時我才發現燭光之後是一番黑色的門簾,門簾之後是一間套間,之所以看到只有一張臉掛在黑暗之中原來是因為老婦人只是掀開一角門簾的原因,那個摸我的雙手聽到老婦人的喝斥之聲後嘻嘻一笑便跑到老婦人的身旁,奶奶地叫著。
  當我看到眼前的是人而不是鬼的時候忙將槍收好,幸好剛才沒有開槍不然麻煩可大啦,當我慶幸自己剛才還保留一絲冷靜的時候,門簾之後的老婦人蹣跚著從裡面走了出來,走起來一跛一跛的,跟醉酒一般,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年紀大了,患上了風濕性關節炎,是所有的老年人都可能患的毛病,藉著那不算明亮的燭光,我看到一個紮著兩根小辮子的小女孩拉著老婦人的衣角走了出現,紅紅的小臉蛋甚是可愛,笑起來跟小蘋果一樣,不過她笑的樣子很是奇怪,似乎永遠都在臉上凝固著笑容一般,癡癡的,也是在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可愛的小女孩由於是近親結婚,所以生來便是一個智力有缺陷的可憐孩子。
  老婦人將燭台放在桌子之上,昏暗的燭光立時充滿了整個房屋,屋內的傢俱甚是簡陋,中央僅有一張褐色的木桌而已。
  老古也在這個時候從地上站了起來,我沒想到一個號稱萬鬼見其皆退散的陰陽師竟然會嚇成這樣,我甚至懷疑他的陰陽師註冊證是不是找人做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他的罪可又得多了一件。
  我告訴老婦人我們是警察,來這裡是來調查下十年前這個村莊曾發生的一起靈異殺人案件,卻不知為何整間村子裡竟然沒有一個人影。
  老婦人聽到我們的來意之後重重地歎了口氣,將那段不愉快的經歷說了出來——我們原本整個村莊跟其他的村莊一樣,雖然距離都市僻遠,但是村裡生活也算是安寧平和,村子裡的人也是日起而作日落而息,除非必要的物品之外,與外界的接觸並不太多。而突然有一天,從村裡的外面來了個人,四個儀表堂堂面容可親的人,他們為村裡的人帶來了很多我們需要的東西,還有一些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他們自稱是都市扶貧志願者,是響應政府號召來給我們送東西的。雖然我們這裡比較閉塞,但我們也從電視上知道只要帶『志願』兩字的人都是好人,於是村裡的人全部都出來歡迎他們,我們的村長更是好客地將他們請進自己的家中款待他們。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們並不是什麼好心的志願者,其實是一幫狼子野心的尋寶者,他們是為了於家村的那個自遠古便流傳下來的傳說中的寶藏而來的。可是我們當時都不知道,還把他們當成了好心的志願者,來幫助我們脫貧的好心人呢。
  這個時候我就問老婦人,村子裡那個遠自傳說的寶藏是什麼,為什麼會引得這些人來尋寶呢。
  於是一個自遠古時代便流傳下來的神秘寶藏便從老婦人斷斷續續的記憶中講述出來——這個神秘的寶藏始自於三皇五帝的那個時期,據說當年人族之王黃帝與異族魔王蚩尤在涿鹿進行最後的決戰,而當時由於黃帝得天之青睞,又有眾神相助,很快便將魔王蚩尤的部隊給擊敗,將魔王與其部隊給斬殺。當時魔王手下除了有十三巫祖、誇父等邪惡大神相助外,還有魑魅魍魎等小鬼的全力支持,其中還有一個叫木魃的樹妖,他是負責整理個部隊的給養與財源的,因為要維持一支龐大的軍部就必須有足夠的財富,而當時這些維持軍機運轉的財富就被這個叫木魃的樹妖負責保護。
  當魔王的部隊被擊潰之後,黃帝為了斬草除根和奪取魔王的財富,於是派應龍去勸降或阻殺木魃,木魃是異常效忠魔王蚩尤的,雖然魔王已經落敗,但木魃相信遲早有一天魔王還會還魂歸來,於是他誓死都不肯歸降黃帝,於是帶著寶藏一直逃竄。木魃數次遇到應龍,都使用樹妖的詭異妖法得以脫逃,但他自身也被應龍轟得鮮血淋淋,可是他仍然要不斷地逃,因為不逃的話魔王的寶藏就會被黃帝所得,那麼就算魔王再生也無法召集部隊來與黃帝對抗。
