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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

  雷雨交加的深夜,雨水像洩洪一般沖刷著森林,沖刷著森林空地上一座孤零零的小平房,奔流而瀉的雨水沿地面上的一道道小溝流進房前的小河裡。
  一聲婦女分娩時的痛苦呻吟之聲從小平房裡傳來。
  良久,一聲洪亮的嬰兒的啼哭聲劃破黑色的夜幕,以及從屋內傳來一男子的驚喜之聲。然而片刻之後,男子的驚喜賀聲戛然而止,接踵而至的卻是極其畏懼的驚叫聲。
  「妖怪!你生的這個孩子竟然是妖怪?!」男子駭得地將手中抱著的嬰兒摔倒床上,臉上的驚喜之色已經被恐懼所代替。
  剛剛分娩的婦女,此時身體極其的虛弱,但還是撐著身子將被摔在床上的孩子緊緊地抱著,但只看了一眼,便發出驚恐的尖叫聲。因為她看的是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嬰兒的屁股上長著一條小小的毛茸茸的白色尾巴。
  「這是……這是我的孩子嗎?」婦女抑制著心中的恐懼,仔細盯著孩子後面白茸尾巴驚恐地喊道。
  「不是妖怪!又是什麼?你見過正常的孩子有尾巴嗎?!」男子指著嬰孩身後的尾巴喊道。
  「真是作孽啊!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平日裡殺的狐狸太多,狐狸降罪給我們啊!」婦女向抱著身旁正在不住啼哭的怪嬰孩緊緊地依偎著它的小臉。
  「不行留!它是妖怪!一定要弄……弄死它!」男子從屋內的牆壁拿起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咬著牙,作出沉重的決定。
  「不要……再怎麼樣它也是我生下來的孩子啊……不要殺死它!」婦女緊緊地抱著嬰孩,哭喊道。
  「你以為我不心疼嗎?!可是我們不能讓它下來,它是妖怪,否則早晚會害死我們的!」男子強硬般從婦女手中將嬰孩奪過來,拿著手中的砍刀架在嬰孩的脖子上,刀鋒按下,只見一絲血珠流了出來。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有了危險,嬰孩哭聲更加的洪亮,同樣也哭軟了男子的強硬的心。
  光的一聲,男子將手中的長刀扔在地上,顫抖著雙手抱著赤裸的嬰孩,冒著滂沱的大雨衝出房外,跑到河邊。
  男子看著懷裡用驚懼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嬰孩,又看著腳下那滾翻洶湧的河水。突然,嬰孩那毛茸茸的白色尾巴擺動起來,男子一咬牙,恐懼戰勝了骨肉親情。男子高高舉起手中的嬰孩,然後猛然間將嬰孩丟進滾滾流動的河水之後,轉身大步跑進房屋之中,將門死死地關上,任由嬰孩自生自滅。
  轟鳴的雷聲,撕破夜幕的閃電,嘩嘩的雨水之聲,還有那漂浮有滾滾河水之中的嬰孩啼哭之聲,一幅詭異的樂章出現在天地之間。
  弱小的嬰孩浸泡在混濁的河水之中,凍得混身發抖,但除了發出洪亮的哭聲訴說自己的不幸,它又能做什麼。
  它無法反抗這個殘酷的世界,只能隨著河水向前湧動著,漸漸的,嬰孩弱小的身體消失在前方……
  (二)
  同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肆虐的雨水沖刷著光滑的水泥路面,沖刷著道旁挺立的白樺樹。
  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在雨中搖搖晃晃地開著,車裡的男子臉色微紅,隱隱有些醉意,嘴裡的雪茄幾乎都要燒到嘴唇卻依然不覺,一雙凌厲霸道的眼神盯著前方,車裡的空氣實在混濁不堪。
  奧迪車終於在一處別墅前猛然間剎車停下,車輪甩淺起的泥漿激在車身之上。
  就在車停下的瞬間,別墅的鐵門打開,從裡面跑出一個兩個僕從模樣的人,一人手中撐著一把傘,忙將傘撐在車門旁,自己卻渾身淋在雨水之中。
  車門打開,一股嗆鼻的混濁酒味從車裡散出,中年男子搖晃著從車裡走了出來。他低頭將嘴裡的雪茄吐掉,然後扯著僕從手中的傘,傲聲道:「我的小狐餵奶了沒有?」
  「早就餵過了,老爺。」一個中年女僕紅著臉,輕聲道。
  「嗯,如果餓著的我的小白狐,小心我不打斷你們的腿!」中年男子一聲冷喊,搖搖晃晃地向著別墅走去。
  啪的一聲,中年男子按下了門旁的按紐,頓時柔和的光線充滿了他的臥室,彷彿流動的水波一般。
  臥室的裝飾極其豪華,就是與英國皇室的臥室相比也不遜色多少。
  在臥室的靠窗的地方放著一個小籐籃床,裡面鋪著松柔韌棉軟的雪白被褥,如果再仔細看的話,你就會發現,上面還臥著一隻雪白色的小寵物,雪白的皮毛,毛茸茸的尾巴,一雙迷幻的眼睛似寐似醒,竟然是一隻小白狐。
  中年男子走到小白狐的身旁,想用手輕撫它的茸毛,可是卻了現自己手上很髒,一股酒臭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小白狐似乎很厭惡般地將頭扭開,用小爪子撓撓鼻子。
