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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節

  「這是怎麼回事?這座大墓?」白元對這座大墓產生了深深的質疑。墓碑居然可以鎮壓禍亂,壓制這座山脈衝天而起的鬼煞和陰死穢氣,這一塊墓碑未免也太神通廣大了吧?
  木恨天盯著墓碑充血的古字看了良久,臉上才露出一絲駭然和驚懼,然後道「墓是墓,墓也不是墓,是缺,是鎮。因缺而鎮,缺又分陰缺,陽缺、此地鬼煞升空,內火外溢,故而缺陰,是為陰缺。」
  「這一塊墓碑之上的古字,應該就是借此鎮壓此地鬼煞和陰死穢氣的重要環節。所以這一方古墓準確說來它不是墓,在我們墓師一脈應該叫做鎮宮。宮內主鎮,饋壓萬物大勢也。」
  「鎮宮?」白元等人滿臉的茫然,從來沒聽說過這些事情,這明明看上去就是古墓啊……
  「其實,墓葬分類很多,大體上分為墓、宮、穴、龕……等。
  墓,葬人,葬物,立碑明之才為墓,這也是最為普遍的墓葬,所以我們一路走來,見到的都是墓葬。
  但是還有一種和墓葬差不多的格局,那就是宮。宮,雖然也是葬,但是只葬物,不葬人。最大的差別在於其墓碑的差別,宮的墓碑上面必然有物的存在,要麼為一字,要麼為一畫,其意義必然於其地勢相符合。宮多半運用為饋壓地勢詭異,或者圈攏一方。多為束縛、饋壓之意。
  看此地,宮的碑文上面為萬古『鎮』字,多半為封殺此地燎天鬼煞。讓這極北之地大運不至於混亂。造宮之人心懷天下,是華夏之幸,是九州之福。又觀此地面貌和地勢位置推測,宮內葬物多為死物,且極具陰寒之氣。」
  木恨天一字一句的推測到。將此地大勢講解了一個遍,更將宮的作用講清,讓他們懂得區分宮與墓。
  「傳說宮的來源,起於人祖伏羲。古有龍馬背負河圖而出於黃河而得圖。伏羲因河中龍馬負圖而畫卦,故得先天八卦,後世又稱伏羲八卦。這也是八卦來源,但是伏羲畫卦算盡天機,引動天怒,所以黃河氾濫成災,大浪滔滔而橫行無忌,伏羲得之深責己身,駐守黃河邊三年又三月,觀河岸土著墓葬先人而有感,帶人修建傳說之中至今存在於黃河底部的天下第一宮。宮成而字『鎮』。宮內放諸多至寶借此饋壓黃河氾濫之勢。此後黃河氾濫得到好轉,這也是宮的起源和最有可能是真的傳聞。」
  他繼續道:「所以此地應為宮。所以墓不是墓,是宮。至於穴、龕……則為墓穴,洞穴,有葬而無碑,有陰而無陽。龕則為神台,一般其上具有各種祥瑞亦或者凶煞氣息的走獸之物,其上必置祭拜之物。有紋或字,但是紋或字必將佈滿整個龕台。龕多為請神、煞,它們的具體作用則要視情況而定。」
  就在這時。
  這一方墓碑突然扭曲,宛如這一方空間被莫名的撕裂了,墓碑呈現一方黑洞可容納萬物,那一顆人顱連帶著問天鏡被吞納了進去,這瞬間的變故玄之又玄,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讓白元等人又是憤怒又是驚懼。
  這一方黑洞就出現在宮碑文之上,黑漆漆的不見底,更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古族守墓者一脈的鮮血讓這一座宮碑出現了變故。
  白元等人舉步上前,皆感受到黑洞之內的森然和無盡,問天鏡的召喚若有若無的通過聚陰珠傳遞給他,讓他內心焦急而蹙眉。
  「義父,過來看看啊?」季可欣瞧見木恨天站在那一對石刻燈柱之外不肯挪動腳步不由得焦急的喊道。
  木恨天內心雖然焦急,但是卻不顯露在臉上,只是大聲提醒道他們別太靠近那個詭異旋轉的黑洞,因為越近他們就感覺到一股吸扯之力,這股力量自靈魂到身體,所以感覺會慢慢強烈起來……很詭異無常。
  木恨天咬咬牙,一步踏入石刻燈柱之間,另一隻腳就要邁步進入,這對於他來說有很重要意義的範圍之內。
  他頭上的青絲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剎那間白頭。髮絲如霜。臉上的皺紋剎那如魚尾掃過,變得蒼老起來,整個人的精氣神嚴重流逝,成為已近暮年入土之人,不復往日的滄桑和淡定。木恨天就這樣站立著,顫顫巍巍不敢踏進一步,兩隻腳,一隻在燈柱之外。一隻在兩燈柱之間。其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他不敢再次挑戰禁忌。當年他師尊警語成真……「天下大勢不可揣摩,我們這些尋龍氣、點龍穴的人一旦踏進龍脈之腹地,必然受到莫名制約,到時候就不能離開……」
  季可欣瞧得分明,掩住檀口尖叫,將其他人嚇了一個趔趄。但是他們看見燈柱之間突然變成另一幅蒼老得快入土的容顏之後,都忍不住尖叫起來,全身劇烈顫抖,彷彿遇見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一般。誰也不能接受木恨天,他們一行人真心敬佩的人剎那催人老。
  如若不是其衣衫還是那一套熟悉的衣服,他們真要懷疑是鬼上身。
  尹蒼魂和白元、等人向前而去,神色之間有幾許戒備,他們必須要懷疑這是不是另外一魂入主其軀殼,雖然這種幾率很小很小……
  木恨天擺擺手,讓其他幾人警惕不已,自己則退後一步站到燈柱之外,其如霜的髮絲剎那變青,臉上的皺紋彷彿被一隻神奇的大手撫平而過。精氣神彷彿自虛無之間又進入了其體魄,讓他恢復成了以往的姿態,不再蒼老。
第六卷 末世紛擾路
  沿著秦皇的足跡前進,輾轉於其絕世凶地之中找尋那萬古遺劍,用真血殺出一片輝煌未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別離(上)
  寒風陣陣沁骨痛,雨聲滴滴入心冰。黃葉飄落終歸地,昨日今日皆隨風。問君能有幾多愁,一夜青絲白了頭!