  不久之後,木魃便逃到一個叫『於』的地方,『於』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並且於被群山相繞,是一個逃命隱匿的好地方。可是應龍在土神的幫助下找到了『於』,並再一次找到了木魃。木魃自知這一次將難逃噩運,可是他卻誓死不肯將寶藏的所在之聲告訴應龍,於是一場噩戰便即展開,可是由於實力的差距,木魃雖然殺死黃帝不少士兵,但由於他孤軍奮戰,被應龍給擊得體無完膚、魂飛魄散,在木魃的魂魄散盡之際他使用木妖中的絕密功法將其靈識附在一棵蒼天巨樹之上,等待著魔王甦醒時的召喚,可是天命難違,魔王始終沒有醒來,而木魃也同樣在巨樹中沉睡,那批神秘的寶藏也沉睡在於的土地之中。講到這裡的時候,老婦人便告訴我其實於家村便是三皇五帝時期的那個木魃逃脫藏匿的『於』。
  「這個……這也太迷信了吧!」凌凡有些不相信地說道,其實何止他有些不相信,無論是誰聽到這個故事都會覺得這不過是無聊的眾多寶藏的傳說而已,可是就有那個一批貪心不足的人,他們卻像信仰自己一樣相信著那些無聊的傳說。
  「後來呢,珍姐姐,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故事好有趣啊!」小丫頭林欣妍似乎對這些遠古的神秘傳說很感興趣,於是她一臉期盼地盯著陳玉珍,眼睛中閃爍著晶晶亮的閃光。
  陳玉珍無奈而憐愛地敲了下欣妍的小額頭,喝了口茶之後,接著說道:「後來那個老婦人告訴我,那四個人到達村長的家後就原形畢露,威脅村長幫助他們找到那傳說中的木魃寶藏,村長原本是拒絕他們的,可是喪心病瘋的他們竟然以全村人的性命要挾村長,讓村長幫助他們尋找寶藏。無奈之下村長便同意幫助他們尋找寶藏,可是條件是他們不能傷害村中的人的性命。
  可是傳說畢竟是傳說,他們幾乎將整個村莊都翻找了一遍後依然一無所獲,於是他們便威脅村長,說村長是在故事跟他們繞圈子,村長說他沒有,他以桌仙的名義起誓。於是那四個人奇怪地問村長桌仙是什麼,村長告訴四人桌仙是同樣是在村莊中流傳很久的一個傳說,傳說於家村有個村民曾砍伐一顆蒼天巨樹作成一套家俱,可是卻無意中發現家俱之中的桌子經常無緣無故地發出哀傷的哭泣。村民很奇怪就問桌子它什麼哭泣,桌子說他原本是木神,因違逆天意而封魂於巨樹之中,原來是打算潛修成聖再一次飛昇成仙,可是如今卻被人作成桌椅,飛昇之夢便如泡沫般破碎。
  那個村民是個很善良的人,他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與愧疚,於是便問桌仙他要如何做才能彌留之際,桌子說他如今飛昇已經無望,只望能恢復神識,而恢復神識便需要活的腦子進食,不然不久之後他便會煙散雲散。村民於是二話不說便將自己的家中所有的畜牲家禽的腦子都取了出來獻給桌子,待桌子吃完之後,果然那股神識強大不少,可是桌子仍然還有一步才能完成,卻重重地歎了口氣。村民很是奇怪便問桌子為什麼要歎氣,桌子思索良久才說他雖吃百畜之腦但畜牲畢竟是畜牲,無法與作為萬物之靈的人相比,現在它還差一步便可恢復神識,只需再進食一顆人腦便可,可是它卻不忍心村民再造殺戮。然後善良的村民卻依然為自己破壞了木神的修行而自責,於是他決定將自己的腦子獻給桌仙,桌仙感動之餘便問村民是否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沒有完成,無論是什麼它恢復神識之後必定會幫村民完成。
  村民想了良久,終於將自己的心願說了出來,原本他與妻子結婚已久卻從來不曾生下一子,他是多麼渴望自己能擁有一個兒子,待桌子聽到村民的意願之後,告訴村民它恢復神識之後一定會使用法力幫村民完成這個心願。於是村民在感動欣喜之餘將自己的腦袋獻給了桌子,果然在進食完人腦之後,桌子瞬間便恢復了自己的神識,驚喜不已,但它並沒有忘記那個善良的村民的心願。不久之後,村民的妻子果然產生一個胖乎乎的男嬰。
  自此桌仙的傳說便在整個村子當中流傳下來,幾乎家家戶戶都知道如何請桌仙,而桌仙幾乎對這個村莊的村民是有求必應。
  當聽到這個桌仙的傳說後,那四個窮凶極惡的人便逼村長請桌仙出來,讓桌仙告訴他們木魃的寶藏究竟埋葬在什麼地方……」
第十四章 荒村恐怖(下)
  講到這裡的時候,陳玉珍停了下來,拿起面前的茶,一口氣全都喝了進去,才稍稍緩解緊張的情緒。
  「後面呢,村長到底有沒有幫那些把桌仙請出來呢?」凌凡問道,目前事情的進展已經遠遠超越他的想像,他無法相信這個案件甚至與遠古的諸神都有聯繫。