  中年男子忙將雙手擋在嘴前呼了口氣,果然很臭,於是對著小白狐笑道:「小乖乖,你等等我哈,我先去洗衣個澡去。」
  小白狐一雙迷幻的眼睛盯著朝浴室走去的男人,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擺動著。
  一陣水流的嘩嘩聲響之後,中年男子迫不及待地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用毛巾擦甩著頭髮上的水珠,浴室的門沒有關,騰騰的霧氣從浴間裡散了出來,將整個臥室都騰的一片水霧。
  中年男子將眼睛看向小白狐的所在之外,卻發現小白狐早已不在那裡,忙將毛巾摔甩,跑到小籐籃旁顫道:「乖乖?!我的小白狐呢!?」
  「主人,你是在找我嗎?」如夢如幻的嬌滴滴的聲音響臥室的床鋪上響起。
  中年男子忙朝床鋪上盯去,不禁竟呆在原地,兩隻眼睛幾乎像是中了迷一般。只見透過淡淡的水霧,一個全裸的少女出現在中年男子的床鋪上,再看少女的容貌,當真算的上是傾城傾國,絕美無倫。修長的雙腿扭纏在一起,傲人的玉峰若隱若現地掩在被褥之下,一雙彷彿含滿露水的大眼睛微笑地望著中年男人,櫻唇輕啟:「主人……來啊……快來啊……我的您的狐兒。」
  中年男子像是中了邪一般,兩隻眼睛彷彿無視他物,只瞧的見眼前的這個曼妙女子和她那雙迷幻的眼睛。他朝著絕美女子走去,動作是那麼的呆滯,那麼的緩慢。不多時,中年男子便已經躺在床鋪之上,眼睛直直地盯著趴在自己的身上的絕美女子,伸出一根纖細的食指沿著中年男子的臉頰輕輕劃著,如夢如幻道:「主人……我美嗎?」
  「美。」中年男子緩緩道,但眼睛依然呆滯地盯著女子。
  「那主人告訴狐仙兒,你想『要』我嗎?」誘惑道。
  「想。」中年男子道。
  絕美的女子抿嘴輕笑,然後緩緩地將朱唇印在中年男子的嘴唇之上,輕輕的揮手,臥室的燈光自動熄滅,而就在燈光熄滅的瞬間,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露了出來……
第一章 一夜老死(上)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孰知其極?其無正。
  上面一段哲理是出自中國古道家開派祖師老子的《老子》一書,想必很多人都明白其意,可是真正能參透這寥寥十九字背後意識的人卻是不多。多少人身在福中不惜福卻要作惡,身在惡中不知進取積德行善反而只為更惡,道是因果循環,害人害已,最終反倒是誤了卿卿性命。不因善小而不為,不為惡小而為之,便是人生在世處事律已之警鐘。道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倒。
  這又是一個清晨,青山市第一中學的學習又開始了新的一天。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都早早地從宿舍裡跑了出來,到樓下的小攤前買杯豆漿和幾個小籠包然後飛一般地向教室跑去,高中是最充實的一段時間之一,等你度過這一段困苦而艱道的時期之後,想來會發現原來高中的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充實。
  我們將目光鎖定在一個剛剛從宿舍走出的高中生身上:此生頭髮凌亂,面容呆滯,行動甚是遲緩,一雙眼睛似寐似醒地睜著閉著,似乎中介靠著鼻子走路,那裡有小籠包的香味此人便朝哪裡搖去。
  他便是我們故事的男主角凌凡,青山市第一中學高三年級生,學習平庸,但理想巨大,視在一件案件中離奇死亡的哥哥為終生偶像,並且以哥哥為目標,誓要考上哥哥凌楓所讀過的著名國立醫學院,作一名優秀的法醫。說起他的另一個身份,想必很多人都不太清楚,他是HIT——特別行動組的編外成員,也是臨時法醫。說起HIT——特別行動組,那不得不說它的來歷,它由市公安局局長下命成立,並直接聽命於局長,專門調查一些超自然事件也不是靈異案件。因為HIT——特別行動組所處理的這些案件中可能會存在某些會引起市民恐慌的因素,所以在處理案件的過程中,他們有權不走正常的審訊程序,即不向市民公開這些案件中的任何信息,而直接向局長匯報。
  下面這個故事就是從凌凡早上買豆漿這一刻開始的,而且是一個非常詭異不可思議的案件,是一個糾結於福禍得失之間的案件,更是牽扯到一些觸動人的心靈深處的東西。
  凌凡迷迷糊糊與將錢遞給小攤老闆,拿起豆漿與小籠包就朝教室晃去。突然凌凡的手機響起,是天瑜打來的,通知他趕快到總部,又有新的案件發生。
  一聽說有新的案件凌凡一下子清醒不過,更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凌凡返身走到小攤老闆的面前,跟老闆要剛才因自己迷糊多給他的五角錢。小攤老闆想賴賬,可是當看見凌凡從口袋中裝模作樣地拿起警官證把玩的時候,差點沒把小攤掀倒,慌忙地將那五角錢還給了他,並多給了凌凡幾個小籠包。有便宜不佔是傻蛋,凌凡從來都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