  此刻,木恨天不是一夜青絲白頭,而是一剎白頭,一剎黑頭。這種變化無不讓人心驚膽顫,心神皆懼。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舉世不可聞之事?」大家心裡浮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們亦是看出了石刻燈柱好似一個分界點,讓兩個世界彼此相鄰卻又相通。石刻燈柱與宮這一片地域非比尋常,連陰死穢氣都不能浸染。亦是讓木恨天不能逾越雷池一步。
  白元和尹蒼魂動作最為迅捷,一個箭步已經身處石刻燈柱之外,迎面而來的陰死穢氣讓他們幾乎剎那間走火入魔,眼裡閃過許多雜念,邪念,其雙眼怒睜,將這股雜邪氣息隔絕在體外。
  木恨天一揮手,為他們暫時解除了這種困境,他眼裡的困苦和落寞還有苦澀越發的清晰,讓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心裡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而作為當事人的白元和尹蒼魂則是滿臉不可置信,他們清晰的感覺到剛剛那股氣息是何等恐怖,那股陰死穢氣是讓他們何等壓力,幾乎失去抗爭和掙扎的勇氣。而木恨天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年老體衰。
  這個活了近半個世紀之人,雖然神通廣大,亦可透支自己的潛力和壽齡借某些地方的天地大勢為己用。
  但是他們相信即使木恨天再逆天,也不可能這般容易抵禦下這股陰死穢氣。況且這個山巔忌諱過度借用天地大勢。這裡的詭異無常和莫測讓他們至今心有餘悸。
  白元和尹蒼魂膽寒的退進石刻燈柱之內,對燈柱之外,陰死穢氣遍佈的廣場充滿了濃濃的忌憚,那一種深陷泥潭,無處使力的感覺讓他們很憋屈,但是他們又想帶走在這之外不能夠踏入的木恨天。
  「你們不用管我,這裡的陰死穢氣和天地詭事傷害不了我。」木恨天帶著幾分不自然和無奈道。雖然他心裡想和白元等人一起走,但是現實殘酷得讓人害怕,他不能走也走不了。
  「義父,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你不能進入這燈柱之內的範圍?為什麼?你是不是一直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們?」白元呼吸急促,心裡慌了神,一股不好的直覺在心底蔓延開來。
  其他人亦是聚集過來,一副擔憂的表情顯露於表。
  木恨天一直都很鎮靜,就算有什麼事情也不與他們說,此刻讓他們內心擔憂至極。
  這個天然的墳壩此刻愈加詭異無窮,銘文青石板上面的刻紋漆黑而顯眼,陰死穢氣將這座主峰變得森然,從山腳有無數獸吼咆哮傳來,這些獸吼咆哮沒有實質的聲音,有的只是無盡的淡淡的回音,一叢一波,沒有明顯的回音卻有漸弱的尾音,很明顯,這些嘶吼咆哮是厲鬼,死物之魂的咆哮和嘶吼。
  無盡的陰魂之聲讓這一座主峰頃刻之間化成了死物之遊魂的世界。
  驀然。
  其廣場邊緣出現了許多恐怖的身影,一股冷氣從邊緣席捲而來,讓人的靈魂都忍不住顫抖,這些身影恍如霧氣組成,卻又可以看見形體……他們外形與因為死氣爆發而亡的八族一致無二。
  李玄秋悚然變色,心底的悸動不止且強烈得讓她提不起絲毫力氣,白元等人用天眼也看了一個明白,這些陰死身影不是八族之人的遊魂又是什麼?
  無數遊魂聚集這個山巔,讓這裡的一切變得越發不可收拾,似乎此地銘刻有聚魂陣,招魂幡一般。因為諸多死物的匯聚,陰氣濃郁得猶如稠墨,將此地地表層的鬼煞都壓制在青石板銘文之下。
  木恨天臉色微微一變,接著又釋然了,他週身三米之內龍氣環繞,地脈龍氣橫空,將這一切都推開、震懾著,這是他第一次借用倒插峰山脈龍脈腹地的龍氣,讓極北這一方大運暫時鎮壓此座井噴成的鬼峰。
  無數鬼物殘魂遊離在這座山巔,將此地渲染得陰風怒號,白日鬼哭,讓人心神悸動,無邊無際,讓這一方天地都在隆隆作響,在場之人無不色變。
  「義父……」其他幾人悲鳴而呼,十分擔憂木恨天受到此座山峰的影響。他們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剛剛天地異變之時,我悄悄推演過,此地對於你們來說九方死門,生門不顯,你們已經不適合從原路出去,卦象推演出來生門在宮碑的方向,現在我大概明白了,你們從宮碑進入,會有一條生路,讓你們到達你們的目的地。接下來的路我就不能與你們同行了。」木恨天帶著幾分落寞和孤寂的說道。