  陳玉珍再次陷入回憶道:「後面的事老婦人的也不清楚,她只知道當天晚上村長的屋子裡響起令人恐怖的慘叫聲還有那狂暴的笑聲,但是村民誰也不敢走進村長的房間去察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天,村長的房間恐怖的聲音也早已安靜下來,此時村民才敢結伴推開村長屋的門察看,可是眼前的場景令眾村民都不禁乾嘔起來,因為整個房間內狼藉一片,家俱也倒的七扭八歪,可是惟獨房間中一張桌子卻整整齊齊擺放著,圍繞著桌子倒躺著三個人,不,也許現在只能說他們曾經是人,但現在只不過是三具屍體,三具頭頂被抓出五個指洞,掏走腦子的可憐的『志願者』,而就是這裡桌子底下傳來奇怪的聲音,村民忙低頭察看,只見第四個志願者緊緊地抱自己困在桌子的下面,他的眼睛充滿著恐懼,身體不住地顫抖著,見到村民到來更是怕的死去,狂叫著從桌子下面衝了出來,縮在牆角不住地像抖擻著,口中不自然地叫著:桌仙殺人!桌仙殺人!
  雖然我們的村莊與外界聯繫不大,但死人可不是小事,於是我們還是報了警,警方在調取現場線索之後仍然一無所獲,他們無法解釋這三個人的死狀,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人力所以辦到的,還有第四個志願者已經精神失常,語無倫次,只是不斷地喊叫著『桌仙殺人』,更加令警方迷惑的是村長竟然離奇失蹤,彷彿從人間蒸發一般,更加奇怪的是消失的不僅僅是村長,還有村長那僅僅只有十二歲的小孫女。
  警方調查一段時間後仍然一無所獲,可是我們村中人卻毫不疑問地相信這是桌仙的報復,因為這些人對那些寶藏的貪慾,引起了仙的憤怒,桌仙其實就是木神,而木神便是那萬年前凝魂於巨樹中的木魃。原本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是自從那些事件之後,村民請出的桌仙便再不願幫人實現願望,甚至極度的狂躁,村民以為桌仙因為村民的背叛而遷怒於眾人,於是眾村民害怕被桌仙報復便決定遷居出去。
  然後不斷有村民從這裡離開,到別的地方去生活,青年人都去城市裡找工,而那些年老體衰身子多疾的老人便留在了這片土地之上,他們原本便時日不多,再說也不願離開這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這裡有他們的根。於是除了村子裡一些上了年紀走不動的老人外,其他人都已經簡單地收拾下行李離開了這座村莊……」
  方義在聽完陳玉珍的描述之後陷入沉思之中,手指中夾的煙不斷地積累著煙灰,可是他卻沒有要吸的意思,只是蹙著眉頭似在想什麼一樣。
  「珍姐,那你們有沒有去精神病調查一下那個已經發瘋的當事人呢?」凌凡問道。
  陳玉珍點點頭笑道:「我們去了,可是當我們到達那裡的時候醫院院長卻告訴我們那個人在剛進來不久便手刀割了手腕死去,可是就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一個時而正常時面有些問題的病友卻告訴我們,那個人並不是割腕自殺,而是被人在腦袋上挖了五個指洞,吃的腦子死的。當然對於精神病人的回答我和老古都半信半疑地再一次找到院長,可是院長依然堅持那個人是自殺死的。於是我們便使用特殊手段逼院長講出了實情,果然正如那個精神病友講的一樣,那個人進院不久之後便被發現死在自己的病房內,屍體周圍沒有一絲的血跡,可是腦袋上卻被挖出五個指洞,腦子也被掏走,只留下一個空殼……」
  「哇!丫頭不聽啦!越來越恐怖了!原來不是神話故事啊!」林欣妍聽到此忙抬起雙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小巧的耳朵,然後一臉幽怨地望著陳玉珍,似乎在怪陳玉珍為什麼不講神話故事,而講恐怖的殺人案。
  「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看來並不像表面看見的那麼簡單啊!」方義猛地抽了口快要燃到盡頭的煙,然後將煙丟到煙灰缸中,頭靠在沙發背上,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天花板。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的暗淡了下去,透過窗戶,幾顆昏暗的星星掛在天幕之中,似是在蔑視人間的罪惡。
  會議結束之後,方義便被陳局一通電話給叫走了,似是要方義報告目前案件的進展而已,星華師範院校可不是普通的高校,她在國內都有一定的知名度,短短的三天之內就造成二死一失蹤的慘劇,想不引起媒體的注意也不可能,儘管校方在極力的阻止媒體的介入,可是這種阻止又能支持到何時呢,陳局的意思是在事件還沒引會社會的強烈關注之前解決掉,不然集體下崗待業。
  凌凡輕輕地推開天瑜的房間,見她還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覺,臉色似乎好了不少,於是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輕輕地將門關上,當他要轉身的時候卻與一個人的額頭咚的一聲地撞在了一起。
  「天殺的老古,你沒事躲人家背後做什麼?!」凌凡雙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吃痛地喊道。
  「我哪知道你會突然回頭啊,我還不是也在擔心天瑜,原以為你會進去,誰知道你卻猛地下轉頭!」老古同樣捂著額頭埋怨道。
  凌凡臉色發黑,眼睛中露出要殺人目光,冷道:「老古,你是不是對天瑜起了什麼歪主意啊?!」
  老古忙揮手喊道:「臭小子,你想什麼呢,我可是六根清淨的陰陽師啊,天生的童子身,我還靠這行吃飯呢,怎麼能破呢!」
  「哦……」凌凡發黑的臉色立刻幻化成極為同情的神色,他以男人的身份拍拍古如風的肩膀,同情道:「身為一個男人,我理解你的苦難與悶騷。」
  古如風一時間沒聽明白凌凡的意思,可是畢竟是吃了四十多年的飯的人了,再一想能不明白話中意思,古如風沒好氣地拍掉凌凡的手,冷道:「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小子以後也沒好日子過,天瑜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了的,她一記踢腳能把碗口大的樹給踢斷,小子,想想吧,嘿嘿」說著,古如風的眼睛從凌凡的腦袋上便向下移,最後定格在凌凡的褲檔上某處,陰陰地笑著。
  凌凡看著老古那陰陰的樣子,不自覺得用手捂了捂自己的下面,也許是所有男人的條件反射吧,凌凡指著古如風的腦袋罵道:「天殺的,老大交待了,你要是幫我破了這個案子,他第一個在你的腦袋上鑽五個洞!」
  古如風臉色立變,捂著自己的腦袋,生怕它會突然被人鑽出五個指洞,悻悻道:「奶奶的,在腦袋上鑽五個洞可不是開玩笑的。」
  「哇,這些圖好可怕啊!嚇死丫頭啦!」小丫頭林欣妍的驚懼的聲音突然從沙發後面傳了出來。
  「什麼圖啊,把我們的小丫頭嚇成這個樣子?」坐在旁邊翻閱檔案的陳玉珍忙湊過腦袋盯著丫頭的筆記本看,凌凡和古如風似乎也閒著沒事,走到欣妍的沙發背後,盯著那粉色的筆記本。
  「有什麼好怕的啊,這小丫頭就是喜歡大驚小怪,不就是網上一些玄幻小說的圖片的PS圖嗎,將傳說的怪物根據想像用軟件打出來嗎,再附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介紹嘛!」古如風看了幾眼之後便用鼻子冷哼了一聲。
  「古叔叔,我說的不是這幾圖而是這一張!」林欣妍說著便拖出一張遠古怪物的圖片。
  驚悚的感覺瞬間便襲至凌凡的神經,如果在這件案子之前看到這張圖片的話,凌凡一定不以為意,甚至會收藏下來也說不定,可是此時他卻再也無法淡定下來,因為這張國片正是在他腦海中隱隱勾勒出來的圖,只不過為他補充了一下細節而已。
  陳玉珍見凌凡的臉色有異,忙湊過去看,當她看到那張圖片的第一眼時,她的心也砰的一下跳了下,臉色也刷的一下變得鐵青,如果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她的此時的心情的話,那就是『恐怖』!
  古如風見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對勁,於是他也不禁好奇再一次將臉湊上前去,當他第一眼看到那張圖片的時候,不禁臉色同樣一變,隨即驚駭地喊了出來:「木魃!赤臉木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